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through flow的冷酷世界和人情世故。
瞎看老(当然只有60岁,还没老到要死),父母死了,哥哥嫂子死了,侄子死了,他跟着侄女,这样的人没本事,一天少一天,说白了,活着就是等死。但看起来他是个没用的人。事实上,他不是。至少,村里无论男女老少,谁有问题找他,都是好倾诉的对象。他能让一个生气的小伙子开怀大笑。他还会去阴间看看那些逝去的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很好地扮演了黑仔,可以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民间艺术家。总之,他是一个不会损人利己的人。但是他侄女不能容忍他。她不想一辈子侍候他。刚开始人们抱怨他怎么还活着,然后对着他的脸说,你活着干什么,还活着?一味的说着,不一会,方问是什么时候到的。我看看周围就不知道了。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尤其是在农村。作为一个小三,方在叔叔面前问他什么时候死,既表现了人物内心的冷酷,也在这里造成了一种讽刺的效果。原来死亡可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味的吞咽,体现了他极大的悲伤。
终于,机会来了,他住的小屋要被拆了。方请他住在大门口的过道里。他睡在稻草箔里,在乡下俗称“停尸房箔”。这无疑是最恶毒的诅咒。看到人没死,心里已经凉了。穿越流的冲击如此强烈,他无法忍受那盲目的目光。他想快点死。前一天晚上,他以为第二天就醒不过来了,可是天亮了,鸡叫了,他一摸,鼻孔还在通气,肚子还热。他想,真讨厌!第五天早上,他开始发烧。他的额头有点热,他有点高兴,所以他离死不远了。这不是作者的调侃,而是生不如死的人的普遍心理。这个时候侄女已经提前把他当成死人了,就问他,你还吃午饭吗?瞎子回答,那就别吃了!方说,不吃就不吃,可是你自己说的。她预感到如果自己又瞎又饿会出事,她提前把责任推到了瞎子身上。
村民死前也来找他聊过,话题也是死亡。他们坦率地谈论了这个话题。盲目看待绝症是一种超然的态度。金狼背着锅走过来,对瞎子说:你要是死了,我找不到人说话。环顾四周,说,我在冥界等你。金狼问,你在阴间还瞎吗?瞎看,你在冥界瞎看什么?我的眼睛变得明亮,大女儿透过我的眼睛看,也变得柔软。金狼问,我的腰上还扛着锅吗?瞎说,我敢保证,到了阴间,你的腰会比白杨树还直。这些对话反映了村民对死亡的盲目的目光和豁达的态度。人如果活在痛苦中,就会对来世抱有希望,往往会从容地踏上通往天堂的旅程。老船长也来了。他问他去冥界干什么,说要去剧团拉黑仔。老队长让方把带过来,他的手在发抖,抓不住了。一般来说,人是不敢正视死亡的。他们过得越好,越怀念这个世界,却又向往着阴间的一切。对于世界上所有的人来说,失明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对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美好的描述。在他看来,冥界是个好去处,至少比人间好得多。虽然他在这个世界上帮不了别人,但他可以缓解村民对死亡的恐惧,安慰他们的心灵。这个看似无用的失败者,却成了中国的乡村牧师。
当他弥留之际,一个女人来看他。她的儿子死于煤矿事故。她想找个瞎子看看,告诉他儿子去了阴间就再也不要下煤矿了。但是我看看周围就不会说话了。瞎看之后,村里再也不会有人阴云密布,也不会有人从阴间带回好消息,死去的人也不会得到安慰。
小说结尾写道:“盲读之后,人们才意识到盲读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有趣的人了。人心一时空。”其实不止是一个有趣的人四处看看。他成了人们的精神慰藉,身强力壮的人需要他这个残疾人,因为他能通阴,这让他成了土生土长的乡村牧师。
一个盲人去世了,这是目前常见的事情。而刘庆邦的小说却从生命至上的高度对一个普通人的死亡给予了深切的同情和严肃的思考,对漠视生命的灵魂进行了无情的拷问。看完小说,我们依然能感受到《直通流》里的冷,以及比《直通流》更冷的世态人情。这部小说无疑是写在底层的。好像不是写苦难的。似乎在不经意间,作家让鲁迅先生所说的“无的悲剧”更加悲剧。结构上,作家把故事放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落在几个人物身上,但笔法达到了人性的深度。刘庆邦的叙事是安静的,他习惯于将个人的感受融入自然的情节和人物中,供你欣赏。他看似零的叙述,比明确的指控更有力量。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刘庆邦善于从细微之处写深刻,写精神,写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写普通的小节,这正是他发挥作用的地方。他写了一个悲伤的故事让你想哭,让你笑出苦涩的眼泪,就像看卓别林的喜剧一样。我想这正是刘庆邦的看家本领。他用心写作,这是那些重视技巧训练而忽视情感投入的作家所缺乏的,作家的境界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