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纸伞的四十集电视连续剧《红纸伞》故事梗概

清朝末年,商贸繁盛的江南小镇,勾栏画舫里精彩的昆曲表演正到歌浓酒酣,《白蛇传》里多情的白娘子携小青蛇向书生许仙“西湖借伞”。台上扮演白娘子的桃花戏班当红小旦雪衣(赛桃红),两条银链铰扭的水袖甩出去,勾去了台下富家公子商时月的心魂;一把灿烂殉情的红纸伞撑开来,牵缠起舞榭歌台之外的一段旷世奇恋。荡魂摄魄之间,他为她死;生死悠悠之后,他为她活。死过活过之后,就为她开了一座伞店。从此,宁愿放弃荣华富贵只愿每日每夜做她的伞郎和新郎;雨丝缠绵的江南小镇,也就有了一座为情而殇的“商字号”红纸伞店;小镇从此被世人称作雨镇,被铺天盖地的红纸伞装扮成著名伞城。

“商字号”伞店日进斗金、富甲一方,美貌的雪衣(赛桃红)年轻贤淑且又惯于经营, 伞店生意异常火暴,每日里开始做伞,染色、晒绢、描龙画凤点饰伞面图案时,染料水浸透得整条河流呈满江红瀑,染好的伞布一头搭在镇子东头的龙泉边,一头搭在镇西头的柳树杆上,连绵延展如同天上落下的云霞;做好的红纸伞,或大或小,如同片片红云,映红大半个天空。

“商字号”红纸伞店的火爆生意和商时月的神秘爱妾雪衣(赛桃红),很快吸引了独霸黑石寨的土匪头子古老黑,月黑风高之夜他劫掠了雪衣(赛桃红)到黑石寨做压寨夫人,又在把伞店洗劫一空的同时,把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妹柳香絮安插在伞店做商倾国的贴身小妾,妄图永远控制和霸占伞店产业。永失所爱的商时月思念雪衣(赛桃红)心切,对古老黑一往情深的柳香絮,为了协助心上人控制和霸占商字号伞店,委曲求全模仿赛桃红的做派,终于在商时月酒醉后与之成欢,怀孕生下女儿雨蔷。商时月情寄雪衣(赛桃红),酒醒后对和柳香絮的苟且懊悔莫及,从此只知道拼死拼活做伞,渐渐成为绝世超群的江南伞王;雪衣(赛桃红)在被劫掠到黑石寨不久就生下她与商时月的女儿,起名娇蕊,三岁时被满腔嫉妒的古老黑之妻朱牡丹卖给了桃花戏班的班主桃大春学唱昆曲,艺名小桃红。

十六年沧桑岁月,经历了夺妻之恨、残酷思念、匪乱侵袭、诸多磨难之后,“商字号”伞店在风雨飘摇中被商时月经营成风靡大江南北的红纸伞店,却不知柳香絮身在伞店心在黑石寨,早已与她的匪兄古老黑联手,悄悄把古老黑的儿子古玉龙安插在商字号伞店做了学徒。民国初年,身染重病的商时月为了托付伞店家业和独生女儿雨蔷的终身大事,在三个徒弟古玉龙、钟少白和来自日本京都的伞匠江口一郎之间举办伞王争霸赛招婿入赘,大徒弟古玉龙终以精绝的伞艺和一把“桃之夭夭”的红纸伞夺得桂冠,并且被求材若渴的商时月聘为王牌伞郎和成龙快婿。如假包换的花花公子古玉龙一边与雨蔷订婚,一边暗地里喜欢上伞店画匠胡四的女儿胡玉蝶,胡玉蝶并不知道古玉龙是与之玩耍嬉戏,精心绣制了嫁衣,准备好了嫁妆,死心塌地要做古玉龙的新娘。二徒弟钟少白做得擎天红日一般的“醉卧烟云”红纸伞,对雨蔷爱之深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师父偏袒的古玉龙志在必得迎娶雨蔷、继承伞店。古玉龙与雨蔷成婚之日,突遇骑马闯关的军阀白嘉华率兵进驻雨镇,混乱中接亲的队伍被冲散,骑在迎亲马背上的古玉龙被五花大绑抓了壮丁,钟少白在危难之中救下师妹雨蔷安全藏身,安置和保护好师父和伞店之后,自告奋勇替师兄古玉龙充军,他的义举深得军阀司令白嘉华的赏识,被任命并重用为贴身副官,离开雨镇。三徒弟江口一郎,对雨蔷爱之深重,做得一款用东洋扶桑花汁染制的“大和烟花”美轮美奂,却无奈被古玉龙抢得头彩绣球,只得失望离开,来到杭州城,在西湖岸边开设了一家东洋红纸伞店。

在古玉龙与雨蔷成婚的前夜,胡玉蝶愤恨地前去质问,被无情的古玉龙轻佻拒绝。胡玉蝶手持尖刀在雨夜中的桃花林里声声泣血,悲壮惨烈,疯癫痴狂,自杀殉情。第二天的婚礼上,军阀抓丁的混乱过后,来自杭州城桃花戏班当红名旦小桃红(娇蕊)的一出“西湖借伞”比她的母亲雪衣(赛桃红)当年更招人惹眼。小桃红(娇蕊)的水袖像带钩的鞭子甩出去、又收回来,浮花浪蝶一般的新郎倌古玉龙,纵然遭遇抓丁、惊魂未定,也立刻被俘掠心魄,宁愿被其奴役。古玉龙刻骨铭心地迷上了小桃红的美艳和烟视媚行,眼前耳畔却尽是昨夜的桃花林里艳丽女鬼一般的疯子胡玉蝶声声喋血的哭诉和追逐。可怜的雨蔷新婚不久就遭遇冷落和遗弃,风流成性的古玉龙追随小桃红来到杭州城,在西湖山水的旖旎之地,开了“商字号”伞店杭州分号,名为“桃之夭夭”。这个分店既是他们颠鸾倒凤、双宿双眠的外室别院,又分流和垄断了“商字号”红纸伞店产业和南北客源。古玉龙隔三差五为小桃红添置镶金挂银的豪华戏装和金银细软,逐一装在一口特意定做的紫檀木箱笼里,以表珍爱。对小桃红有救命之恩的戏班小生满天星深陷进对古玉龙的嫉妒,也沉溺在对小桃红的怨恨之中,踏遍江湖寻找小桃红而终寻不得,却不知小桃红之前已怀上他的骨血。小桃红在降伏了古玉龙不久,在杭州城里生下女儿桑眉;与此同时,与古玉龙只有一夜夫妻的雨蔷也生下他们的双胞胎女儿嫣红、粉云。古玉龙就此欠下胡玉蝶、雨蔷和小桃红三个女子的情债并迅速得到报应:他在无意中得知小桃红与满天星的私情,并在回雨镇伞店老宅桃花林里为小桃红采撷桃花枝做演出道具的时候,在雷电交加的桃花林里遭遇雷劈电击,最终在胡玉蝶的声声不绝的诅咒中,惨死在雷电闪烁和熊熊火焰之中。

小桃红娇蕊在生下女儿桑眉之后,把孩子送给做了新寡的古玉龙原配妻子雨蔷抚养,自己则变卖了杭州城里“桃之夭夭”分店的全部家当,折合成银票,和古玉龙为她添置的金银细软、豪华戏装一起,存放在那口紫檀木箱笼里。然后,小桃红重回桃花戏班,梅开二度,再次成为桃花戏班的挑梁和当家花旦,并决心和身患重病的师兄满天星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谁知戏班子在演出中突遭意外变故,在充满灾难的乱世纷扰中,杭州城里的丝绸大王、富绅陈学礼自导自演“英雄救美”从中作祟,派人暗算并施计绑架了满天星,强迫、施谋、软硬兼施、威逼并强娶娇蕊为五房姨太太。陈学礼娶得姨太太娇蕊后,出手比古玉龙更阔绰,为娇蕊打造的紫檀木箱笼也比古玉龙的更大更排场,里面装满了他为娇蕊度身订做的珠翠镶嵌的戏装和钻石珠玉雕琢的的戏剧头饰。更让娇蕊感动和惶惑的是,陈学礼为了驱散姨太太娇蕊的寂寞,为她修建了三面临水、四角卧波、五道回廊的戏台并招募家庭戏班,特意从上海聘请了留法归来的风流倜傥的江南才子张灯为娇蕊教授棋琴书画、四书五经和法兰西贵族礼仪。娇蕊与摩登新潮的张灯在耳鬓厮磨之中缱绻生情,被老谋深算的陈学礼发觉。陈学礼不动声色,派人用利器阉割了张灯的“男根”,并把张灯驱逐出杭州城。娇蕊在陈家从此地位低下,受尽陈学礼和大太太白氏及其他几个姨太太的多重迫害和屈辱。身陷困境的娇蕊揪心撕肺地思念着她与满天星所生的女儿桑眉,心心念念派人前去寻找雨蔷要回女儿,却不知她的母亲雪衣(赛桃红)此刻也在黑石寨匪穴里被大太太朱牡丹折磨得死去活来、度日如年。雪衣(赛桃红)牵肠挂肚地思念着三岁时被朱牡丹卖掉、生死不明的女儿,心心念念于曾经被商时月宠爱、被幸福的红纸伞温暖、笼罩着的往日时光。

孀居的雨蔷含辛茹苦养育嫣红、粉云的同时,无怨无悔、不卑不亢地为娇蕊养育女儿桑眉,拒绝娇蕊给予的任何经济帮助。寂寞无助的雨蔷在凄风苦雨之中与伞店老管家的儿子商子丹在患难中结下真爱,难产生下他们的儿子商寒。正当他们坚定不移地想要冲破艰难险阻走在一起之时,商寒的身世之迷在胡玉蝶的母亲精心安排和撺掇下,淋漓尽致、惨烈无情地被揭开。娇蕊想尽办法帮助雨蔷走出困境,并为此与胡四老婆和柳香絮展开较量,竟然被血淋林揭开了娇蕊和商时月的“父女”身份和湮灭在清末记忆里的伤心身世,由此突发的冲突继而连累了雨蔷,引来古老黑对商子丹和雨蔷的残酷报复。娇蕊和父亲商时月人在对面难相认;雨蔷在羞愤中气绝身亡;情深义厚的商子丹独自抚养嫣红、粉云、桑眉和商寒四个孩子,终于抑郁成疾,紧攥着一枚象征他和雨蔷苦难爱情的玉蝴蝶,告别人寰。

人心叵测,灾难突起,黑石寨土匪古老黑因为儿子古玉龙的死,更因为怀疑同门师妹柳香絮对于伞店的良苦用心和对大病不死的商时月的日久生情,而迁怒于“商字号”伞店;江口一郎虽然在杭州城里经营东洋红纸伞店,却因为生意不景气而觊觎和嫉恨“商字号”的生意和显赫盛名。“商字号”伞店遭遇来自古老黑和江口一郎的联手袭击,再一次被洗劫一空,商时月在大火中宁愿变成火凤凰也不离开他的伞店,柳香絮奋不顾身扑到火海去救商时月,也被大火烧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熊熊烈火中燃烧、湮灭,最终和伞店一起,变成废墟。娇蕊赶到火场去寻找父亲商时月相认时,只看到湮灭灰飞的废墟和残墙断壁的创痍。

做了压寨夫人的雪衣(赛桃红)在黑石寨匪穴被折磨成“活死人”,听到商时月被烧死的噩耗和伞店被烧毁的惨烈结局,又由“活死人”变成痛不欲生的“死活人”。此刻的她日思夜想着早年被拐带丢失的女儿,却不知道她的娇蕊如今究竟流落在哪里。

江口一郎的东洋伞店因为“商字号”伞店的败落,而繁荣昌盛起来,迅速打开并垄断江南和全国市场,既是首屈一指,又是独门生意。“商字号”伞店新一代却在废墟烟尘和沧桑的苦难中经受新的磨难,嫣红在战乱中投奔城外忘记寺做了尼姑,遭遇了被绑架的落魄小生满天星,两人由同情到生情,并偷偷生下一个见不得人的儿子;粉云落难到一个山寨的水碾磨房里,遇见气宇轩昂的年轻族长福生,两人在水碾磨房里结为野鸳鸯,生下女儿式薇,却犯了族规家法,被民风淳朴、固执的山民当作“悖伦”驱逐、制裁,险遭“沉塘”之苦。

失宠的娇蕊在陈家坚强地活下来,渐渐熬出头。陈学礼暴病身亡,娇蕊在和陈家大小姨太太们明争暗斗中得到当年从伞店出走投戎、已经荣升为将军的钟少白的鼎力襄助,如愿以偿得到陈家万贯家产,并且嫁给钟少白做了将军夫人,女儿桑眉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将军钟少白因为曾经对雨蔷情深义重,从而对雨蔷的女儿桑眉视为己出、无比珍爱。娇蕊带着两个男人赠予她的紫檀木箱笼嫁给钟少白,钟少白也表现得比古玉龙和陈学礼更排场大气,她为娇蕊打造的第三个紫檀木箱笼,装满了他爱娇蕊的心意,除了七七四十九件银饰,更有他从黑石寨匪穴带回来的一把娇蕊母亲赛桃红捎回的红纸伞,它是当年伞店创始人商时月为情而痴时用春分之日采回的桑叶养蚕做丝、用白露的雨水缫丝织绢做成伞面、用夏至日水畔的第一根竹子做成伞骨、按照最苛刻的要求做成的一把情定终生的红纸伞。当年的商时月用这把红纸伞,如愿以偿娶回了自己心仪的女子雪衣(赛桃红);如今的将军钟少白,把它由黑石寨取回,表达他对娇蕊的真爱与疼怜。小桃红得到这把辗转送来的、父亲做成的红纸伞,才知道母亲原来就在黑石寨做压寨夫人。红纸伞上悬挂着残红碎冰一般晶莹的红璎珞,娇蕊把它取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从此就亲近了母亲的身体和残存在记忆深处的孤独母爱。这枚象征贞洁和前世五代女子青春血泪的红璎珞,是父亲在新婚之夜亲自戴到母亲脖子上的,也是依稀模糊里的母亲留给娇蕊的一个残酷念想。敢爱敢恨的娇蕊,虽然没有被红璎珞的枷锁和桎梏限制了自由、欲望和情爱,她的生命和血泪也像红璎珞一样,既有冰冷的红粉翠痕,又有残酷的桃愁杏怨,更是香艳寂寞的石头,重如青春,压迫生命。娇蕊用自己珍藏的一块名贵的红宝石,跟母亲的红璎珞拴在一起,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从此成为红璎珞的第六代传人,也终于有了一把象征真爱的红纸伞。娇蕊强烈地想要见到母亲。

娇蕊的女儿桑眉和商寒两小无猜,娇蕊出于对雨蔷的报恩,也出于对商家伞店的眷恋,甚至由于对古玉龙的愧疚之情,决定把女儿桑眉许配给商寒,并且资助商寒重振旗鼓,在废墟中重建商字号伞店,得到丈夫钟少白将军的支持。但是黑石寨土匪头子古老黑和杭州城里江口一郎防不胜防的骚扰和侵袭,钟少白的军队也不能寸步不离地保护伞店的安全。钟少白决定平息匪乱,血洗黑石寨,古老黑却以小桃红的母亲雪衣(赛桃红)为人质,使得钟少白的队伍不能轻举妄动。桑眉和商寒新开张的伞店无法正常经营、生存和发展,绞尽脑汁也无法知道处处与他们作对的敌人究竟是谁,只能小打小闹制作红纸伞。为了养家糊口,桑眉和商寒夫妻俩结伴来到杭州城,桑眉沿街揽活做绣花女,商寒走街窜巷去卖伞。偶然地,小两口在走过江口一郎的东洋红纸伞店门口时,被伞店里的恢弘气势和火热生意所吸引。江口一郎的夫人看中了桑眉身上精致的绣花绿衣和一身江南绣花女的行头和派头,心心念念要聘请桑眉给自己的女儿江口阳子传授中国刺绣,江口阳子却对一表人才、气质独特的商寒一见钟情并爱慕不已,并赠送一把随意出入东洋伞店的日本花纸伞。穷途末路的桑眉既不知道这家东洋伞店的背景和底细,也不知道多情的阳子对商寒存有非分之想,毫不知情的境况下,桑眉充当了阳子的花娘,施展扎花刺绣的本领,受到江口阳子的嫉妒、崇拜和依赖。与此同时,阳子的哥哥、崇尚武士道的日本浪人江口道夫也狂热地迷上了教阳子绣花的桑眉,伺机纠缠桑眉为他在和服腰带上绣制樱花图案,遭到桑眉拒绝。

钟少白领导的军队控制江南,进驻杭州城,江口一郎闻风而逃,他的儿子江口道夫和女儿江口阳子,却因为痴溺于爱情而留在杭州。桑眉和商寒为了逃脱被追逐而回到雨镇。将军钟少白携娇蕊享受胜利果实而住进江口一郎的小洋楼。即将临产的娇蕊在走进小楼的瞬间看到阳子手里的红纸伞和麦芒剑刺一般怨毒的目光,却不知她的将军丈夫与此同时正在对这个女子,对这双怨毒的眼睛产生迷幻。阳子为了寻找商寒打着一把红纸伞去了雨镇,当夜,娇蕊在痛不欲生之中生下她的儿子钟望尘。

战乱中的雨镇自有另一种混乱和黑暗,黑石寨匪穴从没放弃对风雨迢摇的商字号伞店的骚扰和侵袭,桑眉和商寒依靠做伞卖伞艰难度日,生下儿子商心。雪衣(赛桃红)趁着去忘记寺上香的机会抽空偷偷来到商字号伞店,看着被烟熏火燎过的伞店废墟和残破不堪的简陋作坊,想起伞店曾经的辉煌和深情似海的商时月给他的像红纸伞一般脆弱香艳、遮蔽风雨的绝世爱情,想起一切美好的幻灭和被摧毁,禁不住泪如雨下。娇蕊和钟少白将军一起来到雨镇看望桑眉和商寒,与母亲雪衣(赛桃红)不期而遇,感念神伤,哭得老天都轰雷掣电、下起雨来。娇蕊强烈地邀请母亲和她一起回杭州,但是母亲却执意要回黑石寨,因为古老黑身染重病已经奄奄一息,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他求神问卦的——对于一个将死的、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她突然不恨他了,纵然从来都没有爱过,如今也没有了仇恨的必要,甚至,升华为平静和原谅。那些殷忧的沧桑和触目凄凉的人生苦难对她苟且活着的孤苦生命而言,早已形成依赖和习惯,她走不出,回不来,更无从突围。钟少白与江口阳子在雨镇不期而遇,身经百战的将军突然变得多情而敏感,而阳子是为了追逐爱情、为了寻找商寒而来雨镇的,她只能勇敢而坚决地向商寒表白真心并斗胆与桑眉明争暗斗、争风吃醋,丝毫不在乎将军眼神里的潮湿和始终荡漾着的春情。江口道夫也为了追逐桑眉来到雨镇,并施展出绝门的东洋做伞技艺,帮助桑眉和商寒的小小伞店走出低谷。江口道夫一如既往、事无巨细地关爱桑眉,引起商寒的误解和矛盾,却渐渐获得桑眉的感激和理解。阳子为了争夺商寒不断制造事端,挑衅、威逼桑眉,变本加厉地在商寒面前、施展魅力和风情。桑眉为了捍卫爱情而与阳子产生龃龉,桑眉的母亲娇蕊为桑眉助威时更加激化矛盾,阳子怒视娇蕊,却盯视娇蕊丈夫钟少白的多情眼睛,暗地发誓,一定要得到,并疯狂报复。而桑眉也因一时疏忽让商寒被做伞的“酸水”毁容,烧坏声带,变做哑巴,桑眉在羞愧和无奈中跳井身亡,江口道夫手持武士军刀准备处罚妹妹阳子,被痛病交加的商寒和持枪赶来的将军钟少白阻止、保护。江口道夫在绝望和悲怆之际,为桑眉剖腹殉情,汩汩鲜血在幽深的枯井边流淌,以此奠桑眉的在天之灵。娇蕊和钟少白收留了桑眉的三岁的儿子商心,这孩子却在来到杭州城后不久,意外失踪,被人贩子拐带到上海,卖给殷实人家,后来成为话剧明星。阳子守在雨镇,如愿以偿在五月端午节的石榴花红里得到商寒,却在怀孕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不辞而别回到杭州城,与娇蕊、钟少白和四岁的钟望尘***同居住在昔日东洋伞店的小洋楼里。娇蕊因为女儿桑眉被阳子整得家破人亡而痛苦悲伤、恼羞成怒,表面上却收敛起仇恨,假装对阳子友好热情,终于在阳子半岁大的女儿发高烧昏迷不醒的时候,以孩子已死为名,于风大雨急的夜晚把孩子扔在郊外的墓地里。谁知墓地里的守墓人竟然就是惨遭毁容失声被人称做“哑叔”的商寒,风雨雷电之中,娇蕊把“死孩子”扔在墓园,临走时心软了一下,把手中打着的一把红纸伞罩在“死孩子”身上。孩子的尖锐哭声惊动了墓园小屋里的商寒,“死孩子”被亲生父亲救下,伞上的题词让商寒认出这是自家制作的伞,并根据伞上的题词给孩子取名为秋晓,养到十二岁。娇蕊的儿子钟望尘在十六岁那年,无意中走进墓园,并且被墓园中画水粉画的美丽女孩秋晓吸引,一对前世的冤家,从此结为恋人。一年后,秋晓在钟望尘的熏陶感染下,考进杭州话剧社,遇见了刚从上海归来的年轻的话剧明星商心。三个互相不知道身份和身世的年轻人,陷进痛苦的三角泥沼,爱断情伤,抵死缠绵。

娇蕊自以为除掉秋晓的孩子就可以为女儿桑眉报仇伸冤,却没想到自己就是在与阳子的这场战斗中丢失了自尊,丢失了将军丈夫钟少白对她的激情和爱。阳子和钟少白在阁楼上的风巢里日夜演绎着“鹰飞蝶舞”的爱情游戏。最终钟少白拖着被阳子掏空的身体倦游而归,一句话没说完就瘫死在娇蕊的床榻上。好在娇蕊终于等来了当初在陈学礼家心心向往的江南才子张灯,娇蕊这才知道张灯因为爱她而遭受陈学礼“太监酷刑”的悲惨经历。娇蕊和张灯在苦尽甘来之际畅想爱情,娇蕊打开她珍藏的三个紫檀木箱笼,打算变卖了为张灯治病,这才发现曾经装满了金银珠宝和珍贵戏装的箱笼是空的,烟飞灰灭,箱笼里除了一只白作茧自缚的白蛾子,就只有一把挂着蛛网的破旧的红纸伞。娇蕊在一瞬间白了头发。娇蕊一生的积攒,娇蕊挥霍和变卖了全部青春和爱情的所得,原来都是一场空。正在这个时候,娇蕊的儿子钟望尘领着秋晓回家拜见母亲,娇蕊一眼就认出秋晓就是她扔在墓园里的阳子的女儿。阳子住在阁楼上,并不知道这个被钟望尘带回来的女孩是自己的骨肉。与此同时,张灯得因重病不治而死亡,娇蕊以此怪罪秋晓为“丧门星”,对秋晓加以迫害并大肆渲染,竭力反对并威逼儿子与秋晓分手,钟望尘在母亲和秋晓之间摇摆不定,秋晓和商心却因为彼此对于“红纸伞家园梦”的心灵感应和冥冥中的阴差阳错而走在一起。商心也在墓园中找到自己的父亲商寒(哑叔),当她带着秋晓去和父亲相认时,父亲已经一把火点燃了墓园里的守墓小屋。这愤然突起的大火是绝望的哑叔对人世间和亲情爱情绝望之后,所能做出的愤怒抗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阳子和哑叔在墓园落雪的石径上不期而遇,彼此认出,却再无话。心死如灰的哑叔决定回到雨镇去做伞,商心来为父亲送行,阳子看着商心就像看到哑叔看到当年那个遗世独立的英俊伞郎的青春时代,阳子残忍地告诉商心他和秋晓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并恶毒地诅咒他们的爱情。

商寒(哑叔)回到朝思暮想的雨镇,带回来一本他写的《商字伞艺百考》,心心念念一定要在伞店的废墟上重建“商字号”伞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也在伞店废墟上徘徊,她是年迈的雪衣(赛桃红);瞎子娇蕊也摸索着来到伞店废墟上,她看不见自己的母亲,看不见母亲的白发和眼角的冰泪,她的头发比她的母亲更白,比霜侵雪染的生命还要苍凉。

世事沧桑,往事湮灭,白发苍苍的雪衣和同样白发苍苍的娇蕊拥抱在一起。娇蕊的眼里早已没有眼泪,所有的只是可怜的空虚、永生的悲哀、和不可追悔的遗恨;她的母亲雪衣(赛桃红)此刻却心静如水,好似在痛苦之外窥视别人的痛苦。娇蕊拿出那把红纸伞,和母亲一起用力把它撑起来,轮回的过往,曾经的苦难,一切都难逃这把高高举起的红纸伞,红红翠翠、莺莺燕燕,尽在眼前,飞旋……她们一起念起那首古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曾经的伞店成废墟,她们决心在废墟上重建伞店;曾经的美好被摧毁,她们却笃信美好永存。生命里的痛苦对幸福者而言,应该是无怨无悔;而今生无憾对于历尽艰辛磨难、自感罪孽深重的娇蕊来说,只能是重生破茧,化做再生的蝴蝶。娇蕊坚信,并满怀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