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北上广容不下肉身，二三线放不下灵魂

一

知道张五毛，是因为朋友圈刷屏的一篇文章《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果断关注了“张先生说”这个公众号。

决定去看《春困》，是因为贾葭写了一篇文章《张五毛写“性生活”功力不足》。

我们中文系出来的，大部分有个臭毛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优势，就是每临大考，通宵背书，第二天哗啦哗啦的写，考完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一定要临阵磨枪、一鼓作气。

所以，我在看书的时候，也是这个毛病，一定要一口气看完，故事人物才能在我脑袋里活灵活现的，我才能捕捉到那一丝与作者的***鸣。

就像张五毛在书中说画画一样，其实写作也是，写作也是是一种交流。

人与人、与环境、与自己的交流，作家可以通过作品表达他对世界的看法，对人生的思考。看众可以通过作品与作者进行交流。

张五毛说，“春困”是一个向上的字与一个向下的字的组合，这种组合恰好是现实生活的表述。

《春困》主要讲的是主人公赵腾飞与妻子佟心，分别就职于互联网公司与设计工作室，是一对典型的城市中产夫妇。

夫妇二人在对一线大城市都城中倍感压力，经历失望与厌倦之后，一起回到男主的家乡邑城生活。

原以为邑城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舒适和安逸，谁料，邑城带给他们的却是更加压抑、琐碎、无趣的生活，在经历种种，一个家庭就此破碎。

二

张五毛，原名张国臣，80后青年作家。

他的笔力是很尖锐很残酷的，十分推荐当下的年轻人去读读《春困》。

理由很简单，当我们从物质丰富走向精神自由，有很多困局和困苦、迷惑，这本书不能告诉我们答案，却能够让我们深思，尤其女性。

就像作者张五毛所说的那样，北上广容不下肉身，二三线放不下灵魂。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去大城市，总想着做点自己的事情，等到在外面扑腾的累了，吃苦了，想想家乡，其实，也挺安逸的。

人就是这样，在安逸的生活里待久了，又会觉得没有激情。

特别害怕在平静中吃饭、工作、睡觉，在平静中结婚、生子、老去。

这种对大城市和小城市之间的选择，还特别像一个人选择是待在体制里还是创业。

但是，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自己选择的，什么样的活法都是自己定的。

书中借画家莫小诗说的一个观点：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你是否真诚地思考过人生。

要学会讨好自己。其实，讨好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挣脱世俗的评价体系，摆脱无止境的欲望，最重要的是不把自己扔进琐碎的生活里。

三

为什么赵腾飞创业会失败，佟心看到了本质。

正如她所言，赵腾飞有点外强中干。

陈飞扬说，是我们的生活锈住了，被眼前那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利益和虚荣锈住了。

陈飞扬说创业，他就创业。

父母指望他回邑城做公务员，他就觉得也许爸爸是对的，每个人的奋斗都是为了活得更体面，为了得到周围人的认可。

一个没有主见，没有毅力，没有责任心的人，注定难成大器。

也就像佟心的评价：你像个永远都长不高的侏儒，无论做多大的官，都是个长不高的侏儒。从回到邑城的那天起，你就停止了生长。

四

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评价，这本书有人把它当做小地方长大的精英逃离北上广后又回流的故事；有优秀的“外省青年”在都城中生存的艰难、精神的迷茫和是留是走的纠结；还有则是中国女性独立意识的普遍觉醒以及维护这种独立的决心与能力。

绝大部分中国女人的一生要经历四种不幸：当妈式择偶、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

这个社会对男人太宽容，对女人太苛刻！

结婚后，女人做家务是义务，但不是理所当然。

佟心显然是新时代的女性，这与五四时期的恋爱是不一样的，不是鲁迅笔下的涓生和子君。

子君宣言：“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讲着讲着，跟涓生私奔了，住在很逼仄的屋子里。一旦连生活陷入危机，哪还有当初的柔情。

《春困》里的佟心不一样，她有工作，而且工资比赵腾飞高，赵腾飞创业的时候，也是她怀着孕工作，接私活支撑这个家。

她与《玩偶之家》中的娜拉一样，爱一个人付出一切都没事。

但不要忘记，她也是有独立人格的。

“赵腾飞，我是你的妻子。除了为你生孩子，还得给你做饭、洗衣服，干那些没完没了的家务。但是，你得清楚，我只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的附庸。我有权利选择在哪里生活，有权利为自己和孩子的人生做出选择。这一点你必须清楚。”

鲁迅曾提出“娜拉”走后，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佟心选择离婚，她真不想一边在这个污秽的家中度日，不想在跟赵腾飞的那些小三斗，也不想与他继续绑定他过下半辈子。

我发现佟心这么底气十足，是因为她有钱有资本啊。

五

书中让我感到最震惊的一幕，就是佟心的女儿哆哆用刀刺伤“弟弟”（赵腾飞在外面私生子）的腿......那么小的哆哆居然说出“我要杀了他”的话。

“哆哆蜷缩在窗帘下，眼睛像死鱼一般，黑白分明，一动不动。她愤怒的表情挂在稚嫩的脸上，显得异常坚定。”

不幸的婚姻生活对孩子来说影响很大。

为人父母，应该尽最大的可能和努力给孩子一个健康和温暖的家。

张五毛敏锐地意识到当下年轻人的伤痕和孱弱，可怜又可恨。

书中借莫小诗的画，隐喻到他的作品里蕴含着这个时代的某些密码，它们会因为价格高昂而被人们珍藏下去，让每一个卑微的人生中的某种痕迹也会借由这些画作而绵延下去。

也许这些密码暗指的就是自我与独立。

而不是说像一只困在春天里的猫，在阳光的抚慰下，眼神低垂，毛发顺滑，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