那星空,那片海的精彩试读。
为了凉快,晚上没有窗户,凉凉的海风一起吹动窗帘。熟悉的海的味道随着晨风轻轻的爬进我的鼻子里,让我紧紧的闭上眼睛,把头缩进枕头里,试着睡一会儿,同时下意识的想:“如果我晚一点起床,我又可以吃到爷爷煮的海鲜粥了。”我一想起来,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我和父亲、哥哥穿着黑白相间的绸缎,站在船头,将爷爷的骨灰撒向大海,白色的浪花在船后追逐,一浪接一浪,汹涌澎湃,很像灵堂里的花圈。
然后,我清楚地知道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虽然我很希望沉浸在爷爷的梦里不要醒来,但所谓的现实就是你要睁开眼睛去面对。
想到后妈对厨房不熟悉,绝不会心疼爷爷的旧锅旧碗,我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桌上的闹钟,还没到六点,屋里静悄悄的。显然,其他人还在熟睡。
这几天,大家都被爷爷的葬礼搞得筋疲力尽。父亲和继母是典型的城里人,习惯晚睡晚起。估计他们今天九点才会起床。
洗完之后,我悄悄下楼,先去厨房把粥煮了。没觉得精力充沛,就往锅里放了一点瑶柱,也是海鲜粥!
走出厨房,我站在院子里,无意识地在到处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中寻找我的爷爷。过去,我爷爷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照看他的花草。
院墙四周是常年盛开的龙船花,绛红色的小碎花一簇簇地聚集在一起,鲜艳动人,就像新娘手中的绣球;九重葛在青石墙上爬来爬去,粉色的花朵像早晨的太阳,一簇簇压在斑驳的旧石墙上,为凉爽的早晨增添了几分色彩;客厅窗下的红雀和紫罗兰开得正盛;书房窗外的龙吐珠和九里香开满了白花,堆着云和雪,真美;在厨房的角落里,有一棵满是绿色的公孙橘,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小橘子害羞地躲在枝叶间。
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是岛上常见的植物,并不是珍贵的品种。几乎每个家庭都会种一点,但是爷爷打理的花草树木总是长得比别人好。
这几天忙,没人管,地上堆积了落花落叶,显得有些颓废。我擦了擦酸酸的眼睛,举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扫完院子,打算扫扫地,打开院门。闪电和石火之间,我只觉得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我转过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开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绊倒了我,坐在了地上。
“谁把东西……”我定睛一看,嘴巴半开,声音都没了。原来是一个人倒在我家院子里。
一个穿着怪异昏迷的男人,凌乱的头发半掩着脸,看不清脸,只觉得皮肤暗沉,营养不良。上身套着水手的黑色制服也不奇怪,但是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像衬衫一样,秋冬穿双排扣制服,下身是游客经常穿的印有椰子树的花短裤,顺着他的腿看,光着脚!?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戳他。“哎!”
没有回应,但是触手软软的。因为刚送走爷爷,还记得失去生命的尸体,马上判断这个人还活着。但是他的体温很低,很不正常。不知道是他病了,还是我看错了他。事实上,他已经死了。
我屏住呼吸,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感受着呼吸的气息,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事情太诡异了,我的反应不太正常。在确认我家门口不是“弃尸点”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想怎么办,而是...我奇怪的跑到医院门口,四处看了看,确定外面绝对没有鞋子。
他真的光着脚!
我看着医院外那条陈旧、崎岖不平的石板路,然后看着他的脚。黑色污渍和暗红色血渍混在一起。我看不出哪里有伤,但我肯定他一定走得很辛苦。
我蹲在他身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使劲摇他。这不是一个大城市,我不能指望救护车随叫随到。再说,就算救护车能赶到这一点,也开不了,我还得找人帮忙。
电话通了,“姜博士……”我只是说了声你好,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了。
“没有医生!”晕倒在我院子里的人虚弱地说了这句话,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一阵风刚好吹散了遮住他眼睛的乱发,我的视线正好在他的眼睛里。
那是什么样的惊心动魄的眼神?靛蓝是深色的、深沉的、平静的、辽阔的,像平静而繁星点点的夏夜里的大海。整片明亮的星空都被它吞噬,整个宇宙的秘密都藏在其中,让人忍不住去凝视,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