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切丁，相思入骨

玻璃大厅外，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倚在栏杆上看着水，双臂垂在栏杆外，舒的手撒在池边的一些细粮上，引来无数锦鲤争抢食物。女人的眼睛很亮，手腕也很亮，琼的鼻子是樱花色的。微风扬起三千丝，荡漾如湖面上的涟漪。

走在晨风中，这就是你看到的。他轻轻地走近，叫道:“日出。”

“你哥哥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吗？”她嫣然一笑，仿佛要比一比满池鲜艳的荷花。晨风中的我突然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另一人来报，此时此刻，南国正与天下同庆，新王迎娶湘府三夫人。没有人会说它有多美，简直是天作之合。

“瑟曦，他已经离开三年了。如果我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我应该来北辰求婚。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天天守着这个荷塘，守着那个桃花林？”晨风是有说服力的，他只想让他最喜欢的小妹妹不再想苏进，所以苏进注定是一个凉薄的人。

穆晨曦慢慢回过头，起身对他笑了笑:“金郎说了，但他不会食言。在中国南方有许多事情要做。想必他很忙。当华南局势好转时，我相信他会回来的。”说完，她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冲他眨了眨眼睛:“兄弟，以后不要这么有说服力。你了解我。从小到大，你劝过我多少次了？”再次转身，却再也不回头。

穆晨风不禁心酸。小时候什么都靠她，她却被惯坏了。他希望看到他的妹妹痛苦。如果她知道苏进此刻心醉神迷，属于别人，会有多难过？

夏荷花开花落，桃花落又长。难道一眨眼就是三年？她扭过头去，眼睛却晶莹剔透。突然，她呼吸急促，轻轻抽出一条贴身的项链，末端掉了一个吊坠。那是玲珑骰子里的一颗小红豆。

二

那一年，北辰与南国的战争，最终以南国交出年度贡品和质子而告终。

那一年，也是桃花树林飘十里，花开正盛的时候。

那一天，她一身红衣，不顾侍卫阻拦，冲出城外迎接晨风。兄妹同心，刀剑无眼上战场。她担心他会出事。

三月城外草长莺飞，阳光温暖，一路春光。她坐在马背上，漫步穿过草地，看到远处驶来的车马。

“朝霞，你怎么来了？”本该坐在战车上却骑着马的穆晨风第一眼看到她，颇有责备之意。

“哥哥凯旋了，姐姐为什么不来迎接他？”她顽皮地笑了笑，但转过头，看到了简单的马车。“但是别人带着你哥哥回来了？”她的笑容太狡黠，晨风就知道小姐姐怕想多了。

“回皇宫去。”他没有解释，只是拉了拉缰绳，把马往前赶。但是她笑得越来越多，嘴唇都弯了。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做了哥哥的金屋。入宫后，穆晨曦自然知道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纠缠他陪他，跑回了琉璃殿。

春日野穹，她最喜欢的是流连在琉璃房后的桃花林。桃花簇枝低，往往落得一片清香。

额头上化了桃花妆，脸看起来像梅花。粉红色的锦裙上开着几簇桃花，一步一步摇着风情。她赶走了围在身边的丫鬟，独自去了桃花林。由于桃花盛开，我想采些树枝养在瓷瓶里送给哥哥，也可以在累的时候欣赏一下春光。

桃花瓣雨点般落下，美得不真实。摘一枝桃花茂盛的桃枝，她隐约看见一个白影。这片桃花林是我哥亲手为她营造的。没有人可以进入。怎么会有外人？想着想着，就听到一阵音乐声，悠扬婉约，与这一幕呼应的有些奇妙。她无意识地走近，却踩在了掉落的桃枝上。音乐戛然而止，男人转过身，她却惊呆在原地。

桃花落在她肩上，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清澈。萧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臂微微垂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晨曦只觉得那人的一幕如梦如幻，直到那人弯腰为她捡起掉落的桃枝，才走近，笑着说:“小姐，那桃枝你还想要吗？还不如不送人尘封的桃枝。”她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人，而不是自己享用呢？”她只嘲笑这个男人的聪明，他说的话对别人来说太周到了。

“桃花开得真美。不跟别人一起看他们不可惜吗？”年轻的朗微微摇头。“我猜错了吗？”她笑了笑，没说话，想转身离开:“这里不能再有别人了。你最好尽快离开。”

“姑娘留了下来，因为我扰乱了姑娘赏花的兴致。我倒不如送她几朵桃花赔罪。”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突然，男孩走到一棵树下，伸手折了几根树枝，桃花开得如朝霞。他把它递给她，眼神清澈。

“我的名字是苏进。”年轻的郎勾着嘴唇笑了。“桃花相映，姑娘却是桃花中的仙子？”她突然笑了，笑这个男孩真有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赞。她只好接过，依旧笑而不语，抬头看了他一眼，穿过桃花匆匆离去。

那天晚上，穆晨曦拿着一个装满桃枝的蓝色瓷瓶走到朝阳厅。殿外小太监正要出声，被她拦住。那个家伙刚刚为她推开了门。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只看到她桌前标记王座的晨风紧锁着她的眉头，就连她走近时都没有察觉。

“脚跟？”冯被一股香味吸引住了，抬起头来，看到她时微微有些吃惊。“哥哥刚回宫，应该不累。这朵桃花开得正艳，我摘了一些给哥哥。”她把蓝瓷瓶放在案上，顿时桃花香萦绕。

“曦若有所思，”穆晨风暂时放下手中的笔，侧身看着她。“但最近几天，我还是不常去桃花林。”她怔了一下，但看到晨风又不能问为什么，只好回答，也没办法。

三

穆晨曦蹲在窗前，看到了弥漫着妖娆脂粉的桃花林。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孩今天还在吗？突然，郑，我意识到我的想法是莫名其妙的，荒谬的，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次。我怎么会有这么多想法？

淑儿，耳边传来一阵钢琴曲。是他吗？穆晨曦没有理会哥哥的指示，抛开丫环，急匆匆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桃林。

桃林深处，像昨日坐在树下的白衣少年，身影若隐若现，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勾起琴声。桃花花瓣飘动，在空中打着旋，悄悄落在少年的肩发上，让她失魂落魄。

“为什么你总是有心事？”那天，我认出了歌曲中的悲伤是小银，她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歌的最后，男生慢悠悠的开口了。“山河遇知音，深宫有姑娘释然。苏进是幸运的。”少年慢慢站起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怎么能远离家乡而不哀悼呢？”

明明是一种莫名的悲伤，却在他的口中也是那么的轻松平淡，唇边还勾着一抹无法化解的笑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看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为什么安慰？”仿佛看透了她，他指了指那棵树。“你愿意陪我坐一会儿吗？”由于某种奇怪的巧合，她走了过去，却发现树下有两个小凳子。

“即使我以为你不会来，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苏进无奈的笑了笑，却让她的心里有了轻微的波澜。两个人挨着坐，看起来像一对情侣。

“你到底是谁？”穆晨曦忍不住问，却让他心动。

“你听说过北辰南国一战，南国战败，赠送贡品和质子吗？我是南方质子。”

她恍然大悟，那天在城外马车里看到的，并不是躲在金屋里的女人，而是从南国被送往北辰的质子！只怪她动作太慢。

“哥哥不应该这样。两国和平不是最好的吗？”她轻轻叹了口气。“受这么大苦的还是全世界人民。”

“你不用叫我姑娘，我叫晨曦。”她对他笑了笑，两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却心心相印。

每天早上，我会独自去桃花林呆上几个小时，会在那里等着弹钢琴、弹箫或下棋。等她去，或下棋，或品茶，或赏花唱词，真好。

时间久了，再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一切异常都落入了晨风的眼中。

“日出，你知道苏进是谁吗？”晨风过后，我怒气冲冲地来到六里店看她。

“南质子，”她回答，轻轻地拽着他的袖子，“那又怎么样？兄弟，让他回南方去吧。两国和平，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对吗？”

“既然你知道他是南方质子，你知道他心里在打如意算盘吗？你怎么能这么信任他？”晨风愤怒地将她甩开，她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她突然愣住了。

晨风把我吓了一跳，但我伸出的手一直悬在空中想帮她。良久，他终于妥协:“那么苏进是南王最喜欢的王子，用他做质子的目的不言而喻。你觉得他对你有什么看法？脚跟，不要做别人的棋子。”话，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早上深呼吸一下。金朗不会骗我的。我哥就是不理解他，但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疼。

春去夏来，桃花落，荷塘里的荷花会竞相开放。

“日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在水池边的栏杆旁，苏进摊开手掌，一颗红豆静静地躺在里面。

“红豆？”她无奈地笑了笑。“这是什么意思，金郎？”

“在南方，红豆象征相思。”苏进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在末端放下一个吊坠——刻有龙图案的玲珑骰子。红豆被他塞进骰子里，却恰好不偏不倚地镶嵌进去。

“玲珑骰子安猴豆，你知道怎么想你吗？”苏进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笑了。“等我回了南方，我就带着皇冠，化着红妆嫁给你。”当时她就觉得这辈子的那位先生是那么温柔，那么投入这一幕，她一生无怨无悔。

那时候，她的眼里容不下别人，只剩下苏进。那个答应她做一辈子夫妻的少年智淑，言语温柔，身段很长。

四

南国皇宫到处张灯结彩，十里红妆，皇家仪仗，街上熙熙攘攘。卧室的红色帐篷里，美人静静地坐着，唇角是藏不住的微笑。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拿着一个白玉酒壶，来人在桌前坐下，把酒壶里的酒往嘴里一冲，酒香苦涩，令他满嘴心酸。

沉默良久后，他缓缓说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别问别的了。”说着，他站起来，走到柔软的沙发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就像是醉了还是没醉，就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桃花香，就像是那年桃花的季节，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当年南国被北辰打败，献上年度贡品，无疑是奇耻大辱。南王不肯放过，提出交出质子作为真诚的请求，而他首当其冲。他本以为自己会轻松完成南王交给的任务，然后就该是他回宫为自己在南国报仇的时候了，却不曾想，自己却落入了自己的罗网。

北辰宫的三月，琉璃屋后的桃花林最美。苏进偷偷溜进了桃花林，但没想到会遇到她。穿着精致的粉色裙子，落在桃树下，就像那首诗里写的那样，令人窒息。他扰乱了她的兴致，只好折花赔罪，但她笑了笑，匆匆离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每天都去桃花林弹琴，背诗。她总是突然出现。直到她说两国和平，人民好，他才意识到她的细腻。他自然知道她是北辰公主，却不知道他是南方来的质子。仔细想想，他是最舒服最幸福的时候。

当晨风进入他的太阳穴时，他知道纸终究遮不住火。沐浴着晨风，眉心冰凉，只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去。“苏进，离开瑟曦。别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直计划和期待着晨风，但他没想到她。也许她从来没有在他的手中。他从没想过她会那样拼了命，求着穆晨风让他回家。

当他被身边的侍女悄悄带进玻璃大厅时，她正在发高烧，低声说话。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苍白虚弱。他问她为什么这样，因为他不值得。她笑了，但是不值得。只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哥哥最爱我，如果他想被我打扰，他会答应我。

他骂她胡说八道，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为了让他回国，穆晨曦冒着大雨在朝阳寺外跪了整整一个小时，但穆晨曦打不过她，答应她会考虑。然而她感冒了，虚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疾病几乎要了她的命。

他从来不觉得，孤傲而立的北辰公主会愿意为他受辱。那一刻，她的病在他眼里变成了惊心动魄的美丽。他只是看着它，窗外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杨蓉正好落在他的指尖，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地方融化了。

慕晨风还是恨他，他再也进不了玻璃厅，可是她好像一天比一天坏，他会心痛。当晚，趁着晨风离开玻璃厅的空隙，他贿赂警卫潜入玻璃厅。

床上的人还在发高烧，还在不停地说话，嘴里断断续续地叫着金朗。他怔了一下，把唯一的雪丸送到她嘴边，她却吃不下。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含药的嘴唇印了上去，带着甜甜的香气，他几乎醉在了她的怀里。他曾经想过，如果留在北辰，也许他会想淹死，再也不回南方。

穆晨曦逐渐好转。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穆晨曦。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你答应过我帮金郎回南方好吗？冯无奈，实在打不过她姐姐。如果她再来，为什么不杀了她？

晨风回应了她，只有当她好起来，苏进才能回到南方。她喜出望外，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丝丝色彩。得知她越来越好，苏进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回到南方了，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自信。

他好像要走了，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在芙蓉池边，他把红豆放在紧贴身体的玲珑骰子上，亲手套在她的脖子上，许诺她十里红妆。他给她讲了南方的婚俗。男人出生的时候戴着父母给的特制玲珑骰子，待对了姑娘就给它红豆。在南方，一旦玲珑骰子装上红豆，就是一场相思，你们就是一辈子的夫妻。

五

当出兵攻打北辰的消息传到穆晨曦的耳朵里时，她正提着几个插满了鲜艳荷花的蓝瓷瓶，准备放在窗前。手一歪，青瓷瓶掉在地上，碎片留了一地，但她割破手指时已经不省人事。

她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朝阳寺，猛地推开门却发现晨风站在窗前，神情自若。

“哥哥……”她轻轻地说，但没有更多。她不知道如何问他。当初她求他让金郎回南方继位。

“朝霞却不敢说话？”沐浴在晨风中，似乎已经预知了她要来，云淡风轻，透露着她的心思。“他会这样，我敢肯定。孙儿，我告诉过你，他一定是凉薄出身，你不要相信他。”

“不！他只是……”她试图为他辩护，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她失去了理智。“这只是一场误会……”

“出兵攻打北辰，喜儿以为只是误会？”沐浴着晨风，叹着气，小妹好迷茫自己付出了多少关注。“在过去的三年里，他继承王位成为国王，保持低调。在他的控制下，南国比以前多得多。就算当初他和我达成协议，以后两国和平相处，但也无法平息三年前南军战败的耻辱。现在攻打我北辰，所以不言而喻，怎么会不知道日出？你真的认为苏进不会让你失望吗？那你知道他已经娶了南湘的女儿了吗？”

穆晨曦诧异地看着穆晨曦，隔着衣服紧紧握着玲珑骰子，指甲似乎要刺入肉里。晨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朝霞，凉薄的人不曾爱过你。他只是奉命在南方做质子刺探，而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姐姐。他自然想对你下手，只怪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日出，忘了苏进，好吗？你哥哥将来会给你安排好婚事的。”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任凭晨风吹下去，心里却是那么苦。桃花林下，琴声，笛声，梵音，荷塘，红豆承诺，度过的日子会如此美好。她怎么能相信她的津朗凉薄呢？她感叹，心一经交付，怎么可能轻易收回？

晚上，月亮像水一样凉。

苏进独自走进宫殿，在玻璃大厅外面。三年来，他从未想过回桃花林。我想知道那个微笑的女人怎么样了。走进桃林，却满是桃花瓣。荷塘花开，桃花成林，他伤心地笑了，脸色苍白，永远回不去了。

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他喃喃地说出她的名字，她突然僵在原地，但立刻被他拥抱。

她叫金朗，但他把她抱得更紧。她突然大哭起来。你为什么回来？就是我有老婆，又何必来烦我。苏进的身影一僵，慢慢放开了她。

看着她含泪的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接受当年的冷嘲热讽。三年前，北辰城外的晨风威胁说，这辈子再也不允许他进入北辰，再也不踏进玻璃大厅一步。当时他只是自嘲。你总是不同意我看日出。如果以后我想见她，破北辰有什么坏处？

他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日出，我来晚了。”他知道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晨风中看到他自投罗网。只是他还是不期待她，她还是那么惊喜，那么势不可挡。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再抱着她，他还是觉得那么舍不得，还是放不下。

穆晨曦不知怎么又来看他了。明明是他先背叛的，她本该恨他，可为什么还是放不下？看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还是那么绝望。她不想打扰她哥哥下棋。

“你为什么要拿下北辰？你答应过我，一旦你回到南方，你会让两国和平相处，永远享受和平。你为什么要食言？”她垂下眼睛，苦笑了一下。“金郎十里红妆我等了三年，却是在别的姑娘的嫁衣上，这玲珑骰子也该物归原主了。”

玲珑骰子，看了她一眼，扔进怀里，滑落到地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也许当初他就应该和她一样不顾一切地和她打破世俗伦理，不顾两国恩怨，不顾世人不同意见，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痛苦，错过当年的桃花烟雨。今天再见到桃林，早已失去意义。

“我只是不能担心你……”他讽刺地自言自语，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好讽刺。他确实娶了南湘的女儿。怎么满足她，只会让他越来越像一个薄情寡义的凉薄男。

他弯腰捡起玲珑骰子，攥在手心里，疼。他离她那么近，似乎伸出胳膊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离钱山很远，再近也进不去心里。他叹了口气，但无话可说。

三年前，他回到了南方，但南王已经奄奄一息。临终之际，他被要求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娶南湘的女儿，继承皇位，摆脱当年的耻辱。于萧中，他不得不借鉴。三年来，他掌控了华南，精心布局，却没有结婚。偏偏南湘旁敲侧击，最后不得不娶了三小姐。每年三月，他都会想起琉璃屋后面的桃花林，想起那个靠人的可爱的人。那种情况是永远回不去或者不会得到的。

六

“三年前你说要攻打北辰，因为进入了刘力寺，但一个笑话也是真的？”穆晨风从阴影里走出来，冷笑道:“可是你负了日出三年，这倒是真的。你怎么敢再来看她？”苏进无奈一笑，自是他负她，堂堂北辰公主，难道他想走，想留？

“苏进无话可说。”他笑，寸步不离她，“瑟曦，对不起。但玲珑骰子既然送来了，有什么理由要收回呢？”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穆晨风站在穆晨曦面前不屑道:“你救日出的时候，我以为她不会在你精心策划的情节里，可是你心里除了南华和你自己，就没有别的了。”

他忽然一怔，苦笑。刚进桃花林的时候，我真的算过北辰公主精心布下的局，她爱在林中赏花游水。作为美好的一天，他以为是自己铺下的幻觉。北辰公主爱上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把他送回了中国，而他也得到了王楠想要的东西，但他万万没想到，连狡猾的蜘蛛也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网缠住，并且沉迷其中。

“你有自己的生活，我必须这样做。”一句话，她僵在原地。她一直在等待和思考的只是这个男人的棋局，而她是最不可缺少的一枚棋子。

她突然笑了，笑着哭着，哭得死去活来。仿佛三年的隐忍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无法控制它，更不用说讨厌它。

她推开面前的晨风，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他在她的泪水中变得模糊不清。除了他，她谁都不相信，而他背叛了她。她不恨他违背誓言娶了她；她不恨他丢了所有的信，丢下她一个人；她不恨他别有用心谋杀北辰，拿她当棋子。

她只恨他，让她爱上他，但是爱不能停止。“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离他只有三步之遥，但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

苏进伸出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我曾经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我不配。你说你喜欢那天在桃林相遇，在树下玩萧的那个白衣少年。你喜欢一个浪漫的少年，喜欢和你下棋，喜欢用温柔的眼神赏花；你喜欢给你玲珑骰子，一个爱红豆的痴情少年。你喜欢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就是我。那时候我就该知道，淡泊世俗的北辰公主，动了真情。”

“国王有命，即使我是他最喜欢的王子，我也必须遵从。我本想利用你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给了你一个承诺，”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终究预料到了错误的结局。我以为回国就能信守承诺，可是我答应了国王的嘱托，报仇，嫁人，富国。忠孝，我不得不服从，但我忠义，终究辜负了你。”

突然，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唇流了下来，但他还是笑了:“日出。”

她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滑落的身体，却没办法。“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二郎！”她打电话给他，如果忘不了他，就放不下他。没有爱，她怎么会恨他？

“你只知道南国的质子曾是南国最受宠的太子，却不知道这个太子有慢性病，活不过双十。”苏进在她怀里微笑着，月光下苍白的少年深如昨日。“我从来没有碰过南翔的女儿。我三年没被允许进入北辰，但我在想你和我。我不要求你原谅我，日出。当初你是我期待的棋子，后来你却是我意想不到的执念。我输了。一步棋错，一步棋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金郎，我不许！”穆晨曦放肆地哭着，不知所措。她只能像那样紧紧地抱着他。

“瑟曦，今晚我再也不想活着回去了。我冤枉了你，所以我会补偿你这辈子……”苏进轻轻抬起手，掌心紧握许久的玲珑骰子印在了他的掌心。“曦儿，如果当初我抛开一切，留在北辰，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突然，轻轻抬起的手，她来不及拿，就突然放下了，玲珑骰子掉在了地上。山下，只听见女人在哭，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金朗。

冯从来没想过会杀了他。当初，为了苏进的高烧，苏锦泽拿出了唯一一个能支撑自己度过双十的，救了她。他数着自己的生死，知道今晚就是这样，于是不惜一切代价走进了玻璃大厅。

穆晨曦将人抱在怀里，伸手捡起滚落的玲珑骰子，紧握掌心，微微一笑，仿佛那天遇见桃林时的羞涩:“怎么能做一辈子夫妻呢？”当她被晨风惊呆的时候，已经在肚子里了，看着胸前熟悉的眉心，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天桃花落白的背影，惊了她的岁月，扰了她的人生。

乐章结尾部

小伙子妩媚，美女如画，桃林相逢，红豆玲珑。人间有云，南方的红豆代表相思，玲珑骰子里的红豆是相思，寓意一人终身，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