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186号《爆裂鼓手》:打击一千万次,不成钢则成废铁

通往梦想之地的路,布满荆棘,你得披荆斩棘才能顺利抵达。

有人被荆棘吓住了,换了另一条好走的路;有人找到了趁手的刀斧,一路顺畅,不成想半路被一个姑娘带进了花房,过幸福的生活去了;有人手无寸铁,只得手脚并用,一路走来,衣衫褴褛,手破腿瘸,虽伤痕累累,但抵达了少年时的梦想之地。

每个少年,都曾有一个比天空高远的梦想,每一次憧憬梦想实现都激动得心潮澎湃。不过,在实现之前,它都远在天边,只存在于想象中。

《爆裂鼓手》讲述了一个志在成为伟大鼓手的孩子——安德鲁在魔鬼导师弗莱彻斥责、羞辱、打击下突破自身平静和弗莱彻的束缚,成为一个优秀鼓手的故事。

通往成功的路上,不是仅仅勤奋就足够的,还有孤独。谢佛尔音乐学院学生安德鲁·内曼,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打鼓,行进在追梦之途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也许是鼓声的原因,也许仅仅是路过,谢佛尔有名的乐队指挥、魔鬼导师弗莱彻走了进来。

随着镜头一步步推进,那个专注于打鼓的孩子抬起头来,看到了弗莱彻。安德鲁知道他是谁,因为音乐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以加入弗莱彻的乐队为荣,即使是替补。

弗莱彻与安德鲁的这次偶遇,展开了一段敬慕与惜才、压迫与抗争的故事。

安德鲁进了弗莱彻的乐队——谢佛尔最牛的乐队,一个为主鼓手翻乐谱的替补鼓手。即便如此,他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以为自己就要踏上成为伟大鼓手的快车道了。

然而,入选乐队的喜悦非常短暂,非常非常短暂,他迎来的是狂暴的打击。弗莱彻则是打击一次,给一个甜枣,让他升任主鼓手,之后再打击一次,再给一颗甜枣,反复的折腾、反复的磨砺、逼迫,将安德鲁推至极限。

每一次从主鼓手位置上滑落,安德鲁的回应是更多更多更残酷的练习,以至于没有时间谈刚刚开了一个头的恋爱。

每一次安德鲁表现差强人意,都会迎来弗莱彻的狂暴猛击,他就像一块顽劣的铁块,在弗莱彻的锤子下,不断地被击打,被暴虐。安德鲁打鼓打得,经常是手被鼓槌磨得鲜血淋漓,鼓槌上、鼓面上,镲片上,到处都是血迹。

有一次,乐队去参加一次比赛,安德鲁乘坐的大巴车胎爆了。他赶紧租车前往,慌乱中将鼓槌遗落在租车公司,到达比赛现场,被弗莱彻斥责:“我只给带了鼓槌的鼓手机会。”无奈,安德鲁又紧急开车去取鼓槌,由于时间紧,在返回的途中遭遇车祸。

从车里爬出来,身上、脸颊上都是血,对面的货车司机询问他:身体怎样,要不要去医院。他置若罔闻,拿起鼓槌跑着赶赴比赛场地。

虽然他感到了,但由于车祸造成的身体上的伤,手都拿不稳鼓槌,敲出来的音准也就可想而知了。弗莱彻在演奏的中途,叫停了演奏,直接退出了比赛。安德鲁情绪失控,暴怒中打了弗莱彻。

后来安德鲁因打人被学校开除,此时,正赶上一个自杀学生的父母举报孩子受弗莱彻虐待,导致抑郁致死。律师来找安德鲁出庭作证,匿名指控弗莱彻虐待学生。安德鲁接受了,在受保护的情况下去作了证词。

弗莱彻被赶出了谢弗尔音乐学院,安德鲁也不再打鼓了,他将架子鼓放进了储藏间,撕掉了墙上激励自己的爵士乐海报。

生活归于平淡,没有了爆裂的鼓点,一些像温吞水一样。直到他再次在一家酒吧遇到弗莱彻。弗莱彻解释他之所以这样逼迫学生,是因为他想逼他们“突破自己的极限。”

弗莱彻举了爵士乐史上的一个著名例子:萨克斯风演奏家查理帕克,参加一个比赛没有发挥好,查理·帕克的老师就直接拿拨片砸向他的脑袋。第二天,起床后,查理帕克照常练习,直至吹出技惊四座的独奏。

弗莱彻说: “在英语中,没有什么比 good job更害人的词了。”他只是想努力找到他的查理·帕克而已。

临别时,弗莱彻向安德鲁发出邀约,参加卡内基音乐音乐厅的一次演出,缺一个成熟的鼓手,演奏的是安德鲁熟悉的一首曲子,就是他把乐谱都背过,反复打的那曲。师徒相谈甚欢,善意的笑,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样貌。

然而,最惊险的转折,在安德鲁登台那一刻陡然出现,要演奏的不是他最熟悉的曲子,且没有乐谱。原来这是弗莱彻故设陷阱,因为他知道是安德鲁去作证才令他失去工作。他有意让安德鲁在全美最顶尖的大师面前丢脸,出尽洋相,进而毁掉他的音乐生涯。

演奏开始了,台下都是顶级音乐人,他们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演奏者的命运。在这样的舞台上演砸了,基本就会被逐出音乐圈。没有谱的安德鲁打的全不在点上,根本就是乱打。一曲演毕,羞愧地走下台,父亲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过,这时,伤心过度的安德鲁又返回了台上,拿起鼓槌,掌控了整个节奏,打起了他练习了无数次的曲目,对弗莱彻质问他在干什么置若罔闻,一味地沉浸在鼓声中,沉浸在鼓槌的韵律中,他打出了自己最精彩的solo,不仅突破了自己的桎梏,也突破了来自弗莱彻的压力、羞辱。

最后,从弗莱彻先是惊异、愤怒,之后是欣慰、赞赏的表情看,他也找到了他的查理·帕克。

一对师生,惜才于压迫,羞辱与反抗,在矛盾和倾轧中达成了妥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逻辑,不要被自己的逻辑束缚,也不要被别人的逻辑束缚,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不断杀死旧我、打造新我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