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白塔象征什么?

白塔中的重生——从白塔的象征意义分析《边城》的主题

金先生在《沈从文传》中指出:“研究沈从文,首先要认识到他是一个边缘人,是一个自我放逐的人。在中国文学中,从屈原的漂泊流放,李白杜甫到曹雪芹,这样的边缘人的作品,就是和一般作家不一样。”

沈从文是一个很纯粹的作家。当他用清澈的眼睛看世界时,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蓝色的水晶世界,清澈而充满温暖。对世俗的复杂,丑陋,仇恨,恶意,勾心斗角,勾心斗角,勾心斗角,往往没有什么感觉。《边城》讲述的是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

当然,“婴儿眼睛看到的其实是人类的婴儿阶段——这个阶段其实已经消失了。”(参见曹文轩《回到“婴儿状态”的艺术——读沈从文小说》)这种古朴的民俗也在消失。沈先生在长河?碑文》说:“1934年冬,我从北平回湘西出差,从水原乘船北上到我的家乡凤凰县。我去老家已经十八年了。一旦我进入陈河谷,一切都不同了。表面上看,一切自然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你试着仔细注意,你会看到变化过程中的下降趋势。最明显的,也就是乡村社会所保持的正直、淳朴和人性的美好,几乎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20年来在实际社会中成功培养起来的现实的、有利可图的人生观。”《边城》里写的生活确实存在,但到了《边城》写出来的时候(1933-1934),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边城》是一部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遗憾的怀旧。《边城》是一部温情的作品,但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悲剧感。(见汪曾祺《读书》,选自《独坐》,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

在谈到《边城》时,沈从文曾说:“我要表现的是一种‘生命形式’,一种‘美丽、健康、自然而又不与人性相矛盾的生命形式’。”由此,大家一致认为《边城》是一种“理想的生命形式”,它所歌颂的是“人性之美”。但实际上,作者“只想建一座小小的希腊神庙”来“膜拜人性”。但他要赞美的“人性之美”已经在改变了。作者自己也说过:“万事皆有善,但处处皆有不幸。既然不幸,那么简单的善终必然导致悲剧。故事里充满了五月中旬的斜风细雨,还有六月中旬夏雨来临时的闷热与寂寞。”一个“文明”社会中人性的坦率和善良,在自然的人性面前难以发挥,整部小说笼罩着一种无助感。这种“人性之美”是否存在,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当我注意到作品中的“白塔”形象时,一切都豁然开朗。

作品一开始就讲了白塔:“...溪边有一座小白塔,塔下住着一户人家。这个家里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管理渡船的老人已经在塔下生活了50年。叶和孙一直生活在白塔的世界里,白塔守护着渡口,守护着一家,守护着的梦(下午睡在白塔里,灵魂飘着美妙的歌声,也飘在白塔上)。)

”崔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只见房子后面的白塔已经不见了。我大吃一惊,急忙跑到房子后面,才知道白塔已经塌了,一大堆砖头石头乱七八糟地躺在那里。崔璀非常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尖锐地叫了声爷爷。祖父也是在一个雷雨之夜去世的。”

在作品的结尾,白塔在老船夫死于雷雨的那个晚上倒塌了。到了冬天,大家又把它修好了。然而,那个在月亮下唱歌,让崔璀因为在睡梦中唱歌而灵魂轻轻浮动的年轻人并没有回到山洞。

作品结尾系白塔书写,可见其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探索作品的主题是一把钥匙。

符号和图像在建筑艺术、诗歌、音乐和绘画中非常重要。荣格认为建筑也充满了象征意义。人与建筑之间除了实际的居住关系外,还有更为密切的情感关系和精神关系。然而,就像大自然总是蒙着面纱一样,人们几乎忽略了这种关系的存在。只有破译“符号”的含义,才能认清建筑对人的影响。

荣格在《回忆录》中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塔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生命诞生的地方——一个可以成就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子宫或母体。给我一种感觉,我好像在石头里重生了。”“塔”象征着母亲温暖的“子宫”。在那里,你可以远离尘嚣,沉浸在内心,放松警惕,放松紧张的神经。世间荣辱得失,无足轻重。这就是住房对于人类生存的意义。它给人的灵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把人带回了母亲的“子宫”,隔绝和消除了外界的严重干扰和由此产生的一切焦虑,静静地反刍和消化着过去的生活,从而酝酿着对未来生活的新的感受和情感。正是这座“塔”,真正让他觉得自己获得了一次“重生”。

“‘塔’象征着精神的完善(‘灵与俗’本来就是西方的形而上两极。荣格在现实和外部世界中遭受挫折,但在世俗中失败。但他追求的是人类精神的完整和完善。所以他更倾向于被常人忽视的内心生活,一种精神生活);它由石头制成,象征着简单和坚定。”(李瑟娥·莫莱对荣格塔的象征意义——兼论建筑与心灵的关系)

“白塔是苗族传统价值观的象征,比如淳朴的风俗、重义轻利等。,也就是沈从文的‘正直、质朴、人性美’”。(参见向刚《梦碎边城——沈从文》这么重要的白塔为什么会倒塌?既然“此塔之成,不为任何人之利”,为什么茶洞人还要修?

“碧溪村的白塔和茶洞风水有关,宝塔塌了,自然不会重新创作新作。”可见白塔对茶洞的重要性。城管,税务局,各行各业的老百姓,大村都捐了钱。特别是在渡船上放了一个两头有结的大竹筒,让过渡的人可以自由地把钱放进去。竹筒满了骑兵就拿去给城里第一个人,另一个竹筒带回来。当过渡的人们看到老船夫不见了,他们会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崔璀,拿出钱塞进竹筒里。“上帝保佑你。死了就去西天,活了就永远平安。”崔璀明白那些捐款人的意思,心里酸酸的,于是赶紧把她拉回来拉船。实际上,这是世界对湘西苗族文化象征崔璀的同情。同时,在这个时候,这座塔的成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每个人都应该尽力积德益,每个人都应该有捐钱的机会。让大家安心。

其实,白塔是茶洞人的“内心生活”和“精神生活”,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尤其是当固有的习俗已经被一种新的变异楔住,像现代城市“文明”一样畸形发展并占据统治地位,人已经成为金钱的奴隶,白塔的支柱意义就显得尤为重要。重新捐款修复白塔,是为了寻找精神慰藉,让精神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