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的散文《美丽的邻居》
我心里很佩服她。除了崇敬,我心里对她还有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想用任何简单的语言和别人或自己说话。
甚至我最亲密的朋友诺宾·马托波也不知道。就这样,我把这份最深的感情藏在心里,让它不被玷污,并以此为荣。
然而,内心的激情就像帕瓦蒂河一样,并不局限于自己的发源地。它必须以某种方式被揭示。如果你不让它表现出来,你会感到内心的痛苦。所以,我想通过诗歌来表达我的感情,但是我笨拙的笔什么也写不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朋友诺宾·马托波突然热情起来,开始热爱诗歌。这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非常震撼。
这个可怜的人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神圣的工作,所以他对这个新行业毫无准备,对诗歌的节奏一无所知。但他并不气馁。看到这一幕我更加惊讶。他对待诗歌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娶了第二个妻子。诺宾·马托波让我帮他修改诗歌。
这首诗的内容既不新颖也不过时。换句话说,可以认为它永远是新颖的,也可以说它永远是过时的。这是一首给恋人的情诗。我打了他一拳,笑着问他:“你好,她是谁?”
诺宾笑着回答:“还没找到。”
帮助作者诺宾修改他的诗,我感到很舒服。对于诺宾想象中的情人,我充分表达了我被囚禁的感觉。如果一只没有小鸡的母鸡能得到一个鸭蛋,她会赤裸上身去孵蛋。作为一个不幸的人,我全心全意地表达了对诺宾·马托波的感情。我为这个没有经验的作者彻底修改了我的作品。
结果我的诗几乎90%都成了我的创作。
诺宾惊讶地说:“这些话正是我想说的,但我就是说不出口。你的激情从何而来?”
我摆出诗人的姿势,回答说:“想象出来的。因为真理喜欢沉默,想象力雄辩。真实的感情和事实像岩石一样阻挡着感情的洪流,而想象则为它开路。”
诺宾表情严肃地想了一会儿,说:“现在我明白了。确实是这样。”他想了很久,然后说:“对,对!”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总是对爱情感到害羞,所以我不能用我自己的话写任何东西。现在有了诺宾的中屏,我的笔会说话了。那些充满趣味和激情的作品不断被创作出来。
诺宾说:“这些都是你写的。我想以你的名义发表。”
“别瞎说了!”我回答:“这明明是你写的。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诺宾逐渐形成了这样的印象。
我不否认我有时候会看邻居家的窗户,就像天文学家在等待星星出现,仰望天空一样。我激动的充满崇敬的眼睛看着窗户,有时达到了我的目的。每次看到忙于家务的婆罗门女儿俊朗的脸上那种温柔安详的光芒,我内心所有的烦恼立刻消失。
然而,那天我突然看到了什么?我的月宫里还有火在烧吗?那个寂静无人的山洞里燃烧的所有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吗?
那一天,是帕萨克月的下午,东北方向的地平线上乌云密布。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在可怕的雷电中,我的女邻居独自站在窗前。那一天,我从她昏花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痛苦是多么的漫长和深刻!
没错,我的月宫里还有火在烧!在那里,你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人不是为神仙而活,神仙是为人而存在的。在那天暴风雨下的闪电中,她眼中的无限悲伤像一只焦虑的小鸟飞走了。它不是飞向天堂,而是飞向人们的心灵。
自从看到她充满渴望的眼神,我激动的心情就很难平静下来。那个时候,仅仅为了别人而修改不成熟的诗歌,对我来说已经不够了。所以,我想做点别的。
我下定决心尽我所能促进孟加拉寡妇再婚。我不限于做演讲,写文章,也尽力给予经济支持。
诺宾和我争论。他说:“寡妇在长期的守节中会得到一种神圣的安宁。就像月圆之夜淡淡月光下的墓地,看起来很安静,很美。一旦再婚,岂不是毁了这份宁静的美好?”
听到这些美好的评论,我很生气。如果,在饥荒期间,一个吃饱了的人在快饿死的人面前表现出对食物的厌恶感,还劝说那个人用花鸟来充饥,那个快死的人应该是什么感受?
我生气地说:“听着,诺宾!艺术家可以把烧毁的房子看作一幅美丽的画,但仅仅把房子看作一幅画是不行的。有人住在里面。所以不管艺术家怎么说教,房子还是要修的。你站在一旁,想给寡居的人生一首美丽的诗,但别忘了:这辈子,一个充满憧憬的活生生的灵魂,正承受着种种痛苦!”
我认为我很难说服诺宾·马托博,所以那天我和他说话时太激动了。然而,我突然发现诺宾·马托波在我的言论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完全同意我的观点。我还有很多有说服力的话要说,但是我没有机会了。
大约一个星期后,诺宾找到我说:“如果你愿意帮忙,我打算娶一个寡妇。”
我太高兴了!我把诺宾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我对他说:“我会支付你需要的所有费用。”
那时,诺宾讲述了他的爱情故事。
我意识到他的情人不是虚构的。原来他暗恋一个寡妇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几本刊登诺宾诗歌的杂志——也就是我写的那些——居然送到了他的情人手里。这些诗真的有用。朋友没有幽会,而是找到了这样一种赢得人心的方式。
但诺宾表示,他并不是有意采取这种策略。他甚至认为那个寡妇是文盲。他把这些杂志寄给了寡妇的哥哥,没有署名也没有收费。这只是一种狂热的自慰行为。这就像给仙女献花,仙女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诺宾以各种借口与寡妇的哥哥建立了友谊,但诺宾说他们的友谊没有其他目的。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也会对她的亲人感到亲切。
最后,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因为寡妇的哥哥得了重病,他趁机去见了他的姐姐。因为她知道诗歌的内容,所以经常和诗人讨论诗歌。当然,讨论并不局限于已发表的诗歌。
不久前,诺宾和我争吵时,我说服了他,于是他去见了那个寡妇,并向她求婚。起初,她拒绝同意。当时诺宾搬出了我说的论点,几滴眼泪就完全被征服了。现在,寡妇的保护人,她的叔叔,想索要一些彩礼钱。
我对诺宾说:“现在就去拿。”
诺宾说:“再说,我们结婚后的前五六个月,父亲肯定不会给我钱。到时候,我得请你提供我们俩的生活费。”
我二话没说,马上写了一张支票给他,然后对他说:“现在你该告诉我她的名字了!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和你争论。现在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永远不会给她写一首诗。就算我写一首诗,也不会寄给她哥哥,而是寄给你。”
“去你妈的!”诺宾说:“我不怕。她总是不安,因为她对寡妇再婚感到羞耻,所以她不想让你谈论她。但现在隐瞒就太虚伪了。她是你的邻居,住在19。”
如果我的心脏是一个铁锅炉,它也会砰的一声爆炸!我又问:“她不再反对寡妇再嫁了吧?”
“我现在不反对。”诺宾笑着说。
我又问:“是因为她读了那些诗才改变主意的吗?”
“你来吧!我写的那些诗还不错!”诺宾回答道。
我对自己说:“真可惜!”
谁不惭愧?是他,我还是造物主?反正有些人不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