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十七年文学是什么样的?

十七年文学的特点也很鲜明,因为建国之初,全国人民都崇拜中国的* * *生产党及其领袖,所有的人都很积极,头脑简单,这在文学作品中也有不同程度的体现,所以这个阶段大概有三个主题:歌颂、缅怀、斗争。赞美党,赞美领袖,赞美社会主义,赞美人民;回忆战争的岁月,苦难的岁月,过去的生活;反对帝国主义,资本主义,旧思想,旧观念。所以这一时期的少数作品艺术性不高,作品主要体现的是文以载道的思想。作品的风格往往会失去简约,人物也呈现出一些程式化的倾向。

对于小说这种文学体裁来说,其突出之处体现在人物的塑造和刻画上。小说总是以依托特定环境下的完整故事,塑造典型人物为己任。刻画的人物有时是现实矛盾的综合体,具有艺术表现意义。纵观17年文学史,典型性在这里被过分甚至无限夸大,集中表现在一个在无数通俗革命战争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名词上:英雄。当时主题是否重要决定了作品的价值,这就要求作家只选择重要的主题来表达,也就是只选择明亮的东西。其中,只有那些无畏、绝望、坚强、勇敢的英雄形象才能成为作者和读者关注和感兴趣的焦点。如:和平英雄:阶级英雄,政治道德英雄,生产英雄,等等。

说到英雄,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英雄崇拜了。学过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我们最初在头脑中形成的英雄观念,大多来自古希腊罗马的神话传说,可见英雄崇拜并非那个疯狂时代的特有产物,而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在中国是盲目崇拜,但值得一提的是,古希腊罗马的英雄和十七年中国创造的英雄大相径庭。前者的主人公既是人的完美化身,也或多或少具有人性丑恶的一面,而后者的主人公则在盲目的政治理想的社会条件下,逐渐被疏散成代表先进阶级属性、具有高尚政治品质的固定积累体;前者是有血有肉的,像凡人一样,有世俗的欲望,每个人都有自己鲜明的特点。比如荷马史诗中的阿喀琉斯,他是一个真正的战争英雄,但却是一个勇敢却暴躁的统帅。而中国的殷和《长生殿》里的小吴,除了为集体而存在,很难在他们身上找到与众不同的地方。另一方面,为了体现英雄形象的完整高度,十七年的小说几乎都采用了绝对肯定——这其实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一个英雄顶天立地,即使成为阶下囚,他依然会高高在上,傲视长虹;即使面对千难万险,依然被崇高的信念所激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十七年文学”中城市的隐蔽性更表现为城市文学的稀缺性。在“十七年”的中国文坛上,原“解放区”的作家占据着主导地位。他们熟悉农村生活,在他们心目中,文艺为人民服务就是为农民服务。他们多年追求的文艺大众化,更确切地说是文艺的农民化,这就决定了他们的笔往往停留在乡村生活的物质领域,而缺乏对所生活的城市的必要反思。十七年文学对城市生活的遮蔽,部分是因为很多作家本身就是乡土作家。现代城市被认为是“邪恶之地”,是资产阶级道德和社会腐败发生的地方。而且都市文学本身就具有消费和娱乐的腐蚀性特征,在当时被认为是被批判和淘汰的。甚至一些反映城市生活的作品,“城市空间”被还原为“工厂”,一个挣扎的资本家的场所,而这些作品中的情感表达、道德体系、价值取向、文学想象都被完全束缚在乡村文化的范畴中,体现了作家的乡村情结。城市的隐蔽性使得“十七年文学”文本所表达的现代化诉求缺乏精神和物质基础的建构,同时又表现出极大的片面性。“十七年文学”似乎是红色中国和乡土中国的书写。城市的隐蔽性对“十七年”城市文学作品艺术内容的变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表现在,“十七年文学”已经逐渐废除了礼俗在城市生活中的审美意义,礼俗作为一种文化情结,正在反映着城乡生活的差异。城市生活有着远比农村生活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生活形态,对它们的反应是对城市人心智的考验。世故的都市人往往在一些巧妙的应对中体会到生活的舒适。日常生活就像一条平静的小溪,慢慢覆盖着人们的生活。普通市民的世故圆滑保护了他们,培养了他们内向的活力。在日常礼仪场景中,普罗大众人性的内容被慢慢揭示,背后的文化结构被呈现出来。虽然这种文化结构大多是坚固的,有很大的惯性,但即使是对它的批评,也必须建立在它的呈现上。就像老舍,他对京味的追求“是建立在对北京的文化批判之上的”,虽然他的作品因为更注重京味而被指责缺乏生命力,而这正是老舍小说需要发展的地方,而这种发展不能简化为剥离日常生活。

1949后,文学的意义顺序被定义在政治意识形态范畴,要求解释新中国的“新”。日常生活的世俗场景因为缺乏新意和平庸而被拒绝。就连老舍最后也放弃了写《红旗谱》这部反映旗手生活的小说。“十七年文学”的语境把对日常生活的疏离推向了极致,连日常生活中人们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关系——爱和亲情——都被排斥了。爱情和亲情是世界各民族文学创作的母题,但在1949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是中国作家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