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鲁迅的《中国历史》作为一个循环,一次又一次地循环?
在先秦以来的古代社会,古代文化模式和文明程度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和突破,“历史循环观”是一种被普遍认可的历史观。这种历史观的来源从孟子开始就有了线索,谁在《孟子》中写道?夏说:“天下生久,一治一乱。”他的政治观和历史观复古倒退,以历史循环为必然,历史成了一场毁楼毁楼的游戏。【1】战国末期,吕不韦在邹衍“战国末期五德”学说的基础上发展,使“金、木、水、火、土”的结构具有自我运动、自我调节的功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在西汉正式确立“五德循环”的同时,董仲舒提出了“三统”、“三义”的历史循环论,历史循环思想在这里有两种完整的形式。这种历史循环的传统历史观,自司马迁、班固等史学家将这一理论运用于历史实践以来,一直延续至今。【2】《三国演义》胜利第一句:“都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分久必合。”是这个想法的延续。
《论语》、《孟子》等中国古典名著,古代文人从小就耳熟能详,天天背诵。通过科举考试的鲁迅自然熟悉这一点,自然接受循环的概念。在这种历史循环观念的影响下,一代又一代有创新思想的知识分子处于被压抑的状态。鲁迅就出生在这样的社会,经历了家庭从小康走向衰落,深刻理解了这种社会制度下世界的变化。他所生活的中国,也从去中美的梦想中,经历了任何西方列强的羞辱。他对现实充满不满,但又厌恶现实,这种对历史循环的悲观情绪给他带来沉重的压力。王小明对鲁迅受历史循环观念的压迫有着异常敏锐的理解。他认为历史循环的观念和他附加的“现在不如过去”的观念阻碍了鲁迅对理想世界的憧憬。这种悲观的循环观告诉鲁迅,他的精神寄托——未来不是真正的未来,而是过去,改变现状会使过去复活,但现实现有的力量比他更接近过去,悲观会把他引诱到失望的边缘。[3]
二、接受“进化论”——突破“历史循环观”的狂喜
鲁迅在南京矿业铁道学校读书时,在新党办公厅的影响下,开始接触新书。在《早晨的花》中,他回忆了自己最初接触进化论的过程。他不顾长辈给他的报纸参与康有为变法,一有空就看《进化论》。此时,他到处寻找严复的书。《严复集》第一卷“最异而不相容者,中国之民喜古而不理今,西方之人力资源胜古。”中国人把一治一乱、一盛一衰视为天理、人事,西方人则视天为无涯,这是学术政治化的终极原则。”[4]这种对中国传统文化历史循环观念的质疑,让他的爱国青年热血沸腾。
1902年,鲁迅接触到章太炎的《诸子进化论》。1907年,在日本,他整理了泰勒斯、黑格尔、赫胥黎、保罗等人的后期进化论观点。变成一篇论文《人类的历史》,它超越了严复的《进化论》。他早期的论文《科学史的教学》、《论文化偏执》、《论摩罗的诗性力量》,都有一条清晰的主线,就是通过立人来建国,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声音,通过尼采的超人启蒙,建立一个真正的“人”的国家。
他相信人性的进化,认为年轻人比老年人优秀,注重引导和培养年轻人的思想。在《我们现在如何做父亲》中,他从根本上否定了不考虑“养”和“护”而“求安全”的“历史循环观”。面对中国旧道德观念的冲击,他占领“圣人”的制高点宣传自己的新思想。如何做父亲,就是传统的人要和传统彻底决裂,用真诚和爱培养下一代,把他们从旧的黑暗中解放出来。然而,“觉醒的人必须清算旧账,同时开辟新的道路,以便用长辈解放年轻人。”“我扛起传统的重担,扛起黑暗的大门,让他们走向宽阔光明的地方;之后,我会快乐地生活,做一个讲道理的人。”[5]
同时,鲁迅也批判了中国传统的腐朽思想。他对所谓的“国粹”进行批判,从语言和文字背后揭示民族的不良心态来批判。他猛烈抨击那些不易普及的古老而难懂的文言文。他彻底揭露了统治中国的儒家思想:“孔子是被中国有权势的人捧起来的,是那些有权势的人或想成为有权势的人的圣人,与普罗大众无关。”[6]在他看来,孔子思想和儒家学说是杀人的“软刀子”[7]
三、进化论的湮灭——陷入历史循环的斗争
对一个理论的怀疑来自于实践中的挫折,对一个理论的怀疑有一种巨大的痛苦,因为它被过分相信和推崇。在接受进化论并对其进行检验后,鲁迅确立了自己的新信仰,并迫不及待地将其付诸实践,成为新中国的启蒙者。然而,《新生》杂志在一片叫嚣声中流产了。呼》记录了这段经历,也记录了鲁迅的心情。他用各种方式麻醉自己的灵魂,甚至想“沉入民间”,“回到古代”,进入“历史循环”的旧体制。[8]
当他陷入精神困境,为生计苦苦挣扎时,辛亥革命爆发了。他与光复会的旧识成为绍兴军政府总督,他被任命为绍兴师范学校校长。他内心的热情很快又被点燃了,一切似乎都像他曾经梦想的那样在“进化”。他鼓励学生创办“悦读日报”,恢复了他们当初对经营“新生活”的热情。然而,现实很快让他失望了。王金发不仅停止捍卫革命纲领,还与原有官僚勾结,摧毁了《都铎日报》的编辑部。他接受蔡元培的邀请,出任国民政府教育部委员,但在野心勃勃称帝的袁世凯压迫下,过着抄古碑避祸的生活。[9]
“尽量记住五代、南宋和明末。与现在的情况相比,惊心动魄,大同小异,仿佛时间的流逝与我们中国无关。现在的“民国”还是五代,是宋末,下一季。”在这篇文章中,鲁迅首先揭露了完全被传统文化控制的人。他们不是为了自己和国家而奋起的人,而是按照传统的固定思维阻碍了历史的前进。鲁迅愤慨而痛苦地问:“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这么多好材料,难道就不能是个轮回的把戏吗?" [10]
鲁迅对“中华民国”的憧憬烟消云散,他经历了辛亥革命。他意识到中国的近代革命只是农民的一种反抗逻辑。在《学界三魂》中,鲁迅说反叛是中国最有利的生意。他的“少年必胜老人”的进化思想,在与创造社、太阳社的争论中受过伤害,但也从内心被瓦解了。他发现程等青年人仍有革命投机思想,这与原来的农民起义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在《上海文艺一瞥》中,他再次警告说,“统治阶级迄今为止的革命不过是一场旧椅子的斗争。我推的时候,那椅子好像很可恨。一旦得到,我又觉得是个宝,同时意识到我和这个‘老’在一起。作为主人,‘奴隶’永远不会放弃‘主人’的称号。恐怕他的装腔作势比他的主人更完整和可笑。”[11]随着鲁迅进化论的瓦解,在他接受阶级论之前,他不断地跳入历史循环的困惑中,在其中挣扎。
第四,鲁迅小说中循环悲观的生命意识。
鲁迅极力摆脱悲观的历史循环论,甚至否定中国的一切传统文化。然而,正是这种在不断斗争中产生的坚决的反抗态度显示了这种循环意识的深度。这种循环悲观主义作为一种早年就根植于鲁迅意识中的观念,不自觉地生长在意识的背景中。即使是暂时遗忘,在某个情境下独自面对自己时,也会不自觉地弥漫在生活中。这种悲观的循环意识在鲁迅的小说中时有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