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的连载小说《无处可逃》。
没有凌乱的蜗居,没有唠叨的抱怨,没有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他的睡眠一片空白,只剩下醒来的慵懒和满足。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他已经睡了一天了。看来催眠疗法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他打算下周再去家明,完成一个疗程。
家明是他的高中同学,现在开了一家心理诊所,生意一般。所以不顾家明的各种推脱,给他留了500元治疗费。
起床时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吃剩的方便面汤洒了一地。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去阳台找拖把。在这个不到10平米的小单间里,他随时可能打翻各种东西。他习惯了,却放不下。
在这个地价堪比黄金的城市,即使是这样的单间,一个月也要1000多元。空间小了,人就变得压抑了。离婚前,夫妻俩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那天,当我老婆羡慕地说同事的老公给她买了一套名牌化妆品的时候,他突然从心底燃起一股懵懂的火,吼道:“你要是嫌我穷,就去找个富二代嫁了。”
就这样,从吵架到打架,最后分道扬镳。从离婚那天起,他就开始失眠,各种往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里,表白时的羞涩,恋爱时的甜蜜,吵架时的受伤,像无限循环的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半梦半醒间,耳边仿佛有窃笑声,房间里的东西仿佛活了过来,嘲笑他的无能。
我记不清有多少次他下了床,发疯似的砸房子里的东西。窃笑声停止了,角落里传来微弱的抽泣声,仿佛回到了离婚前的那个夜晚,妻子蜷缩在角落里,像受伤的小猫一样抽泣。
清理完地面后,他打开电脑,试着上网,却突然停顿了。我面前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套名牌化妆品,包括面膜、口红、粉饼、眉笔、卸妆水...乍一看很有价值。下面有一张发票,5000多块钱,刷的是他的信用卡。消费时间是今天11点半,也就是半个小时前。
他打开钱包,他的信用卡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信用卡加密了,连老婆都不知道。离婚前,他老婆已经把他房间的钥匙还回去了,门是锁着的。就算她偷偷配了钥匙,也不可能进来。
即使信用卡被复制被盗,那个人有什么理由把买的东西放在自己房间里?他感到头又疼了。
电话声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那是他的前岳父。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前岳父的声音有些急促:“小青和你在一起吗?”为什么她的手机关机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短暂的停顿后,他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
滴答,滴答...头顶的天花板又开始漏水了,一滴一滴打在我脸上,好像在哭。
今天又要失眠了。
我整晚都在做梦。前一个瞬间,我的前公公在寻找女儿的声音,另一个瞬间,是电锯沉闷的声音。楼上,我正在装修房子,把自己的小蜗居卡在时间的缝隙里,不停地颤抖。
“小青不见了。”终于,我得到了真相。和自己离婚的小青没有回家,他却间接成了凶手。一时间,雾蒙蒙的。门被闩上了,前岳父,大岳父,带着警察进他家要笔录。
“你最后一次见小青是在哪里?”警察问道。
最后一次是前天晚上。
他们签了协议,小青很清醒,但他看上去很匆忙。只有他感觉到了来自天堂的灾难。从此,他和心爱的小青将天各一方。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不能同床共枕,但只能相视而老。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信用卡被刷的消息。哦,天哪,我拿到信用卡了。这条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他变得歇斯底里,无视警察的阻拦。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爱。都是假的。小青深爱着对方。现在她神秘失踪了,她成了杀人犯。她没有钱。为什么信用卡会奇怪的被刷?
这都是命运吗?
警察看到了他的手机,拿起来研究了一下。
前岳父在看着他,以防万一。他纠缠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女儿还没找到。如果她有,你会再次死亡。”
警察笑着对他吼道:“你傻吗?这张信用卡是假的。真正的卡在哪里?”
“假的,不可思议。”他跳了起来。
“卡修动了谁,没有人。小青,他离婚的时候没带卡。昨天下午,我和家明在一起。对了,我去治病了。家明不会。他是心理学家。我的头发很少。卡片在我的怀里。家明没有机会犯罪。是因为我睡着了吗?催眠的作用?”他喃喃地说。
“家明是谁?”警察问道。
“他是我最小的儿子,男,开心理诊所。”他对家明的表现犹如珍宝,仿佛就在他身边。
“看来你很了解他。越是亲近的人,越要防范。”当警察正在说话时,他听到楼下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好奇地挠着窗户,准备打开往下看,却被前岳父抱住了。警察也赶了过来,手机突然响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回头看手机。手机一直没有停下来,一直用自己犀利的姿态控制着人的大脑和思维。
警察按下接听键:“谁?”
“我是家明,小青和我在一起。快来。她就像一个死人,但她没有任何伤痕。”警察对前岳父说:“老同学,我接了这个案子,有兴趣。这也是退休前的最后一例。你一定要有尊严地退休吗?”
前岳父说:“我的女儿比你的荣誉重要得多,你这家伙。”
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坐警车。
第一次是他小时候偷了别人的东西,他们报了警。被偷的东西不值钱,但令人惊讶。邻居丢了孩子的衣服,他偷了,撕成碎片塞进鸡窝,上面全是他的手印。
“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很同情他,收留了他。谁会想到他绑架了我的女儿?现在他抛弃了混沌,落得个神经病的下场。”前岳父一直在唠叨。
“家明心理诊所”到了,王嘉明在门口急切地盼望着。但是当警车停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但是那种慌乱过后,他就像一个闪身一样停了下来,消失了。
这是他第一次关注家明的诊所。他以前来的时候,眼睛不听他的。今天他觉得很奇怪:诊所在郊区,面积不大,但是很仿古,很像北京公主坟的装修。从远处看,它只是一个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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