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狗叔纪念日》
一、今生狗叔
铁狗叔叔死了。在寒冷袭击黄土高原,西北风肆虐,漫天大雪的一个冬夜,他躺在他破旧窑洞的冷炕上,静静地死去了。
雪下得很大,鹅毛般的雪花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天。当雪终于停了,天空慢慢放晴,住在窑洞里的村民出门踩上去,地上的雪能埋到膝盖。
铁狗大爷什么时候死的,村里没人说得清。传说铁狗叔的老伙计王三叔打算在雪停后阳光明媚的早晨请铁狗叔帮他扫雪。王大爷隔着洞外的墙喊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他掀开狗叔洞门口的破草帘,轻轻推开漏水的旧木门,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洞。透过蒙着白纸的窗户透进山洞的昏黄光线,王三叔看到栓叔安静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床脏棉被。
“绑狗,你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雪停了好久了。”
王三叔喊着向炕上走去。
“绑狗,绑狗——”
喊了几声,狗叔还是没有回应。王大爷的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向炕上走去。看到舒安大叔双眼紧闭,脸色变得苍白,脸色平淡。连忙伸出手指,在栓叔的鼻孔里嗅了嗅,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然后他用手摸了摸舒安叔叔的身体,发现已经冻得像冰一样了。这才知道舒安叔叔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
在我的记忆中,狗叔经常穿着一件没有扣子的灰色布衣,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裙子半开,隐隐透露着焦红的心思;一年到头秃顶带着些白蓝帽子;留着络腮胡子的黑脸上常常挂着傻乎乎的笑容,仿佛这个可怜人的生活很悲惨,与他无关。
冬天的清晨,在村道上总能看到铁狗大叔,手里拿着湿漉漉的烟杆,提着粪桶拿着粪叉,自言自语,低头寻找路上冻住的牲畜粪便。所以拴在狗叔家的粪堆永远是村里最大的,他种的庄稼永远是村里最好的。
我隐约记得,狗铁大叔好像是个有点“脑子不正常”的人,他的“脑子不正常”也有点超前。老人们说:铁狗大爷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帅小伙。他娶了个婆婆,生了个男婴。
据说他还写了一手好书法,曾是十里八乡有点名气的“文化人”。逢年过节,村里人总要他给他们写对联,刷狗叔总是有求必应。
狗叔被绑的日子一帆风顺,但是在宝宝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年秋收后,村里来了一个外来的“货郎担”。他白天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晚上就寄宿在村头麦田旁的柴禾堆里。
一大早,早起收粪的狗大爷,正巧路过麦田,看见一个人仰面蜷缩在覆盖着秋霜的柴禾堆里,以为是在村里过夜喝醉了酒,忘了回那人。他上前叫醒他,当那个仰面躺在柴火堆里的人转过身来时,他觉得他看起来很陌生。于是他看着它,问那个蜷缩着躺着的人是谁。交谈之后我才知道,那个陌生人是一个“货郎担”,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交换货物。
人出去生活不容易。栓狗叔看到“货郎熊”离开了家乡,很无奈。在寒冷的秋夜,他没有地方住,只好在柴火堆里凑合着住。他很可怜,心软了,就把自家后院无人居住的山洞清理出来,让“小贩熊”暂时住在里面。
没想到,几个月后,“小贩的担子”和拴狗叔的阿姨私奔了,连婴儿也一起被抱走了。栓狗叔四处打听,苦苦寻找了半年,母子杳无音信。
婆婆和宝宝跟着“小贩担子”走后,绑狗叔就像得了大病,躺在炕上几个月不下地。后来在村里人的劝说下,我慢慢想下炕,人却变得烦躁起来,有些“不正常”了。
从那以后,栓狗大叔再也没有找过离家出走的姑娘,也没有续过新房,一直过着单身汉的孤独生活。
小时候,小朋友在路上遇到铁狗叔叔,总会大声喊:铁狗叔叔好!常常,孩子们的喊声会吓到狗叔叔,狗叔叔在自言自语,快乐地走着。他会一直盯着孩子们的脸看很久,用厚实的手抚摸孩子们的头,不停地念叨:好孩子,好孩子——
然后,把手伸进打开的箱子里,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两颗糖给孩子们。孩子们接过糖果,开心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句“谢谢你把狗拴好”,就开心地跑了。每当孩子们跑开的时候,铁狗叔叔都会盯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想很久,很久——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在苟大爷家的窑洞里玩,因为去他家玩的时候,他总是打开锁着的炕柜,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糖果给孩子们吃。
我当时就觉得拴在狗叔炕上的老炕柜简直就是百宝箱,总有好东西从里面出来。懂事的我才知道,那些糖果等物,原来是那个可恶的“货郎担”绑架了狗叔的妻子,匆匆逃走后留下的证据。现在想起来,狗叔舍不得吃糖,留着给我们这些孩子吃。可能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对孩子的想法。
就这样,孤独的栓狗大叔在对孩子的向往中,傻傻的简单的活了几十年。最终,他在冰天雪地的夜晚,静静地死去。
在偏远农村,人死是大事,但狗叔的死在村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在村民眼里,铁狗大爷早就应该死了,因为早死早摆脱,总比像他一样一个人过日子受罪好。所以,铁狗叔的死,就跟村里老狗的死一样。
栓狗叔死后的第二天,他的几个老烟鬼同伴用一个破炕把栓狗叔冻僵的尸体扫了一遍,埋在村西土山坡上的一个浅坑里。
老人们常说:人活一辈子,就像白纸一样。一堆黄土,几张纸钱,一座孤坟,给狗叔的人生画上了惨淡的句号。
第二,狗叔叔的儿子
草青枯,花开落。
在早出晚归的忙碌工作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过了很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对苟大爷的印象逐渐模糊,以至于后来基本都忘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情况让铁狗大叔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那年秋收,新上任的县长来视察村子。在村子里走走停停之后,这群人来到了栓狗叔叔曾经住过的山洞。经年累月的日晒、雾、霜、雨,没人住的窑洞,也没人经常填泥修补,墙壁多处脱落,破旧不堪。从远处看,寒风中的洞穴似乎摇摇欲坠,随时会彻底崩塌。
身着灰色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县令,此时的他,眼睛一直盯着破窑洞,瘦削的脸上神情凝重,似乎若有所思。沉思了一会儿,他问:“谁家住在这里?”
陪同的老村长连忙答道:“哦,对了,有个叫栓狗的老头曾经住在那里——”
“绑狗!?那只狗?”县长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敏感。村长没等回答,就问:“这位叫铁狗的老人,如果活着的话,有多大年纪?”
“嗯——”村长一时说不出来,皱着眉头捏了半天手指,才不确定地说:“如果他能活到今天,大概有七八十岁了。”这时旁边有人附和:“对,应该是这个年纪。”
“七八十岁?”县令听后,轻声念道。停了一会儿,他问:“他家里现在还有人吗?”
“其他人?这就没了,”村长摇头肯定地回答。然后他又补充道:“但是——他曾经有过一个婆婆和一个儿子,但是后来,婆婆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不知道它现在是死是活。”
听了村长的话,县长轻声“哦——”了一声,低头若有所思,久久没有发问。
县长对一个死了很多年的“蠢狗”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像詹二里的和尚——迷茫。
村民们见县令对狗铁大爷如此感兴趣,便努力回想,尽可能地给县令讲一些狗铁大爷活着时的事。村民们讲得很认真,县长听得也很认真。他不时会打断我的话,再问几个问题。
听着老烟枪们把狗叔生前的故事绑好,县长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当听说铁狗大爷惨死,只有一张破炕席裹着草草下葬,没有棺材时,县令的眼睛悄悄湿润了。
县长的反应让村民和随行人员大吃一惊。谁也猜不出县长为什么这么伤心。人们惊愕地盯着县长的脸,想一探究竟。后来是县长自己讲的——原来,县长其实是失散多年的狗叔的儿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那个养活他,支持他上学,做“小贩”的人,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没想到,是“货郎担”拐走了他们母子,在离村子100多公里的地方定居下来,依然以卖小“货郎”为生,养活他们母子,送他上学。“货郎担”在县长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过去了。县长的母亲几年前去世了,去世的时候县长的母亲告诉了他真相。大学毕业后,县长在邻乡的乡政府工作。靠着自己的努力,他一步一步往上爬。两个月前,他刚当上县长。
在县长的要求下,村民们带他到村头的山坡上看狗叔的孤坟。一般来说,黄土坟太干,寸草不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刷狗叔的坟头上长出了许多茂盛的草。只见坟顶上和四周一簇簇高高的草,郁郁葱葱,非常茂盛,就像无数美丽的彩带在风中飘扬,不可思议。看到这一幕,村民们恍然大悟,原来已经有迹象表明狗叔家要出贵人了。
县令来到狗叔坟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在场的每个人都跪下来给县长磕头。县长磕头,人们也跟着磕头。县长双手把黄土扔在坟上,大家跟着县长把土扔在坟上。一座旧坟,一眨眼就变了模样,就像一座新坟。
当天晚上,县长一行没有回城,而是住在村长家。对于我家乡这样的小村子来说,县长都是大人物了,更何况这次来村里的大人物竟然是村里的根。
于是,消息传开,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聚集到村长家,都想见证县长大人的恭敬,人群的样子甚至比村里大户人家娶媳妇还要壮观。
深秋过后就是冬天了,很快,就是狗叔的祭日了。县令对百姓说:“到了祭日,我打算走一趟排场,烧烧纸,把狗叔绑死,尽一个儿子的孝心。”
听了县长的话,村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说:“铁狗叔叔一生辛苦,死后要好好烧纸。”
给县长的父亲狗叔烧纸,成了村里、乡里乃至县里要办的大事。
第三,绑狗叔的忌日
时光荏苒,自从县令离村,离栓叔祭日还有不到半个月。
这一天,县长的秘书亲自来到村里,传达了县长的指示,让乡长安排县长父亲烧纸的事。县长书记走后,乡长为此事专门开了会,还亲自跑到村长家,郑重要求村长一定要认真筹划这件大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是一次不寻常的烧纸,是县长父亲的祭日。为了把烧纸的事办好,村长召集全村老少商量安排。这一次人们表现出了热情和干劲,有点出乎意料。
大家抱着各种好想法,自告奋勇去做事。看来烧纸的人不是拴狗的大叔,而是大家的父母。甚至还有其他村的人听说了,主动找村长商量,希望到时能帮忙。
村长也像个大人物,说话有人听。他指挥这个,安排那个,烧纸仪式用的东西,柴米油盐,纸火用具,阴阳道士,叔伯,要请的人,都很快管起来。讨论结束后,每个人都各负其责。阵亡将士纪念日烧纸的各种准备工作只用了两三天,效率惊人。
阵亡将士纪念日的前一天,村里请来的鼓手全部到位。至少有30人演奏唢呐、鼓、锣和纸牌。这些人坐在不同方向敞开的会计室里,演奏着梯队般的敲击声和呻吟。这种葬礼乐队是村里最壮观的。
晚上,阴阳师(据说是常年修持神法,能招魂抚魄的人)带领孝子和鼓乐队,带着酒肉瓜果来到拴狗的坟前。阴阳把写有铁狗大叔名字(真名)的小木牌放在坟前,念了一段咒语。孝子们跪在坟的四周,烧了护身符,叫烧护身符求灵。
按照县令的意思,不仅要请狗叔绑棺,还要请爷爷、县令等先人抱棺。只是日月已久,没有人真正知道郡长老的祖先葬在哪里。阴阳家的道士只好摇着手中有符文的铃铛,念着根本听不懂的咒语,带着众人绕着村头的十字路口走了一圈,直到圈到最小,道士用木牌烧了棺材,在木牌上用朱砂写了个名字,叫“请祖宗”
灵牌是阴阳道士在村长家正房的八仙桌上供奉的。灵牌前摆着香烛和各种酒肉水果,供逝者的灵魂享用。狗铁大叔各种纸火。只见一个男孩左一个女孩右,一个前门一个后院,鹿、鹤、羊、马,中间一座亭台楼阁,门口贴着彩纸,五颜六色的灯笼高高挂在空中,白纸飘带随风飘散,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冬天了,农活也没啥事。晚上村长安排人轮流醒神续香。很多人自愿不回家。他们聚在砖框地炉周围,抽着村里提供的上品香烟,或泡茶聊天,或围成一圈打牌。人们不时有意识地检查香炉,香快烧完了,就继续。
县令是栓狗叔的独子,晚上理应亲自叫醒栓狗叔。但村民认为县长是个宝贵的人,不应该太累。说谁该醒,还是让村民替他醒,都一样。县长说“这样不好,这样不好”,但也不是太强烈。只是在村民的劝说和大家的推搡下,他不情愿地去了村长家过夜。
阵亡将士纪念日那天早上,送纸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全国各地的人都来送纸。那真是人山人海,非常热闹。
喂纸在当地是一种非常精致的仪式。按照老传统,每家每户每死一个人都要买白纸,卷成直筒,用黑丝扎起来,蒸十个瓷碗大小的白面馒头。祭祀当天,它们被带到殡仪馆的院子里,分成两堆,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托盘里,下面的三个放成三角形,一个倒过来,然后放在上面。然后把白纸鼓放在两堆馒头中间,有专人带路,送纸人紧随其后,沿着“孝子们”跪着形成的通道,进入安放棺材的桌子。向导把纸放在灵柩桌上的托盘里,馒头放在灵柩前的大竹篮里,回到大门口准备带领下一个送纸人。领导回来后,送纸人拿着棺材桌上准备好的三柱香。
铁狗叔只有一个儿子,县长。为了避免县令一家三口跪下孝敬时显得太寒酸,村里所有的年轻妻子、小姑娘、孩子都跪下,排成两队长大,中间留出一条路让“送纸人”通过。
中午,很多开车的人来送报纸。看到这些人,县长夫人立刻停止了假哭,擦掉厚厚脸上的两行眼药水,扭着肥硕的屁股,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一个个热情地招呼,礼包被人递了过去。县长夫人连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就伸手接过来,赶紧放进了手提袋里。
下午四五点钟,我们请来了多年未见的“叔叔阿姨”,他们带了一个纸火和两只公羊。“司仪”领着“孝子”排成一条长龙,吹打着迎接半里。
在阿姨们和叔叔们洗完脸,喝过茶,吃过饭之后,最隆重的“带纸出门”仪式就开始了。随着哀乐响起,“孝子贤孙”各就各位,跪在席子上,开始嚎啕大哭。
除了县长、他的婉约妻子和他的儿子,狗叔的“孝子孙子”队伍是由村里的妇孺组成的。他们和狗叔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感情。所以“孝子孙儿”的哭,多是假哭。需要哭的时候,“孝子孙儿”们放下白孝子帽,撕开喉咙,撕心裂肺。他们挤不出眼泪,就偷偷用手指蘸了蘸口水,摸了两下满是灰尘的脸颊,发现了两条像眼泪一样的轨迹,给人一种很难过的错觉。而孩子呢,听了铁狗叔叔生前的故事,觉得老人很可怜,一会儿流着泪哭。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可能在哭的时候会想到家里的一些伤心事,但是真的是流鼻涕眼泪的大声嚎啕。
天黑的时候,县令捧着栓狗叔的灵牌,众人带着所有的酒肉水果和各种纸火,在阴阳师的带领下,一路来到栓狗叔的孤坟前,全部摆放在坟前。大家围着坟跪下,道士念了一段咒语,烧了几道符文。然后大家倒上酒,一起点燃,巨大的纸火发出的光照亮了半个夜空,飘得很高。
回来的路上,村里每个人都在自家门口放了一堆麦秸,点着了。据说,走在黄色道路上的狗叔叔可以跟随火光明亮的指引,向恐怖分子报告...
老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铁狗大叔恐怕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穷困潦倒,过着清贫的生活,死后还会有这么隆重的追悼仪式。
第四,结束
烧纸仪式结束,县长一行人被送走后,村民们老老少少连续几天围着村长家大吃大喝。最后村长实在忍无可忍,再三央求,甚至直接催促他们。村里的人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只是后来,一个神秘的说法在村里悄悄传开了。有人说铁狗大叔其实是天上的仙女,只是因为触犯了天条而被贬到人间,受苦只是为了赎罪。
据说也是有事实依据的。有人说,好几次看见苟大爷一个人坐在山洞里,吃鸡喝酒。他没有钱。如果三狗叔不是神仙,哪里来的鸡和酒?因为我没听说过村里有人丢鸡丢钱的。铁狗叔既然不偷不抢,怎么有钱买酒买肉?所以他一定是神仙,酒肉都是自己做的。
狗叔活着的时候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是仙女吗?传来传去,谁也说不清楚,成了永远埋在地下的谜。
后来一辆警车突然停在村长家门口,村长被几个警察带走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村长在烧纸的时候私自收了礼金,向乡长、县长行贿。还听说狗叔的儿子,县长,收了好多礼金在这烧纸,被上级调查,还有县长的老婆,书记,乡长。
随着狗叔儿子的倒下,村里各种意见又出来了,甚至有人说很恶毒。
下午,黄土高原上卷起一阵大风,盘旋着一股冲天的尘柱,从远处飘来,绕着狗叔的坟游来游去,久久不能停歇。
旋风中,我仿佛看到了狗叔那张胡子里有鼻涕的脏脸,还在笑,但那笑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