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莫愁不是真正的魔鬼?
不用说,李莫愁是一个典型的魔鬼化身。但即使她是一个穿普拉达的魔鬼,她也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恶魔”,她的着魔之路实际上是从亲情和爱情开始的。少女多情是人之常情。因此,李莫愁成为活死人墓的叛徒不仅应该受到谴责,而且值得同情。活死人墓的习俗和规定,其实是违背人性的。试想,如果陆展元和李莫愁能携手江湖,忠贞不渝,白头偕老,江湖上哪里还会有“赤练仙子”?没错,李莫愁成为普拉达女魔头,始于她的痴情和失恋:正是因为受了重伤,她才变得疯狂,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她对陆展元片面的爱依然不变。可以说,李莫愁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充满激情和深情的人。
为什么会失恋,为什么会离开去和谈恋爱,小说里都没有详细交代。粗心的读者可能会认为李莫愁对陆展元的爱是纯粹的单恋,甚至是疯狂的想象。好在小说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让我们捕捉到了李莫愁和陆展元那些年爱情关系的真实信息:李莫愁送给陆展元的一块锦帕上绣着大红花和大绿叶是很常见的。异乎寻常的是,李莫愁对红花绿叶的解释是“绿与绿同音”(在江南方言中,绿与绿都读作罗,确实是同音。虽然李莫愁在陕西钟南山长大,但想象一下她模仿陆展元的浙江方言。也就是说,她把陆展元比作一片绿叶,把自己比作一朵红花。
显然,李莫愁颠倒传统优先次序的类比肯定会极大地伤害陆展元男人的自尊心。不难想象,这一定是逃离并爱上何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在传统的婚恋习俗中,男人都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主动,是天然的“红花”,而女人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被动或辅助,也就是天然的“绿叶”。李莫愁想要打破常规,他傲慢自大,想要“颠覆”或“压倒”男人的地位,挑战社会历史和人文心理学的传统。是不是很震撼,很出逃?
从李莫愁的生活环境来看,她的“女权主义思想”是有迹可循的。她的祖父母林朝英是一个本能的“女权捍卫者”,这使得王重阳想要亲近。我想解释一下,我不想在这里指责女性的女权主义思想,更不用说女性的骄傲、自尊甚至傲慢。我只想说,在礼仪严明的宋朝,林朝英、李莫愁的女权思想显然让王重阳、陆展元等“大人物”大吃一惊,让他们震惊害怕,进而排斥回避。在那个年代,连英雄王力可·中阳都不能接受男女平等的先进思想,更不用说陆展元了。
如果林朝英追求的是男女平等,李莫愁会强化它。要彻底扭转传统,改革成“女尊男卑”,即女人是红花,男人是绿叶。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女之间的爱情从相互吸引变成了相互排斥。陆展元有理由不见风就跑吗?问题是李莫愁的个性比她的祖父母林朝英更强更任性,她永远不会改变她的立场。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的比喻和立场是对对方的一种无形的伤害,是对爱情关系的一种破坏和摧残。
事实上,在李莫愁的自尊和任性的背后,隐藏着他对社会和人性的无知。李莫愁追求爱情,但他并不真正理解爱情。我深爱着陆展元,但我基本上不了解陆展元的生活习俗和心态原则。另外,她太任性了,不知道也永远不会反省自己。结果,在陆展元离开她之后,她直到死亡来临才知道自己失恋的真正原因。所以李莫愁总喜欢唱“世间情为何物?”这是她内心最深处透露出来的疑惑:情感是什么?为什么她那么爱陆展元,而陆展元却不领情,反而逃离自己,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从而极大地伤害了自己?
长期生活在活死人墓中的人,尤其是在活死人墓中长大的人,当然会对墓外的世界非常无知。如果不是无知,那就是无理取闹。李莫愁是无知的,小龙女孩也是,这很正常。从某种意义上说,李莫愁的无知比小龙女更甚,因为李莫愁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两面,认为自己所有的情感欲望都应该得到。这样一个无知的人,当然无法理解“什么是爱”。
由于李莫愁的生活环境和情感挫折,导致了她内心的不正常。要不是变态,就不会像小说开头那样了。因为离开了她,她才会杀了和陆夫妇,与他们的感情毫无关系。更有甚者,她残忍地杀害了数十名何老义和团成员,只因为何老义和团与何同姓。李莫愁的行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说她变态一点都不为过。
问题是,李莫愁的心理变态是由于失恋。李莫愁的失恋,不仅失去了爱的对象,也使她的自尊心遭受了残酷的打击,并因此失去了她所有的人生目标和价值。对于一个任性、自尊甚至自大无知的人来说,突然失恋意味着失去一切。这种伤害和痛苦只能导致疯狂。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李莫愁精神变态,但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疯子。其实她有正常的情感欲望。小说中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节,可以证明李莫愁并不是一个完全丧失人性的人。李莫愁劫持了新生婴儿郭襄作为人质。没想到,她很快就被这个可爱的宝宝迷住了,像对待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对待她,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可见,李莫愁绝不是一个完全的变态,她仍然有爱和母性本能,换句话说,她仍然有对爱的渴望。
小说的这一集为李莫愁的形象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也说明,金庸在刻画李莫愁的时候,并不是在刻画一个坏人,一个变态,而是在揭露人性的悲凉和可贵。在金庸武侠小说乃至所有武侠小说中,李莫愁都成了病态人性的活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