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高侠
一开始只听说过，没见过。
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有一次放学回家路过隔壁村，看见一个高挑苗条的女人站在路边。
我走近了才看楚。这个女人衣衫褴褛，满脸污秽。我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大家常说的那个疯高侠吧？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平静的表情，呆滞的眼神，让晚风把她油腻的头发吹到脸上。
我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突然对我大喊:小英！你要怎么办？天快黑了！
我吓得好几次上了自行车，还好她没来追我。我走了很远，回头看。她仍然看着我的方向...
几个月后，我在放学的路上又遇到了她。
同样的破衣烂衫，同样的污秽。
当我经过她身边时，我大胆地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这个疯子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精致。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她的下体浸满了鲜血。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突然对我笑了笑，眼里满是爱意。她用眼神追着我说，小英，我去你叔叔家吃饭。你可以晚点去！
十几岁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我猜，小英，应该是疯子的女儿吧！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听说她的疯狂很吓人，村里的人都怕她。他们村的村长出面，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疯狂的高霞，慢慢地，消失在我记忆的深处。
去年春节前夕回老家，听说隔壁村疯子高霞死了，冬天冻死在稻田里。
况且他死后过了很多天才被发现。
后来在老人们的口中，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高霞的故事...
上世纪80年代，28岁的王伟终于娶到了妻子。
王伟家境殷实，是当时农村少有的“万元户”。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王维是家里的独子，有五个姐姐。
毫不夸张地说，王伟是在父母和姐姐的溺爱下长大的。
因为他良好的家庭背景和王维高大帅气的外表，在婚姻上自然是很好的选择。挑三拣四，就会变老。
那一年，王伟经人介绍认识了高霞，高霞在村里的一个小织布厂工作。
高霞20岁，父母早亡。她来到村子里寻找她多年未见的叔叔。没想到她记错了地址，我舅舅不在这个村。
钱用完了，高霞没办法，只好在这个小织布厂打住。他不仅有吃有住，而且还有月薪。高霞非常满意。
看到高霞后，王伟和他的父母感到非常满意。高霞很漂亮，也很聪明，不嫌弃王维的年龄。
就这样，短短几个月，高霞和王伟结婚了。
起初，婚姻生活还算和谐。高霞还在织布厂上班，挣的钱够两个人用。
但时间久了，矛盾慢慢浮出水面。
王皮肤好，又懒又不上进，这让一向强势的高霞很生气。
尤其是在他们的女儿王小鹰出生后，高霞没有奶水，需要买奶粉喂女儿。高霞不能上班带孩子，总是找公婆要钱。虽然公婆没说什么，但高霞就是自卑。
因为这件事，夫妻俩经常吵架。
眼看王小鹰快上小学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高霞不禁为自己小家庭的未来担忧。
王家的父母总是吵架。毕竟，王家是小康之家，而且王的父亲花钱请人在镇上找了的办公室工作。王微每天去的时候只是停留，没有实质性的工作。
王大男人长得帅，能说会道，在工作中很受欢迎。慢慢地，同办公室一个叫孟晓的女孩喜欢上了他。
孟晓比高霞小几岁，年轻时尚，活泼开朗，最重要的是，她爸爸是一个局的局长。
王维右有了外遇。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到村里的，也传到了高霞的耳朵里。
高霞问王伟，王伟干脆摊牌。比起孟先生，高霞年纪大了，更何况孟先生的父亲说，只要他们结婚，王伟就当办公室主任。
高霞没有哭，也没有出声。也许是出于良心，也许是不想被太多束缚，王维把三间瓦房和女儿留给了高霞，自己去城里和孟先生过上好日子。
王伟离开的那年，他的女儿王小鹰8岁。
从此，高霞一个人带着小英去打工种地，外面的生活很难想象。
好在小英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这是高霞最大的安慰。
日子这样下去，高霞会和其他单亲妈妈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比影视剧还惨。
五年后，小英13岁。王伟突然回来了！
他回来不是为了高霞，而是为了小英。
原来孟晓不能生孩子！五年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求医问药，都无济于事。孟晓的父母建议他们停止胡闹，领养一个孩子。
王伟想到了小英。你自己的女儿比收养别人的孩子要好。孟晓和她的父母考虑再三，最后同意了。
听说王伟要带女儿走，高霞连哭带喊都不肯。她说女儿是她的生命，是她活下去的勇气，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而女儿小英却莫名其妙地被王伟灌醉了，甚至不顾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头也不回地跟着爸爸走了。
王伟和小英走得整整齐齐。王伟也把父母的房子卖了，带他们去城里养老。从那以后，这家人再也没有回过村子。
小英走后，高霞像变了一个人。织布厂的活不干了，稻田荒废了。我整天呆在家里，不知道怎么做饭。
刚开始邻居都去她家劝她安慰她，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后来人们渐渐发现，高霞开始发呆，开始自言自语。即使人家坐在她对面，她也完全不与人交流。
后来，高霞会蓬头垢面地走出家门，到处捡野菜，捡垃圾。人们跟他打招呼，好像她没有听见。
但是，高霞看到十几岁的女孩，总是叫她们“小英”，有时候甚至会满村追一个女孩。村里的姑娘，见了高霞，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很多女生因为害怕遇到高霞而不敢出门。
不断有村民来村委会反应。村长召集村委会成员紧急开会，决定由村委会出资送高霞去精神病院。
两三年后，不知道为什么，高霞被送了回来。她的病好像好了，也不再疯狂的追人了，但还是很傻。
村民们一开始都很谨慎，渐渐就习惯了。
回来后，高霞经常四处寻找女儿小英。村镇和山野的田野，凭着一双腿脚，方圆几百里没有一个地方是高霞没去过的。有时候几天几夜不回家，但即使走得越来越远，这个疯子也能清晰地找到家的方向。每次回家都在炕上躺几天，然后继续出去找。
我已经找了二十年了。直到高霞被发现冻死在稻田里。
这期间，有一次老村长实在受不了了，通过多方打听得到了王小鹰的联系方式。那时，王小鹰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
听到村长的意图，王小鹰拒绝见她的生母。她说她现在是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一个疯狂的母亲。
可怜的高霞因为思念女儿，在疯狂中度过了大半辈子，最后却成了女儿不愿提及的耻辱。
高霞死后，新村长出面火化了尸体。没有灵堂，没有哀悼，也没有亲人在场，她就悄悄地走了。
我不知道多年后王小鹰是否还会想起她的生母。母亲的去世会给她带来悔恨还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