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倒春寒”?

金链下的“奴隶”和“畸形人”

曹的悲剧命运及其根源探析。

内容提要:《金锁记》把曹塑造成一个人性变异的女性形象,一个鞭挞情欲、贪婪物欲的妖女,一个封建礼教和拜金主义祭坛上的血祭!在她的身上,有着严重的阅历缺失和孤独体验。从弗洛伊德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对情欲的抑制是曹个体心理变异的动因。从马斯洛的人本主义心理学来看,安全感的需要是让他成为金钱的奴隶。同时,封建礼教和拜金主义是其精神变态的社会因素,所以曹的人物形象是礼教和金钱的混合体所产生的“奴隶”和“怪胎”。从而展现了香港、上海半殖民地半封建背景下一个心灵匮乏的女性形象,深刻揭示了在中西文化激烈碰撞下女性精神失落、心理变态的原因。她的悲剧是那个社会的悲剧,那个时代的悲剧!

关键词:伦理、金钱→情欲压制、安全需求→奴隶、怪胎

约翰·胡斯比特在《女性的大趋势》中指出:“女性需要三样东西:自尊、经济能力和生育能力。”(1)是啊,翻开血腥的中国近代史,中国的女性没有经济能力,只能用性价值来补偿,成为生育孩子的工具,只是男人的玩偶,男人的附属品,几千年来放在封建专制和传统文化神坛上的血腥祭品!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非常流行的一位传奇女作家,她从畸形的两性关系和畸形的婚姻的角度揭示了中国女性的生存状态,描写了芸芸众生中的沧桑和人间世。曹是张爱玲的代表作《金锁记》中塑造的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作为一种新旧文化交替的祭祀对象,它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1.曹的悲剧命运

《金锁记》是一部关于女性的小说。写女性小说,我没见过谁能像张爱玲一样把一个女人的心理渲染到如此令人心寒的程度。曹因为自己的财产而失去了情欲,又转回对别人和自己子女的情欲作为对自己情欲不足的补偿。这种变态情色流的恐怖和怜悯,是小说震撼力的来源;各种意象的构建使人物的动作、心理、暗示、感情、道具、色彩融为一体,人物之间有一种张力和通感。②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原始欲望就像一条河流。如果受到阻碍,就会溢出到其他河流,直接导致性功能障碍,行为异常。《上海传奇》和《金锁记》这是一个关于人性原欲的传奇,一个人性变态和异化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总的来说,张爱玲的小说都与女人和金钱有关。为了生存或者不穷一辈子,她把婚姻当成了人生天空中唯一的坐标,而青春是赌注,金钱是最终的归宿。用自己的青春赌明天,结果会输得很惨,不仅输了青春,输了爱情,还输了人格,输了幸福,输了亲情。在人生的竞技场上你只能拿一块钱,别的什么都不能拿。《金锁记》不仅描写了命运多舛、凄苦不堪的人生,也道出了时代的无奈和女性的悲哀:年轻貌美、精力充沛的“麻油美人”曹,为了生计嫁给骨结核的丈夫,做了一个漂亮的花瓶,结果是走进了吃人的封建礼教堡垒。更值得一提的是,《金锁记》这部作品还描写了人的情欲在命运的戏弄和人生的无奈中逐渐蜕变,逐渐变得变态,以及这种变态的人格所酝酿的几代人的畸形命运。老公就是一堆“没有生命的尸体”。在情色经验的严重缺乏下,曹摧毁了自己火热的热情,疯狂地追逐物欲和金钱。姐夫纪泽先拒绝后情感引诱,她哥嫂也把家庭当一堆。将其作为商品出售后,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拜金主义”之火冶炼出情欲的矿石后,出现了一个鞭挞情欲、贪财的妖女,出现了一个戴着金链子的“怪胎”。

所以,这是一个复仇的传奇故事,一个用金钱报复情欲的传奇故事;一个囚禁的故事,一个被情欲囚禁后演变成更疯狂的物欲的故事!曹以前经营一家香油店。她年轻的时候,有屠夫小子很喜欢她,和她亲兄弟的结拜兄弟也看中了她。尽管乔奇粗鲁、泼辣,但她充满了青春、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姜做了二奶奶之后,却走进了这个黑暗的监狱,变成了笼子里美丽的金丝雀!更准确地说,是笼子里的老虎和狼,吃的是食肉带血的肉,吃的是杀死情欲的亮金。

当然,爱情的果实高挂在幸福的高枝上,曹摘不到,只能在树下默默期待。然而,连情欲都得不到。对她来说,无疑是人生春天的一场倒春寒,一场大雪!更让她感到窒息的是,姜的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她,甚至有女生敢对她嗤之以鼻。她用青春换来的二奶奶的尊严,没了。再加上封建礼教对她人性的压制,这种礼教的厚霜迫使她去碾压自己的情欲之火,开始喷发的火山开始熄灭。“全身的骨头和牙根都酸了。”结果,她的情感领域成了冬天的荒原和沙漠,死一般的寂静。于是,她渴望三少爷纪泽爱的阳光,希望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在情感上温暖她久违的冻土。但无情的现实,像细雨蒙蒙的秋雨,浇灭了曹心中唯一的火花;风流的三少爷,像只无头苍蝇,什么人都敢碰,敢惹,敢刺,就是不愿意跨过叔嫂防范的门槛!让青春的七朵灵动之花在无情的西风中慢慢凋谢,黄花满地。之后,她又冷又苦,开始了她的复仇之旅:先是“爱儿子”,让儿子长白陪她通宵抽大烟,以窥探儿子儿媳为乐,逼迫儿媳独自保持空气,最后自杀。其次,“嫉妒的女人”没有得到幸福,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想要。设计扼杀了长安和男友童世芳的纯真爱情。最后她也变成了一个没有亲情只有钱的恶魔。

像笼子里受伤的母狼,呲着血淋淋的獠牙,舔着伤口,低声嚎叫,随时伤害下一个人...

当然,这是一个食人族被别人吃掉的故事。害人害己的故事。张爱玲《沉香片第一灶》中葛的《倾城之恋》中曹与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婚姻不是自愿的。她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她的婚姻完全出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一个可悲可怜的受害者和被虐待者,只是一个放在神坛上的供品。但是,当她的泉水流向东方,她就会衰落,沉沦,报复,报复身边的人!而他却成了受害者,施虐者,食人者,恶魔!

《甘二史笔记》。《金融婚姻》说:“所有的婚姻都是建立在金融金钱的基础上的,所以争多争少也就不足为奇了。”曹的婚姻在她眼里只是一笔交易。她只是和魔鬼做了一笔肮脏的交易,牺牲了青春、幸福、爱情和亲情,用生命换来了一场春梦。我只有一美元。因此,在她的生活中,田萍应该倾向于金钱,而不是家庭,不是感情。因为价格太高了!这钱是她用生命买回来的,她挣得太辛苦了。

当与嵇泽的爱情化为乌有,尤其是当别有用心的嵇泽找上门来图谋财产,算计她的钱财时,她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孤独地呻吟,对一切逻辑,对整个世界绝望。我不知道飞向哪里,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在我生命的天空中找不到北斗七星,找不到我灵魂的栖息地,找不到我自己的晴空。结论是“人不可靠,只有钱才可靠”“这是个疯狂的世界。”这时,潘多拉魔盒在悲惨、无助、悲伤、绝望中被打开,她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魔鬼。为了得到金钱,她成了戴着金链子的不折不扣的“奴隶”,成了封建礼教与资本主义金钱至上相结合的“怪胎”。读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曹从多姿多彩到灰暗艰辛,最后失恋,慢慢地随尘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第二,造成七窍生烟悲剧的个人心理因素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曹存在着严重的经验不足。缺失体验是指主体对各种缺失(精神的和物质的)的体验。(4)缺失不满足。这时,为了克服经验的不足,达到心理的平衡和满足,主体会调动和激活各种精神力量。所以,体验的缺失不仅包括情绪的变化,还包括认知活动的变化。康德注意到了性经验缺失的作用,他说:“因为想象力在概念上比感官更丰富,更有生产力,如果有情欲,缺少一个对象比拥有一个对象更能激发想象力。”⑤请看《金锁记》中的这一段:“她去街上吃菜,穿着蓝色的夏布衬衣西裤,镜子上镶嵌着黑丝。她透过挂在猪肉上的一排铜钩看到了肉店里的鲁超。鲁超催促她给曹小姐打电话。难得叫巧姐一声,于是她把钩子拍在背上,无数钩子甩过来,锥他的眼睛。鲁超从钩子上取下一块一英尺宽的猪油,扔向肉柜,一阵温暖的微风扑面而来,散发着死尸的气味...她皱起了眉头。她丈夫在床上睡着了,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正是恋爱经验的缺失和情色经验的不满足,才会调动精神力量,激发认知活力。在这种缺席状态下,曹的认知活动是“消解”自己的缺失体验(即爱欲缺失),但并不总能达到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曹对有一种奇怪的心理。有这样的幻觉。

此外,“心理学家还认为,许多错觉和幻觉都与个体中的欲望有关。当个体强烈的自我雇佣得不到满足,处于严重缺乏的状态时,个体往往会把内心渴望倾听所形成的形象幻想到另一个真实的对象上。”⑥《金锁记》中,因为嫁给江做二奶奶谋生的七巧,面对一具柔软沉重而毫无生气的躯体,不谈爱情,连情欲都得不到,使得美丽热情的曹小姐只能望花瓶兴叹,做笼中金丝雀!在姜的牢笼里,你会一点一点消耗你的青春,你的人性会一点一点被吞噬。

在这种情欲的缺失下,曹坐不住了,把自己内心的欲望变成了“一个地方浑圆、脸颊鲜红、眉毛湿漉漉、黑眼睛水汪汪的壮汉”。纪泽说:“她试着挨着纪泽坐下,只占了他椅子的一角。她把手放在他的腿上,说:“你摸过他的肉吗?”又软又重,就像人的脚有时候会麻木,就是那种感觉...”又比如:“她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像两颗铜钉一样把她钉在了门上。玻璃盒子里的蝴蝶标本明亮而忧伤。“从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出曹把三少爷改造成了他的恋爱对象,在他的感情荒原上播下了这场恋爱中无花果的种子,以求给自己的心灵带来一点安慰。抚慰那颗火热不羁躁动的心。等待苦涩的期待,期待三少爷的爱情之雨滋润这片已经干涸的土地。不过,”纪泽看着她,心中感动。但那不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早就下定决心不去招惹家人。他一时的兴致过去了,躲也躲不了,踢也踢不了。整天在他面前就是个包袱。再说,乔奇的嘴那么大,脾气那么急躁,怎么能骗人呢?况且她人缘那么差,谁会为了她原谅她?她可能是豁出去了,但她不在乎被抓。他还年轻,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在这种情况下,三少爷不想跨过这个叔叔的防御门槛,进入曹的生活。侃侃说:“二嫂,虽然我年轻,但我不是傻瓜。”这番话让曹热切的天空乌云密布,顿时暗了下来。曹的丈夫死了,婆婆也死了,分了她的家产。当三少爷纪泽为了算她的钱再次走近她时,“纪泽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半辈子都过去了,再说也没用。我只请求你原谅我的心。我为你受过苦,所以不委屈。“七巧的严重缺乏经验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点安慰,她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快乐。”她低下头,沐浴在灯光下,认真听着音乐,认真听着欢乐...这些年来,她和他玩捉迷藏,但那只是离她的身体太近了。原来还有今天!是的,余生结束了,花季已过。生活就是这么复杂,不可理喻。她当初为什么要嫁到蒋家?为了钱?不,为了遇见纪泽,为了注定爱上纪泽。"

综上所述,在曹的身上,她从未体验过爱情,她的情欲也严重缺失。这种经验的缺失成为她人格悲剧的主要原因,成为她蜕变的动力,一步一步踏入命运的牢笼,一点一点蚕食她的人性,用情欲之丝缠绕自己,越缠越紧,最终扼杀人性,失去自己的生命。

如果说性经验的缺失是乔奇人格悲剧的主要原因,那么她身上存在的孤独经验也是她悲剧命运的重要因素。乔奇与周围人的交往,在心理学上属于“权宜从众”:“表面上,他仍然与周围的人保持着一定的度,但骨子里,他坚持着,并时刻体验着自己与他人的差异。”⑦因为她来江家做二奶奶谋生,又因为她只经营一家香油店,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使得她在江的地位很低,连里面的下人都可以对她嗤之以鼻。例如,小霜说,“龙生龙,凤生凤。”你还没听到她说话呢!.....另一个例子是:小霜说:“祖母不必为他们感到难过,只管吃饱了进来,吃饱了出去。”。不要说金银扁圆,就连奇数鞋面和裤腰都不错!“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把她当人看,而是当她从家里回来后,一个漂亮又实用的花瓶。而且哥嫂把亲情当成了商品,当成了赚钱的工具。她身边的人在她已经受伤的伤口上又加了一把冰冷无情的盐!被冰冷的人情世故包围,被冰冷的等级壁垒包围,没有友情,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无奈又无助,她在煎熬,痛苦又孤独,内心世界依然充满着强烈的孤独感和悲伤感。

纪泽走后,大妈们也被乔奇骂了一顿,跑了。酸梅汤顺着桌子往下滴,像是慢慢的夜漏,一滴,一滴……一块表,两块表……一年,一百年。多么漫长的时间,这寂静的时刻。”曹燃烧生命的烛光已经暗淡了。纪泽走后,再也经不起这辈子的风浪,走出去了。姬泽不仅夺走了她的爱情,也夺走了她唯一的希望。剩下的只有黑暗、孤独、怅惘、落寞和凄凉,等待曹慢慢咀嚼和品味。

弗洛伊德认为,心理障碍是由性紧张的积累造成的。表面上看是曹七巧子的性格缺陷造成的(就是不会说话,不会处理事情,粗鲁泼辣,没有才华),但是当我们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打开这张桌子,看下面,就会发现真正的动机,那就是对情欲和性张力的不满。这种潜意识是曹人格孤独和行为怪异的动力来源。它是曹精神活动中最深刻、最原始的部分,充满了社会所不允许的各种本能和欲望。它总想表现出来。然而,处于封建礼教牢笼中的曹,却不得不将自己的欲望强行留在潜意识深处。因此,曹的潜意识成了她内心生活能量的蓄水池,是一种被压抑的东西。曹的情欲虽然不能在意识层面上呈现出来,但却在黑暗中影响甚至规定了曹最微妙的心理活动。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的一言一行。比如和纪泽相处,很自然的就出来了:“睁大眼睛。”“七巧等着打架,然后他收回他的手,重新热情地说:“我真的做到了!”抬起手,一把扇子劈了下来,停在半空中,咯咯直笑...”从这些描述中,可以看出曹的潜意识影响着她的言行。因为弗洛伊德认为,意识是人的精神结构中非常小的一部分,人的精神大部分是潜意识。

弗洛伊德指出,性是精神疾病的原因,是人类活动的动力因素。如果说潜意识始终在影响着曹的言行,那么性(尤其是被压抑的性)就成了曹潜意识的主要内容。弗洛伊德认为,本能是指身体内部力量决定人的精神活动的一种先天状态。本能是人内在的需求和冲动。在中,弗洛伊德将此概括为“生命的本能”:即一种表达个体生命和爱的发展的本能力量。这种能量是外在爱的对象,是内在对自我的爱。弗洛伊德认为,曹有着强烈的“恋父情结”,表现为“爱孩子、恨女人”的情结。

首先,我爱我儿子。比如她斜眼看他。这些年她生命中只有一个男人。她不怕他会想念她的钱,反正是她的。但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还不到这个的一半...现在连她这一半都留不住了,他结婚了!”“长白烟雾炮,也一起掉了我的脑袋。乔奇给他倒了杯浓茶,两人吃着蜜饯,讨论着邻居的隐私...其中,乔奇听长白讲故事时,这个细节意味深长:“旁边递茶递水的老太太们都背过身去笑,姑娘们都掩嘴大笑。乔奇咬紧牙关,大笑起来,嘴里喃喃地咒骂着。他取下烟斗,使劲地吃着烟灰,把托托弄得直响。长白溜了,说个不停。他谈了一整夜。”当丈夫是一具残疾的、没有生命的躯体时,曹的情欲受到了压抑,于是他把情欲积聚在心里,寻求力比多能量的释放和转移。转给了三少爷纪泽,但是纪泽不想越过大伯和小姑的防守。当纪泽最终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将力比多移至长白,填补了纪泽离开后她心灵中的空虚,体现为一种“恋母”情结,然后就有了志寿的孤独,曹在母亲面前公布了儿媳妇的事情。

其次是“厌女症”:在曹心中,是一个自私隐秘的世界,充斥着可耻的内容和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追求压抑的释放或力比多的转移,为本我提供了足够强大的动力。当我看到长安和童世芳幸福的爱情时,我心里的天平失衡了:“不要脸!肚子里的东西怎么了?燃眉之急,恨不得进门!.....你不衡量自己。你身上有什么让人看重的地方?不要自欺欺人,否则就太晚了!那个叫童的男生看上了姜的家庭背景!.....少爷们什么都不懂,小姐们都知道,欺负男人不如欺负猪狗!”正是因为女儿在爱情中的春风,不满足的情欲,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曹才有了这样的“自卑情结”。曹有一种改善这种劣势,寻求自卑补偿的内在驱动,发展出了这样一种极端(也就是过度补偿)——设计扼杀女儿长安的婚姻!就这样,一场幸福的婚姻以“一个美丽而苍凉的姿态”结束了。曹对女儿的婚姻痛苦感到欣慰,并在心理上得到补偿,但这太令人伤心了!

无论是曹的“恋子”还是“妒女”,他仍然像《骆驼祥子》中虎妞的“偷窥”一样,乐此不疲地窥探儿子的事情,这与曹的潜意识和被禁锢、被压抑的情欲有关。所有怪异的动作和蛮横的语言都是这种潜意识的特殊反映!

如果从力比多的角度谈乔奇的心理成因有点偏颇,那么我们也可以从人本主义心理学的角度谈乔奇人格悲剧的成因,人本主义心理学在本世纪影响很大。

人本主义心理学是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心理学流派。马斯洛作为其代表,将人的需求分为七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需求、认知需求、审美需求、自我实现需求。”其中,生理需求作为维持个体生存和种族发展的需要,是人类最原始、最基本的需求。作为一种缺乏需要,它会导致缺乏动力。比如性和情欲一旦得到满足,紧张感消除,兴奋感降低,就失去了动力。这种需求是人类所有需求中首先需要满足的。

如果《金锁记》中的曹得到了满足,性的紧张感消除了,兴奋感降低了,她就失去了动力,也就没有了“爱儿子”,没有了“嫉妒女儿”,没有了“偷窥儿子的快感,也没有了两个媳妇的悲剧”,也就不会一步步变成魔女,去用金枷角杀人了。

然而不幸的是,丈夫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她连情欲都得不到,更不用说与性息息相关的更高层次的“归属与爱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了。马斯洛认为,这七个层次的需求只有在较低层次的需求基本得到满足时才会发生。而在曹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只有两种主导的需求:1,对情欲的需求,对安全感的需求(为了生计做二奶,为了以后的生活自愿戴上金镣铐),所以这两种需求主导着曹的意识,成为组织她行为的核心力量。所以在情色需求的支配下,我会爱上三少爷纪泽,我会有“对孩子的爱,对女人的嫉妒”。出于安全需要,我会用爱情、亲情、幸福、人格去换取金钱,不择手段去捍卫这个她用青春买来的财产。当我意识到纪泽是在图谋她的财产,算计她的金钱来取悦她时,安全感的需要战胜了她的情欲,愤怒地骂道:“你要我去你的农场?”你想要我的田地?一旦钱到了你手里,你就不用说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当我是傻瓜吗?”“你妈妈的钱好拿?如果你以后结婚了,我陪你过年!付出也是白付出!”“他想念她的钱,想念她用生命换来的钱。"

因此,笔者认为曹悲剧性格的心理根源是欲望和安全。

第三,造成七裂洞悲剧的社会历史因素

当中国人沉浸在夕阳余晖的壮丽中时,外国人用他们的枪敲响了中国的大门,唤醒了他们无意识的春天之梦。随着《马关条约》的签订和八国联军对庚子赔款的入侵,标志着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全面形成。辛亥革命的不彻底,并没有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本质。作为中国的桥头堡,中国最商业化的城市上海也是如此。在这里,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拜金主义在上海融合沉淀,构成了《金锁记》的社会背景,也将曹这个奴才、怪胎与金链子杂交。

在这种背景下,乔奇生活在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十里洋场”,就像闻一多先生的《死水》里描写的那样,充满了腐朽和病态的东西。在这种发霉的社会环境下,旧的传统观念无法消失,也不愿退出历史舞台。清末八旗子弟逃到租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僵化封闭的空间里,“存义灭仁”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然主宰着人的命运。然而,在资本主义吞噬了殖民新世界之后,“几乎所有的民族——如果他们不想灭亡的话——都采用了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他们在自己的地方选举一个所谓的文明制度,也就是成为资产阶级。总之,它按照自己的样子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10。资产阶级对铜的贪欲撕破了封建伦理道德的虚伪面具,使得“万物――不仅是土地,甚至是人类的劳动、人类的人格、良心、爱情和科学,都必然成为可能的东西”11,从而形成了封建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交织在一起的奇怪现象:一方面,封建家庭关系和伦理规范正在逐渐瓦解,另一方面,更可怕的是,人们的心灵被中西文化中的泥沙所吞噬,受到侵蚀和毒害,成为奴隶和奴隶比如“虽然表哥不是外人,但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混蛋。”你要知道小心点,谁不要你的钱?另一个例子是:“学费必须以某种方式收回。他们为什么不白便宜?”又比如:“不早结婚就不晚结婚,这两年也不补手。”还有:“他想念她的钱,想念她用生命换来的钱。”可见曹有着浓厚的拜金主义色彩,她会感叹:“人都不可靠,只有钱才可靠。”“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其次,她的悲剧和不幸主要体现在她不完整的婚姻上。在封建社会,婚姻讲究门第和地位。曹只是一家香油店的女儿,出身卑微,家境贫寒;另一方面,蒋家既有钱又有名。在资产阶级婚姻讲究金钱的背景下,她与蒋家二少爷的婚姻种下了命运的苦果,注定是一个苦涩凄凉的结局。例如,“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瞧不起她,踩在她的头上”,这表明乔奇是多么被轻视,她的家庭是多么严格!正如乔奇所喊:“谁不是势利眼上下,狗瞧不起人。”甚至还有人看不起她,说她是“香油店活招牌”,让人的尊严和人性被践踏,被扼杀。就连曹也被的家庭观念所同化,牺牲了女儿的幸福。比如“不要自欺欺人,以免为时过晚。那小子暗恋蒋家。”

的确,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很难想象没有钱的上海会是什么样子。为钱疯狂的世界,为钱疯狂的时代,已经被伦理道德和拜金主义摧毁,已经脱离人性。所以她是从金钱至上的大染坊里走出来的,也是被染成金色的。她眼里除了钱什么也看不见!

第三,乔奇还存在着浓厚的封建因素,比如他对女儿长白说:“据说你今年十三岁了,裹脚都来不及了。耽搁了你,本来是我的错。我马上给你包起来,也不迟。”又如:“乔奇低声说:‘我打你,不孝的奴才!你玩的时候变不孝了吗?别看你们家,都不一样!很久以前,我在外面的世界很弱小,这两年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至于人,一代不如一代。怎么会有天与地的关系?"

四。结束语

在《金锁记》中,张爱玲把曹塑造成一个人性变态、人性变异的女性形象,一个鞭挞情欲、贪婪物欲的妖女,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受伤野兽,一个为封建礼教和拜金主义血淋淋的牺牲品!

是封建礼教压抑了人性,禁锢了爱情,才让情欲的矿石在拜金主义的烈火下,铸造了这样一个牺牲品,一个“奴隶”,一个戴着金镣铐的“怪胎”。她的悲剧是那个社会的悲剧,那个时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