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小说有什么意义?
我们的作家对技巧一直持轻视态度。五四以后,是关于主义的争论消耗了无数的文字。似乎一旦有了准确的意识,就能成佛,只是艺术不是问题。其实几个抽象的原理只能给大中学生应付考试。无论哪一种主义,如果没有深刻的人生观、真实的生活体验、敏捷敏锐的观察力、娴熟的写作技巧和生动丰富的想象力,就永远不会产生一部像样的作品。而这一切都要经历漫长而艰苦的训练。《战争与和平》手稿修改了7次;大家只知道托尔斯泰是个多产的作家(好像多产是乱造的)。巴尔扎克小说的修订版要装订成十多卷,像百科词典一样排好。不过大家都以为巴尔扎克写作的时候是被债主逼的,肯定是赶时间赶进度。忽视如此显著的历史教训,是我们很多作品流产的主要原因。
例如,奋斗是我们最感兴趣的科目。是的,人生的一切都是奋斗。但首先是奋斗的范围,过去并不包括一生。大多数作家的目标都是外部敌人:父权制社会、旧伦理、资本主义...但人类最大的悲剧往往是内外的苦难,至少有客观的理由去诅咒、反抗、攻击;而且还是有机会借势的。至于在情欲控制下的个体所造成的伤害,不仅失去了泄愤的目标,还被“自作孽”的阶层所谴责。第二次斗争的表现。人的活动离不开情感和欲望的因素;奋斗是活动的尖端,也是情欲的舞台。没有情欲,斗争就失去了活力。没有了深刻的情欲轮廓,就失去了生命力,同时也让作品变成了一个空洞僵硬的外壳。我没有兴趣在这里铸造任何尺度,也不想清算过去的文坛;只要回顾一下过去的主张,看看我们的新作家为他们填补了多少。
一把金锁
因为以上观点,我先讨论金锁。是最满意最肯定的回答。激情的作用很少像在这部作品中那样重要。从表面上看,曹只是旧家庭中的一个牺牲品,是没落的男权社会中的一个卑贱的渣滓。但命运一定要教人渣做生命延续的汤,不仅要做孩子的母亲,还要做儿媳妇的婆婆。传送门的错配,埋下了悲剧的第一个诱因。原来,姨奶奶这个残疾公子的角色,被老太太的一意孤行(或者说一意之差)的善举拔高,成了第一任妻子。所以她悲剧的第二个原因。在姜家的环境下,虽然当大妈不一定有好结局,但对黄金的渴望不会被激发的那么高,对爱情的渴望也不会被压的那么惨。她的心理变态,即使存在,也不会是绝症,牵扯那么多人为她而死。然而,最基本的悲剧因素不在这里。她是一个禁不起情欲的人,情欲在她心里是嚣张的。我已经压倒了一种情欲,痴迷于为病人服务。碰巧欲望复活了,要求得到自己的那份权利。爱情不是一个人就能满足的,所以需要三四个人的幸福和生活来补偿。可怕的报复!可怕的报复压垮了她。“我儿我女恨毒她”,所有至亲骨肉都“被她重枷角所杀”,连她所爱的男人也与她“如仇”;当她的悲惨历史被写成故事的时候,她也要给不相干的人几句愤怒的咒骂。悲剧变成了丑恶的历史,血泪变成了罪行;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呢?
当回忆起她早年在曹作大姑娘时,在肉店里和调情时,“一阵暖风扑面而来,死尸的气味是油腻的...她皱起了眉头。她丈夫在床上睡着了,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虽然当年的腥肉教她皱眉,但那是美好的憧憬,充满希望。眼前的鱼腥味是刽子手刀上的味道。-这个刽子手是谁?黄金。-黄金的欲望。为了黄金,她在一个焦虑期待、“啃不动”黄金边缘的时代,和哥哥嫂子吃醋吵架。为了金子,她只能对姐夫“耳语”:“我不如什么?我怎么了?”为了金子,她愿意在十年后像肥皂泡一样,吹灭最后一点满足爱情的希望。当纪泽站在她面前时,他低声说:“二嫂!.....七巧”接着讲(最后!)隐藏了十年的爱情之后:
乔奇低下头,沐浴在光辉中,仔细地欣赏着自己...这些年来,她一直为他着迷,却无法靠近自己的身体。原来还有今天!
《沐浴在光辉中》,一生只有这一次,主角受到上帝的眷顾。就像勃朗的一幅肖像,整个地方都淹没在黑暗中,只有脸部的一个极小的角落沾着一些光。就是这些小灯,直接穿透我们的内心。
纪李泽站在她眼前,双手合十放在她的扇子上,脸颊贴着她的扇子。他也大了十岁。但是,人还是那个人!他在哄她吗?他想念她的钱——她把自己这辈子赚的钱都卖了?仅仅这个想法就让她怒不可遏...这第二个念头就像一声闷雷和一片厚厚的乌云,立刻掩盖了这一刻的光辉;“美好的音乐,美好的欢乐”被风暴无情地卷走了。雷雨过后,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一滴,一滴,...一个,两个,...一年,一百年……”完了,永远完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她想在楼上的窗口再见到他。不管怎样,她以前爱过他。她的爱给了她无尽的痛苦。仅此一点就让她值得留恋。”怀旧的对象已经消失了,只有对过去怀旧的痛苦。即使在一个出身卑微的轻佻女子身上,爱情也不会降低她的圣洁。
七巧的眼睛里仿佛挂了一层冰冷的珠帘,一阵热风吹来,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当风停了,她又吸了回去。空气还没透过来,风又来了,没头没脑地盖在她身上——一冷,一热,她只是流泪。
她的痛苦在巅峰(她作品的美在巅峰),但并没有结束。只是换了方向,从心到心,越来越无名。怨恨变成了苦涩的怨恨,莫名其妙的只想发泄,而不是选择对象。她眯起眼睛看着她的儿子。“这是这些年来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只有他,她不怕他惦记她的钱——反正都是他的。但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所以他算不上半个人……”好大的哭声!"...现在,她连这半个人都保不住了——他已经结婚了。”于是儿子儿媳的幸福在她眼里变成了恶毒的嘲笑,就像公牛面前的红旗。歇斯底里已经变得比疯狂更可怕,因为“她有疯子的谨慎和机智。”就凭这个,她一起毁了他们。这并不奇怪。炼狱的一端紧挨着地狱,殉道者不肯忘记把最亲近的人带进来。
一开始,她用黄金锁住了爱情,却锁住了自己。爱情磨掉了她的生活和家庭。她被打败了。她很虚弱。但是因为她弱小,她就没有资格被人可怜吗?弱者成了情欲的囚徒,情欲的刽子手,我们有理由恨她!笔者不这么认为。在上面引用的段落中,很明显有作者深深的怜惜之情,诉诸读者的怜悯之心。还有“有多少次,为了包容自己,她的筋骨和牙根都酸了。”“当我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时...我喜欢她...如果她挑了其中一个,时间长了,生了孩子,男方对她有点真心。乔奇把荷叶枕头移到她头下,把她的脸凑上去揉揉。她懒得去擦那一边的一滴眼泪,让它挂在脸颊上,自己慢慢擦干。”这些简单的句子可能不会被粗心的读者注意到,就像一阵温暖的微风,抚摸着乔奇墓上的杂草。
比起主角的悲剧,配角们显然轻松多了。长安的兄弟姐妹都不是热情的人。幸福的得失对他们来说远不如对母亲重要。长白沉入坑中,早就失去了知觉。也许他从来没有感觉到。长安有过两个幸福的日子,但都是以“一种美丽而苍凉的姿态”主动放弃的。正是这种姿态,使她的命运不像乔奇那样阴郁可怕,却让人感受到另一种忧郁凄凉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前的曲调所引起的无名悲伤将永远留在读者心中。
结构,节奏,色彩,不用说,在这部作品中有最幸运的成就。具体来说有以下几点:首先是作者的心理分析,不使用冗长的独白,也不使用繁琐的解剖。她用暗示来融合动作、言语和心理。乔奇、嵇泽、长安、童世芳、芝罘都没有写出自己的内心空间。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想法,每一次谈话,都反映了心理上的进步。大叔大嫂调情的两个场景,不仅仅是外表漂亮的那种,更是含蓄、细腻、简单、强烈、克制、豪放的结合,看起来是相反的优点。每一次演讲都是一次行动,每一次行动都是一次演讲。即使在没有动作,没有言语的情况下,情绪的波动也没有减弱。比如童世芳和长安订婚后:
.....两个人在公园里并肩走着,很少说话,眼角有一点点对方的衣裙和动脚,有女人粉的香味,还有淡淡的男人味。这种单纯可爱的印象,就是他们的栏杆,把他们和大众隔开。空旷的绿草地上,许多人在奔跑着,笑着说着话,却在孤独而美丽的回廊中穿行,一望无际。不说话,长安感觉不到任何缺陷。有什么描述可以表达这一对不和谐男女的和解?你能写出这种微妙的心理吗?与乔奇的爱情相比,这要平淡和宁静得多,正如散文和田园诗之于戏剧。两代人的爱情,两种情调。同样是温暖。
至于七文员攻破长安的场景,以及最后在童世芳面前诋毁女儿疏远他们的场景,病态心理的刻画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彩文章。
第二个是作者racconrci的应用:
风从窗户吹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敲敲墙壁。七巧双手按住镜子。镜子里映出竹帘和一个仍在风中来回荡漾的金绿色风景屏。找了半天,有种晕船的感觉。再看的时候,竹帘已经褪色,金碧辉煌的山水变成了丈夫的画像,镜子已经十年了。
这就是电影的手法:空间和时间,模糊地淡化下去,又模糊地浮上来。巧妙的调制手法!
第三是作者的风格。这是第一部分,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和赞扬。外在的美总是比内在的美更容易被发现。更何况是这么一篇有声有色,好评如潮,泼的文章!新旧人物的结合,新旧意境的交织,在这篇文章中恰到好处。似乎这工整快乐的文笔是天上掉下来的,早就在那里了,准备用来描述这种悲剧。巧妙的比喻和生动的形象是作者风格的特点,但它们从未像在这一部中那样在完成整部作品中充分发挥作用。比如“30年前上海的一个月夜...年轻人以为30年前的月亮应该是铜币般大的红黄湿晕,像云轩信纸上的一滴泪珠,苍老而迷茫。老人回忆的30年前的月亮,比眼前的月亮幸福,更大,更圆,更白。但是,三十年的辛苦回头看,月色再好,也难免带点伤感。”这个介绍,不仅对月的描写如此新颖,对心理的观察也是如此深入,轻描淡写中就变成了一种苍凉的氛围,从一开始就涵盖了整个故事人物。如果风格没有这种综合效果,就失去了价值。《金锁记》无疑是张女士迄今为止最完整的作品,颇有《狂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味道。至少应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成就之一。如果没有金锁,这篇文章的作者绝对不会在下面如此严厉地批评漫画,他根本不会写这篇文字。
二青城的爱情
一个离异的女儿,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安了家,被穷哥哥穷嫂子的讽刺赶出了娘家,爱上了一个世故狡诈的老留学生。就在她快要陷入泥淖的时候,一场震惊世界的突如其来的变故救了她,让她有了一个平凡的家。整个故事可以用一两行来概括。因为是传说(如作者所说),没有悲剧的严肃性、崇高性和宿命论;明暗对比也不强。因为是传说,情欲没有惊心动魄的表现。几乎占了一半篇幅的调情,充满了玩世不恭的享乐主义心理游戏;虽然这么聪明,优雅,搞笑,却是一个被精致到近乎病态的社会的产物。就像六朝平行体,虽然珠光宝气,但里面是空的,既没有真正的喜悦,也没有深刻的悲伤。《倾城之恋》给人的感觉是一座精雕细琢的玉塔,而不是永恒殿堂的一角。美丽的对话,真假的捉迷藏,都浮在心的浮面上;诱人的,挑衅的,无害的攻防战,披着虚伪的外衣。男人都是空虚的心灵,并不是真的想找一颗安定的心,把爱情当成高尔夫和威士忌之间的调剂。女人,整天担心最后的资本——30岁左右的青春——再次还债;物质生活的迫切需要使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心灵。这样的喜剧,贫血在骨子里,充满了死气,当然不可能有好结果。又累又粗又累,满脑子小智小慧的人,演不出悲剧的角色。麻痹的神经偶尔抖动一下,探头其实瞥见了未来历史的一角。生病的人有他特别敏锐的感觉:
.....从浅水湾酒店过去,有一座桥在空中飞翔。桥的另一边有一座山,桥的这一边有一堵灰砖砌成的墙,挡住了她...柳媛看着她说,“这堵墙不知怎么的让我想起了时间尽头之类的东西...有一天,我们的文明被彻底毁灭了,一切都完了——被烧光了,被炸毁了,结束了。”流苏,如果那时我们在这堵墙下重逢...流苏,也许我会对你真诚一点。“多么广阔的天空和强大的思想!在这部中篇小说中,一片普通的田野里突然出现了无尽的流沙。但也像流沙一样,不过是一瞬间的汹涌。当预感的毁灭真的来临并完成的时候,柳媛的神经只是在麻痹中多加了一些疲劳。前一刻的觉醒早已被遗忘。他再也没想过这件事。就连最后实现的“一点点诚意”也不一定靠谱。只有流苏,幸存者轻轻松了一口气,浮起一些感触:
坐在流苏边,听着悲伤的风。她确实知道浅水湾附近的一堵灰砖墙一定还在...她如梦如幻地来到墙脚,与刘源迎面而来...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金钱,房产,一切永恒的东西,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她嘴里的语气和睡在她身边的人才是可靠的。她突然挪到柳媛身边,隔着被子抱住了他。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们透明地看着对方,只为一瞬间的透彻了解,但这一瞬间足以让他们和谐相处十年八年。
两个人的心理变化,只有这些。方舟上的一对可怜人,整个灾难(给他们的痛苦太少,作者没有尝试使用对比)只有“永恒的东西都不可靠”这样冷漠的忧郁,却为他们收拾残局;* * *逆境的果实,“只是一瞬间的透彻领悟”,只是“活十年八年”的想法。一般感觉,反映不全。病态的文明培养了他们的轻佻,残酷的毁灭让他们感到虚无和幻灭。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反应。
而范柳媛真的是这样一个淡化的人吗?为什么作者从头到尾只写关于他的简介?他不应该在小说中占据和流苏一样的位置,是第二主题吗?他去英国的意向一直不明确;流苏被他抱住的时候,当他说“我那时候忙着谈恋爱,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当时他并没有进一步表露自己真实踏实的内心。“透明地看着对方”有点太粗略了。但这是一个强有力的转折,应该是作者用全部精神去应对的!错过了这最后的巅峰,就只剩下平凡、平庸、庸俗的下坡路了。柳媛在报纸上公布了自己结婚的消息,让流苏哭笑不得。柳媛也有那个闲情去“羞她的脸”。到了上海后,“他把自己的俏皮话保存下来,讲给附近的女人听”;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只是一个暂时解脱的唐璜,或者说是伊利亚·沃斯勋爵的一等人物。
“他只是个自私的男人,她只是个自私的女人。”但他们甚至不自私。“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没有个人主义者的立足之地。但对一对普通夫妇来说,总有空间。”世界上普通人多的是,我也不抱怨作者写了一对普通人。但战争给范柳媛恢复了一些人性,对把婚姻当成事业的流苏做了一些改变(仅仅凭感觉只有腔内和身边的人才是可靠的,不足以说明她的改变),也不算不凡。平凡不是没有深度。而平凡的角色只应该让作品变得不平凡。显然,作者太匆忙地把她的人物打发走了。
轮廓不够深是因为对人民群众思考不够深,对生活思考不够深;而且作品的重心过于偏向调皮优雅的调情。如果再从小节来看,那么流苏“没看过两句”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值得和柳媛针锋相对。没有一丝她离婚前的生活经历,这让她离家前后的想法显得无法理解。这些都降低了人物的真实感。
总之,城市里爱情的光辉胜过骨气;两位主角的缺陷也是作品本身的缺陷。
三个短篇故事和长篇故事
爱情和婚姻是作者迄今为止的中心主题;六七部长短作品只是一个主题的变奏。老老少少,小资产阶级,都在承受着男女之苦的噩梦。噩梦秋天总是下雨,潮湿、油腻、灰暗、肮脏、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就像病人临终的房间。担心,焦虑,挣扎,没有结果,噩梦没有边界,无处可逃。零星的磨损,生死的煎熬,在这里只是无名的浪费。青春、热情、幻想、希望无处容身。串场的卧室,姚先生的家,封锁期的电车车厢,会扩展到全社会。在一切之上,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不知从哪里重重地压了下来,伤透了所有人的心。这样的图印在烂报纸上,线条和黑白的对比有点混乱,应该和张女士的短篇类似。
为什么用这个比喻?因为她阴郁的空间里总是洋溢着轻松的格调和戏谑的基调,像一些闪烁的磷火,让人分不清这暮色是黄昏还是黎明。有时候幽默的分量太多,悲喜剧就成了搞笑剧。有趣的戏无所谓,但如果沾上了轻浮的味道(比如琉璃瓦),艺术就毁了。
知道奋斗没用,我就不奋斗了。坚持也是徒劳,所以放弃了。这才是正宗的东方精神。智慧与解脱;但同时又是懦弱,懦弱,懒惰,虚无。反映在艺术作品中,它是无声无息的死寂,没有波澜,也不一定有美丽苍凉的手势来点缀。川昌没有和病魔做斗争,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努力。除了遗憾地瞥了一眼,她甚至没有抓住这个世界的想法。不战而降。她的父母和爱人对她没有很深的依恋。读者更容易忘记她。而且她还是很多短篇小说里最深沉的角色!
微妙尴尬的局面永远是作者的拿手好戏。没有人比她更生动地传达了时代、阶级、学历、兴趣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相处时所有暧昧的场景。各种心理互相摸索,摩擦,进攻,躲避,是那么的自然有趣,就像古典舞中摆着一个姿势交换舞伴一样轻盈,自然,亲密。如果这种境界走得太远或太远,《封锁》和《我年轻时》中的细腻气息就会被破坏,从而带走作品的全部魅力。然而,这种巧妙的技术本身只是一种迷人的奢侈品;如果不把它作为完成主题的手段(比如金锁记中这些技术的作用),那么充其量只能做一些小骨。
当作者的第一部小说只出版了一部分时,批评他当然是唐突的。但是,里面暴露出来的缺陷太严重了,我无法保持沉默。
这本漫画书的主要缺点是缺乏内容。已经出版了四期,没有透露中心思想。妮·Xi和她的两位丈夫的历史似乎是各种短篇小说的混合体。没有心理上的进步,所以看不到潜在的逻辑,所有的插曲都没有意义。叶海亚是印度人,尼西是广东的养女。看来这两点应该是第一环的主题。半个世纪前,印度商人对中国女人的看法,即使逃不出玩物二字,难道他们没有特殊的心理吗?他是一个殖民种族,但他在香港的地位和在中国不同。此外,他是一家大型丝绸商店的老板。但是漫画里并没有这两三个因素的混合作用。一个养女(还有广东的养女)应该有收养女儿的心理,会对她的人生产生影响。一旦移植,必然有一个进化的过程;从来没有像作者写的那样,一进丝绸店,就好像从小就在里面长大。我们不认为叶海亚买了广东养女,也不认为广东养女嫁了印度富商。两个典型人物被中和了。错过了最有意义的主题,抛弃了作者最好的心理刻画,不自觉地走上了一条想象力丰富、笔锋如踢踏舞般流淌的纯粹趣味之路。除了开头那段,越是关注剧情,越是招数(我几乎说的是噱头)突兀,激动更是激动,仿佛作者在和自己较劲。他每次都要打破最后的记录,像一个脍炙人口的剧本,又像一个歌舞团的二连节目,让读者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描述色情的地方,(有很多!)我可以用老小说和京剧里最冷门最通俗的场景,尤其是梆子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