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里的村庄
我有很多微信群,有家人群,有同学,有同事,有朋友,有兴趣群,有几十个网友。这些团体主导了我大部分的社交生活,但大姑娘加入乡村团体还是第一次。和我其他微信群不同的是,她是建立在几百年(也可能几千年)的血缘和村落基础上的。不管年轻还是年老,她都是在同一片山水中长大的,那是血与水的联系。
我是四川人。我的家乡位于川东的丘陵地带。这是一个蜿蜒的袋状峡谷。群山之间,一片玉带般的水田随山而行。虽然物产丰富,但是是典型的打工农村。村民们分散在全国各地。很多人十年没见了。在群里见面,要问候父母,爷爷奶奶等等。比如我,上了大学,八年没回过老家。我离开我的村庄很长时间了,我变了很多。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光看我的头像都认不出来。这时候我就要说“我是XXX孙子的儿子。”对方意识到:“哦,是你。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在农村,个人身份已经回归到当地伦理。代是很讲究的,也是极其重要的。有一次,我在群Aite @我爸的表哥,问他吃饭了吗?我爸暴跳如雷,打电话给我表哥把他臭骂了一顿表哥很委屈,问我怎么回事。进群的时候,我想我爸大概是看到了艾特的名字,觉得表哥直呼其名很没礼貌。一问就发生了,闹了个大红脸。我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一天,一个小时候经常一起做鱼摸虾的小伙伴在群里发现了我,开心地跟我打招呼,“XX,好久不见”。他爸爸也在群里,立马教训他不懂规矩,不该叫我名字。“那是你叔叔!”
我不想做朋友的叔叔,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所在的村子和中国大部分农村一样,都是一个姓的大家庭。200年前被分成几个分支。想来祖上家,我生来就是“老人”了。我在一所乡村小学上小学。我们房间除了四五个兄弟姐妹,几乎所有同学都是我的学妹,不是侄子就是孙子。低年级甚至还有曾孙。他们天天叫我“祖祖”,就像一个“祖宗”。从小到大,这给我带来了很多尴尬:当你流鼻涕在街上的时候,你遇到了一群老男人,结果老男人们纷纷叫你“小哥哥”或者“小老头”,你却无法接受,真的不知所措。只有在吵架有些效果的时候,你才能理直气壮地骂对方犯了下面的罪。
在我的村子里,最活跃的是中老年人,最常见的话题是老年人的健康生死和后代的婚育问题。同学小黑的大爹去世了。他的大爸爸生前是我们村有名的壮汉。夏天被查出肝癌,卧病在床。花了很长时间,很痛苦。有一天,我问路人怎么死得快。路人说喝三斤高粱就醉死了。他真的买了三斤喝了,当天晚上就死了,村里人都叹息。我侄子小松生了个女儿,老婆十七岁。小松是我邻居的孩子。他是我哥哥的同学。他又黑又瘦又丑。他初中就辍学了。他早年在乡镇间游荡,后外出打工,不久带着怀孕的妻子回到家乡。他们当然没有结婚。生完孩子半年后,他们分手了。小松有个漂亮的妹妹,约会过无数次,在红娘圈里是出了名的挑剔。据说高富帅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更多时候,小组讨论的是家乡的变化。尤其是小爸爸,作为村支书,一旦升了,他会接连发十几个小视频。原来我的村子位于隐居地,是三县交界处。它生来就有一个千年不变的阶段。然而这一年,却是大运当头,天翻地覆。但是省里拨款修了一条高速公路,正好路过我村所属的镇。原计划是把高速公路出口放在下一个镇,因为那里地形更平坦。结果消息走漏,当地人为了发财,到处种果树。结果拆迁成本太高,他们干脆把出口搬到我镇上。虽然陈琳人讨厌它,但他们没有办法。毕竟天上掉馅饼,捡到的人是不会放过的!该镇已成为一条大道。过去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这个城市,但现在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现在,所有的镇民都去城里买房工作,自食其力。学生都去了城里的学校,乡镇中学突然倒闭,完美诠释了虹吸效应。只有农场在各个村庄蓬勃发展,鱼塘散布在群山之间。
因为工作忙,平时在群里聊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的倾听者。每天下班回家,打开微信群,一边做饭,一边轮流播放积累了一天的语音记录。家乡的方言让我仿佛回到了家乡的山山水水。听到有人说话,自然会想到他的三代亲人,血缘关系,他的老宅在哪里,门前有没有水,有没有树。或者想到,这个冬天,应该杀年柱、腊肉、香肠、磨豆腐、扫屋檐、劈春节所需的柴火...记忆喷涌而出,细节浮现,呼吸之间,一切都似曾相识,恍惚中感觉有时间在旅行,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Ps:文章是过年前写的。我只是来试试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