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的《东尼》全文！！！！而不是1-10。
紫玉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14本章字数:972
书的正文前或文章标题后的注释
我向你来的方向望去，
直到我变成了稻草人，不能说话也不能唱歌，
只有一群麻雀陪着我，吃着我，在远处等我；
他们告诉我你的名字叫日落，
但是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和你一起生活的家乡，
变得如此荒凉。
手机响的时候，我只是瞥了一眼路边无声的“70”，就发现我开到了100。跟我来，你就知道这一定是Xi爵。很奇怪，每次犯下超速行驶、乱扔烟头、看着儿子干净的眼睛、诅咒父亲车祸终身残疾这样的小错误——此时此刻，如果电话响起，十有八九会是一个决定。我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上帝。为什么他的声音总是准时到达？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我就像一个倒霉的孩子，来不及偷东西就逃脱不了“作弊”的罪名。
“快到了吗？”他的语气中总有一种嫉妒的懒散。
“现在还早。我已经赶时间了，但是要三个小时才能到。”我故意强调我在路上很努力，这似乎给了刚刚超速一个很合理的解释。然后我心里叹了口气，自嘲，心虚什么？好像我真的很怕他。果然，他接着说:“小心点，别再被抓到超速了，我不会替你付罚单的。”
“别这么啰嗦。”我咬着嘴唇。这时，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我知道他又按了打火机，于是我说:“连我都戒了，你还固执，抽烟，总有一天你会得肺癌的。”这是报复。他什么都知道。
他温和地笑了。“等你把人找回来天就黑了。为什么不早点开始？”
我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我说:“我也想早上走，但是那个小家伙郑成功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哭。”折腾到快中午了——”
他打断我，“郑冬妮，你少说一点假话就死定了。”然后我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我刚在家里放下电话。我姑姑说你一大早就把郑成功送来了。”
“少暴露我几次，你会死吗？我是犯人吗？”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我真的直到中午才离开，因为我早上去见了蒋易。人家刚离婚心情不好，我就陪她逛逛商场，顺便还给贝贝买了条裙子。怎么样？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去问蒋易——“我不是不知道他的死期在哪里。
正文“冬妮亚”(2)
紫玉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16本章字数:872
“我不跟你闲扯了，这样，你专心开车。收到人后给我发短信。”他的声音明显低沉，失去了兴趣。每次我想揍他的时候，提到蒋易总是对的。
“等一下。”我很尴尬。
“很好。”他简短地说。
“我有点害怕。”我终于坦白了，“我一路想，我应该让你跟我走。”我该怎么办？我越来越紧张。”我轻轻呼吸，冷笑一声，“真没出息。我磨蹭了一上午，直到我不得不离开，所以我强迫自己离开。我——”
“你活该。”他打断我，“我问了你二十遍，你说你要自己去。”
“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好见面时她该怎么称呼你。多尴尬啊。”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他笑了。“女人真蠢。”
“滚出去。”
“没什么好怕的。”他总是有一种特定的表情。“如果你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熟悉了，自然就好了。”
“好吧。我会照你说的做。好了，挂了。”
“你先挂了。”他的声音很轻。
手机屏幕上的小蓝灯微弱熄灭。我按下部分车窗，挥舞着面前的白色万宝路盒子。只剩下几个了。这是我两个月前下定决心辞职那天遗留下来的。就像求签一样，随着晃动，发出一种像巴掌一样的闷响。其中一只渐渐伸了出来，我俯下身抓住它，轻轻的，怕它弄脏我的口红。不能怪我，上帝让我点燃它。我忍不住悄悄的笑了笑，就像小时候和自己玩游戏一样。事实上，我没有资格嘲笑Xi得肺癌的决定。但幸运的是，他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想去的地方叫羊城。也是一座历史悠久，人少的古城，位于龙城旁边的某省。在高速公路上走这么长时间，人们很容易感到困倦。前面的路是路，后面的路也是路。在这条不在乎起点和终点的路上打个盹很自然。反正那一刻的睡眠和这漫漫长路比起来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当然很多车祸都是这样造成的。在沧海一粟的恍惚中，生命在上帝的眼皮底下结束了。事实上，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宁愿这样死去。挺好的。
正文“冬妮亚”(3)
紫雨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17本章字数:1062。
可惜我还不能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羊城。
收费站离我越来越近。鲜红的横幅上写着羊城人民提醒我注意安全驾驶。只是不去想以后要怎么处理。反正再难也要过去。就像那时候的高考，不管我有多害怕多恐怖，我只要应付两个小时就行了。下课铃响了，交卷了，反正也就两个小时，反正天也不会塌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给郑打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好像遇到她什么事都可以笑着解决。一切都充满活力，光明正大。
但是没人接她的手机。我觉得她很忙——她和她的同学此刻正忙着在家乐福门口拉一个大横幅，说要征集几千个抵制法国货的人的签名。肯定很热闹，听到手机声很正常。我昨天告诉她我要去羊城见我表哥的女儿。她很疑惑，问:“你的什么？”我重复道:“我表哥的女儿。”“你表哥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她又拿出了那种招牌式的无辜表情。“我表哥是我叔叔的儿子。”我很耐心的解释，好像在扫盲。“我不认识你叔叔。”郑南音自信地说。“你当然不认识我叔叔。”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舅舅和表哥是我妈那边的亲戚，你没见过。”“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戚？”她非常困惑。“这个——”我其实很疑惑，也很犹豫。“我觉得应该算。”
“那么，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来龙城？”她问我。这时，我们后面的一个同学叫她:“郑南音，快来看看这里的颜色，用哪个——”“来了！”她答应着，向我眨了眨眼。“你以后可以跟我说说她。我现在很忙。”
嗯，昨天下午，郑南音老师带着七八个同学来我家。因为他们看中了我空荡荡的客厅——足以让他们将写满签名的横幅从地板的一头铺到另一头。颜料和马克笔也扔得到处都是，这里那里争论画什么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的家人郑成功对眼前的景象相当兴奋。原本坐在地板上的我，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稍微试着蹭了蹭横幅的边缘。一个女孩把他抱起来，把他的小手放在颜料盘上。“来，小哥哥，数一下你的签名——”说话间，郑成功的绿色小手印被按在了白布上。于是他兴奋起来，在我第一眼没看到的情况下，果断拍下了这只墙上油漆未干的小绿手。
郑成功洗手的时候，我盯着郑南音。“你至少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压低声音问她。
“不打电话怎么办？”她笑了。“这是爱国行为。能不支持吗？”
正文“冬妮亚”(4)
紫玉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19本章字数:952
“我当然支持。”我顿悟了。“上周你让我给你买的Kenzo香水怎么样？不买，我们一起抵制？”
“香水——”郑南音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说，“Kenzo是意大利品牌。为什么要抵制？”
“你可以以后自己去百度。”我受不了了。
“不要用百度，”她挥挥手。“Kenzo不是法国品牌。不可能的。它一定是意大利的。它一定是意大利的。所以答应的事一定要算数，还得给我买。”
“郑，，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哦，不，我刚才没听见。是我老公的短信。我去叫回来——姐，人结婚了就不自由了吧？”
“我会去找你老公帮我重新粉刷客厅墙壁。”我对她补充道，但不幸的是，她没有听到我的话。
但不管怎么说，想到她我总能微笑。虽然这转瞬即逝的微笑无法阻止我胸口越来越紧的感觉，但我的心却像打鼓一样跳动。这个叫羊城的地方看起来真的很恍惚。熟悉又陌生。因为那里的老感觉就像是我小时候的龙城，高层建筑不多，建筑的风格看起来有些陈旧，街上的店铺也是那么的小。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置身于多年前的一个场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突然跑到我车前。我迅速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女孩不知道她刚刚经过的地方是危险的。她张开两只手，耳朵上垂着两条辫子。她欢快地向前奔跑，仿佛所有的危险都会因为她的轻盈而避开。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她面前有一个黑色的手摇炉，一个卖爆米花的小贩。在龙城，这个古老的爆米花灶早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没见了，原来在这里。她的样子分明是我五岁的时候，拿着奶奶给的两毛钱焦急地穿过阴沉沉的楼房去买爆米花——当然，那时候我身后有时还会跟着一个两岁的哥哥。他跑得太慢，我总是不耐烦地把他甩得远远的。他总是一声不吭很用力的追着我，紧紧地抿着嘴。往往这个时候，奶奶会从二楼探出头来，无助地对我喊:“东尼——一个姐姐长得不像姐姐，好好照顾毛毛——”是的，“毛毛”是西方人的决定，但是奶奶走了以后就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正文“冬妮亚”(5)
紫雨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0本章字数:1018。
小女孩的妈妈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着，凌乱的发髻里插着一根竹针，还不忘给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车篷。“你会开车吗？”我要打人了！“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打开车门跳出来和这个恶女人理论。但是今天，算了，因为我突然想起了我奶奶，因为我又看到了小时候的爆米花。
我要去的地址应该就在这附近。鼓楼街15弄。有那么多小巷在我面前延伸，弯弯曲曲，窄窄的，我搞不清楚。写有地址的便利贴在我手里有点潮。午后明媚的阳光直接泼在我眼前的地上，毫不犹豫，毫不做作。这时，我看到了她。
她站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巷子里，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她很瘦，全身都瘦。虽然我不知道像她这样的12岁女孩是什么样的，但我还是觉得她太瘦了。我的车慢慢靠近她，她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她不是那种漂亮或者精致的小女孩。但是她的眼睛很大。长这么大突然看到那张瘦瘦的脸，我只记得这双眼睛。她的鼻子很低，所以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把那两只眼睛分开，感觉不太像真人，更像一幅画。她也在四处张望，想找个人来接她。她那破碎的刘海儿随着她的脸左右摇摆，连同她随意搭在肩上的发辫——我真的不明白她的头发为什么那么少，全部都扎成了细细的一束，但这很适合她，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非常沉默，对周围一切噪音都漠不关心的小松鼠。当我把头伸出窗外时，她正好转过身来看见了我。于是，她冲我笑了笑，露出两颗显眼的虎牙。
“雪碧。”我打电话给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点了点头，迟疑地走近我，右手紧紧抓着书包的带子。我只是看清楚了，她衬衫的袖口，说不上是灰色还是粉色，有点短。只要她用力一推，袖子就会紧紧拉住她危险的细腕。我下了车，打开后门。“就把你的包放在这里。你就这些吗？”
她还是没说话，点点头。真高兴能帮她提这个包，不然真不知道该不该抱抱她。“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记得吗？”我问。
她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害羞地笑了。后来一直到很久以后的今天，我都觉得雪碧最可爱的表情就是她有点害羞的皱眉头的时候，不自觉的，眉毛高眉毛低，脸上充满了说不出的甜蜜。
“系好安全带，我们上路了。如果你想去洗手间或买饮料，请告诉我。”
正文“冬妮亚”(6)
紫玉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2本章字数:982
她仍然只是点点头，把怀里的老绒毛熊扣在安全带里。那只小熊看起来很老，说不上是棕色还是褐色，脚上还有一块补丁。不过，可能真的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它乌黑的眼睛被打磨出了一些温暖和活力。
“都这个年纪了，还玩熊？”我笑了。
她突然非常认真地拍了拍小熊的头。“他是我哥哥。他的名字叫可乐。”她的声音有点特别，有点沙哑，但是很清晰。
我笑着问她:“你知道你应该叫我什么吗？”
她平静地说:“阿姨。”然后她低下头，很认真地指着熊说:“可乐也应该叫你阿姨。”然后，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有点羞涩，“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好的，欢迎你和可乐来我们家。”
这个时候手机又开始唱歌了，自然是西方的决定。我告诉他雪碧现在在我车里，聊了一会儿，我就收线了。我发现雪碧正专注地盯着我。她专注于人的方式真的很奇怪。当她集中精神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燃烧起来。
“你男朋友？”她又有点害羞地笑了，这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特有的。谈男生的时候，她很害羞，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和兴趣。
“胡说。”我无奈的笑了笑。“是我哥哥。你应该怎么称呼我的兄弟？我不知道。这取决于你。随便你怎么称呼他。”太可怕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用长辈的口吻跟孩子说话。
“你明天会见到他的，我的兄弟，”我继续说道，好像是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不光是我哥，还有一大家子，我舅舅一家三口，我姐夫一家三口。我叔叔的女儿是我的妹妹。她在上大学。我想也许你们两个会相处得很好。我姐夫的女儿很小，才几个月大，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当然——”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专注地抓着可乐的耳朵，好像在请求小熊记起他们要和她一起面对的家庭。
“当然，”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别担心，你不用每天和这一大群人生活在一起。你就住我家吧，我家人少，地方够大。你会有自己的房间，家里只有我儿子。我儿子只比我姐夫的女儿大一点，也是个小家伙。”我对她微笑。“他要过他的第一个生日了。你的生日是一年的结束，对吗？今年的65438+2月24日是你的12岁生日。你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正文“冬妮亚”(7)
紫雨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4本章字数:1006。
她惊讶地抬起眼睛。“我以为我爸爸根本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明天我带你去逛街，给你买新衣服，”我换了个话题。“你衬衫的袖子都很短。你这个年龄的人只是长得很快。”
“不。”她打断了我的话，头倾斜着，细细的辫子在脖子上打着旋。“我奶奶跟我说，来接我的阿姨见过全世界的世面，连外国都去过，而且人很漂亮，很会打扮，所以我奶奶特意把我从养老院叫过来，让我第一天见你就打扮漂亮，穿上我最贵的衣服。我不能被你嘲笑——我找到了。
“你真的很听奶奶的话。”我又一次被她戏弄成功了。“你最近的亲人是奶奶吧？”要不是她身体不好，要去养老院，你也不会被送到龙城。"
“不，”她再次坚定地摇了摇那条生动的辫子，抱住了可乐。“我最亲的亲人是我奶奶和我哥哥。不，我奶奶是成年人。我奶奶什么都教我，但我弟弟不一样。我的弟弟是一只熊。他不懂怎么解释人类的很多东西，所以我得照顾他。”
“很好。”我笑得几乎抓不住方向盘。窗外，暮色无声无息地降临。毫无征兆的，我们这些在夕阳的阴影下露营的人，在舞台上变成了某种庄严的风景。雪碧的脸转向窗外，脸颊轻轻贴在玻璃上，痴迷地盯着外面被晚霞染红的道路。其实确切的说，并不是夕阳把高速公路染成了红色，而是高速公路成为了夕阳的一部分。
“太美了。”雪碧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左手捏着熊的脸，右手挥动着他的身体。奇怪的是，法兰绒玩具在这种微妙的捏捏中有了一点开心的表情，至少感觉像是在跳舞，于是我知道他们在说话，可乐也觉得眼前的风景真好。
“嘿，雪碧，你奶奶，或者你爸爸，或者你在羊城的所有亲戚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姑姑是个坏女人？”我突然心不在焉地问。
“我奶奶只说大部分美女都是坏女人，所以我不漂亮是好事。”她眨了眨眼。
“你是在夸我——”
多亏了雪碧和可乐，回程远没有我来的时候那么长了。
到了柳州，天已经黑了。我把车停在叔叔家的楼下，让雪碧等着，然后上楼敲门去接郑成功。他的叔叔出差了，郑在上学，只有他的阿姨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客厅越来越空旷。
正文《冬妮亚》(8)
紫玉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6本章字数:972
“三婶，你一个人吗？西方的决定呢？”我承认，看不到Xi爵，我有点失望，因为每当我觉得有点复杂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了，我迫切地想和Xi爵谈谈，哪怕是最不相干的话。
"他今晚必须看着学生们学习。"三姨太站起来，把郑成功带出房间，放在客厅的婴儿车里。“你抓到那个小女孩了吗？”
“嗯。她在下面。今天很晚了。明天带她来。”说话间，郑成功迷迷糊糊地挥舞了一会儿小拳头。
“她会在龙城住多久？”三婶一边问，一边在摇篮上面盖了一条小被子。
“我不知道。我表妹从她出生那年起就一直在离婚。家里常年鸡飞狗跳，根本没人能照看孩子。后来表哥去了外地。她一直在外婆家长大，现在外婆瘫痪了，只能去养老院——我们家这些亲戚都在互相踢皮球。如果我现在不理她，一眨眼就学坏了……”三姑摇摇头，“作孽。”
“对了，冬妮亚，”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我发现小鲍贝右手的手掌和手指上长了很多小红疹。不像湿疹，有点像过敏或者被什么东西刺激了。我记得南音小时候也有类似的——”
“没事，阿姨，我知道怎么回事。”当然是那些绿色颜料。
“反正我给他涂过药膏，比较好。你一定要记得明天再给他敷。”
“好了，我走了。”
“对了，托尼，你一定要看好他。涂上药膏后，你决不能让他吃自己的手，也不能让他用那只手碰自己的眼睛。”
“是啊，阿姨，你总是这么操心。”
当我抱着一个小摇篮出现在雪碧面前时，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提着一筐菜。”她咯咯地笑了。
“现在带你去吃饭——”我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必胜客怎么样？你吃过必胜客吗？”
“不，”她把嘴闭成一条线，捏了一下可乐的后脑勺，于是小熊摇了摇头。“我刚看到广告。”然后她好奇地问我:“你抽烟吗？”
“我看到了，就问。”
“酷——”她像牙疼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明白了吗？”
“我已经收到了。”我说。
她说:“那很好。”
正文《冬妮亚》(9)
紫雨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8本章字数:1122。
一直都是这样的。她接我电话从来不叫我的名字，我也从来不叫她“妈妈”。我们很久以前就不打电话了。当我在三姨面前说“我妈”这个词的时候，我的舌头会打结。至于“最近怎么样”“注意身体”之类的，就更少了。其实都没问题。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告诉她虚伪的四个字“保重”，她会震惊。
我父亲去世后，我实际上只见过她一次。春节后不久，三姨逼我去她家。那段时间正好我亲爱的三姨因为南音的终身壮举气得晕头转向，我也不想火上浇油。我别无选择，只能随身带着一个信封，为了给她点满足的东西。我得有个理由和名字才能心安理得。
但她几乎不看我的眼睛。我一直在摆弄我爸骨灰盒前的香炉。放过去挪过去，直到香炉里因为她的折腾有一股香碎了，然后满意的转过身说:“你看到了吗？”你爸爸也不想见你。这个断香说明他看到你就心烦。"
我喘着气。“疯了。”这两个字似乎从我的牙缝里蹦出来，然后我把信封放在茶几上。“里面有两万。写完了你可以告诉三姨，我让她给你送过去。足够你买几捆香，把房子点着了。”
她突然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我。摸上去很温暖，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别打开。这是你爸爸的一缕头发。他离开前几天我剪的。拿着吧，想干嘛干嘛，别烦我。现在我要去给你父亲烧香，告诉他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听说偷偷剪了他的头发还得炸，我得慢慢跟他说。”
“行了，你们俩好好聊，反正他不会再打你了，你也该庆幸。我就不打扰了。”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腿软了。
在雪碧怀里的郑成功完全醒了，开始精神抖擞地说外星语言。就是在那一刻，倦意从我身体深处汹涌而出，甚至侵入了我嘴里呼出的烟雾。“雪碧，”我小声说，“你能帮我个忙吗——看着他，他手上有药膏，别让他啃拳头。”
“很好。”她开心地答应了我。
我不知道在类似的情况下，我妈让我在婴儿期吃了多少有毒有害的东西。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幸运的是，我终于活着了。
手机又开始不知疲倦地歌唱，伴随的震动声像轰炸机一样在我脑海里肆虐。我叹了半天气，还是接了。是蒋易。
“郑冬妮。”她开门见山。“我在医院工作的朋友今天下午通知我，你和你父亲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他先跟我说了，然后大概两三天你就能收到正式报告了。”
文本“东尼”(10)
紫雨阁小说网更新时间:2010-6-29 8:51:29本章字数:1095。
“真的，谢谢。”我强忍着太阳穴剧烈的疼痛。
“你——想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我简单回答了一下，其实一出来就后悔了。为什么不呢？反正是早死早超生。但是就在我准备说“好”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挂了电话。
呼吸停止的时候，眼前有一片支离破碎的、深蓝色的光。胸口被撕得紧紧的，脖子越来越紧，好紧。我的身体完全不能做任何事情，当然也包括挣扎着呼吸，但我的脑袋却像冰冻的湖水一样清澈，像能有多平滑就有多平滑，它苦涩地映照着我垂死的身体。
然后我就醒了。准确地说，我是被惊醒的——但我真的不想用这个词。这个词让我反复想起喘气的画面，让我勃然大怒。我坐起来，忍受着轻微的头晕。窗外的天空昏暗，不是梦里幻灭的深蓝色，而是灰色。我在睡裙外面随便裹了一件大衬衫，走到客厅窗前。不小心抓到两个蓬乱的头发，我觉得应该再烫一次，但是该死的，我没时间。那个小家伙郑成功是如此的渺小，但他却有能力占据我这么多的精力。往往我期待已久的美容、SPA、瑜伽课，或者和蒋易的约会，都要因为郑成功而不得不取消:比如他突然不肯睡觉，比如他莫名其妙地低烧吐奶，比如他哭着哭着不肯待在他三姨家，但只要我一接他，他就立刻变得安静，仿佛我的皮肤涂上了镇静剂——他就是下定决心要吃了我，纠缠我到底。这个无赖的小动物——每次我想在他屁股上使劲挤一挤，他那出奇的嫩，让我觉得这一切的温柔都是用我的尴尬换来的，是以我的面部spa，我的香薰护理，我以自己的意愿为中心的生活为代价的。如果我不小心，我的手会很重。然后会留下蓝色的痕迹。其实孩子没必要这么娘娘腔。这种小痕迹很快就会好的。我不知道Xi爵怎么会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想得这么坏，而且他还生我的气。
我的客厅真的很空，尤其是在这昏暗的晨光下。所有的家具都是无声的，覆盖着世界混乱时最初的灰色。这种废墟的错觉让这个房间比平时大了很多，大到让人凭空觉得有点冷。当然，这种凉意也可能是因为我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缘故。当我环顾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我总是有一种模糊的自豪感。或者在某些人眼里，我所拥有的根本微不足道，但无论如何，我自己坚持了下来，最终得到了。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挺过了这么多事。用南音小姐的话说，我自己也很牛逼。我笑着把我的大衬衫包好，那是上周来过夜的男人留下的。我故意不想记住他的名字，也没兴趣记住他的长相，但是他死了，他忘了这件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