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清空万里》的结局。

很美好的结局呢……

他看着她转过身去,要他帮忙,把锁片给系上去,他将红绳绕过她的脖口,只是细心地打着结,她并未询问,如今,站在这里的他是谁,大概若她真开口问了,他也未必答得上来,他只是顺了皇帝的意思,退了总理事务,他接过旨意,并未留恋,也不问原因,正打算掉头就走,支却被那坐在软塌上批着奏章的皇上叫住了……

“你不问事由?”

“臣自知愚钝,无法胜任重任。”

“……你若愚钝,先皇又为何对你百般器重,甚至驾崩前一日,还招你谨见?”

“……”

“那日,先皇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这是圣旨,朕要知道。”

“……天下是您的,先皇从没想过要把龙椅给我。”

“……”亿一震,倒是没想过他会这般直接地丢出这段话来,微微地眯了眯眼,“……他……可曾留下任何遗召……”

“心有天下者,为之。”

“……”

“什么也比不上您已坐上这把龙椅,这便是先皇遗召。”

“……”

“臣告退。”

“等等,照你如是说,朕的旨意,你可服气?”

“臣无不服之意,自当全力效忠。”

“若是……朕让你革退王爵。”

“臣遵旨。”

“……断了与安岳王的联姻关系。”

“臣遵旨。”

“……消除宗籍。”

“臣遵旨。”

“……自改其名。”

“臣遵旨。”

“……流放出京,永不还朝。”

“……”

“如何?你不允?”

“好!”他没有用“臣遵旨”三个字来回他,径自丢出一个“好”字,他知晓,前几条是圣旨,是条件,而这最后一条,是他要的结果,是他同他交换条件后,所得的结果,于是……成交……

“别允得如此快,朕还没说完,不许出境,不许入京,十年之内,不许定居一处,所到之处,必向上奏报,如若朕不见你的踪迹,必当派人擒你回来,还有,若腾有事需你为之,你得亲力亲为,如此,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头,突然找到了一种卖身的感觉,只是这张卖身契,他倒是乐得去签,勾唇一笑:“好。”

“……袖袋里的……是何物?”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朝服袖口,垂下的一条红绳有些照耀地落进两人的视线里,只是划出一丝轻笑,薄唇跳出几个字,“护身符。”

“……你不用?”

他只是加深了笑意,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他看着面前似乎并不打算把袖袋里的物件呈上来的人,重新执起了蘸着朱砂墨的毛笑:“也罢,你且去吧。”

“臣告退。”

他打点好了一切,了然一身,并未直接来找她,而是又去了趟陵园,给额娘上过最后一柱香,也去小娃娃那站了会,这才旋身离开……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没关系,但是我发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某人捏着快要被他勒断的脖子,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在发呆想什么东西,她都杵在他眼前了,他还有心情给她发呆,搞什么,证明她没存在感吗?

他收了收手里的力道,帮她系好了锁片的绳结,微微弯身,把刚刚一抱到他就立刻抛掉的药包捡起来,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着,拽着她就往大街上走,某人被他拖得有点晕呼,直到站到自家打工的饭庄,才反应过来……

“你……你要干吗……”似乎猜到某人的不良企图,她二话不说,先做一个双手护“小笼包”的扭曲动作……

他也不说话,瞟都不瞟一眼她很自我满足的POSE,径自把她往店里头拖……

某小二一见自己朝思慕想的漂亮公子,立刻滚了上来,正要眉开眼笑,正打量着面前的花容月貌,却扫到公子身后的拖油瓶,顿时眉垮嘴歪,张口就说:“啊!公子,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她给休了呢。”

“她没嫁我。”他强调到,似乎还没忘记求亲被拒之仇。

“……就要嫁了就要嫁了,我保证我保证!”某人立刻强调他们的纯洁男女关系,“我们绝对不是乱来的狗男女,你相信我……”

“那……那你们这是……”小二眨着迷茫的眼睛,看着那没成亲还纠缠在一起的玉手和爪子,再看着面前丝毫不理会身后使劲解释地某人,悠闲地砸下一锭银子的漂亮公子……

“开房!”某公子漂亮的唇线微微一弯,丢出两个让还在解释的某人倒抽气的话……开……开房,阿门,他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连这种话也学……

“……可……你们不是还没成亲么……”小二酸溜溜又多管闲事地问到,绝对的多管闲事,他们非法同居都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给他们上劳教课也已经完了啦!

“她想要娃娃,我给她。”

“噗……我我我是清白的,你不要相信他,他报复心理,他诽谤我,他陷害我,我……唔唔唔……”

小二石化当场,就这样看着某人被漂亮公子往楼上的客户里拖,强抢民女的戏码在他的饭庄里华丽上演了……原来当初漂亮公子眼睛都不眨地买下这饭庄,外加对他勾勾手指,摆出一个颠倒众身的微笑,指明要他当掌柜,他还以为……呃,原来不是对他日久生情而挥金如土,而是为了以后行凶方便啊,还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而不能“行侠仗义”,真想一脚踢飞那个一直“唔唔唔”的女人,唉……钱财和佳人不能兼得,这就是人生!

哼,这辈子,穷死那个得到佳人的女人!穷死她!!

小二收了那锭“开房”的银,叹足一口气,突然纳闷了起来:“……他干吗付钱给我……这不是他的饭庄么?”再转头一看,楼上还没被掩上的门,不知道要不要发挥多余的公德心去提醒那对“狗男女”保护好自己的闺房隐私……只听一声蕴涵着淡淡沙哑的嗓音从里间飘了出来……

“自己过来。”

“……你……你……你”他干吗特意用修长兮兮的手指慢吞吞地挑开领扣,还在最后瞟了她一眼……她忍耐,她要忍耐,她的清白……

“……过来。”

“……”他干吗拿那只调戏完领扣的手,对她勾来勾去……不行,一定要忍耐,她一这……一定可以……

“……恩?”

”……”他那个“看你能忍多久”的诡异笑脸是怎么回事,她……她……她……呃……仔细想想,她的清白早就没有了,实在没有要忍耐的理由嘛……她干吗要在面对一副活色生香的“佳人卧床图”时,在自己充血的脑子里找根本就不存在的理智来虐待自己哩?

“……你等一下,我……我来了!!!”理知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么?

“哼”得逞且自鸣得意的“哼”声配合着一声重重地甩门声……

“咣!”

小二浑身一抖再瞟向楼上那间房,门外的门帘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块“请匆打扰”的诡异木牌……

“原来她非要做这个木牌子,是为了她自己方便啊……”

雍正五年六月,夏日的傍晚飘出来的青草香混合着虫鸣声,一抹挂在天边半高不高的斜阳,斜视着整座北京城,一副不屑的模样……

城门口站着一个似乎等待已久的人,直以看不远处的小径走来的人,才微微安了心,只见那人越走越近,身着月白色的衣袍,手习惯情地负在身后,步子挪得有些轻佻,面色淡然,直到走到那等待的人跟前,才微微颔首,也不言语,只是径自将袖袋里的信函递给那等待的人……

那等待的人接过信函,并不看,只是小心地塞进怀里……

“高公公!”一个脑袋从身着白袍的人手臂下控出来,挂着一脸毫无用处,又四处显摆亲和力的无耻笑脸……

“夏姑娘。”高公公点了点头,向那笑脸打了个招呼。

“唔……北京城还是这么爆热,我一到这里就直冒汗珠子,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就有人还能走得那么气定神闲,飘飘欲仙,切……切……”

被提到的某人挑了挑眉头,抿了抿嘴角,决定不做任何争辨地逆来顺受……

高公公没接话,转向站在一边不发一言的人:“临行前,主子交代奴才,邀您进城一叙。”

“……”他的视线瞥向那高高在上的城门,好半饷没回话,只觉得被拽住的衣袖骤然变得有些紧,惹得他微微一笑,“烦劳公公替我带话,这座城我既誓不再进,就无须再这等考验我。”

“……奴才一定把话带到。”高公公恭了恭身,向他行礼到。

他抽回被某人拽地死紧的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顺便提醒某人:“出来前,不是说了,有东西烦劳公公给带进去吗?”

“哦,对,对哦!”一紧张,她就忘记了,阿门……

他看着她将身后的小包袱拿出来,并不呆在原地,只是挪开了步子走开到一边,任由她一人将那些准备的东西塞给高公公……

她看着他若有似无地避开了开来,了然于心地偷偷一笑,转头看向拿着她包袱的高公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高公公率先截断了话语。

“姑娘给少主子的东西,奴才知道,不须每次交代了,奴才定替姑娘把东西送到黄花山,不会耽误的。”

“嘿嘿,我那些废话,你都听到好多次了哦,因为是外地的零嘴,路上已经耽搁了时间,我怕坏了。”

“奴才知道。”

“呃……这里,还有一封信……”

“给少主子的?”

她摇摇头,将信送到高公公手里,高公公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收信名,只是写了“十四”二字……

“姑娘……这……”

“我知道这是不行的,您就帮我送送,如若不行,丢了也没关系。”

“……奴才尽力而为。”

“谢谢!啊,时候不早了,我要闪了。”她反身看了一眼,已经走出有睦距离的人,抬起脚正要走人,却被高公公拦下了脚步……

“姑娘,请留步,奴才有东西要给姑娘。”

“唉给我?”她愣了愣……

“请姑娘伸出手来。”

“……”她把手在裤边擦了擦,有些迟疑地伸了出去……

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搁在她的掌心间,泛着润玉本身的暖度,她看着那熟悉的物体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间,仿佛不曾离开过,她微微拢起了眉头,看着只是微笑地瞅着自己的高公公,收拢了手掌心,那枚润玉随着她的收紧,更加泛出暖暖的温度……

她由始至终都猜不到所谓皇帝的心思,就像她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玉佩被收回去,如今又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就像她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被接进宫,又被放逐,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放了他,却又要做那些让人寒心的条件交换,不给完全的自由,皇帝是人,还是人是皇帝,她猜度不透……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她眨了眨有些红的眼睛,硬是把酸楚压了下去……

“奴才知道。”

她把玉佩揣进口袋里,转过身,这座城,她并不留恋,迈开步子,她飞快地跑了起来,她已把要记的,要恋的全部压在心里,走到哪里都可以翻出来复习,而且还有人陪她一起复习,这样就够了……

他迈着与来时无二的步子,与她记忆里一样的步子,轻点着路面,不沾丝毫尘土,她从背后望着他,一步步地拉开与他们背后的城的距离,她顺势抬头看了一眼晚霞铺天的天空,只觉得鼻间有些潮,快下雨了吧……虽然她前记得才抱怨过好热,但是,想起他每到雨天就抽疼不已的膝盖,她就巴不得一年四季的晴空万里,最好闹阵子干旱,唔……也不要市干旱,一出事情,他又会变得见不着人影,东奔西走,忙碌不堪,他决口不提他抽产的膝盖,就像刻意忽略掉偶尔跳来的几份神秘折子,只是任由她一到雨天,就端着草药热水到处找他的人影,一旦找到,就地按倒,二话不说卷他的裤管……

当她蹲在地上,拖他出来敷他那可怜的小膝盖,都能听到他轻笑一声,勾下身来,在她耳边喃喃地轻道:“我走不远的。”

“老天爷,虽然我经常鄙视你,但是,至少再拖几天,过几天再下雨好吧?我不贪心的!”她对着晴空咕哝了一句,然后迈开步子就往他的方向跑……

他听到从后面追随而来的脚步声,顿下了脚步,立在那儿,等丰那人扑上他的背,然后习惯性地从他的手臂上蹭下蹭出个脑袋……

“东西给了?恩?”

“给了,你的也给了吧?”他们似乎都习惯了,不去询问对方信笺里写了啥,“你今年都不会再突然消失不见,帮皇帝大小东奔西跑了吧?”

“暂时是。”

“……你这样很不厚道耶,一有事情就突然跑得没人影,忙完一阵又跑回来乱播种,你到底比较喜欢皇帝还是比较喜欢我?”她非常不要脸地把自己和皇帝提到一起比较……

“你觉得呢?”天书华丽上场……

“……我们呆会去看皮影戏,好不好?”某人立刻中招,然后完全没立场地向人家提出约会要求……事实证明,她对他的天书完全没有免疫力……

“好。”抿了抿唇角,轻轻丢出一个字眼……

“那我们再买个西瓜抱着去啃好不好?”得寸进尺……

“好。”她啃,他看着就好……

“……”再次中招,事实证明,她对他讲的话都没有免疫力,她很没骨气地拉了拉佳人的玉手,“春桃说要是哪天我死了,就是被人宠死的……”

他若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眉头一挑:“死在我手上,也好。”免得祸害他人……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恩?”习惯性地尾音上扬,附带香甜可口微笑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乱魅惑他人……

“你说‘好’的时候乱帅的……”

“……”他不接话,敬待她接下来的别有居心,哼……所以说,太了解一个人绝非是件好事……

“所以,下一个娃娃的名字,我来取好不好?”

“……不好!”慢条斯理地丢出两个字……

“靠!我才刚夸你帅,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不好!”不急不缓地抛出两个字……

“哪里不好了,夏一跳很好听的名字嘛!”

“不好!!”意正严辞地砸出两个字……

结局

“十四爷,这是宫里转来的信函,请过目。” 一名太监手持着一封已然拆封的信,递到那正在凉亭的石桌前悠闲看着书的人……

“什么信函,都被人拆过了,哼,既是不信我,还费神拿给我做什么?拿走,不看,扰了爷看书的雅兴,索性一把火给烧了。”

“……万岁吩咐,这封信,您非看不可。”

“又拿那谱儿来压我?派头倒是足了!”他白了一眼那太监,一把拽过那封信笺,只见上头丑巴巴的两个字“十四”……记忆之中,连写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难看成这样的人不多,某个呆头呆脑,连签卖身契都用按手印的家伙首当其冲……

他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抛开了手里书,从信封里将信笺抽出来,展开……

“安好,勿挂。

PS:今天晴空万里。”

简单的几个字跃然纸上,那两个奇怪的字母他不认识,但是那剩下的字,歪歪扭扭,丑得要死,好几个还缺撇少勾,被人用X画过,改成了他能看的懂的字体,笔迹,他熟悉的很……

“……死丫头……”他发出一声细微地笑声,只是将那份简单且没有署名的信,一看再看,手支着下巴,发了好一阵呆,那扬着的唇角几乎泛出一丝苦味,然后,轻轻地抬头来,发现天空的确一片好景致,湛蓝的天空里,几片浮云泼墨一般地散开,扩张到无尽的远方……

一阵轻风吹过,翻动了搁在石桌上的书,发出细碎的“沙沙”的声音,这才拉回他的注意……

“我这儿,倒也是晴空万里呢。”他撇了撇唇角,随意地扫过那张信笺,瞥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等他答话的太监,“回去同你家万岁说,让他送一碗蛋炒饭给他亲弟弟吃,爷叩谢龙恩,呵。”

“……喳!”

清空万里去飘飘,一封书信迟来到,若问送信是何人,安好勿挂夏春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