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是谁的,素烟的结局
盛宠之侯门嫡医 第087章 是谁的,素烟的结局
“洛永煦,哈,哈哈……”
冯素烟深吸口气,强忍着小腹传来像是快要死去般的疼痛,她陡然仰天大笑,那样的笑声,凄厉带着浓浓的埋怨和哀伤;周身萦绕着漆黑,宛若地狱般的阴霾。
透过那隐隐约约的薄雾,视线好似看到了当年。
*
桃花满山开,微风起,夭夭桃瓣,随风翩跹;那一袭月牙色衫裙的女子,林间舞得正欢。
她立在桃园的外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三三两两。
“妹妹若是喜欢,这院子姐姐送你可好?”不知何时,那林家舞动的女子出现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笑得轻柔,带着真诚。
*
思绪流转,又是一年夏月时。
城外青丘处,出游最是大好时节,可她身为庶女哪有要求出门的权利;眼睁睁地看着嫡母为那个温柔的女子张罗着聚会,她也只能羡艳不已。
“妹妹若是喜欢,与姐姐一道可好,放心,我会与母亲说的。”
*
再之后,那女子嫁人了;镇北侯府洛家的嫡次子;她是不羡慕的,嫡次子而已,长子承爵,那个女子就算嫁过去也不过是次媳而已;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心里多了些许的阴暗,凭什么她要过得比自己好,凭什么?
可就在她被许给宋家的病秧子冲喜时,她却在新婚前夕,拉着自己的手,“妹妹,若是受了委屈便告诉姐姐,姐姐定不饶了他。”
*
后来,后来的后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报应,冯素烟,这都是你的报应。”朦朦胧胧间,她好似又看到记忆中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每每当她不开心时,当她有要求时,总是无条件地满足她的脸;只是却不再是她记忆里温婉的笑意,却再也没有那样浅笑着看着她,反而带着狰狞的笑容,那双眼里充满了憎恨。
“冯素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冯素烟,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
“冯素烟,你这个蛇蝎毒妇!”
“……”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是洛永煦,都是他,你去找他,去找他,不要来找我,不要!”
众人猛然抬头,看着那突然癫狂像是得了失心疯般的冯素烟,眉宇微微颦蹙着;她到底再说什么,什么不是她?
“……唰!”
闻言,洛永煦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视线从冯素烟那苍白的脸上,慢慢下移,血红色的衫裙,甚至还有猩红不断的从裙摆下面流出;那块全身通红,皱皱巴巴的肉,依稀能够看清的五官;猛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倒退两步,好不容易才在平喜的搀扶下稳住身形。
“宋老夫人,这,够……够了吧。”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微微的暗色。
宋老夫人面色很是难看,狠狠地瞪着洛永煦;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生前被那贱女人克死,死了还要被戴绿帽子,这是怎么大的耻辱,她没面微微沉着,声音也带着阴阳怪气,“哦?刚才洛候爷不是还声声谴责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了?”
“宋老夫人,慎言!”孟氏沉着脸,飞快地看了云静安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顿时有些忐忑,好久……云静安没有发火,她的心这才沉了沉。
洛永煦抿着唇,牙关紧咬,有些不忍地别过脑袋去。
“娘,娘……”宋芊芊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咚!”“咚,咚!”
耳边是那一声声敲在小腹上的闷痛,入眼是那不断扬起又落下的木槌;这些平日里别院里的下人,她能感受到他们那没有丝毫保留的力气,这是为什么呢?
眼前有黑色的点点不断地聚集着,快要死了吗?
可为什么要能感受到小腹那撕扯般的疼痛,那般好像要将那块肉生生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下来,她知道那是什么;那个人也定然是知道的,因为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就被放弃了吗?
呵呵,是啊!
“娘,娘!”“姨丈,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耳边,宋芊芊那已经沙哑的嗓子,不断地嘶吼着,乞求着,可那样的声音却好似从天边飞来的般,那么的飘渺,那么的遥远。
看到冯素烟那已经有些迷糊的神智,洛倾雪双眼半眯着,嘴角斜勾带着三分邪魅,当真以为只要晕过去就能不去感受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吗?想得太美好了!
洛倾雪眼中飞快地泛起一抹厉色,从发间取出亦非不时之需的绣花针,她嘴角微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查地轻哼,缩在袖中的手飞快地将上好的伤药磨到绣花针上,捏着兰花指,朝冯素烟胸前的大穴飞射而去。
“咻——”
银针划破空间发出一声非常非常轻的哨响,可还是被敏感的洛青云察觉到,他身子微微侧了侧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妹妹,你还好吧?”洛青云压低了声音道。
“没事。”洛倾雪低下头,微微苍白的面色,不断颤抖着的肩膀,就算是旁人瞧见了也只会以为她是不忍看到冯素烟受到那样的刑罚而担忧伤怀,谁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一切竟是这个尚未及笄的商女主导的。
宋芊芊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冯素烟,那扬起又落下的木槌,耳边声声闷响;还有冯素烟那微微下垂的脑袋,手上全是擦伤,原本整齐的头发也披散着,整个人好似个疯婆子般。
“啊——你们走开啊,走开啊!”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宋芊芊猛然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暖秋和暖冬的阻止,竟直直地朝着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冯素烟扑过去。
“咚——”
小厮扬起的木槌此刻已经来不及阻止,那木槌就重重地落在宋芊芊的背上;她张口喷出一注鲜血,然后整个人扑倒在冯素烟的身上,朝着底下滑下去。
“……这,老夫人……”
扬着木槌的小厮顿时就慌了,神情慌乱地看着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转头看向云静安,却看到她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才淡淡道,“把宋芊芊给我拖下去,继续行刑。”
“不,不要,不要打我娘,不要!”
宋芊芊只觉得被木槌击中的背心,喉头有一口腥甜浮上来,嘴角不断滑落的猩红;她只承受了那么一下,可是自己的娘,她,她……
“娘,娘!”
不知道为什么,冯素烟顿时觉察到胸口被什么刺了一下,然后原本已经神飞的思绪竟然回笼了些;她深吸口气,努力地睁开眼,却在看到那神色狼狈,嘴角还吐着鲜血的宋芊芊时,瞳孔顿时放大。
“芊芊,芊芊,你们这是做什么?芊芊有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她……唔……”
说到最后,因为那不断落下的木槌,再次闷哼一声,后面的话全都给咽回肚子里。
洛倾雪瘪瘪嘴,啧啧,可当真是母女情深呢,这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女天性?
“咚——咚咚——”
耳边那不断落下的闷响还有节奏地响起,隐隐夹杂着声声闷哼,略微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
“哗——”
原本面色苍白的冯素烟,身下骤然血水像是瓢泼般,哗的一声,然后第二块肉终于滑落出来。
“呕,呕!”
宋芊雪终于忍不住,扶着洛倾雪,趴在她肩膀上,朝着旁边,单手捂着唇,不断地呕吐着。
洛倾雪也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转头,闭上眼。
“行了,将院子收拾了。”
不管是云静安,宋老夫人还是孟氏,都早已经是过来人;幽闭之刑,在达官贵胄的后院可不少见,只是大都为了保全颜面没有说出来罢了;冯素烟这还算是好的,至少还留着一条贱命;要知道有不少人可是被生生打死了的。
“是!”那两名负责行刑的小厮其实也有些忍受不住,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可主人家的事情哪有他们这些下人置喙的余地,只能低着头应声。
宋老夫人转头对着云静安道,“太长公主,请!”
“嗯。”云静安点点头。
因为主屋里因为之前冯素烟流产的呆过,整个屋子里氤氲着全是血腥的味道,所以宋老夫人直接将他们迎到外院的花厅,虽然隔得远了些,可至少没有那些污秽的东西。
洛倾雪则是轻轻地不断地拍慰着宋芊雪,还将身上银珂特地给她做的盐津梅子贡献出来,宋芊雪的面色这才好了些。
到了花厅,众人坐定;在宋老夫人的示意下,刚被行刑过后的冯素烟,以及宋芊芊也都被带来了;只是不得不说这宋家别院的下人行事效率颇高,冯素烟面色已经是一片不正常的白色,就那么虚弱的趴在地上,很明显已经换了一套衣衫,只是因为内里的伤口,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至少现在闻不到明显的血腥味道了。宋芊芊也是跪在冯素烟的身旁。
“宋老夫人,你这是?”云静安有些不解。
“冯素烟这等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贱人,这样的媳妇,我们家廉青可要不起。”宋老夫人面色微微沉着,之前若不是碍于要让冯素烟付出代价,她早就代子休妻了。
这话一出,整个花厅的人一片哗然。
冯素烟猛的抬起头,看着宋老夫人。
“犯妇冯素烟,水性杨花,以寡妇之身有孕,罪犯七出;纵使廉青不在了,我也绝不容许你再给他戴绿帽子,这是休书你自个儿拿去吧。”
话音刚落,宋老夫人从采莲手中接过休书,狠狠地扔到地上。
冯素烟身子微微颤抖着,伸出苍白的手,因为之前受过那样惨烈的刑罚,纵使洛倾雪暗地里给她使过药,可她的身子到底有些撑不住,趴在地上,手微微颤抖着。
泪,宛若雨下。
“呜,呜呜。”冯素烟趴在地上,泪水像是决堤的湖,不断地冲刷着那苍白的脸,落到那休书上,点点蕴散开来;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浮现出那张虽然比不上洛永煦却也是英俊秀挺的脸,挺拔的身姿,永远带着轻柔的笑意,“素烟,是我拖累你了。”
“素烟,若是我不在了,咳,咳咳……我放你自由。”
“我知道你喜欢的洛候爷,可是我娘她……对不起!”
“……”
那个总是对自己温言细语的男子,那个总是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男子,那个总是任劳任怨的男子……眼泪吧唧吧唧,不断地往下掉。
“是,是我对不起廉青。”许是因为没有了力气,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带着气声。
“呸!”饶是宋老夫人也再也忍受不住,“我可不是我们家廉青那个傻小子你说什么都信;怎么现在人家不要你了,所以就怀念起廉青来了?没那么好的事情!”
“……”冯素烟趴在地上,却好似没听见般。
宋老夫人却是不扰了她,转头瞧着云静安道,“今儿之所以特地请静安太长公主过来,实则还有第二件事情。”
“嗯哼。”云静安端坐在座椅上,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三分优雅,七分从容,淡淡地呷了口茶,放下茶杯之后,拢了拢宽袖这才抬头看着她。
瞧着这样一幕,宋老夫人在心中点点头,果然不愧是皇家备受宠爱的静安太长公主,瞧瞧这从容不迫的姿态,淡定从容,带着优雅和威严。
“冯素烟这般不贞不洁,水性杨花的女子;我想请静安太长公主做个见证,让宋芊芊与我家廉青,滴血……验亲!”宋老夫人一字一句。
“什么?”孟氏闻言,顿时身子怔了下,转头面色难看,“宋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死不能复生,您这般……怕是有些贸然了。”
宋老夫人嘴角微微勾着,“是与不是,滴血验亲,一切都明了了。想必当年新婚隔日,洛候爷便要求休妻再娶的消息,太长公主还没有忘记吧。”
“……”闻言,云静安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顿时沉了沉。
“既然当年尚在闺中的冯素烟就是这幅招蜂引蝶的作为,当年我家廉青又常年卧病最后竟然直接……老身实在怀疑得紧,这宋芊芊到底是不是我们宋家的血脉。”宋老夫人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句句在理。
云静安端着茶杯,嘴角微微勾着,“那依宋老夫人的意思是……”
“廉青虽然不在了,可尸骨还在。”宋老夫人咬着牙。
“正所谓逝者已矣,这宋芊芊是不是宋家的骨血,本公主想,问问孩子的娘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云静安这话说得轻飘飘的,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洛倾雪都不由得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宋老夫人面色微微沉着,若是冯素烟会说,她还用得着提出这种方法?不过想了想也是,遂转头死死地瞪着冯素烟,“你说,宋芊芊到底是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哈,哈哈……”
冯素烟陡然轻笑出声,无力地趴在地上,因为之前的泪和汗,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掉,后来被下人拉出去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此刻却是能明显地看到她脸上的泪迹斑斑。
“……”洛永煦面色微微沉着,对于宋芊芊的身世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若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揭露出来,只怕是不太妙。
“冯—素—烟!”
“孩子是谁的,洛候爷,您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一男一女,两句话同时在花厅响起,却是一石惊奇千重浪。
洛永煦面色难看,眼神带着阴沉,咬着牙,深吸口气,“冯素烟,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我胡说?”冯素烟嘴角微微勾着,“洛永煦啊洛永煦,是我冯素烟看错了你;你待我这般无情,我又何必还要替你隐瞒,芊芊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洛倾雪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话不成话,“宋芊芊,比我小……三个月。”
语气抽噎,带着不敢置信,甚至还有着微微的不能接受,她抬起头看着洛永煦,含着泪。
“唰——”
花厅内,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洛永煦;如果,如果冯素烟说得是真的,那……那这意味着,洛永煦和冯素烟是在望月郡主怀孕的时候勾搭上的?
十二年前啊,那岂不是新婚不久之后?
云静安的面色沉了沉,宋老夫人、孟氏所有人的面色都很是难看。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洛侯爷,你敢否与宋芊芊滴血验亲?”宋老夫人抬起头,左右宋家的脸已经丢尽了,若是能拉洛家下水,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洛永煦沉着脸,却没有说话,“……”
“你敢不敢!”宋老夫人厉声。
“宋老夫人,此事乃你宋家家事,又何必牵扯上我镇北侯府!”孟氏面色也有些阴沉,冯素烟,都是这个冯素烟,居然害得自己的儿子……哼。
云静安抬头看着洛倾雪那伤痛的眼神,眉宇微微颦蹙着;虽然洛永煦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他那般待月儿也实在是太过了,但若是现在揭露出这件事情来,皇城中的那位又如何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收回洛家兵权的大好时机,只是……
她看了看洛倾雪和洛倾寒,他们还小,纵使心有抱负可到底年纪摆在那里;踩低捧高,在云都这个地方并不少见,甚至本就是那些人的行为准则;如果她不是快离开了,或许还能护住他们,纵使洛家没有兵权在手,有她在,他们也不会过得太差了;可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得不为他们打算下;倾雪那丫头到底太年轻,还是冒进了。
若是她现在已经及笄,或是已经有了可靠的夫家,就算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倾寒也能够接下兵权了,到时候也能护住她的一生一世,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宋老夫人,这件事情还是先考虑考虑吧。”云静安再次抿了口茶,语气淡淡的,“不管如何,镇北侯还是朝廷命官,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到时候事情闹大,大家脸上都很难看。”
“哼!”
听见云静安这么说,孟氏顿时也有了底气,“宋老夫人,这冯素烟可是你们宋家的媳妇;更何况这孩子算算日子,也是在宋廉青还在的时候有的吧。”
言外之意,要怪也是怪你自己的儿子满足不了自己的媳妇,这才让她红杏出墙。
宋老夫人顿时面色微变,“洛老夫人,你不要得寸进尺。”
“行了,本公主也有些乏了。”云静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最后意味深长地斜睨了洛倾雪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宋老夫人,“若是宋老夫人当真怀疑宋芊芊不是宋家的血脉,待她及笄之后再做处置吧;宋家也不缺这点儿银两,不过三年而已。”
宋芊芊及笄之后,倾雪、倾寒也应该能独当一面了。
感受到云静安那探寻的目光,洛倾雪缩了缩脖子,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都瞒不过这位火眼晶晶的外祖母,只是当真让她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却仍旧有些讪讪的。
“倾雪身子不好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云静安转头看着她,视线却是落到洛青云和洛倾寒的身上,“你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外祖母可不希望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照顾好你们的妹妹!”
洛青云、洛倾寒两人顿时心头都有些动容,“是,外祖母。”
“嗯,瞧着你们这样兄弟同心,我也就放心了。”云静安深吸口气,半带着感慨,“赵嬷嬷、孙嬷嬷,我们走吧。”
“恭送太长公主。”
孟氏眉头微微蹙着,“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先告辞了。”
“哼。”宋老夫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恕不远送。”
凭什么到最后,明明是宋、洛两家的事情最后却只有他们宋家颜面尽扫,好在这件事情知道的都是自己人,想着她扫过在场众位下人,恶狠狠道,“今日之事,谁若是胆敢私底下嚼舌根子的,直接乱棍打死了去。”
“是,奴婢不敢!”众人立刻跪了下去。
“哼。”宋老夫人居高临下看着冯素烟,“既然太长公主开口了,念在你是宋芊芊生母的份儿上,本夫人也不好做得太过;不过你既然是已经被休弃的了,所有宋家名下的财产,那我们宋家理所当然的腰收回来;这宋家别院,暂时就交给宋芊芊了。”说着她转头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你最好祈祷你是廉青的骨血,不然,哼!”
因为之前看到那样的刑罚,宋芊雪面色仍旧有些苍白着。
从宋家别院处来,她有些不解,“祖母,您为何不敢走冯素烟,还让她住在宋家别院。”
“宋家,丢不起这人!”宋老夫人也很是无奈。
若是当真将重伤的冯素烟赶走,不用他们说,别人就会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宅后院的事情说好保密也好,说好打探也好;她这么做也只是想保住宋家、送廉青最后的一点颜面罢了。
宋芊雪低着头,不再说话。
镇北侯府,荣禧堂。
洛倾雪兄妹三人,洛永煦都被孟氏直接带到了荣禧堂中,此刻堂屋中。
“洛永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孟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捂着胸口狠狠地咳嗽着,“你这个逆子,逆子!你是想让我洛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是不是?你是觉得我洛氏一族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折腾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洛永煦低着头,他当时也是被冲昏了头脑,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明明他是去宋家别院兴师问罪的,可最后为什么会发展成那个样子,他也不知道。最后若不是静安太长公主出口解围,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了。
孟氏深吸口气,双手撑着茶几,看着洛永煦,“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孩儿明白了。”洛永煦嗫嗫嚅嚅。
他现在都无法忘记冯素烟最后那样的眼神,她竟然,竟然将他是宋芊芊的生父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竟然真的就那般无情。
“倾雪,还有你们。”孟氏深吸口气,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说到底,他到底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别……怨恨他。”
自古以来,情字最是扰人;没有人明白,也没有人懂的;若是能由得自己,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洛倾雪低低的应声。
心里却是在想着云静安临走前那个眼神,带着探寻,带着微微的失望;她只是将事情揭发出来,虽然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的顺利,顺利得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甚至还有些出乎意外的圆满;当然若是最后云静安不站出来阻止洛永煦与宋芊芊的滴血验亲,那她可谓是成功的抱负了这两个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外祖母要出来阻止吗?
等宋芊芊及笄,她好像了然了些什么,又好像有些不解。
“行了,累了一天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孟氏瞧着洛倾雪那温顺的模样,想了想,无力地罢了罢手。
“是,祖母您也早些歇着吧。”洛倾雪低眉顺眼。
……
待他们三人走后,孟氏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洛永煦,扬起手,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呼过去。
“啪——”
空中一声脆响,田嬷嬷被惊了一下,赶紧阻止道,“老夫人,您,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逆子!”孟氏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破败的身子,顺手抄起鸡毛掸子,狠狠地朝洛永煦身上打过去;鸡毛掸子在空中划过,发出“呜呜”的轻鸣。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
“那冯素烟是什么人,早让你跟她划清界限,划清界限,你就是不听。”
“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娘你才开心啊,嗯?”
“……”
洛永煦被动的承受着那并不算太疼的责打,低着头,始终沉默着;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处理得不好,可孩子已经没有了,冯素烟又已经那样,他们之间真的彻底完蛋了。
不过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他们之间也早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才发现原来他对冯素烟一点都不了解;难道她以前的善良温顺,难道她以前的温柔小意全都是作假的吗?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天地愿结连理枝。”
当初那样的信誓旦旦,那样情深不渝的誓言;难道当真全都是假的吗?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他早就已经没有了让女子怀孕的能力;猛然回想起来,不对,周姨娘不是也怀孕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
原本失魂落魄的洛永煦猛然双手抱头,整个人蹲在地上,不断地摇头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
从荣禧堂往回走,洛青云、洛倾寒默契得都没有离开而是跟在洛倾雪的身后,随她一并回到素瑶居中。
“老奴见过大少爷,少爷,小姐。”姜嬷嬷早已经在门边候着了。
洛倾雪点点头,侧首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洛青云、洛倾寒,想了想转头对姜嬷嬷道,“吩咐下去让人在花厅备膳。”
“是。”姜嬷嬷应声退下去。
回到堂屋,坐定。
“锦书,备茶。”洛倾雪转头,示意锦笙退出房间;她这才松了口气般,看着洛青云和洛倾寒,“哥哥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洛青云抬起头,眉宇间带着些许的不赞同,分明有好多的不赞同,分明有好多的质问,分明……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一句话,“你什么时候会武的?”
“……”
早已经做好被质问的洛倾雪,坐在椅子上身子顿时怔了怔,抬起头望着洛青云,她实在没有想到他最后问的却是这个。
“不久,算算时间,刚好一个月而已。”洛倾雪低着头,淡淡地笑着。
“相国寺?”洛倾寒蹙了蹙眉头,“母亲断七礼之前,在相国寺?”
洛倾雪抿着唇,看了洛倾寒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微微颔首着,“是。”
早就明白的,她和洛倾寒是双生子,很多时候,洛倾寒会比洛青云更懂她,更能快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这种感觉,真的很……无可奈何;她并不想让这最亲的兄长之一承受与她相同的痛苦;前世的那些苦痛折磨,她宁愿,宁愿自己独自承受,然后默默的锁在心底最深处。
其实,有些事情她好像懂了;外祖母的担忧,她也有些明白了。
若是洛家失了兵权,镇北侯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爵位,到时候在云都这个人踩人的地方,洛家势必会被边缘化,甚至渐渐的被排挤出名流勋贵的圈子;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那样的话,不管是她还是哥哥,最后的日子只怕都不会好过。
可是她又怎么会明白,跟两位亲兄长,跟那些堂哥堂弟们的性命比起来,她更宁愿让洛家没落下去;左右以她的能力养活他们足够了;更遑论他们都是有才有德之辈,就算不得皇帝重用,至少某个差事养活自己并不算难得。
镇北侯府的虎符,它给了洛家多少的权势同样就给了洛家多少的危险。
帝王的猜忌最是要命的,因为那虎符,最后整个镇北侯府,整个洛氏一族,全都家破人亡,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