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写的《襄阳原著》最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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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片子,我只看到了中场。我不知道后来的情节和结局,但我清楚地记得我看过的每一个细节。

影片的开场是阳光下的向日葵田。枝叶的芬芳包裹着光线,空气中充满了生机,像一条无法遏制、奔流不息的河流。

“你不觉得它们很美吗?像燃烧的夕阳。”她站在土耳其马尔马拉平原,一个以向日葵闻名的地方,和身边的他说话,眼睛还看着向日葵延伸的地方。

“我只能靠想象它们是如何成长的来坚持来到这里。”

{1}

我每个周六都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度过半个下午,只为等一个人。我总是漫无目的地向路人投去温暖的目光,一个温暖的眼神,只为让我的目光有个停泊的地方。

直到我等的人来了,她从人群中走来,瘦弱的小腿暴露在十二月的寒风中,每一个刘海都被精心打理,化着不深不浅的精致妆容,每一步都充满了花的轻盈。

她是我的妹妹。唯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血脉的不可分割的联系,而我们的内在差异是如此之大。换句话说,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不可逾越。

“你为什么独自在这里等着?我不是叫你找朋友逛街什么的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福,所以很多男朋友都要上ABC……”吧

“孩子,怎么说话。”她微微皱起眉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错。妈妈没给你打电话吧?”

“打了一个,我挂了。我发短信搪塞她说我们在图书馆自习室,不能接电话。”

“谢谢你!我真的得到了一个好姐姐。”她拉着我的手,清澈如镜的眼睛里充满了很容易让人陷入泥沼的笑意。

“不要像看男人一样看着我。”我甩开她的胳膊,腾出双手,匆忙地把它们插进我的口袋。

妹妹不是那种五官特别精致的人,但是结合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虽然还是高中生,但他在衣服搭配和边框装饰上并不疏忽,善于辞令和交友,自然吸引了一批追求者。

他们有的为了她去了偏僻的寺庙,有的在她生病的时候留在病房,有的甚至因为她放弃出国而和家人闹翻。他们追求的过程跌宕起伏,感人至深,似乎在拍一部永无止境的偶像剧。

“我理解他们的意图,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可惜我们的女主角总是用这样无奈的语气把那些追求者屏蔽在心房之外。但是,当那些爱慕者即将放弃对她的不懈追求时,她会发一条暧昧的信息,打一个吊唁电话给对方,让他们产生回头的错觉,于是他们会继续感激她。

我对她作为游戏玩家的行为并不不满。后来,我甚至会怀念那个从人山人海中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家的无情女人。对当时的她来说,爱情只是生活的附属品,就像衣服上的标签,珠宝上的价签。只有拥有大量金钱的她凌驾于一切之上,控制着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的?即使是骄傲的那个也受到了标签和价格的影响。哪一天,你听到她望着远方一个高大的身影说:“我希望他是最后一个。我有点累了。”那样的话?

她删除了手机里过去和她暧昧的号码,但那些崇拜者还是很享受甜蜜地轰炸她。后来她干脆换了手机。新款的按键不那么光滑,但是她真的没有再碰过之前的。

男孩的名字叫莫硕云,瘦弱的身体,深邃的眼睛像一口井。只是在一次聚会上,他敏锐地察觉到妹妹有点不自在,于是坚定地说:“今天到此为止吧。”然后他走到妹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我带你回家。”

爱上一个人可以这么容易,前后不到一分钟。她很容易推翻过去的自己,义无反顾地开始另一种生活。他们约会越来越频繁,相应的,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怀疑,我们总是假装一起出门却在某个路口分道扬镳。所以我一个人呆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白天的图书馆,晚上的咖啡厅,更多时候是人来人往的角落。我环顾四周,只是为了等一个会迟到的人。

有一次,我等他。他是如此的高,以至于他能看到远处走来的人影。他告诉我,我妹妹正在回家的路上,她会在家附近的车站等我。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在我的手心说:“很冷,给你。”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温柔细腻地深入生活的每一寸,像冬天融化在胸中的巧克力棒。那么沉迷于每一寸琐碎温暖的妹妹,在品尝了这份世俗而肤浅的糖衣之后,自然也能获得轻松而稳定的幸福。那张糖纸,被我折成正方形,放在我钱包的夹层里。我会偶尔拿出来,想想他们此刻的幸福。我只是在思考,而且只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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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阿拉斯加拉特岛附近的一个小镇,那里被称为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小城日照短,冰盖分布广。单一苍凉的色调,满足不了她对色彩的执念和向往。她从小就沉迷于绘画,尤其喜欢画鲜艳温暖的向日葵——虽然她从未见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园。

显然,这是一个关于搜索和旅程的故事。为了画出一幅能像大象一样有感觉的向日葵,她放弃了稳定的生活,坚持去了土耳其。她说:“我不想用虚无缥缈的色彩来勾画一株没有生命的植物,也不想用幻想来弥补梦想的不足。”我想画生动的生活。"

{2}

我身边总有这样的人,在所谓的“爱恨情仇”中跌宕起伏,上演着自己的悲欢离合。很容易完全理解,然后反反复复,甚至心甘情愿。

所以当郑岐言带着难以言表的激动拽着我的袖子,凑近我的耳朵,用两边都听得到的分贝,在潜意识里低声说着什么的时候,我连抽动僵硬的嘴巴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们相识不过短短几年,这种耳语总会周期性的出现在这漂浮的水面上。

“我恋爱了。”嗯,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停滞的生命之湖。

对人友善的高年级学生,侧脸漂亮背景神秘的转校生,公交车上总是站着听歌的瘦弱男生。

他们可能都是郑岐言爱的对象。可以明确的是,郑岐言绝不是一个喜欢单恋,过分沉溺于自己世界的小女孩。她总是不屑的说,暗恋和暗杀一样的行为,很不熟练。看到喜欢的就直接说,至少在结果出来之前,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但是郑岐言没有她姐姐那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她充其量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当她被放进人群时,她就消失了。所以她的爱情之路也因此一波三折。这看似与逻辑无关的两件事,但在现实规律下,任何事都可以成立。

她遇到的男生,总是不愿意按照青春校园里温暖童话的剧本,总是一步一步拖着她往前走,面对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事实。

他们从不当面拒绝,总是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郑岐言,偶尔说一些试探性的关心的话。然而私底下,他们却把她说“喜欢”的勇气当成了吹牛的资本,比如炫耀她新买的耐克运动鞋,或者通过一场比赛。他们故作低调,随意炫耀:“10班的郑岐言昨天跟我表白了。女生真麻烦……”

最尴尬的时候,带着优秀标签的道貌岸然的学生会主席肆无忌惮地传阅郑岐言写的自白书。这个故事很快在一个只有几千名学生的学校里传开了,它成了每个人琐碎谈话的一部分,但它却毁了郑岐言高中生活的很大一部分。至少很多年后,你不会忘记,当你走在狭窄的校园小道上,耳边充斥着各种轻微的噪音。他们就像咬耳朵的昆虫。虽然它们没有强大到撕裂你的耳膜,但它们让你误以为这是世界上仅存的侵蚀声。即使那些话不包括嘲笑和诽谤,对被讨论的人的影响也不能急剧减少。有些人总是乐于被别人谈论,比如那个因为这件事出名的学长,他总是对来这里的女生微笑,继续假装他的温柔。

对某些人来说,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充满了锐利的目光,如光芒闪耀,折射出她内心的爱、无奈、悲伤和尴尬。她整个人和灵魂都暴露在阳光下,被乱七八糟的文字编造成另一个样子。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郑岐言喜欢的人几乎总是用各种方式伤害她。除了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愿,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这段恋爱的对象是通过网上聊天认识的。对方是我们附近一所高中的高三学生。郑岐言和他的相遇简直是命中注定。这种浪漫的说法我不敢苟同。那个“他”只是一个跃过巨大分母的脑袋,任何人都可以代替它。只有在郑岐言的心里,他才是独一无二的。

爱是郑岐言生活的必需品,只有在爱中,她才能回到现实生活。不计成本,无需权衡,飞蛾扑火的决心。这样饱和的生命力,有人称之为青春。

有一次我问她有没有想过这段感情会有变质的一天。当时她手里拿着手机,一根手指快速的按下一条短信,头也不抬的对我说,陈紫音,你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喜欢一个人,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学习。这不是功能问题,这是一种本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就像如果我给你橙汁,你会喝,就像如果我给你可乐。当一个人离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对不起他,会想起他,但是我还有能力去爱另一个人。

后来,我逐渐觉得,也许郑岐言近乎直白的逻辑是对的。然而,当我们口渴时,我们会有喝水的本能;当你饿的时候,你会有吃东西的本能。是不是只有当我们感到空虚,无力,无法落地的时候,才会有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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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告别她的家乡。我离开了,不是因为我觉得无聊,而是因为我想把旅途中积累的思想融入到我对阿拉斯加冰原的记忆中,然后我学会了更多的爱,学会了用告别而不是见面,分手而不是结合的方式去爱。

他坚持要和她一起去。她问:“跟我走不只是费时间。如果我们一起离开,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

“阳光、空气、水和爱。”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像他穿了一个宏伟的蓝色湖泊。

{3}

冬天不是我最喜欢的季节。时间在冬天慢慢爬过皮肤,吸收温度、能量和连续性。整个人,甚至思维,都成了僵化岁月长河的一部分。

这和我们家的性格很像。我们都有很强的控制力来压抑自己敏感的神经。我们很少吵架,也不为谁该洗碗这样的小事吵架。我们都善于隐藏对方,却又暗中揣测对方。

父母一直默默看着我们长大,可能是为了避免和我们产生矛盾。他们不会主动问我们的考试成绩和班级排名,但是会直接打电话给学校的教导处查我们的排名。他们不会看我们的日记信件,因为他们的联系簿上写满了我们老师和朋友父母的号码。如果我们的行为违反了他们的标准,他们只会以某种试探性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以当我妈注意到我姐出门太频繁的时候,她就开始在晚上打很长时间的电话来探听情况,平和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犀利。但是,她总是把这种不自然的样子伪装成对高考的焦虑。她开始反复强调高考的重要性,希望姐姐能在学校附近租一套公寓,每天陪着她,直到高考结束。姐姐自然感觉到了她话里的含沙射影,也明白这只是一种变相的近距离监视,于是两人之间的摩擦越来越明显。

每当他们对紧张的课业和所剩不多的时间产生分歧时,我总是埋头于一本解题手册,或者盯着一个被翻了个底朝天的综艺节目,保持一贯的沉默。

“恋爱”“高考”“叛逆”,这些青春里的坎坷质感都离我很远,甚至整个青春都离我很远。我装作冷漠平和的样子,给他们一个模糊的定位,埋头走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

当我沉默的时候,我的心没有思考也没有涌动,只是一个空白的洞。

我姐最后让步了,同意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省下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虽然她和温柔的男朋友没日没夜的互通消息。

出于好奇,我总是和郑岐言一起去我姐姐的公寓。郑岐言和她的妹妹相处得很好。姐姐总是拉着她喊,他们可以坐在沙发上聊一下午。中间没有中断,没有沉默,每一秒都浸透着青春的色调。

有时候,我觉得在某些方面,她们更像姐妹。

{4}

我们居住的X市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镇。每年深冬都会有大范围的雨雪,雪会下,但一个星期都不会停。

12月底,大雪纷飞。放学后,郑岐言小跑着对我说:“紫音,我家人刚刚发来消息,说我奶奶生病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但是我之前已经和他约好了。你能替我去向他解释一下情况吗?地点是步行街的必胜客。他将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

我好像总是扮演这个角色。传个话,装装样子,默默看着别人的幸福。

必胜客里有很多人。我在过道里踱到尽头,心里盘算着以后如何向郑岐言的男朋友解释。快结束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埋头看杂志的男孩。

我看到了他高大的身材,深邃的眼神,冷漠的表情。我看到了那个从人山人海中向我走来的身影,那个把巧克力糖塞在我手心的帅哥。

我努力挪动着僵硬的身体,看着另一只手旁边的座位,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身影,但我只看到木窗旁边的空座位。

窗外的雪打在薄薄的门窗上,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似乎这个冬天永远不会过去。

高考一天天临近,家里分歧越来越大。父母最终影响了考试成绩,不得不忍痛让步。不再用他们假装的温柔来维持表面的平静。母亲似乎找到了这未来命运的转折点。我们不想让她承担太多微妙的线索,所以强烈要求妹妹暂时不要用手机,但她压力大,担心。我妈在手机上的退让,我对真相的隐瞒,在这里表现出了我不容商量的坚持。最后,母亲害怕自己情绪不稳定某种程度上是“高考”前提的考虑。

当然,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道理。我害怕郑岐言和她姐姐会因为我刺破薄薄的纸窗而分手,然后他们各自的悲伤就不是我能冲淡的了。

我总是瞻前顾后,想了很多理由作为停滞不前的借口,让弟子自行发展。

{5}

X市的春天有时候比冬天还冷,它的冷不在温度的数值上,而在意料之外的变化上。昨天阳光明媚,今天却来了一股寒流,轻而易举就破了单薄的外衣。因为没有防御,寒冷可以嵌在骨头的缝隙里,把灵魂吹进洞里。

在这个季节,郑岐言的祖母去世了。

郑岐言是由她奶奶带大的,这对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请了三天事假,但一周后,她的位子还是空着。那天我决定去看她。

早些时候,我总是看《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死亡是一扇门》之类的电影。或许在经历了痛苦、失望、绝望的过程后,我们也能说出这样的宽慰的话,但光是这个过程,对于活在当下的人来说,是无法逾越的。

郑岐言穿着一件黑色的浅色外套,长着一双沉重的眼睛。带着迷离的眼神给我开门后,他就去了里屋,好像根本没人来过一样。我像空气一样坐在她对面的房间里,不敢轻易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时间在沉默中被延长成一种失重的存在。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最后一个知道她的死讯的人。大人们都把我藏起来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终于,郑岐言打破了沉默。她用平静而令人恐惧的声音讲述着这个故事,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也许,你父母是为了不让你太难过。他们一定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

“这种欺骗合理吗?奶奶一定很想在最后一刻见我。我真想再和她握握手,而不是坐在这里!”她的情绪变得像快速变化的心电图一样激烈。

我一时语塞,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我没想到她会平平淡淡地放开我的手。她的眼睛里有一种锐利的光芒,光影里从来没有一丝怨恨。

“就连你也一样,你从头到尾明明知道真相,你根本什么都知道,你知道他在骗我,只是把我当成一种消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你说什么对我好……”

那一刻,我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忘了怎么想,只看到她哭破的脸,和最后微弱的耳语:

“紫音,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没有力量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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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总是比想象的艰难。他们开始吵架,不肯让步,然后分手了。

临走前,他说,“阿拉斯加的勿忘我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去看看吧。那是我们的归属。过去,我们在那里像云杉、冰原、星星一样生活。太阳是向日葵的方向,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方向。”

“不是‘我们’,是你。你不能再用‘我们’来称呼你我了。”

他们在俄罗斯德克森分道扬镳,窗外的雪就像他们的家乡阿拉斯加。他离开了她,只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6}

作为叙述者,故事总是不可持续的。我只能呈现不合逻辑的事实,却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也无法将一切串联成完整的表述。也许这就是生活,总是与我们所见所感割裂开来。

时间划到炎热的夏天,高考放榜,妹妹落榜。饭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因为碗筷平放没人吃,大家都像老默片一样在演戏。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妈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纸。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当着姐姐的面,她用力把纸卷放下,长长的纸垂到地上,上面密密麻麻的电话记录。

“你看看,看看,就这半年你发了多少短信!每天至少有一两百篇。你花什么时间阅读?人家电信局还不足以用这张纸打你!而且几乎都是同一个号!我已经检查过了。那孩子姓莫,对吧?我大学不及格,而你!你现在是什么!你以为以后别人还会要你……”

后来如果不是我爸把我妈带走,我不知道她会被训斥多久。他们只是太悲伤了。他们的女儿如此光鲜亮丽,聪明伶俐,却卡在了青春的坎里。他们可能会为这一夜添几缕白发,他们比任何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安静的房间里,姐姐俯身抚摸着没有温度的人物。它们曾经是她自己的一切,现在却散落的难以记起。我走近她,试图握住她颤抖的手,但我的身体无缘无故地变得僵硬。

她的声音变得如此轻柔,似乎一出口就被空气吸走了。她说:“他真的很想和我在一起,但是他的家人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和我在一起。”

我蹲下身子,抱住她秋叶般颤抖的身体,平静地说:“如果他真的想留下来,现在抱着你的人不是我。如果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说那些没用的借口。妹子,你一定比谁都清楚。他瞒不了你。只是你自己不想接受事实罢了。”

然后闭上眼睛,听了一夏天的风。

{7}

人们总是从别人的故事中想到自己的故事,可惜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或者说我没有勇气承受伤害,我没有勇气像郑岐言一样即使心爱的人一次次受到伤害也要去爱,我没有勇气像姐姐一样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所以我的生活一直是一潭死水。

那年夏天,我爱上了s他是一个有争议的男孩,优秀,健谈,热情,有着广泛的朋友圈。有人告诉我,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一个女生,大多是和她们玩玩,逢场作戏。我是一个担心的人。虽然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但我尽力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们一起看了一场烟火和两部半电影。第三部电影,也就是关于向日葵的电影,放到中场休息的时候,S拉着我的手说,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就挣脱了他的手,跑出了电影院。

我听到了他在我身后的呼喊,听到了他清澈如水的音色。他说:“紫音,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吧?”

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却用尽全力逃离了他的世界。我怕他只是在骗我,我怕我们以后会吵架,会分开,甚至会互相讨厌。我宁愿这样淡出他的生活,也不愿受到一点伤害。

如果我当时停下来,我就能知道电影的结局,我就能和他并肩看夏末的烟火,我就能让那个夏天成为青春的印记。

如果他停下来,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即使他不是真的爱我,我至少爱过他。可惜我总是这样,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怕失去,不敢拥有。我拒绝去爱,因为我害怕被伤害。我甚至不敢给自己的故事画上句号,怕以悲剧收场,孤独凄凉。

{8}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又过了一年,妹妹终于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

她将去上海,莫硕云居住的城市。

在我离开之前,我帮忙拿行李。在间隙,我们聊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她突然蜷缩在沙发上,好像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了。一年来,她瘦了很多,眼袋也很重,但眼睛还在。

“郑岐言最近还好吗?”她急切地问道。

“很好。还记得她之前追的那个学长吗?那天他来找郑岐言谈情书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怎样,郑岐言相信了。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

“嗯。我一直挺担心的。”

“你担心什么?”

“担心莫硕云,是不是太难为她了?”

“姐,你都知道了。”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总是把一切都告诉她,我甚至比你更了解她。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那你为什么还……”

“即使和他在一起?滋阴,基本是两码事。我喜欢他,所以我尽量对他好。我不可能因为他背叛了我,欺骗了我,就立刻撤回我对他投入的所有感情。你总觉得爱情是虚伪的,虚假的,注定要分崩离析的。也许你的想法没有错,但你不能因此而拒绝爱。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妹妹总是能给我解释一切,但理解是不够的。也许我缺少的只是一秒的勇气,却赶不上那一秒的距离。

离开时总有最好的天空,铁轨消失在天空的褶皱里,一大片清澈的深蓝布满镜片。它们无声地流动着,很像电影里土耳其向日葵花园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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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我看了电影的后半部分。

俄罗斯、挪威、英国、法国、意大利、埃及,最后是土耳其。

地图,时差,路线,纸飞机,遇到的人和事,无数个不眠之夜。

在消磨我的青春和我的爱人告别时,我只能独自站在一个荒芜的向日葵花园里。

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旱季,向日葵大面积枯死。

影片开头的画面,只是她寄托在温暖与绝望上的一个梦。

“向日葵不一定在太阳所在的方向,但一定在太阳曾经升起的方向。”

她依然拿起画笔,用最强烈的语气画着斑驳的向日葵。

当太阳升起,照在她的画布上,所有枯死的向日葵都被包裹在最温暖的光晕里。

如果它们是被岁月凝固的火焰之云,它们永远不会消亡。它们扎根于土壤,守护着爱与繁荣,日夜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