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小人国里23分44秒出现的背景音乐叫什么?
纪录片小人国里23分44秒出现的背景音乐是
《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马勒第五交响曲》
原作者:克劳斯.彼得.弗洛尔
马勒: 升C小调第5交响曲。
高德马克: 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音乐介绍:
马勒第五交响曲是一部分裂交响曲。如果要是不深入研究,我们几乎找不到它的三个部分之间的任何关联。我也一直觉得,位于结构上中心位置的第三乐章描绘了社会上的众生相。在得到了上海交响乐团的暗示后,我猜测这个乐章在潜意识中可能与瓦尔普吉斯之夜有所关联,尽管这种关联远不及穆索尔斯基的《荒山之夜》中体现的那么露骨。这要从马勒个人与浮士德的关联说起。浮士德一生经历了好几大悲剧,马勒亦如此,而且在很多方面两位的经历非常相似,比如在对统治者服务的悲剧上。但是第五交响曲中所涉及的部分显然要说到马勒从维也纳宫廷歌剧院败退之前,那时正值其创造力与意志力的高峰,也正在那时,他碰上了阿尔玛.申德勒。已经饱经世故的大脑被爱情的甜美冲昏后(浮士德不也是在喝了魔女的汤药后才重新变得年轻么?),马勒对这位少女的感情便不能自拔。这时,二位的经历便更加接近了。要不是19世纪西方上流社会已经是性放荡的社会,阿尔玛可能会变得跟格莱琛一样悲惨:暗地幽会、误害母亲、绞刑处死。然而,她却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身怀六甲、喜结连理、青云直上。
事实上,马勒对于绯闻对自己事业的影响非常害怕。早在1897年宫廷歌剧院在没有让他过目的情况下引进他在汉堡时期的红颜知己、女高音安娜.冯.米尔顿堡时马勒就非常担忧,还写信警告她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至少一年内只能是“专业上的”。因此在爱上阿尔玛这位比他小20多岁的小姑娘并发生关系时,他必然感到苦恼。浮士德就是在与格莱琛发生关系并杀害她的哥哥后被梅菲斯托引上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布罗肯山的。在那里他看到了整个黑暗界的混乱:各种魔女呼啸而过,也有老得快走不动的,也有歌德要讽刺的同时代的世俗之人(《浮士德》第二部中还有一个古典的瓦尔普吉斯之夜,虽然将背景放在了希腊神话上,但是所表现的情境与之前之后浮士德与海伦的悲剧跟他与格莱琛的悲剧其实别无二致)。因此在这里我对马勒第五交响曲进行一个全然是牵强附会的解释:前两个乐章乃是面对绯闻问题时自己的苦闷与心中想象的社会舆论的狂暴,接着他不知道被哪个梅菲斯托引到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第三乐章),步下布罗肯峰后发现没事,产生了爱的赞歌(第四乐章),最后终于走向了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大结局(第五乐章,还记得其第二主题就是第四乐章中爱的主题么?)。
我并不想说我以上的猜测有任何依据,只是觉得它们在情绪发展上相似。同时,马勒从年轻以来就作为德国艺术的研究者和推广者,受到《浮士德》的影响是必然,甚至在第八交响曲的整个第二部分都在描写《浮士德》的最后一场。这种潜意识中的影响必定存在。马勒第五交响曲中走过的“逆浮士德”的结尾,终究还只是一个过程。其个人的悲剧性与浮士德依然惊人的相似,这在第六交响曲中有所体现。最后,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悲剧后,他的一生也以浮士德的方式告以终结:浮士德在经历五大悲剧后最终获得了满足,因此安心地去了(这也就是他和梅菲斯托打赌的内容,只不过最后天使从梅菲斯托手里拯救了他的灵魂);马勒经历了所有前面的痛苦后,第八交响曲的首演使他获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艺术成就感,之后,他也就溘然长逝了。在这里另一个惊人的巧合是,第八交响曲的结尾就是《浮士德》的结尾。
瞎扯得有点多了,现在说说今晚上交的表现吧。如果说一个星期前有人跟我说上交能把马勒第五交响曲演好,那我一定一脚把他踢出窗外去。然而从今晚看来,我真应该把自己扔出去。可以这么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中国乐团以正确的方式演绎马勒。弗洛尔头发略白,指挥动作飘逸。本来我以为是由那位扎辫子而略胖的小号手来吹响葬礼的号角,结果我看到了一位金发男子坐到了小号首席的位置上。号角声一响,我就惊异了:不仅节奏和力度变化都完全符合总谱要求,甚至小号的音色都达到了我那苛刻的要求。那种尖刻而刚毅的号角引领了乐队全奏的爆发,而这时我只能再次惊异上交全奏的音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尽管仍不时有个别的节奏不齐,但整体来说已属不易。引子过后小提琴进入主题时,弗洛尔故意拖得很长,彰显出今晚演绎的浪漫本质。弗洛尔以极其浪漫的方式进行了演绎,还经常使用自由速度,我再次惊异于上交居然每次速度不停地拉伸时都能跟得上,而且还跟得那么好,可以看得出来为了今晚的音乐会他们的确下了功夫。对第一乐章而言,一个出色的小号就能使它成功一半。那位首席小号显然达到了这个要求,其表现甚至可以与唱片中那些精彩的演绎相媲美。整个乐队则完成了另一半的成功:在此之前我看到的上交的演奏凌乱不堪,声部分离且音色游移;而今晚则高度有序,声音终于以一个整体的形式爆发了出来,声响紧凑厚实。第二乐章将要结束时的那个高潮整个铜管组发出了夺目的光辉,让我赞叹不已。我只能猜测今夜有魔女相助,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上交这羽化登仙般的蜕变。
第三乐章,瓦尔普吉斯之夜。那位略带白头发的首席圆号(貌似是韩小光?)离席并登上二楼观众席的高台后,我还真是心里没底。过去的这半年里我见过他跟上交的马四和马一,在独奏乐段的表现都不令我满意。将他一个人独立出来后,这第三乐章俨然变成了圆号协奏曲。音色的问题我可以忍,但是我不能忍受的是这支圆号经常赶不上节奏,还经常爆音。在乐章开始时他便慢了一点,弗洛尔向高台望去,并加大了手势好让他看清楚。这回我对这支圆号的看法倒是有所改观,因为他终于让我听到了不错的音色,圆号的雄壮属性终于展现了出来。在聆听这个本来被我说成是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乐章时我倒没多往这方面联想,因为音乐本身的张力和戏剧性已经盖过了任何牵强附会。在中段四位首席拨弦的那种室内乐的效果显得晶莹剔透,让人非常喜爱。要非得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那就是让我听高于乐队好几米的圆号声有点不习惯,何况这还是从音乐厅的极右端发出来的。另外,我有点替弗洛尔感到累,因为除了急板以外,这个乐章他是一拍一拍画三角挥下来的。
第四乐章,小柔版。在开始极弱的部分,首席圆号没有走进乐队,而是坐在了一边,等强的乐段他才坐进去,体现了一位职业乐手所应有的素质。这个乐章用上交的弦乐来演绎,音色不能说最好,但至少情绪的表现是成功的。上海交响乐团的弦乐显然是做不出阿姆斯特丹皇家交响乐团那种天鹅绒般的弦乐的声音的,但情绪到位后,这个爱的乐章依然动人不已。在中间的部分弗洛尔选择的速度稍快,如果拖得更长点我会更加满意。当这个乐章最后的赞歌到来时,弗洛尔双手紧握指挥棒,大幅度一下一下地挥出了音乐,让浓重的感情尽情地释放了出来,真叫我觉得释放了心中积累多时的情感而欲罢不能啊。
经历了前面四个乐章后,上海交响乐团到了第五乐章已经彻彻底底地放开了。前面几个独奏都以极高的质量完成了,赋格部分也以精确的步伐进行了下去。到了这里我才觉得,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狂欢原来出现在这里。在这个终曲里弗洛尔挥洒自如,带动了到现在已经自信满满的上交。我曾经批评过上交演绎马勒第一交响曲时圆号声部的音色,但是今晚他们真是找到了感觉,吹出了雄壮的声音。小号在那位首席的带领下与长号声部一起发出了熠熠光辉,在光辉地完成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全奏后小号首席和长号首席甚至互相微笑着看了看对方,可见今晚他们是有多么自信。在最后压倒一切的耀眼的圣咏段落后,我感觉浑身酣畅淋漓,幸福得都快虚脱了。最后那狂欢式的结束后,我自然少不了以好几声bravo来释放已经积攒了80分钟的激情,全场观众也都爆发了,叫好声是我见过的上交音乐会中最多的。二楼的观众甚至大部分都起立鼓掌,我觉得今晚上海交响乐团的表现得到这种礼遇是理所应当的。
总结一下今晚他们的成功,有几个要素包含在了里面。第一,演绎马勒的作品这样规模大而技术难的曲目,需要一位好的指挥。弗洛尔做到了这一点。他对整部作品有着较为深刻的解读,浪漫主义的演绎方式也对路子。第二,各个声部的首席要好,否则便会出现原先那样的好多个声部在演奏的效果。今晚不仅有着我从未见过的那位高水平的小号,首席圆号也终于找到了感觉,甚至原先的乐队首席潘寅林都回归了。其它各部也都是可圈可点,对上交今晚的辉煌功不可没。第三,乐队的排布发生了一些变化。两部小提琴排在了指挥的左右手边,大提琴和低音提琴放到了指挥左前方,四位木管的首席则聚集在了一起。这种排布方式虽然我有点不习惯,但却是很多顶级乐队的排布方式,在音响上也的确有其过人之处。最后,当然要归功于每位乐手的出色发挥,今晚我的确只找出了个位数的错误,这在原先上交演绎马勒时简直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