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朦胧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白露是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从中来回追查,路又堵又长。
从它游回来,在水中间。
时间久了,千年未变。
所谓伊人在水。
从中来回追查,路堵了,断了。
从里面游回来,在水里游。
贾蔡,太平盛世未过。
所谓伊人在水。
回去跟着走,路堵了右拐。
从里面游出来,在水里游。
人的舌头能尝出多少种味道?不用想:酸甜辣咸。
那么诗歌有多少种味道呢?估计应该没人知道。如果硬要回答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两种味道:好的和不好的。
但唐代有个诗评家叫司空图,他的二十四首诗里尝出了二十四种滋味。真的吓到我们了,这也说明我们人类的进化并不意味着人的能力得到了全面的提升。我们以为现在的人比古人强,其实只是科技进步带来的感觉。论精神层面和审美层面,我们根本没有古人优雅。
走进博物馆,仔细看看周代的青铜器和玉器。这些文物从今天算起已有近3000年的历史,但其做工和创意远胜于今天。仔细对比,发现自己好像生活在一个无限庸俗的时代。
现在的很多东西比古代都弱。我们虽然有车,但是长途旅行的能力还不如我们的祖先。有了空调,我们抵御冷热的能力不如祖先;有了机器,我们的动手能力还不如祖先。
当我们用手机相机记录美的时候,我们内心感受美的能力甚至不如我们的祖先。外物用得越多,我们自身的能力就越是被削弱,越是低下。所以古人能尝出二十四诗品的味道,我们却只能分辨好坏。
审美能力的下降和我们今天语言环境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古人日常生活讲白话文,文学创作用文言文,而我们今天只有白话文。需要注意的是,文言文是审美需要,白话文是日常实用语言。
胡适先生是提倡白话文的大师。有一次,他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出了这样一个题目:“一个朋友请你做官,你不愿意,要求用文言文拟一份简单的电报。”一个同学拟定:“我只是不懂学,怕能干,一般人不干。”胡适先生笑说不如用白话文,就三个字:“不行。”
曾经为胡适先生叫好的年轻人,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看似简单明了的白话文,让中国人的语言之美温润如玉,优雅委婉,含蓄失落。
当我们只能用好与坏、美与不美这样简单的语言来欣赏诗歌时,很多美就会从这张广泛的网中溜走,因为我们捕捉不到美的细节。
说完了诗的味道,我们再来看《剑家》。从诗的题目,不难看出这是一首西周时期秦的民歌。诗中的剑甲指的是芦苇,河边密密麻麻地种着芦苇,伸向远方,如窗帘,随风摇曳的雾气。
白露是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诗的第一句,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结构,像关雎,但从这开始,我觉得有点冷。秋天的清晨,萧条萧瑟,“白露即霜”这句话给全诗涂上了一层冷色。我们能感受到她的感受,甚至在她演奏之前就让人感到颤抖。
全诗的基调、意境、语气都被这四个字把握得恰到好处,芦苇上凝结的霜还没有融化,就像少年永远打不开的结。
太阳慢慢升起,芦苇上的霜慢慢变化,由霜到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过程就像一首民谣的歌词:“你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凉水,然后用很长的时间一个个化为眼泪吗?”
如果是两情相悦的爱情,这两个人总能在彼此的欣赏中找到一种快乐和尊严,但如果是单恋,那就难了。对方一个冰冷的表情可能会让你弃盔投降,你们之间没有平等可言。
在这个单恋游戏里,你爱的女人永远是王菲。她不同寻常的美丽是难以原谅的罪过,你充其量是个守卫。你可以接近她,但你永远到不了她的秘密花园。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地理上的距离可以用你的脚步来衡量,但精神上的距离呢?无论你从它上游还是从它下游,都应该是徒劳的。你暗恋的影子总是飘忽不定,出现在你永远够不到的水中。
越说越难过。再说回美颜。如果让你说十个关于美的单词或句子,你会说什么?不在乎:美女,美女,女神,有钱的美女...估计这都是我们的词汇,但是在中国的古典诗词里,描写女性美的句子太多了。
《诗经·冯伟说人》中描写卫庄公的女子庄姜,这样描写她的笑:“巧笑,美目盼”。古往今来关于女生微笑的句子应该不会超过这八个字。
西汉时期,音乐家李延年向汉武帝描述他的妹妹时说:“北方有美女,绝世而独立。微笑时,你会坠入城市,然后你会坠入乡村。”李夫人的美丽是如此强大。
盛唐时期,白居易在一首《长恨歌》中形容杨贵妃“若她不过转头一笑,有百符咒铸,六宫粉黛褪化为乌有”,所以也难怪贵妃会被宠成这样的美人。
这几句是中国古代写美女最好的。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感到头晕目眩,窒息。但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相比,都黯然失色。这八个字没有形容词,也没有一个提到姑娘的长相,但是人在水一方,可以一站被大家膜拜。
司空图曾说:“无一字,是风流。”一言不发,所有的美好都默默呈现。
巧笑倩兮的是庄姜的美,美的是的美,如果她只是转过头笑一笑,那就是杨贵妃的美,但所有的美都与我们无关。但是,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无论古人还是今人,我们都会想象出一个最美的影子。会把曾经高不可攀的放在河对岸。这个美好的幻想是丰富的,是属于我们的。
诗歌是语言之花,《简佩筠》的美不止于此。诗中有几个词:苍、和蔡,我们可以把它们翻译成郁郁葱葱的样子。芦苇的叶子互相摩擦,在秋天的早晨发出声音:灰色,绿色,聚集。这样的声音,在一个寂寞的秋天,伴随着一个忧伤的少年,是绝配。
然后第一句的押韵,苍、霜、方、长、中,在读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们会不自觉地延伸结尾,在这个延伸的过程中,我们的思绪就会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