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创作的突破

台湾著名学者王德威曾在《上海作家遇见后代》一文中评价王安忆,认为她的写作是对上海女作家张爱玲的继承和补充。他们都擅长写上海的风土人情和女性,但写作风格各有不同。张爱玲以反讽的手法精心构思故事,王安忆则以平淡和同情的态度讲述故事,并且从创作开始就在不断创新和研究小说的写作技巧和形式。我一直从事伤痕文学、知青文学、寻根文学的创作,但创作的主题主要是农村知青的生活。虽然题材单一,但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而90年代的长篇小说《长恨歌》则以巨大的空间建构和时间流动来叙述上海的历史,刻画上海的女性,审视上海的文化。在这部小说中,王安忆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和突破。

一、独特视角:将城市与生活体验联系起来Leo Oufan Lee教授说:“王安忆的《长恨歌》描述的不仅仅是一座城市,而是一种历史研究或个人体验中难以感受到的视觉。这样的大手笔在当前的小说界非常少见,可以说是一部史诗。”这也是《长恨歌》的独特之处。我觉得文中重要的不是故事发生的时间,而是故事写出来的时间。如果作者想写一座城市,他会直接跳入小说的发展过程,通过人物的生活经历来表达自己对上海这座城市的看法。王启尧,一个普通的上海市民,被描述成一个精致的风格。王启尧形象也包含着王安忆的上海记忆。我把《长恨歌》定义为一个发生在都市人之间的故事。王安忆以几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作为小说的写作背景。她凭借对上海的熟悉和对上海女孩心理状态的细致考虑,塑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上海小姐”——王启尧。文本的故事以她为中心,描述了一系列生活场景。她是选美大赛选出的上海小姐。她有美丽的外表。在每一个特定的时代,都会有一个男人和她在感情上纠缠不清。虽然起到了陪衬的作用,但也在王安忆的作品中留下了自己阶级的深刻印记。不同的男人,不同的身份和职位,高官,摄影师,无业富二代,都试图占据她的感情,但都以失败告终。此外,王安忆打破了封闭的创作空间,她的小说中有两个空间纵横交错:上海和吴桥,让时间在这两个空间中自由穿梭。温儒敏和赵祖谟都曾指出:“城市空间形态成为王安忆叙事文本的空间形态,上海这座城市多年来的神秘性,给了王安忆历史的冲动和讲述的可能。”[2]可以说,王安忆将纵横交错的两个空间与时间的追忆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一特点在《长恨歌》中尤为突出。王安忆曾经说过:“《长恨歌》是一个很现实的东西,我在那里写了一个女人的命运...我想写一个关于一个城市的故事。”通过对主人公王启尧生活的细腻描写,以一个女性的视角和一颗耐得住寂寞和跌宕起伏的普通上海心来看待上海,探寻上海精神。她对生活和美丽有着独特的审美视角。在《长恨歌》中,王安忆在光明与黑暗的转换中反复描写永恒流逝的时间,带着某种虚无主义的东西,使文本流露出一种烟熏的尘世感,这也奠定了小说的情感基调。第二,王安忆揭示了“寻根”意识。在《长恨歌》中,王安忆还流露出寻根意识、怀旧情怀和对“家”的伤感。家是每个人、每个家庭安身立命的地方,是灵魂的栖息地。家也是研究王安忆作品的主要线索。但与张爱玲相比,王安忆是一个“无根感”很重的人。虽然她在上海生活了大半辈子,但她在纪录片和小说的开头说,她的家人是移居上海的移民。他们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家人。可以说,这种“无根感”一直伴随着王安忆的创作过程,是她寻找各种可能归宿的动力,所以促使她创作了小说《长恨歌》。从研究现当代文学史的意义上来说,在这部小说中,王安忆用一个女人王启尧的生活来表现她对城市过去的怀念和对自己精神的寻找。《长恨歌》中的“寻根”不同于以往的寻根文学。作者在这里为上海创造了一种魅力,而“怀旧”所造成的社会状况宣告了这种魅力无可挽回地消散在消费者和商品的海洋中。面对魅力的逐渐消失,王安忆在写作中也表现出了自身意义的不确定性。三。命运的探索(一)命运与城市就像很多作家习惯于把自己的小说放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里,王安忆主要是把自己小说的故事环境安排在上海。她说,“我生活在上海,我一直坚定地关注着上海人的历史、文化,包括语言,以及他们的世界观。”[4]她创作了许多关于上海和上海人的文学作品。长期以来,由于地理位置、历史变迁、经济发展等诸多因素,上海有着不同于其他城市的诱人魅力,上海市民的命运也随着上海的变化而变化。谈到《长恨歌》,王安忆曾说:“我在那里写了一个女人的命运。其实这个女人只是城市的代言人,我要写一个城市的故事。”上海在19世纪中叶开埠通商,随后迅速发展成为金融中心,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流。为了在这个城市过上好日子,人们形成了不畏艰难、勇于追求、不断进取的精神品质。在多元文化和多层次经济结构的影响下,上海逐渐形成了务实、顽强、拼搏的精神。拓宽上海人的品质,优雅是上海人的生活感悟,精明是上海人的特质。王安忆想用一个上海女人的命运来诠释命运与城市的关系。为了突出上海对小说中人物命运的影响,王安忆在开篇就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上海的弄堂、流言、闺房、鸽子,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上海形象画卷。寓意是想说明作品中人物命运的曲折与上海的街道、氛围、精神有关,尤其是上海的历史变迁深深影响了王启尧的一生。上海成全了她,抛弃了她。繁华的上海是她人生悲剧的根源。原因如下:首先,多元文化造就了上海的宽容性。上海是一个独特的追求时尚、情调、娱乐的城市。就连这种为赈灾募捐的慈善活动,也会通过举办上海小姐的选美比赛来筹集。解放后,王力可旗人仍能过上宁静优雅的生活,这只有在上海才有可能。未婚的王启尧在平安生活后,与卡明森和萨沙保持联系,并生下一个女儿,没有受到道德上的直接指责或人身攻击。上海的包容,让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宽容的上海也造就了平易近人、体贴包容的上海人。在与李主任交往的过程中,并没有规定或限制李主任回来的频率,而是让他自由出入。其次,上海的繁华成就了上海人的灵动优雅,上海人的举止从容淡定。得知自己被选为三小姐后,王启尧并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傲慢自大,而是依然平静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表现出谦逊和修养。上海人总能把自己打扮得优雅得体,引领时尚潮流,成为年轻人追求和模仿的对象。上海人的日常生活也很感性。平时,他们要吃零食,喝咖啡,跳舞等。经过长时间的熏陶,上海人形成了优雅精致的生活方式,不仅提升了城市的整体风貌,也让邻里之间有了温馨和谐的氛围,从而让他们可以津津有味地经营自己的日常生活。(2)命运与性别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性别可以极大地影响人物的命运,这体现在人物的命运不仅受到长期男权社会形成的传统封建思想的制约,还受到生活中遇到的异性的影响,更受到自身性别特征和局限性的制约,因此人物的命运变得更加曲折。《长恨歌》中男性人物的自私、懦弱、淫荡、虚伪,使女性的人生经历坎坷曲折。在这部小说中,作者否定了女性的幻想依靠男性和爱情来改变命运的观点。女人应该如何改变命运?作者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很显然,女人的命运必须由自己掌握,依靠男人改变命运对女人来说只能是一厢情愿却不切实际的幻想。尽管如此,作者并没有使他小说中的女性屈尊鄙视男性,但也没有严厉谴责男性。相反,他以平和的心态表达了对男性选择的包容和理解。和谐的家庭是男女平等建立起来的,一味的批判是不对的。因此,王安忆在情节设计和男性角色的行为上表现出同情和理解,也表现出她对社会中男女关系的独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