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二丫和小叔叔

晚上，二丫坐在爷爷的床上，看着焦姨在灶前忙碌。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二丫的眼睛突然盯在门口的竹帘上。那里的光线更暗，但隐约间，二丫还是能看到竹帘外有东西在偷窥。

一个长着大圆头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竹帘外，静静地盯着房间。二丫也静静地盯着影子，但是，越看心里越发毛。

焦阿姨继续忙着，炉子上的活好像永远也干不完。她真的没有时间去管二丫在做什么，也不会去理会。二丫嘴巴的样子像是在哭。这是为了什么？

突然，二丫发现影子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二丫的嘴都快咧到下巴了，但就是不哭。

影子突然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左，右，左，右。而且窗帘随着影子微微颤动，好像随时会自动打开，邀请影子进来。

二丫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但她还是哭不出来。她只是战战兢兢地低声叫着娇姨，给她看窗帘上的影子。影子，必然左右摇摆，左右摇摆。

焦阿姨也吓了一跳，但她愣了一下，走到门口。二丫吓得抿紧了嘴，也屏住了呼吸，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好盯着舅妈和影子。

随着焦一的靠近，影子摆动的节奏终于发生了变化，缓慢而不规则，直到最后静止不动，不再摆动。

就在焦姨走近门口，作势要拉开窗帘，黑影却先闯了进来。二丫以为她会吓晕过去，但她没有。

影子明明是一个人体，但头上套着一个圆形的南瓜面具，眼睛和嘴巴都被挖掉了。嘴巴大，可以看到洁白的牙齿。眼睛很小，但有明亮的眼睛在闪烁。

进屋的影子想荡到二丫身边，二丫吓傻了，被焦姨扇了一巴掌，骂影子别闹了。影子停了下来，抬手摘下南瓜面具，得意地笑着向二丫眨了眨眼睛。

二丫终于看清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小身体的影子竟然是小叔叔，压抑了一夜的恐惧瞬间释放，二丫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小叔叔不是一般的调皮，二丫早就知道了。

二丫听她妈说我小舅舅做了太多淘气的事，他就随便挑一个出来，不是气死就是笑死。

据说有一天下午，天气很热，树很虚弱，大家都要午睡，但是我叔叔不肯去。别走，别走，一个小孩，让他玩。大人们将不再关注他。

然而，当所有人都打着盹，张着嘴打着呵欠走出家门时，院子里的惨剧吓得人们瞬间惊醒。大家开始像疯子一样互相打电话，吵着要找出凶手，严惩不贷。

什么悲剧？哦！忘了提了。大家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死鸡，死鸡！！！

这些鸡最初是农村人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的小商贩那里买来或用食物交换的。他们盼着早点养，快点下蛋，改善家里的伙食，或者用鸡蛋换零花钱。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鸡突然变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僵尸，大人能不担心吗？

当然，大家很快就认定我叔叔是嫌疑人。因为大门是从里面插的，而且，院子里只有小叔叔一个人在玩。况且他平时那么调皮，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谁眼尖，在院墙下发现了正在玩的小叔叔，就把他抱起来带到院子中间。面对愤怒的父母兄弟姐妹，小叔叔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叫他们回窝里去，他们不听话，到处乱跑。我用牡荆把他们赶走了，但他们不听...

哎呦！可怜的鸡，遇到这么执着的小叔叔，不但说不收拾，还死了。

二丫对妈妈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她也见证了小叔叔和鸡的故事。

二丫个子小，走路慢。有时候她上去一个台阶，一只脚上去，另一只脚在空中比划了很久，但又会退回去。妈妈总是骂她是“风一吹就掉”的小豆芽。

连院子里的大公鸡都欺负可怜的豆芽。

但是，那个鸡巴真的很大！它全身覆盖着黑色和红色的羽毛，有一条扇形的尾巴。它总是昂着头，挺起胸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机警的小脑袋上的红梳子，像皇冠一样，给它增添了几分威严。

每当二丫一个人穿过院子，公鸡就停止踱步，威严地拍打着翅膀，向二丫扑去。当它靠近时，它猛烈地啄二丫，显然是想把二丫碾碎，像吃鸡食一样吃掉。

二丫怕得连腿都疼了，一直在院子里哭着逃命。成年人听到哭声把公鸡赶走，二丫会被算作一只鸡的逃跑，但断断续续的抽泣肯定会伴随她几个小时。大人看着心疼，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的告诉二丫不要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有一天，舅舅在后门外神秘地叫二丫。二丫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舅舅想干什么。舅舅神秘地笑了笑，让二丫等着，跑了。

不一会儿，小舅舅带着经常欺负二丫的公鸡翅膀回来了。二丫吓得跑了，小叔叔却笑着把她叫了回来，说是好好表演。

我看见我叔叔把公鸡扔到了地上。当那只不再神气活现的公鸡嚎叫着想要逃跑的时候，我叔叔又抓住了公鸡的尾巴。有一段时间，公鸡拍打着翅膀，想要挣脱，但是小叔叔笑着不松手。曾经的鸡王，此刻的他一塌糊涂，没有了往日的威望。

二丫已经不害怕公鸡了，但是他一看到叔叔，就掐着翅膀跑了。

有很多事情是我舅舅自己跟二丫说的。

小叔叔很羡慕大叔叔的皮鞋，因为他走路的时候，皮鞋上的铁掌碰到地面会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的布鞋无论怎么跺地面都只是在“喘粗气”。我叔叔很想有一双能发出金属声的鞋子！

于是，他趁中午睡觉的时候，偷偷把叔叔鞋底的铁掌撬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铁掌钉在自己布鞋的橡胶鞋底上。

从此，他在朋友中赚足了眼红。只是，在家的苦日子。为了不让布鞋发出声响，他不得不踮着脚走路。时间久了，他鬼鬼祟祟奇怪的样子终于引起了叔叔的怀疑，结果自然是一顿胖揍。

这样的事情很多，小叔叔可以给二丫讲三天三夜。

这么调皮的小叔叔终于长大了，长大后的小叔叔还是那样。

舅舅父母双亡，姐姐们都结婚了，大哥有个媳妇过自己的生活。家里就剩小叔叔一个人了。

我叔叔每天在外面游荡，只有晚上才回家。有时候他饿了，馋了，就悄悄用铁锅把邻居来他家院子里串门觅食的鸡盖住，然后三下五下两下杀了，煮了吃。至于鸡毛，会扔到很远的地方，邻居永远没有找到鸡的证明。

按说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叔叔是没有什么好名声的。但是，有一个女孩愿意嫁给他。姑娘，还是村里的好姑娘，据说人家上学的时候还是他们小叔叔的组长，经常查他背书。

二丫不明白，这丫头暗恋小姨夫什么。不行，以后不能叫那个女生，应该叫她小阿姨。

几十年过去了，小叔叔也快五十了。

小叔叔阿姨的生活平淡无奇，但是家里有一双儿女，四个人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

几年前，我叔叔在外地开过一段时间的大货车。拿到工资后，他给姑姑买了一条金项链，姑姑笑着戴上了。但是没有金项链的时候，阿姨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

我叔叔很溺爱他的孩子，让他们为所欲为，尤其是他的女儿。他跟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堆了很多皱纹。但是孩子学习成绩一般，很少有值得骄傲的奖项。

二丫看着中年的小叔叔，泡在平淡的日子里，不禁想起了那个调皮的小叔叔和他调皮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