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同的传奇人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祥同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上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失火了,全家人住的房间几乎都被烧毁了。闻讯赶来的张祥同赶回村里,面对眼前的凄凉景象和父亲、叔叔们伤心之时,他隐约觉得自己读书的梦想走到了尽头。他二话没说,回学校收拾行李准备退学。

“湘通,先别辍学。我们都来帮你想办法。”学生们非常热情和忠诚。几天后,同学梁潇遵守诺言,跑到张翔通那里报告了这个好消息。“有一个好主意。我叔叔家需要几个表亲的家教。我就跟他说,你学习好,就当家教吧!”梁潇的叔叔在保定做官,不用说,他家很有钱。

张翔通看着热情的梁潇,他真的很感谢这些好同学。他想了想,脸红了,说:“我当家教很好,但是我想等到中学毕业。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先借200块大洋帮我渡过难关?”

他真的觉得不确定。没想到,梁潇去和他叔叔商量后,同意了这个条件,并送去200元大洋。这200块大洋,张祥通用一半坚持到中学毕业,另一半送到马骁村,帮助父亲和叔叔们渡过饥荒。柳江是广西一条美丽的河流,儋州是柳江上游的一个岛屿。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岛屿,住着几十户人家。当地的民风淳朴美好。如果不是战争,这里真的是一个学习和研究的好地方。张祥同住在那个岛上空无一人的破庙里,守护着比生命还珍贵的书籍和仪器。

当他意识到他将在这个小岛和这个破庙里生活一段时间时,他想到了因战争而中断的研究。幸运的是,他随身带着显微镜和一些常用实验动物的脑组织连续切片,因为他早就想到战争不会是短期的,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在飞行中抽时间做一些观察和研究,至少不会让自己的知识和业务白费。于是,在破庙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张翔通支起了一张八仙桌。他把显微镜和脑切片在桌子上排好,心无旁骛地开始了研究工作。65438年至0942年,张祥同在贵阳安顺军医学校任教。有一天,他在图书馆看了一本约翰·费尔顿写的《神经生理学》,觉得很有收获。在后来的一次聚会上,他表达了想去富尔顿实验室学习的愿望,不想被同事嘲笑。有人嘲笑他是傻逼,甚至有人毫不掩饰地嘲讽他:“像你这样的穷光蛋,如果能去美国读书,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升起。”张祥同屏住呼吸,鼓起勇气,给著名的神经生理学家富尔顿写了一封推荐信。其实他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信发出后不久,他就忘记了这件事。

三个月后,他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的电报。一开始,他真的有点不解。他是农民的儿子,哪里来的海外亲友?他认为邮递员弄错了,所以没有打开就当场把它还给了邮递员。“请把它交给药学系的张教授。他有许多海外关系。”一小时后,邮递员拐了个弯,回到了他身边。

"张教授说这封电报一定是给你的."

这一次,他变得严肃起来。他一边拆开电报,一边尽力在记忆库中搜索。

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英文单词:“YesLetterFollows”(意思是:是的,其余的见信。)

这时,他终于想起三个月前,他一气之下给费尔顿教授写过一封信。看来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升起了。

收到那封电报后,他开始真正注意学习。他日日夜夜期待着,期待着不再是痴人说梦的结果。

又一个月过去了,他期待已久的回信终于来了。传统上,这封信由耶鲁大学医学院院长弗朗西斯·布莱克签署。信的内容是欢迎张翔通的申请,允许他在该校生理学系做访问学者,并承诺为他申请奖学金,足以维持他在美国工作期间的全部生活费,差旅费由他支付。

卖了衣服,卖了书,最后,连一本珍藏多年的珍本《沙夫的sTextbookofPhysiology》也卖了,张翔通终于凑足了去美国的旅费。然后,他赶到战时首都重庆,敲了无数衙门,填了无数表格,终于凭着耶鲁大学医学院院长弗朗西斯·布莱克签名的电报和信件,在半年内办完了出国手续。1943元旦前夕,西方人最重视家人团聚的日子。一架从重庆飞往印度加尔各答的军用运输机上,唯一的乘客走进来。他就是去美国耶鲁大学深造的张祥同。

从65438到0946,40岁的张翔通以优异的成绩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从那以后,他对大脑皮层研究的贡献变得越来越显著。神经细胞中有两种纤维:轴突和树突。轴突传递神经冲动的功能已广为人知,但树突的功能直到20世纪50年代仍不为人知。张祥同利用当时的先进技术,记录大脑皮层的单位电位,开始研究树突的功能。他被认为是研究大脑皮层树突功能的先驱。多年后,这位著名的脑科学家因其杰出的研究成果被国际同行誉为“神经生理学领域的领军人物之一”,并被国际神经网络学会授予65438-0992终身成就奖。他从未忘记富尔顿教授一贯的关怀和教导。

富尔顿教授和他的妻子没有孩子。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和照顾张翔通。张翔通在耶鲁大学学习工作了十几年,几乎每个圣诞节都是在富尔顿教授家度过的。

一代神经生理学家富尔顿死于1960年。

1980年7月5日,张翔通赴美国波士顿参加世界石勒苏益格基金会为包括他在内的四位国际科学家举行的1980年颁奖仪式。通过基金会的精心安排,他得以在颁奖典礼上与妻子富尔顿夫人团聚。20多年后,富尔顿夫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很开心,又能看到一根鸡毛插在你帽子里了!”(印度习俗:每当一个人对自己的部落做出重要贡献时,酋长都会亲自在帽子上插一根羽毛以示认可)1949 10新中国成立了。远在美国纽黑文的张翔通得知喜讯,频频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写信,表达对祖国的向往。在给朋友的信中,他写道:“听到中国解放后的新气象,我很激动。我迫不及待地想跳回去参与这场新的建国运动...我渴望报效祖国!”

1950年期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美国政府对中国实行封锁政策,包括张祥同在内的许多中国科学家试图通过美国政府回国。张翔通等了五年!1955年7月,张翔通得到了一个去北欧讲学的机会,一个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酝酿:取道北欧回到祖国。他把这个计划告诉了他信任的富尔顿教授。富尔顿盯着眼前这位憨厚朴实的学生,非常诚恳地说:“项,你应该回去报效祖国!”

张翔通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房东休斯夫妇。这位好心的美国人似乎舍不得他们。他们反复挽留跟了他们多年的中国房客:“这里不是很好吗?这里科研条件好,生活稳定舒适,就别回去了!”

他们说的是实话,但还是留不住张翔通。张翔通一直记得心理学家巴甫洛夫说过的一句话:“无论我在做什么,我一直在想,只要我的精力允许,我就先报效祖国。”

1956年,张祥同到达比利时,他将在那里参加一个国际生理学会议。自然,他之前已经做好了回国的一切准备。在离开美国之前,为了避免引起美国政府的怀疑,张祥同出发去比利时的时候,他在美国的所有积蓄、家具和书籍都没有动过,除了一些换过的衣服和一套做实验用的电子仪器。这有点令人困惑。

比利时国际生理学会议后,张祥同继续在北欧国家讲学,寻求回国的途径。金秋时节,瓜熟了。经过不懈的努力,在欧洲一些朋友的热心帮助下,张翔通终于经芬兰赫尔辛基,经东欧和莫斯科回到了北京。祖国和人民对这位历经千难万险归来的游子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张祥同刚刚回到北京,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的郭沫若就为他举办了家宴。随后,陈毅副总理代表周总理会见了他。党和政府的关怀,像一把春风,温暖着这个久别他乡的游子的心。

是的,在自己的国家,张翔通处处感受到的都是春天一样的温暖。不久,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张祥同在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理生化研究所建立了中枢神经系统生理学实验室,这也是新中国第一个脑实验室。6年后,1962,在张祥同的带领下,建立了神经组织培养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里,已经成功地培养了人类大脑皮层中的单个神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