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53章谁是戏中人
53.谁是戏中人
楚太妃笑道:“你们年青人就喜欢这样热闹,我也随你们。”她接过侍女捧来的茶杯,揭开盖开轻啜一口,眸光悄悄在孙子和俞筱晚的脸上转了一圈,暗想,正该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多多相处相处才好。
刚说完,宫人便通传道:“张大人、曹大人携公子候见。”
摄政王道:“传。”
张长蔚与曹清儒两人一身常服,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躬身进来,给摄政王和王妃、楚太妃请了安,待免了礼,才给曹老太太请安,小辈们给张氏和张夫人请了,在左侧安好的椅子上坐下。张夫人未带庶女出门,只有曹家的几姐妹和俞筱晚,众小辈向父亲(舅父)请安,礼数尽了,才依次坐下。
摄政王妃很体贴地让张夫人、曹夫人坐到丈夫身边,两人心里有鬼,一推再推。虽然欧阳辰和那两个猥琐男人并没有真正地强上她们,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身子被人看了、摸了、亲了,她们就是失贞了,面对着下人还可以佯装镇定,可是面对丈夫却是打心眼里惧怕。若是被丈夫知道,怕是一杯毒杯就会端到眼前,再对外宣称病故便是……她们都盼望着能早些回府,二人今日受的惊吓和屈辱,换作别的女子,只怕精神会抑郁得疯掉,好在她二人心智坚强,还能勉强撑住,但却也是强弩之末了。
摄政王妃却很坚持,语气轻婉却不容拒绝。张氏和张夫人只好坐到丈夫身后,经过丈夫身边的时候,都低头不敢与丈夫对眼神,看在张长蔚和曹清儒的眼里,就有些古怪,只是这时不方便询问,只得将疑问压在心底。
上首打横的长榻上,楚太妃和摄政王隔着榻几并排而坐,君逸之伴在楚太妃身旁,摄政王妃则坐在摄政王身边的八仙椅上。她见诸人都安座了,这才柔笑道:“说起来日后就是亲戚了,正该多亲近一番。”
多多亲近的话从高位者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恩宠,张长蔚和曹清儒喜不自胜,忙抬了屁股,欠身谢恩。
王妃唇边的笑意加深,“王爷,您说臣妾说得对不对?”摄政王含笑看了王妃一眼,威严的星目里满是柔情。
王妃笑得更加开怀,恍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曹清儒道:“本妃记得曹大人还有一位夫人,听说是吴妹妹的姨母,怎的今日没来?”
曹老太太忙代为解释,府中还需有人主持中馈云云。
俞筱晚与曹氏姐妹坐在长辈的身后,看不清张氏和张夫人的面部表情,不过从她们瞬间绷紧的脊背就能猜出,她们两人的心中都十分愤怒。也难怪,刚才都是女眷的时候,摄政王妃不问这个问题,却偏偏选在摄政王到来后问,就有打张氏的脸的嫌疑,也暗地里抬举了吴丽绢,打压了张君瑶。
要知道本朝的律例规定,摄政王比同太子级别,因而王府里的侧妃乃至庶妃品级都极高,除了嫡妃之外,侧妃和庶妃之间的等级差别并不大,谁先得宠,谁就是胜家。而显然摄政王妃选择了抬举吴丽绢,有意在王爷面前提及她的名字,吸引王爷的注意。
这些女人们的话题,摄政王只是听听,五官分明的俊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他很年青,不过二十一二岁,也很俊美,与君逸之的魅惑、韩世昭的飘〔逸、曹中睿的俊秀不同,他已经成年,有着浓厚的男子气概。俞筱晚见过他两次,他都只是高远地俯视着,沉默少言,多半是身边的臣子在奉承,或是提出建议,他则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或者一声不吭。说他威严吧,他的神情时常显得温和亲善,面部表情放得很松,并不绷着,说他温和吧,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却又令人不敢逼视。
王妃与曹老太太和楚太妃交谈良久,忽而掩唇轻笑,“王爷怎的都不说话?”
摄政王淡淡弯起唇角,“听你们聊,一会我们聊起朝政,你们会睡着的
王妃噗嗤一笑,楚太妃也笑了,却表示不敢再多言,让男人们聊天,张长蔚便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来混搭打叶子牌。楚太妃和摄政王妃都是叶子牌迷,一口赞同,摄政王不置可否,张长蔚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有没有拍到马腿上,神色间有丝紧张。
正在此时,门外又有小太监通禀道:“韩丞相携公子、户部左侍郎何大人携大小姐候见。”
满朝文武没有摄政王的召见就敢来凑趣的,也就是这位韩丞相了,而何大人是韩丞相的心腹,会一起来不奇怪。
在座的各位面色各异,摄政王却只是淡淡一笑,“宣。”
韩丞相便领着韩世昭大步走了进来,哈哈笑道:“不请自来,还望殿下海涵呐。”何侍郎和长女何语芳则跟在韩氏父子身后,低调得多。
诸人又是一番见礼,才依次坐下。这下子少女们就比较尴尬了,之前的两家还是亲戚,没有过多避讳,可是韩家父子和何大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外男了,再坐在厅上就不合礼数,几人就悄悄去看曹老太太的意思。曹老太太也觉得不妥,可是摄政王妃和楚太妃都没有让孙女们避讳的意思,她也不方便开这个口,显得韩家父子和何大人的名声有多不堪似的……只好坐着不动。
君逸之又朝俞筱晚挑衅地一扬眉,看了何语芳一眼。俞筱晚只抿了抿唇,心里嘀咕,难道是他把何家父女给叫来的?
韩丞相到来之后,男人们就自然地聊开了,倒也没聊朝政,聊的都是各地风土人情、传奇志趣。在座都是饱学之士,博阅群书,谈吐风趣,俞筱晚坐在后面听得兴致勃勃,漂亮的眼睛里就放着光。
一聊聊到饭点,男女分了席用斋饭。法源寺的斋饭十分出名,菜色精致,刚刚上齐,摄政王妃就点了几样菜色,让宫人盛了一些在空碟里,用托盘端到屏风后,柔笑道:“这几样是法源寺的招牌斋菜,两位妹妹尝尝。一会儿两位妹妹也当给王爷敬一杯,虽是不方便见面,却也应意思意思。”
其实屏风后有人,摄政王是早知道的,不过装着不知,这会子顺着这话就将眸光瞟向了这边。屏风后亮着灯,将两道窈窕婀娜的身影投放到半透明的蜀绣屏风上。两人隔着屏风向摄政王和王妃福了礼,又端杯遥祝,声音如同如谷黄莺,“奴家祝愿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摄政王含笑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微倾,露出杯底。
这样的动作,是向敬酒的人表示已经饮尽,是一种尊重,以摄政王的身份,就是韩丞相来敬酒,也是完全不必的露杯底的,可见摄政王对自己亲自挑出的这几位妃子,有几分真心的喜欢和期待。俞筱晚就去偷看摄政王妃的表情,王妃脸上贤惠温柔的笑容僵了一僵,才自然地继续。
要说纳妾这样的事,王妃心中很难心甘情愿,可还得做出贤惠的样子来,俞筱晚就忍不住微叹,真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她的父母亲感情深厚,一生一世一双人,羡煞旁人,她自小也一心盼望着能象母亲这样,嫁一个只宠爱自己的丈夫,可是在父母双亡之后,她听得最多的,却是说母亲不贤淑,占着独宠,让俞家断了香火。
到底是幸福重要还是名声重要,俞筱晚看着摄政王妃端庄大方的笑脸,心中有一丝的恍惚,不知道日后若是自己遇上了这样的问题,会怎么进行选择。若想远离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终身不嫁,自己逍遥快活,可是俞筱晚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为了让泉下的父母感到欣慰,她也得嫁人,还得嫁得好,过得幸福……可是,嫁入公侯之家,或是高门望族,她想要的幸福就是一种奢望。即使嫁入寒门小户,谁又能保证就能夫妻一心?
记得前世在她定下韩家的亲事之后,赵妈妈就开始教导她一些为人妻的道理,第一个教的就是如何与丈夫之前的通房处理好关系,要恩威并施,不能显得软弱,让妾室通房爬到自己头上,也不能显出妒意,让婆婆和丈夫不喜……思及此,俞筱晚的目光下意识地往男席那边一瞟,寻找韩世昭的身影
正巧韩世昭的位置在她的对面,也正巧一抬眸,两人的目光隔空撞了个正着,俞筱晚吓了一跳,又不想让他发觉自己是在看他,忙假装无意状,心虚地平平移开视线。韩世昭被她做贼心虚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俞筱晚今日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好巧不巧地又与君逸之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那家伙痞里痞气地朝她飞了个媚眼,唇角的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嘲弄
真是要死了!
俞筱晚正气凛然地瞪他一眼,然后赶忙低头用饭,免得越来越烫的脸蛋被他看了去。
君逸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韩世昭,忽地伸臂勾住韩世昭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咱们来拼酒吧。”
其实佛门净地,法源寺提供的酒,不过是在坛子里酿了几日略有些酒气的果子汁,醉不了人,却能腻死人、撑死人。韩世昭最不爱喝甜汁,婉拒道:“抱歉,我不大会喝。”君逸之到底是真闹还是假闹,他自认为还是分得清的,所以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他了?上回要把俞家的事情推给我,我不也爽快地接下来了么?
就是因为你接得太爽快了!君逸之不依不饶,“是男人就应当会喝酒,何况这酒并不醉人,只是撑人。”他一语双关地道:“人就是要有肚量,有句老话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么?你是丞相之子,至少也应当比我的肚量大才对。”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世昭只有接招了。君逸之补充规则,“不许上净房。”韩世昭应下,暗横了君逸之一眼,骂了句“有病”。
君逸之又朝摄政王道:“皇叔,若是谁赢了,您可要许个彩头。”
摄政王扶额表示无奈,“你自己要跟人打赌,却要本王出彩头?”最后还是宠溺一笑,应了下来。
“是不是个男人”是半大不大的少年人最热爱的话题,更何况还有彩头,张家的两兄弟张书昱、张书瑜和曹中睿都要求参加拼酒,曹中敏稳重得多,笑着道:“我来当酒判。”
摄政王和韩丞相笑呵呵地看着少年人玩闹。
俞筱晚暗暗挑眉,前一世的时候,曹中睿偶尔也会跟她聊些朝中的局势。自打先帝下了“幼子继位、长子监国”的古怪诏书之后,为免摄政王势力坐大,危及天子,以韩丞相为首的朝中栋梁就以抗衡摄政王为己任,虽谈不上势不两立,但绝对是暗潮涌动。对于一个时不时要表示一下“自己是坚决不会让监国者盗国”的人,摄政王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其实前一世,直到俞筱晚惨死,摄政王也没有篡位,可是这对台戏却是唱了好些年的。
难道君逸之是帮摄政王的?
俞筱晚悄眼看去,君逸之正回过头,又与她的视线对上,又飞了一个媚眼。俞筱晚又暗瞪他一眼,瞪完了又后悔,这种无聊的人理他作甚。
叫来小沙弥换上海碗,几个少年拼了六七碗之后,就开始表情怪异肚子涨得难受了。最先放弃的是张家兄弟,跟着曹中睿也想放弃,想了想还是硬撑,与君逸之和韩世昭又拼了两碗,实在是撑不下了,这里有女眷,他们不方便松腰带,连一点周转的余地都没有。
韩丞相笑道:“原来三个人的肚量一般大。”
曹中敏正要附和,楚太妃隔桌笑道:“什么肚量一般大,丞相大人还没我这个老太婆眼神好使,曹二公子刚才吃了许多菜,逸之和世昭却都没吃什么,应当算曹二公子赢。”
韩丞相哪会跟楚太妃争这个,摸着胡须道:“呵呵,那就算曹二公子赢了。”
曹中睿不期然成了众人焦点,心中暗喜,面上却是谦虚,“丞相大人谬赞,小小玩意,当不得真,谈何输赢。”
君逸之眯着凤目笑道:“赢了就是赢了,游戏如人生、人生如游戏,连玩个游戏都不认真的人,如何能认真人生?”
曹中睿怔了怔,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却又品不出味来,正踯躅着,又听君逸之朝摄政王道:“皇叔打算给曹二公子什么彩头,依皇侄看,送个美女是最好的,曹二公子开年就十四了,可以成亲了。”
曹中睿顿时就红了脸,结巴道:“莫、莫开玩笑。”
君逸之奇怪地看向他,“谁说我是在开玩笑啊,上回在潭柘寺我明明听圆德大师说,曹二公子与何大小姐是三生三世修来的好姻缘,正好今日就请皇叔给你们赐婚吧。”
之前,其余人只当是韩二公子不知怎的惹上了君二公子,少年们笑闹一番,就算是过火一点也不算大事。可是这赐婚的话一出来,就完全不是玩笑了。张氏头一个急得上火,差点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君逸之的鼻子开骂,却又不敢,只强自挤出一脸笑,“君二公子真会开玩笑。”
“曹夫人和曹二公子真是母子连心呢,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的。”君逸之挑了挑眉,俊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不过他生得这般好看,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会惹人讨厌,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徐缓静谧,沁人心脾,就是嘲弄人,也好象是在唱赞歌一般。
张氏憋得一脸通红,却是发作不得,只得拿眼睃丈夫,希望他能替儿子推诿几句。
曹清儒如何不急?可是君逸之说了这么多混帐话,摄政王一个字的责备都没有,可见是王爷默许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曹清儒掌心冒汗,悄悄看向摄政王,正对上摄政王的黑眸。那双眼睛漆黑深沉,探不见底,让人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曹清儒忙垂下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是王爷的人,任何事,包括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是由王爷作主的,一段小婚事还要唱反调的话,王爷如何还能信任他?
他只能在心里盼望着何大人能拍案而起,以何大人在朝中的立场,这不是难事。
何大人也的确不想与摄政王的人结亲,可是女儿开年就要二十了,已经是何大人的心病,再瞧着曹中睿少年俊美、气度昂扬,那到嘴边的拒绝就说不出口。人家当爹的都不拒绝,韩丞相还有什么立场拒绝?
君逸之这厢看似毫无章法地胡说八道,却没一人反驳得了。君逸之就笑了起来,趁无人注意之时朝俞筱晚挤了挤眼睛,得意之意溢于言表,怎么样,要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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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还是先更一章吧,下午老同学要来家中玩,码不了字,晚上再二更了~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