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当代文学为例,比较了新写实小说与传统现实主义的异同。
关键词:新现实主义现实主义存在主义自然主义
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是坎坷曲折的。它从诞生之日起就受到强大政治权利的影响,所以是病态的。直到文革结束,中国当代文学才正式走上自由发展的道路,并逐渐走向成熟。“新写实”小说是一种受到人们高度重视的小说思潮,它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兴盛于80年代末90年代初。“新写实”小说的出现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社会转型时期,它的产生和发展与整个时代背景的变化密切相关。20世纪80年代,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意识形态,开始呈现多元化的局面。个人价值观、行为模式,尤其是社会上的文化态度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开放的大门使得曾经被排斥的西方文学思潮大量涌入。时代的变迁带来的文学环境的变化,不仅为“新写实”小说的产生创造了条件,而且使“新写实”小说吸收了许多文学思潮的养分,打上了许多文学思潮的烙印,从而有别于传统的现实主义。
毫无疑问,“新写实”小说仍然属于现实主义小说的体裁,它是传统现实主义的产物,但在新的文学环境中,它有着与母体完全不同的特点,显示出自己的个性。
首先,在表演内容方面。传统现实主义在创作之前就为作品中的主要人物构建了一个围绕创作的观念。塑造主角的要求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中国传统现实主义作品更突出地表现了这一点。从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开始,农民和知识分子就占据了文坛的绝大多数,他们总是被赋予作者强烈的主观感情,往往肩负着思想启蒙的重任。这种文学规范在新中国成立后尤为严格。“民族和阶级斗争以及劳动生产已经成为压倒一切的主题”。[1]文革时期,这种追求甚至在“三个突出”的原则中表现得极为突出。新时期以后,人们开始关注市民形象和文化心态,出现了刘的“街头小说”和鲁的“弄堂小说”。但直到“新写实”小说,市民形象才真正占据了文本的中心,他们的平凡生活才真正成为表现的主要内容。主角不仅仅是普通的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在作品中真正展现了一种普通的状态。普通市民的原生态生活,让低俗和庸俗充斥着作品的每一个字。而且,“新现实主义”小说更关注生活的阴暗面。主角们往往很卑微,在别人的压制下过着千疮百孔的生活,生活中几乎看不到一丝亮色。《池莉的烦恼人生》的主人公尹,是一个现代钢板厂的经营者,一个标准的市民阶层。整部小说展现了他生活中的一系列琐事:狭小的房子、夫妻纠纷、儿子的托儿所、拥挤的汽车、不公平的奖励、不断上涨的物价等等。这些是任何一个普通平民在日常生活中都会遇到的。“新现实主义”小说的内容不同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传奇经历,传统现实主义小说注重塑造全能英雄。他们要呈现的只是普通市民阶层的普通生活。
其次,表达方式的不同。传统的现实主义小说总有曲折的情节,故事的发生、发展、高潮、结局都有明确的划分。作家的设计往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营造一个封闭的空间。“新写实”小说采用“生活流”的结构。所谓“生活流”结构,是指在“意识流”结构反叛小说的情节结构、叙事连贯性和因果风格的同时,一些作家试图以纪实的态度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在过渡和结构的原则上,这部小说似乎呈现出一种非人为、非解释的还原论取向,让生命自然出现,自然流动。”[2]“新写实”作品以“生活流”为结构来组织内容,截取普通人世俗生活的一个片段。结构开放,情节淡化,没有悬疑设定和离奇事件。很多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来描述普通人的生活过程,很少使用倒叙、插叙等叙事方式和叙事结构。简单和真实是“新写实”小说的基本要素。《烦恼人生》是截取主角凌晨4点到12点的生活和工作作为主要情节。“新写实”小说虽然只展现了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但“新写实”作家却以生活的无序与忙碌,以及普通人无尽的生命轨迹,呈现出哲学内涵。
此外,从叙事角度看,“新写实”小说也表现出与传统写实不同的特点。在传统的现实主义中,有一件事是一个作家在写作之前必然要确定的,那就是在写作的过程中永远排在第一位的主题。很多作家都把主题作为灵魂,材料的选择和组合,情节的安排,人物的设计和塑造都是为主题服务的。通过运用“甩包袱”、“缝纫”等方法,整部作品所表达的现实生活呈现出极强的逻辑性。作品往往被赋予教育启蒙的功能,中国现代小说尤其是左翼文学的功利性问题长期以来成为文学理论界关注和争论的焦点。而“新写实”小说完全摒弃了文学的功利性,没有体现出明显的价值倾向。小说只停留在自己的故事状态,作品只把偶然的、普通的生活现象组织起来、联系起来,不去关注它们之间是否有逻辑联系。主题模糊甚至消解,呈现出一种“隐藏的缺席叙事”。作家冷眼看着小人物在灰色的平凡生活中挣扎。《风景》是“新写实”小说最具代表性的作家方方的代表作,充满了对家庭和人性残酷方面的描写,毫不留情地揭露人的自私、丑恶、残忍、庸俗等,令人触目惊心。而作者冷眼旁观,在她的语言和文字中找不到明显的善恶判断态度,只能是生活的“真实”。“新写实”作家以纯粹客观的态度在文字中还原和再现生活的原生态,竭力保持生活的本色,不主观理性地梳理和改造日常生活的状态。他们所做的只是叙述,他们给读者留下了从叙述内容中获得某种判断或主观选择的权利,让读者在再创造的过程中自主获得。
总的来说,对现实的反映是传统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小说最基本的特征。然而,传统现实主义对现实的客观模仿并不是对现实的直接反映。作家在反映事物之后首先要确立本质,然后从本质出发组织现象的表达。它是一种典型的在世界出现之后才认识本质的方式,是一种从个体到一般的方式。所以它的真实性是打折扣的,包含了理性和主观的成分,具有作者的理想色彩。“新写实”小说只是将现实生活融入文本。虽然我们确实可以从中找到一些历史意识和哲学意识,但它并不是作者在创作时预先构建并依附于文本的,而是原本就包含在表现内容中的,是表现内容的一部分,是由文本本身所再现的现实生活所散发出来的,引起人们阅读后的自觉思考。
“新现实主义”小说的理论根源仍然植根于现实主义的土壤。至于“新写实”小说与传统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的关系,中山曾这样描述:“从整体文学精神上看,“新写实”小说仍可归入传统现实主义的总范畴,但它们无疑具有新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善于吸收和借鉴现代主义各流派的艺术长处。”[3]“新现实主义”小说实际上反映了对传统现实主义的改变、否定和背叛,受现代主义影响表现出“解构”、“消解”、“反讽”的特征,成为介于“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的独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