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巍:月光下的羚羊,当代新一期。

指导阅读

一对夫妇去新疆试图修复他们即将破裂的关系。当生命在不经意间露出獠牙时,羚羊在月光下迈着优雅的步子独自起舞。

“迷人的”羚羊

——月光下的羚羊创作论

文三方巍

很久以来,我一直想写关于新疆的故事。

七八年前,我在南疆呆了几个月,帮塔里木一家大型国企拍纪录片,去了新疆很多地方,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学了很多美妙的民歌,吃了很多美食。虽然很久过去了,但我还是经常回味那些美好的回忆。新疆朋友送的吊坠,现在还挂在手腕上。那些美好的地名还在我的脑海里,铁门关,库车,和田,博斯腾湖,塔里木沙漠,英买力,阿克苏新和县。........

我还记得,当天晚上,我从乌鲁木齐机场起飞,离开了新疆。哈萨克朋友来送行,我们互赠礼物,鼻子酸酸的。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从舷窗往下看,看着郁郁葱葱、神秘莫测的天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深夜抵达济南姚强机场,到家时已是凌晨,但我毫不犹豫地在电脑前敲下了一个小说大纲,总标题是《塔里木来客》。可惜后来因为多次耽搁,一直没能写完这部小说,但新疆情结已经深深地种在了心里。我当时在山东师范大学教书,正好山东师范大学和喀什学院是对口支援单位。我想在喀什当两年老师。可惜那时候孩子还小。我在边疆唱歌吃肉,游览了美丽的风景。我妻子独自在家照看孩子。我老婆坚决不同意这样的生活。虽然教书失败,但是见到新疆的朋友,感觉特别亲切。后来,我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刘成了朋友。我们彻夜长谈在新疆的感受,都很入迷。

2019转学苏州大学,参加江苏省作家协会组织的新疆采风活动,从乌鲁木齐走下来,走访了北疆的伊宁、石河子、巴音布鲁克草原,再次感受美丽新疆的无穷魅力。淳朴善良的少数民族老人,热情的导游姑娘,锡伯族感人的传说和苍凉的歌声,无私援疆的江苏中学老师,那些能歌善泣的新疆基层干部,让我再次深深感动。我们和新疆的作家们一起座谈,认识了一大批我欣赏的优秀作家,比如刘亮程、李娟。应王敏教授的邀请,我还在新疆大学做了一次学术讲座,领略了新疆大学非物质文化研究的成果。王敏教授还告诉我,如果你这么喜欢新疆,就不要总是嘴上说说。可以在新疆大学工作一段时间,不仅仅是找一些素材,还可以教书育人,为新疆做一些贡献。我也深以为然。我同意儿子考上大学就去新疆。没想到,儿子去年考上了大学,我的顾虑少了,但严重的疫情让我的计划再次搁浅。

我没有去新疆,但是写小说的念头越来越蠢蠢欲动。我的性格有些“野”,不喜欢被约束。我年轻的时候暴力冲动,现在是一个中年油腻男老师,但率真、直爽、激情、神秘、浪漫的东西对我还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大学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唱《草原上的夜》这首歌,也多次登台表演。这几年一直在苏州支教,被吴侬软语浸润,依然不忘新疆梦。《月光下的羚羊》以新疆为背景,却探讨了当代社会的情感问题。上海的小两口来新疆玩,也是为了寻找精神家园,重新找到自己的真心。他们的情感受社会氛围的影响,也与探险家劳伟的情感困境形成了一定的互文性。是“羚羊”的出现意外解开了他们的心结。羚羊是美丽的,它象征着这个世界的美好和包容,也意味着精神上的自我救赎。神秘浪漫的新疆成为我反思当下城市生活的参照物。我不想把它变成一个“乌托邦”,而是想探索某种情感上的理想主义。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越来越受到各种利益和情感困境的束缚。我们习惯了做“吃瓜群众”,看着离婚分手带来的“致命眼泪”,嘲讽名人或普通人情感破裂时暴露出的人性丑恶。也许那种洒脱的心态,对美的执着,对爱情的珍惜与怜惜,对情感的真诚与坦诚,才是我们当下社会所缺乏的精神。

迷人的羚羊,美丽的新疆,我再写几个关于它们的故事。也期待着能尽快再次去新疆,重温那些美好而温暖的回忆。

作者简介

方巍,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7部学术著作,如《王小波传》,还有其他小说,如《英雄时代》、《血色莫扎特》,还有短篇小说集,如《猎舌者》。曾获茅盾文学新人奖、百花文学奖、紫金山文学奖等。现任教于苏州大学文学院。

月光下的黄羊

(节选)

方巍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和安俊在乌市转机,遇到了空管,等了很久,顺利登机,飞了几个小时才到达库尔勒。劳伟靠在北京越野吉普车上,等得不耐烦了。新疆这么大,飞这么久。我和安俊在机场门口,拍照,交朋友。老魏翘着胡子说,外省人住惯了拥挤的高楼,住在一个“撒欢”的地方真傻

我们不太了解劳伟。他和我的同学是好朋友,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学生们请劳伟来照顾我们。这几天他正好有空,陪我们逛南疆。劳伟是文联的干部。父亲是哈萨克族,母亲是汉族。他有点凶,五十出头,身体结实,留着浓密的小胡子,喜欢抽黄杨木烟斗。老魏学过摄影,做过导演,也做过探索者。他刚给单位拍了一部纪录片,领导让他在家休假。

闲的难受。我上辈子一定是一头野驴。我只有跑才能活下去。老魏挠了挠短发,自嘲地说道。

我们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新疆,心很宽,声音很大,很激动。安俊穿着随意,戴着围巾、路易威登太阳镜和防晒霜。此刻,她不顾太阳的毒,爬进劳伟的吉普车,打开顶棚,催促赶紧上路。她上车时不小心蹭到了保险杠。劳伟的吉普车保养得很好,行驶平稳。经过多次改造,它的一些牙齿露出来了。劳伟急忙跑过去,摆弄了半天,轻轻碰了碰油漆,悲伤地说:这辆车是我的妻子,都是因为它。安俊很快道了歉。劳伟没有生气。他只是盯着安俊看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你的女孩真漂亮。我白了他一眼,表示我对这样的恭维已经麻木了。

来南疆之前,我们做了一个“攻略”。博斯腾湖、罗布山寨、库尔勒铁门关,这些地方一定要去,阿克苏的英买力、库车、塔里木乡都是劳伟推荐的。安俊想去小河五号墓地,那里有神秘的“楼兰公主”,劳伟也参与了小河墓地的发掘。劳伟敲了敲烟灰,把烟斗放在一边,发动了吉普车,摇了摇头,说这是沙漠,不是来玩的。况且现在归军区管。为防止游客干扰,该河流已被划入军事管制区。安俊撅着嘴不服气地说,你怎么能走呢?老魏挺着肚子说,我是谁?我是中国最合格的探险导游!余春顺知道吗?那是我的朋友!

我越觉得劳伟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劳伟开车,像他的人民一样,狂野而强悍,速度快得吓人。他多才多艺,会说汉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蒙古语等多种语言,民歌唱得好,肚子里有很多故事。路上给我们讲故事唱歌也是热闹。安俊对他很好奇,问了很多问题。

我问,劳伟,你为单位拍了什么片子?

劳伟说,没关系,几天就搞定了,主要是拿他想拿的东西。

安俊说,你拍了什么?

劳伟扔过来一叠照片。它们都是天鹅,黑天鹅,有着火红的喙和亮黑色的羽毛。它们有的在交叉着脖子唱歌,有的在独自觅食。背景是春天积雪融化的天山。

黑天鹅原产于澳大利亚,但天山并不常见。爱上他们让我吃了很多苦。老魏喃喃自语道。

安俊惊叹道:“太美了!”!一切都是大自然的礼物。

安俊很矫情,加上一点白领绿茶的气质。不知何故,我真的对她的做作和夸张感到恶心。但我不得不承认,劳伟是个迷人的老家伙。

安俊似乎对劳伟更感兴趣,问了很多愚蠢的问题。老魏瞟了我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我就闭嘴了。他们越谈越投机。劳伟说得越来越快,几乎是滔滔不绝。

劳伟说,他拍了很多照片,并制作了一部半小时的纪录片。他在天山的帐篷里住了两个多月。晚上寒风刺骨,躺在睡袋里很难入睡。白天太阳还好,但是山风太大,手和脸都皲裂了。劳伟还说黑天鹅的求爱特别浪漫。它不仅用脖子唱歌,还会用喙触碰,靠在头上,当天鹅的两只喙触碰时,形成一个爱的形状。他突然哭了...

你老婆不在乎你?你不用担心孩子们?我突然问他。

老魏突然停了下来,满脸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没有孩子。去年春天,我们刚刚离婚。

劳伟像被针刺破的气球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精力,没有说话,独自开车。安俊投来沉思的目光,抱怨我破坏了气氛。我心里有气。我是“真正的男朋友”。她想认识一个男人。不到两三个小时,她熟悉得可怕。看着老魏挨打,我不能再伤害杀手了,就到此为止吧。

新疆的路太长,地方太空旷。开了半天也遇不到一个人,一辆车。劳伟的速度猛增,但他开得很平稳。沙漠公路在孔雀河边,两边的沙枣、胡杨、高耸的天山、黄色的塔里木沙漠无声而快速地倒退,甚至挥手告别。晚上九点,天还亮着,大团大团的火红的云在天边徘徊,映出我们疲惫的脸庞。

劳伟低声唱着,少数民族语言和曲调都很熟悉。他的声音不大,沙哑而浑厚,带点哭腔,旋律优美。这首歌一路陪我们到了约定的休息地点。我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安俊戳着我的腰,低声说:“一朵玫瑰”,哈萨克民歌。

老魏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年轻的时候,我想当“肯”,在演唱会上出风头,唱歌,跳舞,喝酒,吃肉,有漂亮姑娘。

他又用中文唱了起来: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马。就在你在山脚下唱歌的时候,听起来像云一样。这首歌让我迷失了方向。我滚下山坡。唉,你的歌听起来像一片云...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小不快也消失了。劳伟很粗心,但他也很会照顾人。他带我们在博斯腾湖坐船,在附近的民族酒馆吃饭,还买了正宗的“五黑”鱼。湖水清澈,所以鱼汤很好吃。酒馆门面不大,后院有牛羊肉的味道,门楣上写着几个字,桌椅板凳油腻歪歪扭扭,像喝醉的酒徒。

酒馆里客人很多,有汉族的,也有少数民族的。我和劳伟喝了很多伊犁特曲,出门就狂吐,吐完了再喝。老板四五十岁,和他比较熟。他特意给我们送来了大羊肉串、羊排、抓饭。新疆羊肉又嫩又软,所以被称为“大羊肉串”,因为那串羊肉串简直太大了。一个羊肉串在上海能顶五六个羊肉串,让人流口水。我吃了一串又一串,嘴很滑,要了一大盘羊排。皮拉夫也很棒。羊肉和米饭混合着浓郁的香气,葡萄干、胡萝卜、洋葱的搭配清爽油腻,让人神清气爽,赏心悦目。只是“羊肺”。我不习惯。据说是将羊肺洗净,将混合面粉用水洗去面筋,用油和盐调成糊状,倒入肺中,扎气管,水煮。我咬了口,肉的味道传到喉咙里,有点受不了。

喝吧!南少爷,在新疆陶冶自己是男子汉。老魏坏笑着。

我也不打架。虽然我是个IT男,在苏州长大,但父母都是山东人,酒量是遗传的。我还是不相信二十多岁的男生会怕老男人。酒过几巡,问题来了。劳伟并没有喝酒,只是简单地往嘴里“倒酒”,又急又快,仿佛只是几杯凉开水。

已经吐了两次了,只好认输。

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安俊和劳伟正在摔跤。她喝不够,劳伟还想要更多。把老板拉过来,大家继续喝。劳伟的喝酒,夹杂着唱歌,引发了老板的情绪。两个老人,都是哈萨克族,唱了二重唱。老板娘听到歌声,从厨房跑出来,载歌载舞娱乐。很快,被欢乐的气氛所吸引,安俊和我也加入了进来。老板干脆在后院点起了篝火,很多酒客跑了出来,在夕阳下喝酒、跳舞、唱歌。

酒吧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他们有的唱“Maira”,有的唱“Alamuhan”。店里的伙计拿出了很多乐器,比如热瓦甫、东布拉、纳格尔鼓、杜塔尔。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但劳伟告诉了我。他们看着小伙子们熟悉的唱歌跳舞吃饭的场景,一定经历过很多次。老板娘年纪不小了,扭动着粗壮的腰肢,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和活力。

这在大上海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大家都抱着它,扮演着一个更高文明人的角色。安俊的脸上满是油污,衣服也很脏。她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兴奋地跳着,毫不在意。在上海,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在人多的地方,她戴着口罩,对金融客户也是如此。虽然满脸笑容,但如果旁边有人,她还是礼貌地用英语说,请保持社交距离。

几个鬼鬼祟祟的少年一边陶醉,一边偷偷溜走,想必是没有付账,慌慌张张跑着,跌跌撞撞的。我跟老板说了,老板笑着说,我认识几个年轻的巴郎子,就别说什么扫兴的话了。

古代清醒的人和圣贤被遗忘,只有饮酒者保留他的名字!劳伟突然唱了两首诗。

老魏,别回头。你想念阿义贤吗?老板打了个嗝,迷迷糊糊地说,胆小鬼!

我抱着老魏。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物件扔在我手里,说:兄弟,好朋友!给你和你女朋友的礼物。

我反射了一下火光,仔细一看,是一个棕褐色的物体,真的很漂亮。

老魏摇摇头说,我打野狼。在天山上,狼肉被酒馆老板吃了,狼皮给了领导,剩下一些零碎。狼后腿的膝盖骨叫“狼燧石”,这双“狼燧石”送给你。

这是为了什么?我问。

为了辟邪,劳伟有点撑不住了,喃喃自语,让自己的腿脚变得有力,跨过千山...

我赶紧道谢,心里也是一热。这个直爽的男人也是一个看重友情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劳伟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他只能和他心爱的人分享。它象征着永恒的爱。一只狼只有两块永不离开的“狼燧石”。

老魏嘟囔着,重重地摔在地上,打着呼噜。我撑着,老板把他搬进了酒馆,歌舞盛宴慢慢散去。我问老板,阿义贤是谁?

老板吐了吐舌头,说道:“劳伟是个疯狂的火人!”!女人爱他,受不了他。

如果我是女人,老公躲在天山几个月,打天鹅,喝酒,睡帐篷,不回家,我都受不了。

阿义贤到底是谁?我不会放弃的。继续问。

老板吐出一连串白酒泡,闭上眼皮,不理我。

我把另一块“狼燧石”给了安俊,却发现骨头中央钻了一个小洞,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系着,正好挂在脖子上。“狼燧石”是黄褐色的,我觉得经常玩,有一种“包浆”的滑溜感。

安俊接过“狼燧石”,没有挂起来,只是拿在手里,慢慢地转着,醉醺醺地说,我以后要是有了新欢,可不能反悔,再找我要。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进入我的账户,那就是我的财产,不管是投资、收藏还是理财。我说了算。

我苦笑着说,随便吧,一切看你的决定。

我们要去阿克苏。春天快过去了,夏天来了。这个时候的新疆最美。开车累了,停下来休息,一行尿从路边洒出来,浇在地上浅浅的草皮上。我们尖叫着,诅咒着,和曲折顽强的胡杨成了朋友。偶尔远处路过的红狐茫然地盯着我们,仿佛我们是怪异的野兽。

蓝天,白云,草地,孤独的世界,不用担心那些烦恼。

从Xi交大毕业后,我去了上海的一家手机游戏公司,努力工作了六年。熬夜加班很正常,工资涨了几位数。但是房价飙升的速度更吓人,我的体脂也“蒸蒸日上”,足足有20多斤。安俊在一家金融机构工作,做风险投资,赚钱和我差不多。她面容姣好,身材修长,属于出去吃饭长脸的女朋友。她刻意节食,每周去健身房,学习普拉提和现代舞。私人授课一节课400多元,一年4万元。我不让她走,但我受不了她的撒娇。她上班不在食堂吃,一直点高档外卖。高档化妆品和名牌包包,没钱多买,总要有几个来装点门面,衣服也要品牌货。买A货是不可能的。那些女同事,个个吹毛求疵,因为穿得差不多,被她们嘲笑。

这是一片混乱。她的工资不能留,我要贴很多。我干脆把大部分积蓄都给了她,让她存起来。结果她买的比以前多,尤其是“双十一”,让我做噩梦。

我们就这样晃来晃去,一直晃到30岁,才发现没有早点买房,现在要结婚了,后悔了。安俊不想结婚。她说她目前状态很好,两个人都不累。她依偎着我,拍着我鼓鼓的肚子说,人家不希望你太辛苦。

她拒绝见我的父母。妈妈有点担心,说,你和结婚有什么区别?把你所有的钱都给她,没有婚姻约束。小心做“备胎”。安俊,一个性感的女孩,细腰长腿,无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她有一个上级主管,说用她暧昧的投资语气和电话就能酸柠檬汁。她在体育馆里没惹什么麻烦。经常有帅哥或者有钱人在说塑造马甲线、人鱼线的“健身梗”,或者投资理财、融资上市。也有男的送她礼物,她和别人一起吃饭,但她差点“吃了亏”。不是我小气。任何一个看着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暧昧的人都受不了。我说,不要“奉承”男人,让人误会。安俊委屈地说,没有“放电”,他们只是觊觎我的美貌。

这种吵架,次数多了,我们都很累了,也想过分手,可是五六年的感情,说分就分,有些舍不得。这次新疆之行也是对彼此的最后一次考验。

阿克苏在西汉时期被称为“第一墨之国”,也被称为“水白城”,现在是兵团的总部所在地。在城市附近,道路两旁有许多小贩。劳伟停下来,买了小白杏、香梨和哈密瓜。新疆日照长,果子特别甜。这段时间,我们没少吃。进入阿克苏,干净的街道上满是绿色的植物,让人感觉很舒服。短暂休息后,我们赶往阿克苏地区的新河县和库车县。新河县的街道非常热闹。我给母亲买了一条深红色的羊毛毯子,安俊买了一个维吾尔族妇女的挎包。那些摊贩,有些中文并不熟练,告诉我们的不仅仅是绘画。东西这么便宜,我都不好意思砍价了。

我很热情的买了,很快我们就搬不动了,就把它留在吉普车里,回库尔勒想办法托运。

临近中午,吃了点米肠和烧烤,我们开始向库车进发。烤馕咸香,闻起来像牛奶。当我们上路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没有多少水了。自从那天宿醉后,劳伟又一直情绪不佳。我猜可能又触动了一件伤心的事,所以不好问。

大家又恢复了沉默。走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开始说“库车”了。我不是文史专家,这方面的知识都来自百度。但当我知道库车是传说中的“龟兹”古国时,还是令人耳目一新。库车是西域古代音乐舞蹈的发源地,还有著名的库车清真寺。相传唐玄奘西行,路过此地。跑了很久,有点累了,讲故事,睡午觉。安俊仍然兴高采烈。

库车的西部风情更浓。安俊买了一打“吐哈旗腐乳”,在维吾尔语中是“圆肥皂”的意思。这是一种胖乎乎的肥皂,拳头大小,闻起来有点臭。劳伟告诉我这是用羊尾巴油做的。洗衣服不伤手,对滋养皮肤有好处。但是这东西太占地方了,劳伟的车都装不下。我忍不住建议安俊少买些。她说,反正我要查。想送闺蜜,健身教练忘不了。我还想劝安俊开心一点,所以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

安俊就是这样。她想做什么都拉不出来。

我们在库车大巴扎上闲逛,几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安俊又盯上了英吉沙刀。刀做工精致,精致可爱。吃的时候用它切牛羊肉一定很舒服。但是这个东西不能上飞机,办理邮寄业务很麻烦。安俊想再买十个,说要送给公司的男朋友和山羊老板,每人一个。卖东西的老人很开心。他看到大生意上门,就主动降价。

我想了想,还是说,别买了,带着不容易。

安俊停下来,愤怒地看着我,眉毛抖动着。这是她发怒的前奏。她说,我们已经和老人谈好价钱了。怎么能不买呢?做点什么,总可以找回来的。

我说,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刀干什么?不要制造麻烦。

安俊的脸由绿变白,生气地说:我要用我自己的钱买!你不就是不喜欢我爱逛街吗?有话直说,不要拿刀说话。

这场争吵突如其来。这些天,愉快的新疆之旅让我们似乎忘记了我们的差异,重新成为恩爱夫妻。然而生活就是这么阴险,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獠牙。我们吵了一路,但还是买了刀。后来证明我的说法是正确的。这些刀真的很难邮寄,所以我们最终把它们都给了劳伟。

劳伟没有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我们吵完架,他默默领我们回去。

安俊又疯了,坚持要去基齐尔千佛洞。我们原计划第二天去,在温宿天山的托木尔峰停了下来。安俊的突发奇想让我更加不满。我说,快下午了,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要露营吗?安俊也不示弱,说天空如拱顶,以天地为家,才能体会大自然的神秘浪漫。我说,我累了,而且,很危险。安俊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们都市IT男都是家养动物,肚子上的肥肉都赶上孕妇了。”。看看劳伟,那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老魏连忙摆手说,小两口吵架,别拿我开涮。

别傻了。他妻子是谁?安俊非常生气,他拍了拍汽车,拦住了劳伟,说他想撒尿。

老魏把车停下,生气地爬下来,躲在车后的草丛里,撒尿去了。我和劳伟去了一个更远的地方。他给了我一个烟斗,我抽不动,他又塞了一支雪莲烟。我平时不抽烟,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眼睛有点红。我毫不犹豫地抓起烟,点着,被呛住了。

男人离不开女人,劳伟从容不迫地说,但是在一起,他们会彼此厌倦。

老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边酒壶,喝了一口。我想提醒他开车不喝酒,喝酒也不开车,但他还是保持沉默。劳伟慢慢地讲述了他和“阿义贤”的故事。

劳伟和他的妻子已经结婚多年了。刚开始,两人都玩疯了。他们没有孩子。他们三十多岁了,但是想要他们,却发现他们上不去。劳伟的妻子是一名少数民族舞蹈演员,比他小5岁,身材一直很好。劳伟是一头野驴,喜欢冒险。一年中,他总是大部分时间在外面,或者睡在单位和一群朋友喝酒唱歌。我老婆在单位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恋爱。劳伟对他的妻子有感情。他受了委屈,想用刀杀了那个人。后来他认为自己错了,但直到遇到阿义贤才确定要不要离婚。

阿一贤是巴州的一名小学音乐老师。他们在一次聚会上相遇。劳伟唱得不好。他说如果他没有上大学,他就会成为“阿肯”。阿依仙还擅长唱歌和跳舞。两人唱了一首又一首,从《喀什的姑娘》到《草原上的夜》,从《麦拉》到《达坂城的姑娘》,将整场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傻子也能看出generate眼里的“十万千伏高压”。

我的心被她的歌声融化了。老魏眯着眼睛,喃喃地说她是仙女。

你们上床了?我问。

老魏很少脸红。这是自然而然的事。阿义贤已婚,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回来后,她毫不犹豫地离婚了,并追到了劳伟的单位。劳伟承认他这几年有外遇,但这次他真的动了心。正好他老婆要离婚了,他就真的考虑娶阿义贤了。

你为什么不行动?我接着问。

毕竟我和我老婆在一起20年了。20年里,即使两块石头在一起,也是极其光滑的。劳伟叹了口气。

没有其他原因了吗?我不太相信。

当然,我不想再被控制了。劳伟只是说,我老了。我不想被老婆孩子困在家里。我只想死在美丽的天山。我要拍下天山最美的照片,让世界记住天山,记住我。

这对阿依仙来说有点残忍。她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我猜,那对“狼燧石”肯定是送给阿义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送给了我和安俊。劳伟还说,陪我们去南疆旅游也是为了躲阿依先。她现在疯了。找到他。他对再婚有矛盾心理。

安俊小便完毕,看见我们在车里聊天打盹。老魏唱道:

人们叫我Maira/诗人Maira/洁白的牙齿,好听的声音/歌手Maira/开心的时候唱首歌/冬天弹,不在冬天/人们挤在我的屋檐下。

远处,几个茶色的身影在草丛中高速奔跑消失,露出几道闪电的痕迹。

我突然起身,试图用石头砸过去,但劳伟阻止了我。劳伟说是塔里木野兔,哈萨克语叫“火焰”。人们在野外看到它,就会摆脱厄运,迎来新生。

什么好事?从新疆回来就分手了。我有点沮丧。我还告诉劳伟关于安俊的事。

还有挽回的余地。她没有还给你。劳伟眨了眨眼,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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