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哪些比较好的中国远征军的纪实文学?
中国远征军抗日纪实:缅甸荡寇志
出版于1946年的《缅甸荡寇志》,作者孙克刚先生始终跟随孙立人将军的部队,全书大部分是作者亲眼所见,一部分是取之于战斗记录和实地作战官兵的谈话。它写的是中国军队在抗战中远赴缅甸英勇作战的动人事迹,是回忆和记叙这一重大事件的诗文、函电等。上海时代图书公司出版。
六十年前此时,1945年3月30日,远征军在缅甸和日军打了最后一仗。为时三年的这场出境作战,终获“惨胜”。 诗人穆旦(查良铮)曾作为中国远征军的译员,随军入缅甸作战并写下名诗《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
出境之初,远征军打过令盟军刮目相看的胜仗,也遭遇连串的失利。对失利,报章语焉不详。你从当时官方《中央日报》上能看到的是,“缅境我敌激战平蛮”、“萨江流域战事最烈”、“战略转进放弃瓦城”、“缅北敌军仍甚猖獗”。简单含混的词语背后,是十万大军仓皇退入被称为鬼门关的“野人山”,半数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化为再也走不出热带雨林的冤魂。
穆旦的笔下,有人和森林惊心动魄的对话。森林说:“欢迎你来,把血肉脱尽”。
“原始森林内潮湿特甚,蚂蝗、蚊虫以及千奇百怪的小爬虫到处皆是。蚂蝗叮咬,破伤风病随之而来,疟疾、回归热及其他传染病也大为流行”。曾任远征军代总指挥的杜聿明将军回忆,“一个发高热的人一经昏迷不醒,加上蚂蝗吸血,蚂蚁侵蚀,大雨冲洗,数小时内就变为白骨。官兵死亡累累,前后相继,沿途尸骨遍野……”
《森林之魅》中,凄壮的意象令人震撼: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远征军中有许多读书人。且不说庚款留美生孙立人将军(到台湾后因所谓“兵变案”遭软禁三十三年)、齐学启将军(在缅甸被日军俘虏,后在仰光监狱拒绝诱降被刺遇难),军中还有大批投笔从戎的热血青年。有一位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孙克刚,跟随孙立人征战缅甸、印度,写出极富史料价值的《缅甸荡寇志》一书。还有一位毕业于复旦大学统计系的吕德润,作为《大公报》派驻远征军的随军记者,写过大量战地报道,还曾随中国空军轰炸机出征。
吕德润很有几分美国“大兵记者”欧尼·派尔(Ernie Pyle)的风格。从他的战地通讯中我发现,《义勇军进行曲》当年在远征军中极为流行。在寒冷的宿营地,清晨,官兵们常爱吼一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然后从破毯子里钻出身子。
中印公路(即“史迪威公路”)打通时,吕德润随开往昆明的车队采访。临行前去看望新一军军长孙立人,问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回。孙立人说,看看昆明市上有没有卖冥钞的。“我当时一下子没听清‘冥钞’两个是什么字。”吕德润晚年回忆,孙立人解释,冥钞就是给死去的亲人上坟时烧的纸钱。他当时苦笑着,缓缓地说:“并不是我迷信,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对为了这场胜利而战死在外国荒山密林中的那些忠魂的哀思……”孙将军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泪水盈眶,再也说不下去了。
吕德润先生后来当过中国国务院参事室副主任。香港《文汇报》报道说,有一次,卸任后的前总理朱镕基见到吕,敬重地对这位老战地记者说,“你曾经是我的偶像。”并同他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