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林病的写作与情感世界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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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军

文是部队里的一个作家。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制服,精神抖擞。但是我们接触很少,我也很少看她的作品。我一直以为她是部队里的文学编辑,主要是给其他作家做嫁衣。有一年,我参加广州文艺的小说评奖,文的一部小说进入了终评。小说叫《她乘着小水桶飞走了》,让我眼前一亮,我觉得是参赛小说中最好的一部。评委讨论时,我主张一等奖应该给文,我的理由似乎说服了大部分评委。最终,文的小说获得了一等奖。也正是这次有奖活动,让我重新认识了文。

我经常在出版物上看到文的名字,偶尔还能在会议上见到她。我们会热情地迎接她。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仅此而已,我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当然,一些来自部队的文学朋友已经把我介绍给文了。从大家的谈论中,我只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敬业的编辑,一个非常勤奋的作家,一个合格的军人。自从广州文艺获奖后,我觉得我应该尽量多看一些文艺类的小说。难得有机会编这一期《名家简介》。从几位作者的文章中,我看到了文的善良和聪慧以及她的文学情怀。我期待看到她朝着更高的水平“弹跳”。

女,陕西长武人,1986入伍。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和鲁迅文学院第三、二十八届进修班。她先后在《人民文学》、《十月》、《中国作家》、《青年文学》、《北京文学》、《作家与大家》发表了六百多万字的文章。多部作品被《小说选》、《小说月报》、《中国文学月刊》、《北京文学中篇月刊》、《中篇精选》等刊物选登,包括散文集《小学生湾湖》、《月月》、《爱情总是背对着我》、《小说集《纸梦》、《回眸青春》、《我爱桃花》、《小说》。现在供职于《解放军文艺》杂志。

最近,我集中阅读了当代军旅女作家文的一系列中篇小说。虽然我也会涉猎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但在我看来,文迄今为止付出的努力最多,最能代表她的小说创作成就。其实也是中篇小说的风格。作为一名军旅作家,真实关注和表现军旅生活自然是文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不是所有的小说都会涉及到军旅生活,但作家对军旅生活的关注和表现还是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比如《耳朵里的一把刀》,虽然对军旅生活的关注不是小说的主旋律,但对潜艇部队艰苦生活的表现却足够感人,值得一读。因为小说主人公丁家树曾经有过长达30年的海军经历,即使因病被迫离开心爱的潜艇部队,但在与大学生王穗的交谈中,他依然与潜艇部队的生活密不可分。正是因为他一直以潜艇兵的履历为荣,所以他说起潜艇上的生活,总是用这样的语气:“他撇着嘴说,你知道军人对什么要求最高吗?潜艇兵,不仅要求文化水平高,还要有心理素质。男的,当然是当兵的,一定是潜艇兵。”然而,只有当王穗跟随丁家树到潜艇实地考察时,她才真正体会到潜艇兵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辛和不易:“在潜艇里行走,只能抱着猫着腰走,艇的两侧有很多管道和仪器。厕所很短,因为海底污水容易暴露,大家要想克服上厕所的次数就得少喝水。第一次见到24小时钟,官兵们用它来报时。空气中总有刺鼻的汽油味,让人忍不了一刻钟。”“航行过程中,潜艇上的官兵不能使用电子设备和网络,长时间处于封闭狭小的空间,对人的生理和心理都是极大的挑战。潜艇兵不仅要忍受艇上的高强度工作,还要忍受深海航行的孤独。”

再比如《世界痛吻了我》这篇文章。虽然它也有另一个主题,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杨队长的先进事迹对一所军校的生活有一个直观的了解和把握:“杨老师是个好人,他是我们的队长。就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说你要提拔的大红花的小队长。他为我们打点滴来上课。我们家发洪水的时候,他一个人捐了1000块钱。故事集里的故事,还有大家的故事,都是真的。我们入学时,他体重80公斤。为了带好我们,他身先士卒,学英语,强身健体。嘿,他刚减了70公斤。我瘦了20斤。二十斤,你得流多少汗?”这样在讲述先进教师形象的同时,也从侧面真实地展示了军校的实际生活状况。

但无论如何,一个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是,对军旅生活的展示,在文的小说创作中,总体上属于背景性存在。相对于军旅生活的展示,文小说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她的疾病书写。虽然不是所有的文章都会涉及到,但文的小说中有相当一部分不仅涉及疾病写作,而且这些不同作品的主人公其实都患有同一种病,即所谓的“多发性神经纤维瘤”。

在《地球上的眼泪》中,这种疾病的受害者是刘明明,她姐姐家的孩子。在《你的世界随我消失》中,纤维瘤的患者是话剧演员林,他曾在白先勇小说改编的话剧《永远的尹雪艳》中饰演尹雪艳一角。相比较而言,“多发性神经纤维瘤”这个病描述的比较详细,就是“她坐在水桶上飞走了”。在这部中篇小说中,这种可怕疾病的受害者是一家报纸的著名记者罗娜:“她为什么突然想自杀?确切的日期是什么时候?诱发原因?嗯,那是八月二十三号晚上,我离开家的时候,十点左右。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是十一点。诱因一定是疾病。想想看,她怎么能忍受看不见听不见的残酷事实?我病了十三年了。我现在怎么突然想死了?你的问题对我来说也是个谜。我分析她是害怕感觉无望,她害怕更糟糕的未来。这种病叫多发性神经纤维瘤,多发性。要知道,这个神经纤维瘤,就是哪里有神经,哪里就可能生长。现在肿瘤长在了视神经和听神经上,看不见也听不见。以后可能会影响四肢,怕走不了路。手术?当然,我做到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做了伽玛刀手术。因为这次手术,我的右眼完全失明了,虽然我还能看见。而肌瘤,你割一个,就能长出一串,就像土豆一样。挖一丛,做一堆。”据第一人称叙述者“我”,也就是欧阳明教授说,他曾经带着妻子到处求医,结果一无所获。用医生的话说,这种病即使在医疗条件相对发达的国外也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另一个与纤维瘤病相关的作品是我们之前提到的耳朵里的刀。但与之前明确指出纤维瘤的作品不同。《入耳刀》中,编剧对相关疾病的描述简洁而充满暗示:“又来了,又来了。我已经会背这个句子了。接下来,不得不说他当了30年海军,披荆斩棘,搏击风浪,多少次死里逃生。他终于升了副师,离开了潜艇。* * *还没有坐在办公室里不动,两眼发黑,人生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那么,是什么样的疾病导致了丁家树的失明,小说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但是,如果联系文的其他小说文本,我更倾向于把丁嘉树的病理解为文笔下多次出现的那种纤维瘤。

虽然在小说文本中写疾病并不稀奇,但我们不能不关注的是,在不同的文本中,所有相关的人物都患有同一种疾病。那么,文为什么要让这些不同职业身份的人都患上“多发性神经纤维瘤”这种病呢?虽然我对文的个人生活状况一无所知,但我恐怕只能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解释这一点。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文的精神世界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可以称之为“多发性神经纤维瘤”的情结。或者亲人,或者密友,总之在她身边特别亲近的人当中,肯定不仅有患这种病的,也有患这种病的。此外,这种情况不仅严重影响了患者自身的生存和精神状态,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文本人。一方面,我们当然承认小说创作中肯定存在类似苏珊·桑塔格所强调的疾病隐喻的情况,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如果真相不是我们上面分析的这种情况,那么一个作家无论如何也未必能把这样一种顽疾写一遍又一遍。因此,尽管冒着失去猜想的巨大风险,我仍然愿意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对文反复的“纤维瘤”写作作出理解和判断。

关键在于,文的笔法并没有停留在疾病书写的层面。也许这与文的女性身份有关。我们注意到,与疾病写作紧密交织在一起的,是作家对现时代种种情感混乱的探索和表达。首先引人关注的是,作为一种可怕的疾病,“纤维瘤”不仅会给患者带来身体上的痛苦,还会在很大程度上扭曲和改变他(她)的思想。比如林,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话剧演员。作为一个美女,她自然特别注重日常打扮。但这一切都只因为病彻底改变了:“衣服?香水?化妆品?都是她以前的爱,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化妆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像被尖锐的冰锥戳了一下,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弥漫全身。她淡然的说,你买的东西我都喜欢。”当丈夫告诉她,送她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剧的十张CD时,她说:“伤口好像又撒上了盐,好痛。她强迫自己抱住丈夫的腰,说:“多么贴心的礼物。“只是因为林此时双目失明,再好看的话剧光盘也无法正常观看,所以丈夫送的这个特别的礼物才会伤了她的心。本来兴致勃勃的受邀参加闺蜜的婚礼,结果却因为一句小孩子的幼稚话而生气。什么样的句子?”阿姨,你真漂亮,比新娘还漂亮。你能摘下眼镜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一定很美。老师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很容易让我们想起《皇帝的新装》的新颖细节。如果说著名童话里的孩子不经意间指出了皇帝一丝不挂的事实,那么这个孩子不经意间触碰到的,则是林最想在公众面前隐藏的失明现实。当时的她很失意,之所以大失风度的离开,正是因为被病魔蒙蔽了双眼,真相被不经意戳破。事实上,正是因为她的丈夫错误地认为林不仅是盲人,而且是聋子,她才明目张胆地把一个女人带回家,并在浴室的浴缸里自由自在地玩耍。这里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细节是,林既然揉不动眼里的沙子,为什么她能忍住冲动,不当场跳出来揭露丈夫的背叛行为?无论如何,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是,林在遭受了纤维瘤以及由此引发的种种严酷的人间折磨后,终于想以上吊的方式成为“永远的尹雪艳”:“张爱玲为了成全一场世俗的爱情,毁灭了一座城市,而我,一个盲人,挡住了整个世界,我就是那个永远的尹雪艳。林这么想着,又解下了她睡衣上的腰带。”虽然小说采用了开放式的结尾,并没有关于林自杀的具体解释,但她自杀的本身已经充分说明她的情感世界已经被病魔严重扭曲。

与林的行为或多或少有些相似的,是《她骑着小桶飞去》中最终因病自杀的女记者罗娜。这是一部叙事风格比较独特的中篇小说。第一人称叙述者欧阳明是一名53岁的副教授。自始至终,都是欧阳明面对美丽的女法官林雨·梦诗的法庭陈述。因为欧阳明的陈述过程特别真诚,最终以这样的法庭陈述赢得了女法官林雨萌的芳心。此外,欧阳明之所以在法庭上有如此大的陈述,是因为在他的妻子罗娜自杀后,作为丈夫,他是最有嫌疑的凶手。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份法庭陈述可以看作是他自己的无罪抗辩。然而,请注意,虽然欧阳明为自己的清白辩护,但她也生动地描绘了罗娜的精神状态,这种精神状态早已被疾病扭曲。毫无疑问,罗娜的自杀是因为她无法再忍受“纤维瘤”这种疾病。“欧阳明,你是个混蛋,你不守信用,你是个懦夫。她骂着,把被子蒙在头上,然后说,欧阳明,快,闷死我吧。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迈克尔·哈内克导演的获奖电影《爱》吗?丈夫让瘫痪的妻子窒息而死,所以这个方法行得通。来吧,吃点苦头,你们就都自由了。”正是因为电影中的丈夫对妻子充满了真爱,才不忍心让瘫痪的妻子继续受病痛折磨,所以痛苦地闷死了妻子。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男女之间的深情,是迈克尔·哈内克爱情思想艺术的精髓。罗娜或欧阳明之所以特别提到这部获奖的电影杰作,不仅强调了他们之间爱情的存在,也明显暗示了未来小说故事的一种死亡结局趋势。面对妻子的自杀,同为叙述者的欧阳明曾做出这样冷静的分析:“我不能伤害她,但我有罪。真的,我求你逮捕我。事发后,我连续多日写她自杀三次。第一,我没有照顾好她,没有把自己放在她心里。两次自杀说明她精神崩溃了,但我以为我要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让她安全。我应该让她学习盲文,和朋友交往。第二,她肯定注意到我有外遇了。第三,儿子对她漠不关心。”一个完全无辜的丈夫,以这样一种自我强加的方式认罪。在很大程度上,这可能是他最终赢得女法官林雨芳心的秘密。但无论如何,毫无疑问,罗娜的精神世界在遭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后,已经严重扭曲。这一点,在她自杀之前,表现为一种明显的反常行为。一个特别温柔的知名记者,在床上突然变得非常疯狂,强烈反映了他内心精神世界的严重失衡。从某种意义上说,女主角患纤维瘤自杀是她精神世界失衡的直接结果。

相比以上两部作品,对情感世界的描写更为复杂,但中篇小说《耳朵里的刀》,是由几个第一人称叙述者组成的。一名海军大校作为助理师长,不仅意外得了重病,还在失明后被迫退休在家。丁家树精神世界的严重失衡是一个合乎逻辑的结果。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妻子闫涵产生各种猜疑:“这是你不回家的借口吗?”你想飞到哪个雉鸡窝?他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闫涵之所以要雇女大学生王穗在家照顾丁佳舒,正是因为她老公心态严重失衡。然而,作为妻子,闫涵没有想到,女大学生王穗的到来,几乎导致了最终难以承受的后果。本来我以为丁家树和桂王之间会有不可逾越的年龄差距。没想到,最后因为桂王大力协助丁嘉树进行小说创作,他们竟然达成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如此深厚的感情,被充满嫉妒的冷烟察觉后,自然会遭到强烈的拒绝。排挤的直接结果是王穗被迫离职。此时的心理不平衡是身体一直很健康很健康:“以前,他永远是他口中的潜艇。现在,他一开口,就把要写的书和王穗带在身边。魔王。“魔鬼的隋王”这句话充分凸显了闫涵对隋王的极度厌恶。面对这样的情况,闫涵突然陷入了困惑的状态:“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难道不是我离开他的机会吗?“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呢?是小女孩的爱让我发现了他的潜在价值吗?还是我潜意识里有优越感,不允许别人占有自己的东西?我和嘉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虽非形影不离,但亦相敬如宾。”虽然文字看似简洁,但文实际写的是几种不同的情感关系。第一,丁家树生病后,与他共同生活多年的妻子闫涵,因为某种说不出的厌恶,肯定有过离开他的念头。第二,虽然丁家淑一直被拒绝,但一旦发现王穗与他有亲密的感情,他立刻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觉得特别难受,说明闫涵心里对丈夫还是有爱的。第三,从某种程度上说,闫涵的这种复杂心态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夫妻之间的爱,而是一种极端自私的心态,在这种心态下,自己的东西是不允许别人质疑的。既然曾经属于自己,就算不再爱,也绝不允许被别人拥有,比如王穗。事实上,正是在这样一种复杂心态的指导下,闫涵以女主人的身份命令王穗离开家门,并使丈夫丁家树再次陷入了生存和精神的双重困境。

必须强调的是,即使在不涉及疾病书写的中篇小说中,文对各种情感混乱也有同样的关注和表现。这方面的代表作之一就是《黑处有什么》带一点游戏色彩。故事的起源是一部名为《完美陌生人》的意大利电影。电影“是关于一群好朋友聚在一起的故事。不知道是谁建议大家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音箱,看看一会儿是谁打来的。”就这样,在这位干部手机打开扬声器后的帮助下,这些参与者隐藏的人性秘密逐渐被揭露出来:“只要有人的秘密一爆发,马上就有人站到了道德的高度。下一秒,我的秘密爆发了,我立即站不住脚。这是人的本性。当火没有烧到自己的时候,永远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情去看待别人的痛苦,甚至是你的朋友。剧情一步步反转。前一秒还是受害者,一眨眼就变成了出轨者。”职业作家姜和记者刘是闺蜜关系,他们带有突出人性实验的“测夫”行为正是该片直接启蒙的结果。所谓“测夫”,是一种人体实验,旨在测试各自丈夫的爱情忠诚程度。具体来说,刘出人意料地向蒋提出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建议:“我刚刚有了一个主意。你敢和我一起做实验吗?比如我们分别给对方老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喝醉了,让他们来接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也许会比你的电影更精彩。”虽然刘的建议遭到了江的坚决反对,但她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刘的固执。一场有些“荒诞”的人性实验开始了。那么,测试的结果是什么呢?“测试结果是,两个男人都关心他们妻子的女朋友。即使是名声很好的陈志勇,在征求妻子的意见之前也先同意了。两个女人心里都没滋味。“但这只是考验的开始,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面。首先,江强烈怀疑丈夫和刘有感情纠葛,是因为那晚的故事:“她去阳台的时候,再次确定丈夫有外遇,而且一定是和刘在一起,原因有三:第一,阳台上的衣服是丈夫收起来叠好的,但她的内裤是单独挂在那里的。第二,早上,刘没有给打电话。第三,最重要的是,一男一女居然从十点呆到一点,三个小时,而且是我们在安静的午夜世界里偷偷告诉对方的。”虽然这只是没有事实依据的逻辑推理,但一向凭直觉行事的姜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事实上,正是在这样一种心理逻辑的有力支撑下,姜终于迈出了与刘的丈夫偷情的一步。虽然在小说的结尾,陈志勇发了一条短信强调这次人性实验的另外两个参与者也处于出轨状态,但其实这条短信的内容真假很难考证。一方面,短信内容无法确认。另一方面,蒋与的婚外情不仅是确凿的事实,而且至少是蒋在婚外情后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事实上,她一直处于情感煎熬的状态。黑暗中有什么?经过这样一个假设明显的人性实验,作家终于证明了人性真的经不起实验。借助这一人性实验,文所探讨的其实是当今时代普遍存在的情感混乱。

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将回到前面提到的中篇小说《地球上的眼泪》。然而,当我们再次提起这部作品时,焦点已经从患有“多发性神经纤维瘤”的明明转移到了另一个名叫敏子的人物身上。特别需要强调的是,这个公民是一个无法觉醒的人。小说开头,这位市民因为偷偷偷看小姨子洗澡,已经被送进了养老院。就这样,就有了刘就像访民一样的故事。其实,就是在探望敏子,以及后来把敏子带出养老院的短暂过程中,有两个细节值得我们高度关注。一个是在养老院里,老百姓关心别人:“我姐拿着标签的时候,老百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拍着老人的肩膀,拍着老人的头,递出他们给他带的香蕉、猕猴桃之类的杨柳。给坐轮椅的人时,他学着柳树的样子,剥了皮说,吃,闻,软。”还有一个细节是,在他明显坐在地上大吵大闹的时候,正是这位愚蠢的市民最后出面与他相处,安抚他的狂躁情绪。谁是公民?敏子只是正常人眼中大脑不清醒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醒不过来的人,却能在养老院照顾一大群人,还能和身患重病的明明交朋友。因此,以我个人的理解,文对敏子这一人物形象的发现和塑造其实另有所图。事实上,人民形象的出现清楚地表明了一种救赎的希望。

最后,我们不能不提的是文的中篇小说《姨妈传》。这部中篇小说之所以引人注目,首先是因为作家本人曾在另一部名为《黄金时代》的作品中以“元小说”的形式提到这部小说:《姨妈传》:这部小说很奇怪。是你写的吗?真是惊喜!我越来越老了。但是,有一首诗被错误引用了。你老公不懂文学,我估计他看完也不能指出问题。但如果你给我看,我会让你的小说达到90分。现在可惜了,80分的稿子都寄到省级刊物了。“请注意,作者在作家刘清扬的初恋情人纳布的帮助下,巧妙地讲述了上面这段话。然而,无论作家如何使用掩饰,一种自立意义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至少,文对《姨妈传》这部作品的满意度很高是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结合作家的自我评价,我认为《姨妈传》应该算是文迄今为止思想性和艺术性完成度最高的作品之一。

《姨妈传》思想艺术的成功首先体现在叙事模式的特殊设定上。虽然第一人称叙事早已司空见惯,但将叙述者“我”设定为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女性,显然增加了小说写作的难度。小说一开始,名叫范妮的叙述者只是一个懵懂少年。她虽然迷迷糊糊,但已经能感觉到父母对姑姑的态度不同,感受到姑姑因为海军叔叔的不幸去世而回到哥哥嫂子身边谋生的尴尬和艰辛,但作为一个孩子,她根本想不通其中的丑陋。但等到姨妈他们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三亚的时候,范妮已经是海军现役军人了。因此,在叙事过程中,如何把握相应的分寸和尺度,构成了对文的最大考验。事实上,正是借助于这样一个第一人称叙述者的成功设定,作家刻画和塑造了一个颇具人性深度的现代女性形象,如大妈。

我姑姑年轻时曾经享受过幸福的生活,因为她嫁给了与她志趣相投的海军士兵丈夫。没想到,这位战士的丈夫因为拖拉机出了事故,不幸去世了。丈夫去世后,守寡的姑姑被迫回到哥哥的嫂子家谋生。这种情况下,她经常遭受小姑子的冷遇,可以理解。我的姑妈生活非常艰难,最后被迫嫁给了一个名叫张文正的矿工。既然姨妈再婚很不情愿,那么她遭受感情和精神上的痛苦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姨妈后来的离婚可以理解。没想到,矿工叔叔竟然不同意婶婶的离婚要求。就在这样的绝境中,感情陷入困境的姨妈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一个叫尚明宇的男人,并因此引发了几乎是满城风雨的绯闻。用范妮刁钻的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哦,你不能跟你妈妈说清楚,但是你可以跟别人说清楚?”你不知道你阿姨是什么。她是我们县有名的,破鞋,烂货。你知道,当你看到一个男人的眼睛,他们像猫眼一样闪亮。多少女人希望她们不能生吃她。“在我们这个现代性并不充分的现实社会里,像我姑姑这样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女性受到非议并不奇怪。虽然到了小说的结尾,我们已经了解到我那位尽心尽力的阿姨并不是人,但她那种勇敢追求自己情感幸福的大无畏精神,仍然值得我们给予足够的认可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