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押沙龙,押沙龙!《押沙龙》:押沙龙的多重叙事艺术

威廉·福克纳是现代美国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也是公认的意识流小说大师。美国文学评论家柯林斯·布鲁克斯称赞他是“一个有独创性的人”。在美国文学中,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他比肩。”【1】押沙龙,押沙龙,发表于1936!《威廉·福克纳》是福克纳最喜欢的作品,也被很多人认为是福克纳小说艺术的巅峰,甚至是20世纪西方最杰出的小说之一。在题材上,小说通过描写塞登家族近百年的兴衰,反映了美国南方的历史文化,也展现了整个时代的氛围。作品具有完美的事实结构和浓厚的悲剧氛围。在表现手法上,与另一部代表作《喧哗与骚动》颇为相似,但艺术风格更为完美,结构布局更为复杂。就表达而言,押沙龙,押沙龙!作为一部独特的实验小说,该作品具有现代主义、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特征。作者在情节结构、叙事角度、语言等方面做了许多大胆而成功的尝试,成为文学评论界热议的焦点。本文从文本意义、叙事视角和层次结构三个方面论述了小说的多元叙事艺术。

第一,多元的文本意义

押沙龙,押沙龙!它讲述了美国南部一个家庭的四代人的故事,深刻地描绘了人与人、人与环境、爱与理、爱与恨之间的冲突,涉及到许多与整个人类处境相关的问题。故事开始于19的20世纪30年代,也就是杰斐逊镇庄园主托马斯·萨德本去世40多年后。昆汀·康普生在回到哈佛大学之前,被老太太罗莎邀请到荒废的庄园。托马斯·萨德本家族的历史被慢慢揭开。托马斯·萨德本(Thomas Sadebon)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贫穷和屈辱,决心努力工作。他以“暴发户”的身份出现在南方的杰斐逊镇,成为当地为数不多的庄园主。他有一双儿女。女儿朱迪思和儿子亨利·尤邦的婚姻遭到萨德本的反对,于是亨利带着邦恩离开了家。内战结束后,两人突然出现在杰斐逊镇,但亨利枪杀了邦恩,从此再无音讯。面对战后家道中落,萨德仍希望有人继承他建立庄园“王朝”的梦想,却被一个曾经崇拜他的白人砍死。朱迪思把邦恩的儿子带到庄园,病死了。至此,庄园“王朝”化为乌有。

这部小说与传统小说的不同之处在于,试图给它一个最终结论,或者用某种终极意义概括整个主题,几乎是不可能的。无论什么样的所谓“定论”,都缺乏坚实的基础。其实,回顾整部作品,可以发现作者是在刻意抹去或拆解意义和思想的确定性,一味追求某种终极意义是不现实的。

一方面,这与小说创作的过程有关。福克纳在小说构思之初并不顺利。由于小说在布局结构上比较复杂,尤其是在空间结构的建立上,完全打破了时间顺序,在横向和纵向上同时展开情节。与其他创作手法相似的作品相比,《押沙龙,押沙龙!可谓是最复杂精致的一个。福克纳为了更好地实现艺术效果和写作的对比,不得不多次修改情节。而且关键问题是,剧情安排有不同的可能性,可能是萨德本家族的传奇,也可能是昆汀等人对其历史的叙述和重构。福克纳的反复斟酌使得初期的创作极不均衡,比如小说中的一些前后矛盾之处。小说中最明显的不一致主要与邦恩的身世有关,[2]即邦恩是否是萨德本和前妻的儿子,前妻是否有黑人血统。昆汀曾暗示,他是在和罗莎一起去了萨德本的老房子后得知邦恩的身世的。正是因为这样的人生经历,亨利才下定决心要杀死邦恩。但在小说对那晚的描述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这大概就是昆廷的结论。[3]有研究者发现,作者的本意可能是康普生先生真的知道布恩的身世,并告诉了他的儿子昆廷。布恩的生活经历和他的黑人血统在手稿中写得很清楚。[4]然而,这些确定性的文字在修改时被删除了,昆廷说,他把邦恩的生平告诉了康普生先生。另外,一些暗示性词语的保留,让读者感觉前后矛盾。福克纳修改的结果,无论是小说的读者,还是描述家族历史的人,比如昆汀,都造成了很多谜团。这样就给了叙述者很大的想象和思辨空间,他个人的文化、立场和情感都有了进入的机会,以试图赋予这段家族历史某种确定的意义。小说的重心从赛登转移到叙述者,从赛登家族的故事转移到这个故事的叙述,这是这个故事的写作转移。[5]

另一方面,由于书中的人物有很大的空间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情感和立场再现过去,这也造成了小说意义上的多样性,使作品成为一个开放的文本。对于这部作品的读者来说,也获得了很大的自由度,文本意义的可能性更广。20世纪50年代末,福克纳在弗吉尼亚大学教书时,有个学生曾引用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的《十三个角度看五河》这首诗中的比喻来观察押沙龙,押沙龙!福克纳回答说:“没有人能看到真相,每个人只能看到部分或者真相的变形。虽然没有人看到一切,但真理存在于不同人观察到的整体中。对于每一个叙述者,罗莎小姐,昆廷,昆廷的父亲等。都认为自己有真相。但是,要真正了解赛登的性格,还需要更多的智慧,更多的包容,更多的敏感,更深的思考。当读者看到所有十三个角,当他形成他的第十四个角,那就是真理。”[6]

第二,叙事视角的多样化

如上所述,押沙龙,押沙龙!文本结构的特点,一方面给予叙述者更大的创作自由;另一方面,基于叙述者在各方面的差异,除了不断的悲剧气氛外,他们对塞登及其家族历史的反思也是根本不同的。正是因为他们将个人的精神境界、人生态度、关注点融入到历史重构的过程中,本质上是借助与故事主角不同的纽带来看待自己。作品中有四个叙述者,分别是罗莎、康普生先生、昆廷和施赖弗。他们的出身、经历、观念都有明显的不同,与萨德笔下人物的关系也大相径庭。因此,在故事的再现上有许多不同之处。

与罗莎和康普生相比,在时间和空间上更接近萨德本。所以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他们提供的信息更直接,观点更真实。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罗莎和康普生对萨德本这个人物倾注了最多的情感,比如罗莎对萨德本的爱恨情仇。萨德本向她求婚只是作为生育的工具,她通过讲述恶魔萨德本的故事来发泄自己的怨恨和仇恨。另一方面,康普生鄙视并钦佩赛登。一方面,家族的名声曾经给康普生先生带来骄傲的资本。与出身贫寒、没有背景的萨德本相比,他有一定的优越感。另一方面,家族的荣耀一度给康普生先生带来了沉重的负担。面对平庸的现状,萨德狂野勇敢的精神正是他所缺乏和需要的。罗莎和康普生之间存在观点矛盾,他们刻意消解对方信息的权威性,使得他们提供的信息缺乏全面客观的依据。所以罗莎和康普生对萨德本的描述充满了个人感情。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探究历史的真相,而是通过重塑这段历史来表达和释放自己无法言说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