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的最后一课》是从哪本小说里学来的?

19世纪法国作家都德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于1912翻译成中文。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它长期被选入中国的中学语文课本,超越了时间和不同意识形态的障碍,是中国最受欢迎的法国文学名著之一。虽然在它之后,多德的其他著作也陆续被翻译,但数量并不算少;但中国人对都德记忆最深的永远是普法战争,最后的教训。可以说,最后一课是汉语词汇中关于纨绔子弟最有表现力的一课,甚至可以作为纨绔子弟的代名词,作为“爱国”的象征,被编入近代中国人百年的经历和情感史。在法国人眼中,善于书写南方风情的文质彬彬的杜德,在中国的语境中被爱国作家所取代。虽然文人学者曾经在沈从文身上体会到了多德的魅力,他以悲悼的情怀书写了湘西的风土人情,展现了他们对这位生于普罗旺斯的法国作家的审美回应,但对于普通的中国观众来说,星光下的牧羊人的柔情和赛甘先生的山羊都是遥远而陌生的,只有《最后一课》和多德被融进了爱国主义的密码,成为了我们自己精神财富的一部分。可见,对一个作家的接受,尤其是对一个外国作家的跨文化接受,有时会强调或忽略这个作家的一部分,这是接受者自主选择的结果,与接受者所处的历史文化场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法国文学史家兰森曾说,“每一部杰作的历史,都凝聚着创作这部作品的人和接受这部作品的其他人的兴趣和敏感的历史”。因此,还原一部作品跨文化阅读所涉及的历史语境,考察其原著接受者的阅读敏感度,有助于理解这部作品在不同文化中的契机,也揭示了接受者自身在外国作品本土化运作中的意义。

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胡适翻译的《最后一课》(原名LaDernireclasse)是杜德作品的第一部中译本。原载于上海《大* * *和日报》(19165438+2002年10月5日),译名《土地剪》。此后,同一译本又被留美学生编辑,上海中华书局出版的《留美学生季刊》以割地为名在1915春季刊上再版。1919年,亚东图书馆为已经成为新文化运动领袖的翻译家出版了短篇小说集,并在译文中收录了最后一课的原标题。然后,这个翻译开始于20世纪20年代初。在白话文进入基础教育的背景下,被列入中国近代史上最大的出版机构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学语文教材。成为国内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杜德作品译本,最有力地参与了杜德在中国语境中的形象建构。在1915和胡艺一起发表在《美国留学季报告》上,上海也有。成立于1914年6月。以都市市民为对象,以娱乐为大旗的小说周刊《星期六》推出了由靓颖女士翻译的《最后一讲》。由于《周六》涉及的读者群与《留美学生季刊》不同,这一新译本的出现对于还原《最后一课》在中国的接受语境具有特殊意义。另外,在上述两个版本出现之间的1913期间,长沙出版的《湖南教育》杂志刊登了最后一课标有“费氏之译”的内容。虽然通过文本对比分析发现这个译本只是对胡适译本的改写,但这种现象本身和杜德的同一部作品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被反复选择和发现,从不同的层面表现出来。

作者杜德生于公历1840年,卒于1897年。他是现代法国文学巨匠之一。公历1870年的时候,法国和普鲁士开始了争吵,法国战败,郭璞一切按照东方的法律办事。明年进入法国巴黎,法人穷尽太平。赔款500万法郎,约为华银200万,覆盖中国庚子赔款云的5倍。除了赔偿之外,还重新割去了阿西纳爱两省的土地,以与国家媾和。这篇以阿西西省一个小学生的口吻写的文章,描述了割地的悲惨,以此唤起法律人的爱国之心。原名《最后一课》,这个名字更是被译者冠以大名。美国有记载的是民国元年九月。

就文笔而言,法国是用来到处反思“我们的国家”的。说到赔款,就换算成“华银”,与“庚子”相比较。对于近代中国来说,“割地赔款”可以说是一场无法磨灭的噩梦,是“亡国”命运的压迫,而译者自己也正是在这种压迫中找到并感受到了杜德。所以“割地”二字与接受者的情感历史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在杜德作品的刺激下脱口而出,几乎可以说是当时中国社会集体意识借助青年胡适之的“自由书写”。

当时胡适在庚子赔款中公费留学,已在美国两年。这种经历和处境,是他作为《最后一课》译者的独特资源。尽管沉浸在美国的“大国风”中,逐渐养成了第二故乡的情怀,但故国之忧并未稍减。从他当时的日记和书信中,经常可以看到他的“远方焦虑”随着国内的风雨而动。在给母亲的信中,他更多地报道了国外的情况,描述了朋友们的善良和学业上的进步,尽管难以掩饰他对家乡情况和家人尴尬的担忧。在给同代朋友的信中,在日记中,“亡国”的威胁和贫困的压力是当时悬在头上的双剑,尤其是美国中产阶级社会感受到的贫困,加剧了弱国和亡国的升值。可以说,年轻的胡适作为翻译家,正在一个非常个人化的背景下经历着亡国的悲剧和弱国的悲哀。在当时的中国人眼里,他大概应该是幸运的。与耿宽一起留学,从朝不保夕的小生意或卑微的教职上脱离了谋生的困境,带着“优良的风俗”和“大国的一切之风”来到了美国。然而,这种运气才是致命地让他感受到亡国之痛的源头:他的留学本身就是赔款的伴生物,他的“运气”是母国不幸的镜子。所以他的留学生身份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美国生活培养出来的平和与温柔,也让他比普通中国人更敏锐地体会到了割让土地赔偿的情感意义。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压迫,这种压迫让他反思。分别写在1913和1914的《赔偿简史》和《不留学》一章,见证了他对自身处境和家国命运的独特敏感。所以,当他被杜德的小说感动的时候,他顺从了自己的情感波澜,注入了自己在翻译活动中的经验,为翻译杜德的作品倾注了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