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一直被收录在各种版本的《安徒生童话选集》中,也作为童话被收录在我国小学和师范学校的语文课本中多年。但如果以童话《幻想曲》的基本特征作为衡量标准,并与安图的其他童话作品相比较,不难看出,《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文学体裁上其实应该属于小说而非童话。

我们知道,幻想作为童话的基本特征,是作家在创作时在主观世界中展开的一种虚幻的艺术想象,是童话赖以存在的创作方法和制作过程。这种幻想在童话形象、思想内容和表现手法等创作元素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童话反映了社会生活。要塑造童话形象,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或者不可能存在的。它们是作者幻想的产物,作者赋予这种幻想的产物特定的象征意义,从而达到反映社会生活的写作目的。这种童话对社会生活的反映,是一种从幻想到现实的折射反射模式。小说通过塑造社会生活中生动逼真的人物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这是一种从现实出发,观察现实,从生活真实到艺术真实的直接反映方式。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刻画了一个被极度贫困的生活所迫,最后在除夕夜靠卖火柴冻死的小女孩形象。这个人物形象无疑集中体现了资本主义现实世界中许多不幸儿童的悲惨形象,是当时现实生活中非常真实生动的少女形象,但它绝对不同于那些在社会生活中不可能实际存在的童话形象,如海的女儿、丑小鸭、拇指姑娘等。因此,从艺术形象的范畴来看,卖火柴的小女孩应该属于小说人物而非童话形象。

同样,童话思想内容的表达也依赖于幻想;而小说则以极其可信的真实性和观察现实最直接、最接近的艺术方式来表达其思想内容。《卖火柴的小女孩》通过写一个女孩的不幸命运和结局,展现了资本主义制度下底层人民的悲惨境遇。这种思想内容显然属于这种最直接最贴近现实的观察,绝不是童话幻想的表现。所以它是直接基于现实生活而通过

童话幻想的基本特征决定了拟人、象征等特定表现形式成为童话的基本表现形式。几乎所有安徒生的著名童话都是运用这些童话表达方式的例子。但在作品《卖火柴的小女孩》中,却找不到这种在童话故事中几乎必不可少的表情的痕迹。小女孩的形象,小女孩本身的经历,它已经直接表达和控诉了不合理的社会现状,在这里实在没有必要拟人化和象征化——但这些都是小说反映社会生活的套路。诚然,在《卖火柴的小女孩》中,小女孩对温暖的火炉、肥美的烧鹅、美丽的圣诞树、慈爱的奶奶这四种幻想也有详细的描述,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但这种“幻想”,那只是处于极度寒冷、饥饿、黑暗、寒冷的现实环境中的小女孩,因为对相应生活的必要渴望而生的幻觉。它是小女孩冻死前夕真实心理活动的具体表现,也绝不是作为童话创作基本方法的幻想,更不是虚构的童话情节。显然,作为童话创作的基本方法,幻想和作为人物内心活动的“幻想”具有完全不同的词汇意义,绝不能混淆。而且,不能把卖火柴的小女孩强行挤出小说体裁,纳入童话范畴,就像《红楼梦》中的人物出现幻觉,显然不能把人纳入童话一样。

由于《卖火柴的小女孩》的艺术语言与《蚁族》的童话作品的艺术语言高度同质,所以当人们阅读这部作品时,往往会自然而然地品味出一种安徒生式的、极其童话的味道。但正因为如此,需要正确理解这部作品属于小说而非童话,这有助于人们研究童话创作与儿童小说创作的亲缘关系。研究它们在创作中的相互借鉴和艺术风格的互动与融合,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对于全面了解安徒生的创作成就也具有重要价值。据此,我们可以说,安徒生作为一位童话大师,生活在19世纪欧洲现实主义小说空前繁荣的时代,他也是一位以短篇小说见长的作家。正因为他的短篇小说数量不多,这部著名的小说常常和他的其他著名童话被收入同一部童话集中。或许这也是它被很多人误认为童话的一个客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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