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倾天下》中所写的前朝末代皇妃白燕,周天子,后来怎么样了?
生于坎坷之地的皇帝,不喜奢华。他逼宫夺取皇位后,抛弃了前朝皇帝建造的华丽宫殿。每晚入住皇帝宫殿的九龙塔,盘腿死在塔顶石房前的蒲团上,面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像。
如果有在前朝生活过的宫女,一定会认出画上那个颜色无双的女子是前朝皇帝封的最后一位贵妃。
原来,倾国十年,白燕终究还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他一句话也没留下。于是所有关于周朝开国皇帝的谜团,连同挂在九重塔上的画像,一起被埋藏在厚重的史书里,藏在七重纱帘之后。
他走的时候,是她去世后的第二年。伟大的二十八年。
他说,等我两年,我就让你结婚,娶我。
她唇上的酒窝浅浅,眼角眉梢都在笑,窃窃私语。
十八岁是我父母最大的让步,但他说两年就够了。
我相信你。她说,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向他要了一把匕首,割下了她太阳穴上的一缕头发。
让我们扎头发吧。
看着她脸颊绯红,眼神飘忽在眼前,他开怀大笑,如实理了理她的头发,递给她。
她低下头,小心地抚顺,熟练地用心结打了一个结,然后放进她的香囊。
结为夫妻,爱情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给你的,别弄丢了,否则我...她轻咬着下唇,脸颊上的红云没有褪去,却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
否则我永远不会和你说话。
当然不是。他把香囊放在怀里,做了一个严肃的承诺。等我回来,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白燕的妻子。
如果他回来,他会让她穿上华丽的婚纱,用大轿子迎接她。他会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她心爱的妻子。然而,就像这个世界上经常发生的那样,没有如果。如今,这种告别几乎成了一个永久的决定。
他走后,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淡。16岁的女孩也是富婆。她平时弹琴绣花,白天学习,在父母允许的情况下写女规女诫。偶尔会和丫环一起放飞蝴蝶。在我弟弟的怂恿下,我将去放风筝。在那个女人贤惠无才的时代,她需要做的,似乎就是等待他的归来。她依旧温柔地笑着,却有了更多令人不安的想法。她会想起那个晚上总出现在她窗前的少年。他会害羞的笑,但也会开玩笑的唱一句“谁家女儿绿如新,叫我心乱如麻”,为自己的愤怒道歉。会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会在一起。
城市里的同龄女性几乎都结婚了,有的甚至当了妈妈。家里人开始着急了,但是因为之前的话,也不好催。她看在眼里,满不在乎。天下有千千万万的人,但只要不是他,她就不要。第二年春末,她陪母亲到庙里许愿。当她从寺庙里出来时,一个长相奇怪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月牙白色上衣,说她会算一次占卜。她为他感到难过,所以她同意了,并伸出她朴素的手。男人看了一会,摇摇头,说她这辈子要和三个男人纠缠。还有两次婚姻。她只是在开玩笑,但她旁边的母亲却大惊失色。三个男人,两次婚姻。这已经不能叫不忠了,可以直接起诉为* *。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罪。赶回家,她在不稳的轿子里叹气。风掀起了轿子的帘子,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湖上的桂花开了。她想着,忍不住笑了。然后,笑容凝结。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年没有音讯的他。她急忙掀开窗帘,看着他拐进附近的一条小巷。她知道,他是从家里的长工那里偷听到的,长工是城里最大的妓院,春亭。
那天晚上,她把丫环叫回来,焦急地坐在窗前,不知所措。她第一次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像一把匕首,慢慢刺入她的胸膛。看着铜镜旁他送的簪子,她决定去找他。至少,弄清楚。穿上男装,避开门房,走到她从未涉足的地方,买通鸨母,抵抗她的恐惧,最后她来到了屋前。不用敲门,那个房间里的女人喘息着,呻吟着一路传到耳膜,即使她不省人事,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白色炎症,白色炎症。女人这样叫着,婉转得像只黄鹂。
她应该感到羞愧而逃走,但她只是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在房间里,有一个红色的帐户和性别。在房子外面,她蜷缩在门边,咬着嘴唇直到流血,哭得死去活来。一心一意的人抱着同样的心结,他的心还是没了。从那天晚上起,她开始呆在室内。不知道在家忙什么。她不想猜,也无意去猜。父母来了,医生开了几副药,就是为了让她多休息,不要想太多。她只是笑着安抚他们。她的父母告诉她,她的婚期已定,将在下个月十八日。这一次,她无法拒绝。她摇摇头说,女儿的婚事完全由她父母决定。我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于是,两人自然喜出望外,忙着筹备婚事。他们并没有在意一直坚定的女儿的彻底改变。她敬礼敬礼,父母缓步而行,哀悼,在他们心里比死了还大,这个身体谁要就给谁。
当天婚纱画金龙龙纹,轿子八色抬,唢呐在天鸣响,欢送会绕了一整条街。一切,就像他答应给她的那样。今天,她要结婚了,但不是他。不是他。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条深色的水渍慢慢地在猩红色的婚纱上显现出来。她有点后悔,暗暗骂自己太鲁莽,却期待他半路拦住她,把她带走。但当有人掀开她的席帕,她看到了一张温柔却陌生的脸,她的梦想彻底破碎了。那是她的丈夫,徐师傅,人。
第二天,她看着血迹斑斑的床笑了。该醒醒了,忘记了,那么,就不是她的了。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笑得停不下来。最后,是布谷鸟的叫声和嘶嘶声。远处,她站了起来,脚步声轻抚着她的脸颊,原来是冰冷的触手。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泪流满面。婆家是书香门第,连丫鬟奴才都读过书。大家对她都很好。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徐文进是个绅士,谦逊有礼,给她想要的一切,只为让她微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写诗,他不会帮她选词。她弹琵琶,他赞完就不弹小祥和了。她画画,他不会用笔在空白处写诗提词。但是那个人会,徐文进也会。他们彼此和睦,像客人一样互相尊重。但是,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乱世里,只能叫懦弱。他真的很好,但毕竟不是他。在她生日那天,他会送她一个不贵的发夹,但是他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她弹钢琴时,他会认真听,即使他听不懂。他会在天黑后敲她的窗户,对她孩子气地微笑。他将在这样动荡的时代追求他的理想和正义。他说那才是一个男人真正应该做的。现在,她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和他的关系也该断了。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在我心里,抹不去,忘不了。
无聊一个人躺着,手指太轻。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即使她没出来多久,她也知道这个国家会有多大的易手。叛军在四月前就开始到处闹事,现在已经迅速发展成燎原之势。而叛军的首领竟然是白炎。铁锈刺痛了她的手指,但她手指间的紫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对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那个笑容清澈的男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以前的皇帝荒淫无度,国库空虚,百姓水深火热。就算圣者今天有能力直达苍穹,民心已失,又怎能简单救赎?人心向背,自古以来就是帝王的胜败。白燕这次,恐怕已经赢了。她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愚蠢。一旦男人掌权,他怎么会记得她?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一月又过去了,公婆急着抱孙子,催她去庙里为儿子祈福,她也该下来了。带上你的贴身侍女,坐轿子出门。她跪在蒲团上,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雕像,感到失望。双手合十,虔诚膜拜。但是仅仅两年时间,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回徐府的路上,轿子无缘无故坏了。她说想到街上看看,让受惊的轿夫先回去,只留下丫鬟在身边。市场仍然非常繁忙。对国家来说,战争是要打的,对普通人来说,生活是要继续的。面纱松开了,被风吹走了。迟子建急忙去追,但他还是落后了一步。马背上的男人拿着面纱,淡淡地对她微笑。她谢过他,拿起面纱,匆匆离去。男人的眼神有太多的意味,让她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不安。我希望什么都不会发生。
然而仅仅半个月后,她就被召入宫中。该来的时候来了,却还在。她穿着蓝色的宫廷服装,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表情温柔。那天在路上瞥见的人,原来是今天的圣者。那一天,他爱上了她的容貌,不顾她的婚姻,干脆把她召入宫中,封她为高贵的公主。江山摇摇欲坠,宫中却依旧夜夜笙歌,春意浓浓。他说,今天喝酒,今天就醉了。如果他想要,就给他。她摸了摸他的额头,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他溺爱她,所以她可以直呼其名。他说他不在乎,笑得前仰后合。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因为他明白朝廷已经失去民心,只有改朝换代才能平息民愤。但这毕竟是他的国家,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她是怎么告诉他,那个带兵讨伐他的人,是她一直记在心里的人?当初结婚是因为一时的绝望,所以想不开。嫁过去,婆家对她好,她也心知肚明,所以想真正摆脱他的感情。现在,她入宫,成了她的情人兼对手的贵妃。三个男人,两次婚姻,最后,应该是。她轻笑,她的人生经历比随波逐流的浮萍还要惨。它总是在下沉,没有人会在意。琵琶弹于画楼西侧,暖风处处。谁在精神上?心里隐隐作痛。
渐渐地,宫中的人开始恐慌起来,连柔柔的花都仿佛有了一种冰冷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冷静,是他,是她。背叛你的国家的时刻将会到来。七折纱衣。在他的要求下,她穿着白色的精致衣服来到他面前,脸上没有化妆,但她仍然很漂亮。
太美了他赞了一声,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好像这辈子都不想再放手了。
我们走吧,他说。
门口的那个人是白燕。在这里短时间内遭到了攻击,胜负早已可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有兴奋。旁边的男人看着她的反应,一脸悲伤。然后,他说:白燕,这个世界,我就交给你了。这个女人是你爱的人。虽然我让她做了贵妃,但你离开中国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她惊讶地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把自己留在了身边!他告诉他离她远点!她退后一步,突然凄然一笑,右手的匕首冰凉,腰腹之间的大片猩红触目惊心。
他冲上去叫她的名字,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抱歉抱歉。她重复道,用尽全力推开他,从墙上跳了下来。衣服像一只华丽的蝴蝶在飞舞。他站在墙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跳下来,看着她死在他面前。拳头紧握,手掌血淋淋。然后,闭着眼睛,他下达了命令。围攻。兵临城下第六军没送,再见就是生死。你能原谅我吗?我身后有那么多兄弟。他们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抱歉抱歉。同理心的结还在,而且...人在哪里?
九重塔之上。画像中的女子笑容满面,一举一动都像是活的一样。他经常这样看着她,彻夜难眠。他永远记得她坠华那天从塔上跳下来时那张果断的脸,还有绝望无法掩饰的刺骨的爱。
他不怪她没有等他。那年春末,她看到的人是自己,但在春意阁和花魁五山做爱的不是他,而是他要找的扰乱朝廷法眼的替身。一切,出乎意料地,渐渐失去了控制。
她痛苦的那天,他只能远远地冷眼旁观。
她结婚那天,他只能在他们订婚的湖边难过。
在她进宫的那天,他只是在战场上失去了片刻的理智,然后又投入了杀戮。
她死的那天,他被副官牢牢抓住,却连尸体都没保住。
她没有任何问题。他辜负了她,辜负了她。如果他当时不是太年少轻狂,总想为国家大义做点事。想为她打下世界。如果他把她带走了,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男人们说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已经晚了,我输了。男人为了她,轻而易举地让他们过关,用一切换她的命。为了她,他做了世界上的一切。而我自己,倾国倾城,登上皇位,被万人膜拜。
我是为了她才和这个世界战斗的。最终,我赢得了世界,却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