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开珎的改革币制

是元明天皇实行的一项重要措施。据日本史书《和汉三才图会》记载:“和铜元年正月,武藏国始献和铜,因改年号为和铜。”《续日本纪》上说:“和铜元年二月甲戌,始置催铸钱司。”“五月壬寅,始行银钱。”“七月丙辰,令近江国铸铜钱。”“八月己已,始行铜钱。”和铜二年,“八月乙酉,废银钱一行铜钱。”“和铜三年九月乙丑,禁天下银钱。”“和同开珎”银币使用时间很短,它能够保存下来,是佷珍贵的。 日本原无文字,于公元5世纪开始用汉字记事。日本“和同开珎”银币上的文字用汉字隶书体,自右旋读,发什么音,是什么意思呢?

日本学者狩谷棭斋认为,“同”系“铜”之省文,“珎”系“寳”之省文,故“和同开珎”应读为“和铜开寳”。日本明治时期的古钱币专家成岛柳北赞成狩谷棭斋的说法,并得到当时一些古钱币专家的附和响应。按照这种说法,“和同开珎”属于年号钱一类,钱币上的文字意思是:“和铜年间开始流通的宝货。”

不过,反对此说的也大有人在。如日本古钱币专家平尾聚泉编的《和同开珎泉谱》就认为:“和同文字,其出典在《国语》。宝字虽有写宀冠加玉缶,省贝之例,却未有省去宀冠及贝之例,省缶则不能有宝之字音。”接着,他又援引前辈学者柏木探古楼的说法:“在和铜年以前,已有和铜钱。因未有文书传世,故无从各知其由来。现今古泉家言,日本天武朝之银铸钱,虽史无明文,实即古和同钱。日本元明朝(元明天皇朝)之铸钱记事中,未记明铸钱文字者,盖以前代已有‘和同开珍’,此系补铸,故而省略。当然不能谓银钱(银铸钱)为‘和同开寳’。‘和同开珎’为日本天武朝之钱文(铸钱文字),犹如唐之以‘开通元宝’(笔者注:指“开元通宝”)为钱文,唐朝曾连续补铸开通钱,日本亦效之,连续补铸。”按照平尾聚泉和柏木探古楼的说法,“和同开珎”银币不是年号钱,“珎”应读为“珍”。 笔者认为,柏木探古楼和平尾聚泉两位先生提出“和同开珎”银币上的“和同”二字不是年号的见解,可以聊备一说。虽然在“史无明文”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提出“天武朝之银铸钱”,“实即古和同钱”,难免有武断之嫌疑,但是,“和同文字,其出典《国语》”的说法,联系日本当时采用汉字的史实,还是有些道理的。另外,日本“和同开珎”钱文效法唐朝“开元通宝”钱文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而“开元”二字与唐高祖年号无关,是开始新纪元的意思,那么“和同”二字也许与元明天皇年号无关。至于柏木探古楼和平尾聚泉两位先生提出“珎”不应读“寳”,而应读“珍”的见解,笔者不敢苟同。理由之一,他们提出“宝”字虽有写宀冠加王缶,省贝之例,却未有省去宀冠及贝之例的说法不能成立。宝字省去宀冠,再省去贝,剩下“珤”,这正是宝字的一种古字。南朝梁顾野王编撰的以解释字音字义为主的《玉篇》就收有此字。《穆天子传》上说:“示女舂山上珤。”注:“言此山多珍宝奇怪。”理由之二,他们提出宝字“省缶则不能有宝之字音”的说法也不能成立。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宝,珍也。从宀、从王、从贝、缶声。”“缶”是宝字的声符,的确“省缶则不能有宝字之音”。但问题是日本“和同开珎”银币上的“珎”字,并未省“缶”。值得大家注意的是,“开元通寳”上的“寳”字,由宀、王、尔、贝四部分组成。它是宝的异体字,据《精编金石大字典》记载,吴宝鼎甎拓片和西巍王宝印上都用这个字。明末张自烈撰的《正字通》收有此字。比较一下“宝”与“寳”,可知异体寳字用“尔”取代了正体宝字的“缶”。那么,既然“珤”读宝,当然“珎”也可以读宝。理由之三,我国古代钱币可称“宝”、称“货”、称“泉”而未有称“珍”者。日本元明天皇时期使用汉字,也不应当称钱为“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