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时间里的猫散文
“喵，喵……”声音轻而弱，断断续续，不像一只成熟的猫春天在屋顶奔跑的急切与野性，也不像一只被宠坏的宠物猫的矫情。半夜，这个声音倔强地随风飘荡，打破了夜的寂静，把我从梦中的甜蜜中唤醒。当你仔细听的时候，它又消失了。刚睡着，又响了！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小花猫，她正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少年时经历的恐惧不知不觉又一次侵袭了我。
那一夜，一只大鸟的叫声划破长空，凄厉而寒冷，巨大而不安，从我的梦中向外呼唤。我突然坐了起来，在哭声爆发的那几分钟，我怀疑那只是一场黑色的噩梦。然而，叫声又来了，清晰，响亮，令人毛骨悚然。学校宿舍是一个大教室，里面住着五六十个人。昏暗的夜里，我看着下铺的学生，大家都睡得很香，好像根本没有这只鸟。我不敢叫醒任何人，因为最可怕的不是那些不同的声音，而是恐惧本身。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我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下床，走出卧室，来到月亮上。大鸟的叫声再次传来，阴沉、冰冷而准确。胃开始抽筋，没有准备就开始呕吐，恨不得能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呕吐过后，我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的月亮。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白，孤零零地站在西边，有点冷。我盯着它，不知道过了多久。鸟儿停止了歌唱，月亮被云遮住了。我的胃好像暖和起来了，于是我回到床上睡着了。
天亮后，我先悄悄起床，看了看呆的地方，又看了看月亮，看看那里有没有呕吐物，确定不是在做梦。发现呕吐过的地方还有明显的痕迹，足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我问同学，昨晚那只鸟那么大声，你们都没听见？没人关心我。他们不喜欢我神经质的提问，就像我总喜欢给他们讲一些在我看来真实，在他们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鸟的叫声那么大，怎么会没人听到呢？
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想起那个夜晚。一想起来，满满的恐惧就会狠狠的打击我。我期待又害怕听到鸟叫，但它没有再叫。半夜听到猫的喵喵声，直觉觉得是小鸟变成了猫。久而久之，带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没有改变核心。时间让我变得强大，让曾经强大的人变得弱小。
我推开身边的人，他把声音闷住了。为什么？听，一只小猫在不停地叫！他说，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过敏。我拖着他坐起来听，他不耐烦的说，不行，绝对不行。转身又睡着了。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我想在草丛里找到它，把它捡起来，就像捡起我失散多年的爱人一样
二
为什么我又听到这样的叫声？这个叫声是真的存在还是像别人说的只是我的幻听？
第二天下午，我依偎在藤编的篮子里，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困的时候“喵喵喵”虚弱的猫喵喵又一次撞击了我的耳膜。我不相信我的耳朵能准确地发现如此轻微的动静并穿透大面积的兴奋并钉在一片树叶下。然而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温柔、令人惊喜，让我无法忽视它在脑海中形成的画面。
毕竟，沉寂多年后，藏在时间深处的猫来了。如果这个声音真的存在，那么这只小猫一定是在向我呼救，我再也坐不住了。我坦白，我顾不上他惊讶的眼神，就跑下楼，在一大丛常青树中寻找。然后，我翻遍了草丛、树木和盛开的带刺玫瑰，猫的叫声忽明忽暗，好像故意躲着我，让我找不到猫的影子。我发疯似的一寸一寸找，非找到不可。我不是那种晚上大鸟攻击我只能呕吐的女生。如果一个求助的生命得不到我的关注，我将无法原谅自己。
这时，我看到蚯蚓在人工移植的草皮下慢慢爬行，试图冲破土层，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些不知名的小飞虫落在玫瑰花瓣上，吮吸着甜甜的汁液，长茎花绿叶上的倒刺把细纱挂在我的袖口，隐约发出鬼魅般的笑声。猫继续叫，一长一短，声音断断续续，却不见踪影。
“喵喵喵。”微弱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冷，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又好像变成了抽泣，诉说着自己的可怜。我的面前，是小猫死去的僵硬状态，还有那双悲伤的眼睛里的悲伤。我又一次陷入极度恐惧之中。很多无奈的往事涌上心头，比如雪夜里渐渐松开的温暖拥抱，一本日记的锁再也打不开。比如容颜在流逝的时光中不可避免的苍老，依然浓浓的亲情只能面对永生的分离，比如漫长而无果的等待后留在门里的纸条，还有在别人床上的日夜颠倒。直到夕阳拉长了万物的影子，给小草镀上了一层金光，直到站在楼上俯视我的那个人突然叫我，喂，回家吧，没有猫！周围交头接耳发出的噪音突然一起回去了，大地一片寂静。
肚子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又想吐。这一次，我不仅要把胃里剩下的食物全吐出来，还要把我的心脏和肺都吐出来。我努力回想高中听到大鸟啼叫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也许这是解开我听到猫叫之谜的唯一钥匙。
三
我的记忆一片模糊。除非我是个孩子，否则我不喜欢回忆过去。渐渐的，我想忘记的东西真的像风一样融化了，以至于当我想追求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依据。
近年来，电影开始流行怀旧青春。不管是那些年我们追的那个女生，到青春还是左耳，都是从高中到大学。对我来说，很遥远，很陌生，我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青春。长相平平，家境贫寒的女生青春是怎样的？就算有，也是自己盖的，像夏天盖长胸，盖皮疹，到了秋天最后变成死皮。
其实我的胸还是挺挺拔的，眼睛也越来越浓了。有时候偷偷拿个小镜子会被自己的眼睛吓到。那双眼睛是多么清澈而炽热啊！许多年以后，有一天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对我说，别动，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它们在黄昏的阳光下格外美丽！他成了那个会陪伴他一生的人。
那么，在满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它的美的人在哪里呢？或者说，这个惹眼的人在哪里？有过这样的人吗？空白的过去显示出单调的平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帮我认定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存在似乎阻碍了别人的顺利表达，各种毒辣的话语像箭一样射向我。为了保护自己，我穿上了厚厚的盔甲。会不会是我听到大鸟叫声的那个晚上，就是我穿上盔甲的那一刻？肯定是。
中间经历了一个来回，爱情的镜子一个个过去了。我想一想，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也会渐渐暗淡。时间是最好的武器，分裂，重叠，最终一切都会毁于一旦，只是一副盔甲，是什么？因为有阳光的亲情，有坚定亲情的爱人，终于卸下了这身盔甲。当他躺在火车上流着泪给我发信息，告诉我他是如何把生命托付给我，让我即使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也不要为了完美而离开他的妥协时，我开始明白，爱情是连尊严都可以打败的东西。从此以后，在我这样的人心中，还有什么可以挽回和怀念的呢？华丽回归平静，谁能想到还会有波澜？
那么，在这个越来越安静的时候，这突然的喵喵声预示着什么吗？
可以肯定的是，站在夕阳下，我真的又要吐了，我要吐的是整颗心。
四
也许，只是因为有些决定要做？
最近一直在画钢笔画，有时候一天一幅，有时候一天好几幅。这些画，从南到北，从童年到现实，永远是两个人牵着手，或父女，或恋人。钢笔画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从来没有提到过画笔，但我选择了它。我说不出为什么我比别人更喜欢钢笔画，只是因为当我看到它干净简洁的黑白线条时，我确定它很适合我需要表达的本质——有些情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但画面是可以描述的。生活中出现或不出现的场景，一旦在笔不变的线条下浮现，一笔一画的安排，都反映了人内心的渴望。我知道，它比文字更直观却更隐晦，它通过留白的排列窥视我的内心。我不躲，相反，我在这里自由自在地游泳。绘画和自我互相安慰，这是以前从未想过的。
画完之后的第四个晚上，我听到了猫喵喵的叫声。我回头看了看专辑，被自己吓了一跳！画面中火热的情绪全部倾注在一个虚构的人物身上。我回想起我最近经常做的梦。原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白人男孩陪我走过了山山水水。梦里的海天是开阔的，湛蓝的，天地间有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大堤。空气清新，画面干燥而安静。我牵着手，心情是肯定的，平静的，幸福的。
平等的灵魂互相吸引，互相理解，互相安慰。我们对爱情的梦想，一直都不过如此。梦里已经实现的，现实中并没有实现。面对这个世界，我一直都很坚强。想要的我会拿，不想要的我一定会抛弃。即便如此，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吹开那些紧闭的门窗吗？
我想我在等着离开。一个东西，我们为它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最后只能选择扔掉。谁会愿意？在爱情的世界里，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有时候我们害怕离开，接受不了放弃后不可预知的生活，只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已经付出了一切，无力尝试新的东西。恋爱的时候会希望地球停止转动，岁月不再流逝。你会觉得世界上最真最深的亲情是不会超越自己的，只有用嘴喂自己糖果的人才是家。其实，离开之后，新的征程上还会有新的惊喜。为了让离开的态度更果断，我做了最果断的一件事，那就是躲在陌生男人的家里，看着那个找自己的男人家里的长夜之光如何在黎明前无声地叹息，回家拿起他塞进门里的信，看到信里的误会和决定，我咬紧牙关哭了，然后和那个我决定永远离开的人说再见。有些事情，不给自己力量是做不到的。
存在于时间深处的猫，一直磨着锋利的爪子，半眯着眼，只露出指针般的瞳孔，等待机器。我明白，生活，或者说爱情，无论是否继续，都要先有勇气。
五
这场春雨一直下到夏天。人心发霉，一心一口长出长长的白发。
时间是最坏的东西，也是最好的东西。现在我知道我失去了勇气，大鸟又来找我了。它被我假装的力量逼到墙角，变成了一只猫。
我最讨厌的动物是猫。它们有着锋利的爪子，深邃的眼睛，变幻莫测，春天求偶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它们喜欢弓着背走路，落地轻盈，接近人时无声无息，扑向东西时又快又准。他们喜欢和人腻在一起，表现出无限的温柔，但又不让人主动靠近自己，一旦靠近就会很快。
在某段爱情里，我被说成是猫，只是因为我的爪子容易伤人，我温柔的呼吸能让人陶醉。这让我很惊讶。一个最讨厌猫的人自己也变成了猫？这真是不可思议。然而，听到猫细细的叫声后，我追了出去。我想拯救濒临灭绝的猫。但它的声音越来越弱。也许它要死了。
但是，我还是找不到。我又要吐了，胃，心，肺。
在对过去的反复纠结中，酸甜苦辣夹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过去和现实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如何收拾一个自己赶上的事件。但是忘了时间之初就已经开始了，这是必然的。就算它送来一只猫，我真的每晚都要听它的哀号吗？
也许有一天，这只一直躲在时间里的猫，应该又变成了一只更小的鸟。也许从此它会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