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蛰伏在夏天,春天说话的时候。
蛰伏在夏天,歌唱在春天——周新华小说《鼓掌者》序
文/孙侃
我读过一些新华的小说。从他的成名作《民国六年好天气》,到后来的《黑白秩序》、《石鼎村》,再到发表在《华杉》杂志上的《割破你的舌头》,看完之后我觉得都属于某个时期浙江乃至国内当代小说的精品。他的自我整合更有价值。当时,他的写作似乎被纳入了先锋小说的潮流。后来由于自身技法的不断糅合,表现出独特的风格,不能归入某一流派,但恰恰是他写作走向成熟的标志。因为新华是一个低调的人,不喜欢说教,所以在混的文坛上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但这能让他始终处于一种平静专注的状态,无疑有利于写出真正好的作品。
虽然新华社作为一个强大的小说家的印象早已形成,但在阅读他的新书《鼓掌者》后,我仍然感到震惊。没日没夜的在电脑前忙碌,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这一次,我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工作,认真的读完了这几十万字。对我来说,真心诚意地阅读它们是很难得的。这是因为它易读耐用,无论是对人物命运的别出心裁,还是对欢呼雀跃的老师的生动描述,故事的跌宕起伏和曲折曲折,都能勾起读者强烈的阅读热情,使书难以发行;我是因为它那浓浓的历史气息,浓浓的乡土风情,精致的古镇场景而折服的,它的酷和像是一般小说所无法企及的。可见,新华在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不仅做足了功课,而且把常山掌声这一非物质文化的来龙去脉都捋顺了,用词用句始终带着极其虔诚的心态。如此一丝不苟,一丝不苟,在作家普遍浮躁,写作已经变成码字的当下,尤为难能可贵。
鼓掌者有很多特点和优点,我想读者会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让我深思的是它独特而贴切的立意。展现国家级非物质项目常山喝彩的文化精髓和历史沿革,如果进行学术研究,出几部卷帙浩繁的书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与民俗、山水地理、不幸、喜忧相关的,其写作命题或创作领域会更大。而新华的别出心裁,却把这个重要的写作命题放在了一个小小的河边古镇,变成了一种爱恨交加的关系。虽然爱恨情仇的故事在今天已经充斥在各类作品中,但新华一方面巧妙地用“小村庄、小人物、小故事”撑起大格局、大主题,另一方面又让老枝重新发芽。共同的爱恨纠葛,通过他的妙笔被描绘组合成一个新角色的经历,折射出世界,揭示出掌声的非凡魅力。最容易落入老套的故事选择是千篇一律的创作,主题突出,没有相当的创作技巧,所以是扯淡。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新华社的叙事情绪是克制的。比如故事中发生了一些重大苦难后,他并没有刻意夸大悲伤,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一切都来不及悲伤了”,就迅速切入了紧张的复仇环节。之后他说:“终于可以随意伤心了。”但所谓的“肆意的悲伤”也不过三言两语就描述出来了,他马上转着笔说:“欢乐多于悲伤。”他对悲伤最深的描述只有一句话:“你可以随意悲伤,但眼泪已经凝固成锡,流不出来了。”一个“锡”字深深打动了我。这说明他对文字的节奏很适应。
2017年夏天,朋友急着找文学专家写一部关于明代周琦传奇人生的小说,我不假思索地推荐了新华。一个朋友看了新华社的黑白通令等作品,赞叹地拍手叫好,并大喊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但新华拒绝回答,称自己沉浸在一部小说的写作中,难以自拔。在他的演讲中,他拒绝给作品一点点心,即使他会加快写作的速度。后来才知道,这个作品就是鼓掌者。这件事无疑又一次让我对新华社极其负责的写作态度印象深刻。对他来说,金钱、名利尽管有魅力,但永远不会在交换中沦落为自己的追求。事实上,他也拒绝降低对每件作品的质量要求。苛求永远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因为它是作品,因为它出自一个坚持锤炼文字的虔诚的人之手。
“是时间让我蛰伏/是岁月让我蛰伏/是情境让我蛰伏/我按下了秘密开关/我进入了bug模式//我躲在植被的隐秘处/大好河山与我无关/我的江湖在一个山洞里/我不吃不喝我做梦充饥/我等待风向改变//我不怕孤独/我怕听不到刺痛我的雷声。道家主张:“盛夏蛰伏,春日藏华。”(葛洪《抱朴子?贾盾)在最火热的时候,在最喧嚣的时候,他心甘情愿地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藏自己的思想,从而为新的生命储存了巨大的能量。我想,习惯了蛰伏的新华,可能会沉默一段时间,可能会在某个状态下“不吃不喝,以梦充饥”,但他积累的能量是惊人的,远远超过同行。那些自以为可以随意操纵文字和文坛的狂妄之徒可以歇歇了。真正的好作品,绝不是虚荣和自夸。我们等着新华在春风变天的时候如期出洞。我们等着他,生成,展现非凡的创造力,创造新的文学奇迹。
这是一个序列。
(孙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报告文学作家,出版专著40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