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中技术与人的关系
《北京折叠》是一部带有社会批判思想的科幻现实主义小说,讲述了在科技高度发展的未来社会,北京被设计成一个可以像变形金刚一样折叠起来的城市。科技的高度发展带来了阶层的固化,于是上层阶级创造了“折叠空间”,这其实是一种通过物理构建城市来划分人的阶层的方式。上中下三个阶层生活在三个不允许渗透的独立空间里。从空间上看,第一空间、第二空间、第三空间在这个城市分别居住着五百万、两千五百万、五千万人,但他们活动的空间面积正好相反;从时间上看,三个空间不具备* * *,8000万人享受48小时,第一空间的人工作24小时,睡眠24小时,第二空间的人工作16小时,睡眠32小时,第三空间的人工作8小时,睡眠40小时。这种时间分配其实就是通过压缩下层民众的劳动时间来保证上层民众的活动时间。从这个意义上说,下层民众的生命价值也被严重压缩。
?小说中设定的“折叠空间”,即利用高科技建筑手段实现物理隔断,是这部小说的技术核心,以此实现阶级和社会的治理。
技术的起源和本质
什么是“技术”?一般认为,技术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方法原理,是指人们利用已有事物形成新的事物或改变已有事物的功能和性能”。从这个定义来看,技术是人类创造的一套知识体系和方法,技术的产生是人类主观能动性和有目的、有计划地改造自然的产物。人类创造技术的目的是为了寻求更好的生存和发展。人类创造了技术,技术为人服务,这是技术的起源之一。另外,技术需要适应人的需求,换句话说,人类为了自己不同的需求而改变技术。不同时代的人的需求是与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相适应的,即社会制度、生产水平和文化环境,不同的社会环境中人对技术的需求是不同的。
虽然《北京折叠》的设定在一开始就承认了“折叠空间”的存在,并没有向读者说明它为什么会产生,是为了什么样的需求而产生的,但是从文章中所描述的整个折叠空间的构建,以及它所反映的社会问题,就可以窥探出背后的原因。折叠空间起初在自然界并不存在,但正如书中所说,它是“像劳道的父亲一样,由第三空间的底层人民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
折叠空间的产生背景是未来社会生产力的大发展,已经到了一个极端的状态:社会生产力极度膨胀,人工智能发展到一定高度,导致人力资源的落后,以低级劳动为生的底层人群,比如垃圾工(比如第三空间的主人公——垃圾工老刀),变得可有可无。在制度层面上,权力被上层的少数人(比如第一空间负责折叠运营的白发老头)和掌权的少数人的高层(比如在第一空间有一定资本的武文)所控制。这些人* * *一起构成了整个社会运行的核心力量,社会陷入精英化的运行模式。但是,社会阶层之间很少有实质性的流动,阶层固化很难被打破。统治阶级为了最大限度地为自己创造利益和生存空间,采取技术手段剥夺大多数人的生存空间。另外,在文化环境方面,底层民众思想麻痹,没有反抗能力和主观能动性。他们的思想早已被大众传媒塑造,被“催眠胶囊”束缚。除了为了生存而不断工作,他们被设计成进入“休眠”状态,底层人成为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反抗意识的人。所以折叠空间的出现是由当时的社会环境和统治阶级的需要决定的,是人类为了特定的目的而创造出来的调节、控制和改造社会的手段。
技术与人的相互制约
从技术的定义出发,既然技术是为了操纵社会现实而产生的,那么人自然就有能力操纵和控制技术,并能为了不断变化的环境的需要而对技术做出改变。京折叠,在劳道逃离第一空间回到第三空间的那一刻,第一空间的管理层发现当天的折叠技术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解决的办法是延迟空间折叠的固定时间,于是掌权的白发老人下令延迟,对他来说就像“拧紧机器的一颗螺丝钉”那么简单,但劳道却差点死掉。可见,折叠空间的技术操作并不是绝对独立的,而是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操控。
但从整体来看,技术对人类行为也起着限制和约束作用,即人类对技术的操纵和控制是相对的、有条件的、有限的。折叠空间设计的初衷是实现人与人的物理分离,限制一部分人的生存发展,但这些被限制的人自己无法跳出折叠空间的“牢笼”,社会被折叠技术限制在一个按照上层当局意图运行的安全秩序中。借用米歇尔·福柯的“治理”概念,即第一空间的上层发明了一套治理城市的“独特机器”,即折叠空间;反过来,这种技术也实现了对人的“治理”,治理的主体变成了折叠空间本身。
小说中的另一个细节也能体现出科技对人的束缚作用:第一空间的管理人武文发明了一套自动垃圾分类处理系统,并交给了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否定了这个建议。他认为,一旦垃圾分类取代了人工,失业率将会飙升,第三空间的人将会被科技发达的社会抛弃在家中,甚至上层的垃圾也不再需要他们,从而失去了设计第三空间的意义。为了保持这种处理的稳定性,需要保持折叠空间的运行。从这个意义上说,白发老人虽然属于治理体系的顶层人物,有能力延迟折叠开关,但不能为所欲为,随意改变技术的运行。《北京折叠》的作者郝在一次采访中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即技术束缚了人们。她认为随着科技的发展,技术全面综合地控制着人。此外,她还表达了一种预测性的观点,即“科技进步的不可逆性(只是延迟性)决定了科技的发展经过周密的计算和设计,最终会打破折叠北京的相对平衡,促成折叠北京的解体”。
技术对人的影响:
在技术与人的哲学问题上,马克思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技术是人的创造和产物,但现实中技术往往发展成为一种外来的、异己的甚至敌对的力量,反过来压迫和奴役人。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技术对人的负面影响,但是技术的发展造成了人的异化,人被技术毁灭了。折叠空间的出现和设计,缩短了人们在第三空间的生活时间和工作时间,挤压底层人民的生活时间,让给当权者。他们只能在短短的八小时内无休止地工作,只能保证最基本的生存手段。底层人民不得不遵循折叠法则的操作节奏,失去了作为独立人的主体性。其次,对于第一和第二空间的人来说,第三空间的人并不能创造多少社会需要的生产价值。他们不创造价值,不分享社会红利,成为社会机器的附属品。另外,第三空间的大部分人,一代代都只从事垃圾分类。他们固定在一个领域,对自己的能力和思想一无所知,成了片面的代名词,基本上失去了独立的成长发展空间。
综上所述,从《北京折叠》对技术与人的关系的反思中,我们可以看出,二者不是独立的,也不是对立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了个人对技术和人类的理解:技术是人类为了某种目的而创造的调节、控制和改造自然的各种手段。人有能力操纵技术,同时,技术也在制约着人的行为。技术的产生和发展可能带来人类的解放和自由,但也可能造成人类的异化。无论是技术决定论还是技术人文主义,都有其立论的合理性,但理论缺陷也不容忽视。所以,如何看待技术与人的关系,其实需要更多的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