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没有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人?
偶然翻了一次蓝皮书,里面有很多撕破的书页。现在书变薄了,本来应该更厚的。这本书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撕掉了。钱夫人抚摸着书,平静地详述了里面的故事。
钱夫人的全名叫钱。听说是她刚出生的那一天,家里长了一棵李子树。但是到了腊月,她爸爸上山又滑下山,她寡居的妈妈要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钱夫人小时候吃了很多苦。终于,在她十三岁的时候,钱收拾行李,独自去了县城的初中。《爱的种子》的钱爱上了一位年轻力壮的体育老师。那时,钱又瘦又弱,所以她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全程。善良的体育老师总是跟着她鼓励她。老师也耐心的在课堂上教她运动。钱梦见老师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和她说话。她的心像鹿一样咯噔一下,黄而苍白的脸变红了,经常在半夜“咯咯”叫。
说到这里,钱夫人摸了摸发烫的脸,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她这才放下心来,下意识地松开了褶袖,继续回忆。
初中要学的课很多,数学老师经常无理占用体育课。钱情不自禁。她是个好学生,没想过逃课。她聚精会神地听着下课铃声,然后突然拉出凳子跑到操场上看体育老师打篮球。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挤在看篮球的高个子男生前面。她一急,看到谭老师穿着白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胳膊和肌肉。老师的名字是什么?钱夫人没提。
“后来怎么样了?”
“嗯,这是唯一和他有关的纪念。”钱夫人很自然的把那本发黄纸的蓝皮书给我看。我翻开那本薄薄的、几乎透明的书,只看到第一页上的几行字:谭老师,时间过得真快,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怕你会忘记我,不会离开你。这里有一副苍劲有力的对联:好好学习,梅子。
“哦,这是谭老师写给你的。”我笑着说。
钱夫人开心地点点头。
随着毕业在即,钱的心里越来越焦急。她每天晚上睡不着,复习不好,就在自习室写了一封“情书”。有时候就几个字,有时候就几千个字。她总是笨手笨脚地用右手左手盖着她的蓝皮书,右手小心翼翼地写下漂亮的字体。也许痕迹太明显了。班主任检查时,她一眼就看出了钱的小动作。老师以为她在校外看二次元言情小说,就走到她面前,用毛笔把书拿走了。”钱的脸色也变了。
阴沉的班主任邀请了家长。作为惩罚站在走廊里的钱从窗户看着房间,听到班主任气急败坏地向母亲复述“情书”的内容。她母亲的脸变得青一块白一块。钱梅辛断定当时班主任一定是在抹黑她。果然,她母亲一出办公室,就拿起一把扫帚朝钱打去。钱梅辛不知不觉地逃到了操场上。她不想让谭先生看到自己的尴尬,但这时候,她跑到推着自行车下班回家的谭先生面前,央求道:“谭小姐,让我跟你走,跟你回家。我不想和我妈妈在一起。”
谭老师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当她看到在远处追她时,谭老师笑着鼓励她。“说些蠢话。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妈妈明白?犯错是件大事,孩子。你妈妈会原谅你的。老师有事,我先走了。”
站在原地的钱松开了谭老师的自行车车座。谭老师走了,她的脑袋变得空荡荡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傻乎乎地笑了笑,马倩以为孩子丢了。
从那天起,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16岁的钱带着行李去安徽打工。五年时间,她做过洗碗工、保姆、清洁工、搬运工,收过废品。她把省下来的钱留着,只拿出一部分作为地下室的租金。此时的钱,穿着白色的裙子,扎着马尾辫,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非常年轻漂亮。
在她生日后的第二天,她进了一家电子工厂,在那里她得到了食物和住处。她分早、中、晚三班工作。钱干脆带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唯一一床被子来到了电子厂。出乎意料的是,她见到了她一直思念的谭小姐。他穿着蓝色工作服,拿着一个陶瓷罐。他面容憔悴,胡须无人理睬。他从排队等着做饭的钱身边经过。钱知道自己声音低了,于是大声尖叫:“谭老师!”谭老师已经忘记了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钱急忙走过去说出她的名字,并讲述了当年的故事。谭老师终于想起来了,夸她现在漂亮多了。两人聊得很开心。钱忍不住问,“老师,你怎么来了?”
“别客气,”谭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喝醉了打了同事,被学校开除了。”
钱立刻露出同情的眼神,谭老师挥挥手。“没什么,反正我家在这里,我也饿了。”
“梅子,你怎么辍学了?”
钱的脸又变红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当年,家里没钱。”
谭老师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现在可以赚钱了。你上学是为了以后赚钱。都一样。”
工作期间,谭老师经常去看她,钱也向他请教经验。30岁左右的谭老师兴高采烈,说起,还经常向钱提起自己当健身教练的副业。他凭借自己强壮的身体,吸引了很多前来报名的人,谭先生也因此多收了不少外快。周末的时候,谭先生会邀请钱去他家,理由是他不会做饭。钱每次都要打扫老师家,他也意识到老师家里没人。钱觉得老师很孤独,想多陪陪老师。她每周都很早来。谭老师见钱每次都在门外等他,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她,让她先上楼坐,但钱总是坐不住。谭先生开心的时候,会带着钱一起做运动,这是钱最期待的。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谭老师对钱这个表面上内向,内心却燃烧着一颗火热的心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自从认识了谭老师,钱又开始写她的蓝皮书了。有一天,谭先生提前回来,碰巧看到钱的《紫青疾风》皮书。他微笑着,似乎对这本厚厚的书很感兴趣。他想看一看,钱却满脸通红,心里咯噔一下,指甲在蓝皮书的表面抠着,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眼神不安地躲在刘海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现在,谭先生对腼腆的钱比对那本厚书更感兴趣。毕竟谭老师没看过蓝皮书。他只是开玩笑说:“梅子,你真像一个熟透了的梅子。”
更让钱难忘的是,那一天,谭老师突然喝得酩酊大醉,还大喊脏话。钱梅辛终于把他塞进了一辆出租车。他还大喊:“你为什么说我骗钱,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健身教练?我没有偷也没有抢。”钱并不知道他教的一个学生腿脱臼了。父母来闹事,砸了他的健身教室。老师还必须支付学生医疗费、手术费、精神损失费等。钱听了他的唠叨,小心翼翼地为他铺好床单,起身去厨房给老师倒水。谭老师突然抓住她的手,酒精喷在她红红的脸上。他用模糊的眼神看着她。"
钱有点慌了,下意识地起身。谭老师有点失望。“你也不喜欢我。找不到工作的人都嫌弃我。找到工作的人也嫌弃我。连我爸妈在我出生后都嫌弃我,把我扔了。我真的这么讨厌吗?”
看到谭小姐眼角的泪水,钱很心疼。她深深的敬佩随着母性的光辉释放出来。她呆了,静静地坐在床上,关了灯,谭小姐用酒精压着她。
“那天之后,他好像忘了那晚的事,依然每个周末都邀请我去他家吃饭。我以为会好的,直到有一天他老婆来看他……”
谭老师的老婆,很胖,说着东北话,嘴里叼着烟,霸气的走来走去,提着行李包找他。在此之前,钱从未听老师提起过他在外打工的妻子,而谭老师对她也很冷淡。在她面前,谭老师毫无尊严可言,至少在钱看来是如此。但他妻子在老家的父亲中风,从床上摔下来,需要筹钱做手术。谭老师只好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回家。钱默默地站在他身边。谭老师一直低着头捡东西,没抬。直到火车站门口,谭老师的妻子去买水喝。谭老师低声问她:“梅子,你愿意跟我走吗?”钱非常不解。老师回老家看岳父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他马上问:“你去哪里?”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但是你的妻子呢?”
“不用担心她。”谭老师看着还在超市买水的老婆,白了她一眼。
钱心花怒放,风起云涌,老师要我跟他私奔。她死死抓住裙角,想点头,但理智告诉她,谭老师的公公还卧病在床,需要筹钱做手术。她是善良的,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挣扎良久,钱梅辛抬头道:“老师,你先回去给公公治病,再回来找我好吗?”我会在这里等你。”钱不安地看着谭老师,谭老师频频看着妻子去买水的超市,眼里闪烁着光芒。
谭老师来不及说话,说:“宋轶,该走了!”把他们俩都拉回了现实。
谭老师当时有点失望,但临走时把房间钥匙留给了钱,说他会回来,让钱安心生活。钱老太太回忆起自己后悔的两件事:一是没有答应跟老师走,二是没有怀上老师的孩子。
钱夫人始终是一个人,没结过婚,也没怀孕生子。她被迷住了。谭老师走后,在安徽又待了九年。可惜谭老师再也没有回来。此时,钱夫人用作回忆的蓝皮书已经写满了每一页。夹杂着怨恨、甜蜜、怀疑、期待的话语,让钱夫人看起来越来越崩溃。这个人辜负了我,这个讨厌的人...钱夫人绝望地把那本蓝皮书一页一页地撕碎,然后拿到烛台前一页一页地烧掉。屋子里的烟熏得钱夫人眼睛流泪。蓝皮书还没有。
钱夫人是从后面烧到前面的,所以蓝皮书还保留着钱夫人初中时代的篇章。我翻着蓝皮书,钱夫人叹了口气。一想到谭老师再也回不来了,她就很难过。那天,她把银行里的钱都拿出来旅游了一趟,想释放一下压抑的心情。她去一个地方休息,没钱了就留在那里工作。当她有钱时,她又出发了。当她购物时,她心不在焉地找人。她左顾右盼,上上下下,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很匆忙。她希望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背心,露出坚实手臂和肌肉的男人,但是除了那个匆匆走过的人,没有她最熟悉的身影。
“你会觉得遗憾吗?”
“肯定有遗憾,但我不后悔。我现在老了,记忆力越来越差。心里有个想法就好。”钱夫人哽咽了。她掏出手帕擦眼泪,但嘴角还带着微笑。
细细的雪花无声地飘在空中,轻轻地落在钱夫人花白的头发上。钱老太太哆嗦了一下,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擦干蓝皮书上的融雪,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慢慢走进了养老院阴暗的房间。我知道她又要睡着了。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昏黄的灯光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钱夫人那样爱这个男人一辈子。既然不能相濡以沫,在江湖中相忘,保留一个念头,存在内心深处,一直记着,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