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一首未被打扰的牧歌——沈从文《沙沙》札记
沙沙的故事并不复杂，人物塑造也很简单。然而，这种简单的写作有时会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说中有许多对农村人日常生活的描写，把读者带入一个宁静美丽的小村庄，向他们展示了田园生活。
正如小说中所描述的，在夏天的夜晚，肖骁所在的家庭聚集在院子里，一起聊天，听着夏天特有的自然声音。“夏夜如梦。饭后，大家坐在院中央休息，挥动蒲扇，看天上的星星和墙角的萤火虫，听纺车伴着南瓜棚上织女的悠长声音，声音密如雨丝，花花吹在脸上，正是人们各种方便讲笑话的时候。”这大概是只有在农村才能做到的事情。的确，这样的场景美如梦幻。有一个可以仰望星空的院子，有一些可以倾听的鸟语虫语，有一群亲密的人在一起谈天说地，真的像做梦一样。
文中还有一个有趣的对比，就是国内的日子和世界的日子的对比。“在世界上”自然是指农村以外的地方，那些工业化的城市。“乡下的生活就像世界上的生活一样，因时而异。世间人虚度光阴，正如萧萧等人虚度光阴，各有所得，各归其有。很多城市的文明人，完全把一个夏天花在柔软的丝绸衣服，精美的饮料和各种好东西上。簌簌家，因为一个夏天的劳作，得了十几斤细麻，二三十担瓜。”作者说“世界上的人”把他们的日子浪费在衣服，饮料和其他东西上，而小小一家，例如，在一个夏天的工作后获得了大丰收。相比之下，《人间世》真的是浪费时间，光顾着享受，消暑。沈从文在这里毫不吝惜笔墨，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农村人辛勤劳动的赞美。
小说没有刻意大段描写乡村风光，只是描写村里的人来表达这个小村庄，说明小说环境。这个小村庄充满了中国传统农耕文明的特色。村子里的人们努力工作，闲暇时聚在一起，享受大自然。这就是沈从文在肖骁给我们展示的中国传统而淳朴的小村庄。
根据这篇文章，肖骁是她丈夫家买来的童养媳。丈夫小的时候她当保姆，等他长大了她就嫁给他。可以说萧萧和老公之间的感情是亲情而不是爱情。
小说开头，肖骁去了婆家之后，“她每天应该做的，就是背着弟弟下到村前的柳树下，在小溪边玩耍。饿了就喂她哭，她会哄他，摘南爪花或者狗尾草戴在老公头上，或者一遍又一遍的亲。”这时，每天陪年轻丈夫玩耍的不是丈夫的父母，而是肖骁。萧萧充当着丈夫的保姆和玩伴，可想而知年轻的丈夫对这个姐姐的依赖之深。连老公都比妈妈更信任晓晓。”丈夫哭到婆婆无可奈何，于是肖骁轻轻起身，走到床边，抱起男人，给他看月光和星星；或者还是亲亲盯着对方，孩子气的‘嘿嘿，你看那只猫！’就那样喊着哄着，于是老公笑了。玩一会儿，困了慢慢闭上眼睛。”婆婆哄不好丈夫，需要萧萧来哄，可见，萧萧和丈夫已经建立了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情感联系。
后来萧萧怀上花狗的孩子后，也是她老公陪在她身边:
"不久丈夫从外地带了许多山楂回来，看见萧萧一个人红着眼睛坐在草地上，丈夫大吃一惊。看了一会儿后，他问肖骁:“姐姐，你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毛毛虫掉进眼窝疼。'
我来吹。'
不要吹。'
看着我，我有这些。'
他把手里和上衣口袋里所有的蚌和石头，都放在晓晓面前，那是他从小溪里捡来的。晓晓含泪看了他们一会儿，勉强笑着说:‘兄弟，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我哭了，不要告诉你的家人。起诉回家我会生气的！’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件事。"
在肖骁最悲伤无助的时候，是她年幼无知的丈夫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让她开心，并对家人隐瞒。也许在丈夫心里，萧萧是她最亲的人。“因为时间久了，年龄也不一样了，丈夫有时候对晓晓的敬畏和喜爱超过了父母。”
萧萧和老公的感情，好像是两个孩子的相互依赖。而这种亲密的依赖也伴随着他们，度过了平静而温暖的一生。
小说中是花狗引诱晓晓做“坏事”，导致晓晓怀孕。萧萧和花狗，两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他们之间有一种原始的性吸引。
从文章中对肖骁的描述来看，自从来到婆家，肖骁变成了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萧萧娶了过门，做了个拳头大的老公小媳妇，一切都比不上以前的苦难，这只取决于她这一年来的身体发育。生活在风雨中，就像生长在花园角落里不被人注意的蓖麻，叶子很大，树枝很大。这个小女人根本不为老公这么想，一天天长大。”“霜雪几度降，谷雨几度晴。一位家属说，沙沙已经成年了。老天保佑，喝凉水吃糙饭，一年四季都没病，但是发展这么快。虽然我婆婆生来就像一把剪刀，把所有给予肖骁的机会都剪掉了，但是乡下的阳光和空气帮助人成长，却不是折磨可以阻止的。”沙沙已经健康成长发展了。对于男人来说，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充满了性的吸引力。
而晓晓婆家的帮工华狗，此时也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花狗二十三岁。“花狗是一个会说话会笑的人，眉毛扬着，两头翘着。”“花狗是人，人皆有德有恶。他劳动力强，手脚勤快，会玩会说话。”这样一个手脚勤快，会玩会说的小男孩，时不时和笑笑开个玩笑。晓晓不开他玩笑是必然的。不过花狗心里多少有些不老实，所以他对萧萧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但出事后带狗的做法暴露了狗的不成熟和不负责任。“这家伙又大又胆小。大了容易做错事，胆小了想不出办法。”可见，花狗属于那种没脑子没力气的人。他只在乎一时冲动，不顾后果。他是一个鲁莽的庄稼汉。
虽然沙沙和花狗的结合是不应该发生的，是在大自然原始性的吸引下发生的，但这也是人性的真实表现。这一情节给肖骁的命运带来了波澜，推动了小说的高潮。
在这部小说中，“女学生”和“自由”似乎是作为反映时代背景的插曲而存在的。在村民心中，“女学生”是一个陌生的群体。“只是因为在大家的印象中，都知道女学生没有辫子，留着鹌鹑尾巴，像尼姑，但不完全是。穿得像个外国人，不是外国人。食物，用途，...总而言之，一切都不一样，想起来都可笑！”“在乡下人眼里，这些人和那些在另一个世界幸存下来的人很接近。他们穿着奇怪，行为更奇怪。这种女学生死了，全村人可以整天讲笑话。”当城里的女孩成为上学的“女学生”时，乡下人对女学生只停留在好奇和嘲讽的状态，这反映了当时中国农村观念的落后。而肖骁对“女学生”这一概念的感受也略有变化。起初，我爷爷取笑肖骁:“肖骁，你长大了，以后就是女学生了！”"那时，肖骁的内心对女学生是矛盾的. "爷爷，我不做女学生了。”“我决不能这样做。”这个时候，肖骁还不知道女学生是谁，只知道大家都在嘲笑女学生，所以他心里很矛盾。
然而，当肖骁在与别人的聊天中听到她祖父提到的女学生的情况时，她对女学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这时，我爷爷解释说，听到这个响动后，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欲望，想着如果她也是一个女学生，她会像我爷爷说的那样做那些事情吗？无论好坏，女学生都不可怕，所以对这个乡下姑娘来说，她们第一次体会到了。”这时，肖骁意识到女学生并不可怕，开始向往女学生的生活。“萧萧从此心里有了一个‘女学生’。即使在梦里，我也经常梦见女学生，梦见和这些人并肩而行。”“因为这段话，我爷爷叫萧萧不是‘小姑娘’或者‘萧萧’，而是叫它‘女学生’。不经意间，肖骁答应的很好。”
肖骁渴望成为一名女学生，但作为一名小村庄的童养媳，她不可能像城里的女孩一样成为一名女学生。这样一对比，萧萧的悲剧命运就体现出来了。
小说还两次提到“自由”，分别是爷爷眼中的“自由”和花狗眼中的“自由”。谈及女同学，我爷爷提到“她们在学校，男女同校，熟了就随便和那个男的睡，没有媒人，也没有彩礼，这叫‘自由’。”女学生的自由恋爱，被我爷爷说得如此不堪，他用轻蔑的语气称之为“自由”。可见当时的自由思想并没有像我爷爷那样普及到大众。
而花狗眼中的“自由”更是可笑。“说他在去官的路上见过四个女学生，她们都拿到了旗子，还一边流汗气喘吁吁地唱了半天，跟当兵的唱的一样。不用说，这自然是一个完全胡诌的笑话。但是那个故事毁了晓晓可乐。因为花狗说这叫‘自由’。”祖父是“本地人”。相比其他村民，他有一些见识，但还是那么懂自由。一个整天忙于农活的农民花狗如此理解自由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者通过写爷爷和华苟对“自由”的不同看法，揭示了当时农村的政治状况，民主自由的思想还没有普及。对于肖骁这样的农村姑娘来说，对“自由”的理解只能用她爷爷和花狗来解释，更何况像肖骁婆婆这样的农村妇女根本不关心政治。
然而，他们与政治无关，在这个宁静的国度，他们也过着自己的田园生活。
萧萧的命运一波三折，不幸中的万幸。可惜她只能任人摆布，成为童养媳。被花狗骗了孩子后，婆家受不了了。好在给她买的老公还算善良，她生了个男孩，所以老公又接纳了她。
萧萧来到婆家后，婆家的日子是人过的。首先是和小老公的感情。她和丈夫朝夕相处，已经产生了兄弟般的感情。在晓晓被曝光和等待再婚的这段时间里，她和丈夫的感情并没有发生变化。“先是小老公不能再和晓晓在一起，但之后还是像月子前的情况，弟弟平时都是笑着过日子。”“可是我老公不想去晓晓，晓晓自己也不想去。”当肖骁和华狗的孩子长大后，与肖骁的丈夫的关系也很密切。“通常情况下，肖骁的丈夫被称为叔叔，叔叔同意，从不生气。”肖骁和丈夫之间不断的不舍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肖骁留在婆家的结局。
其次，婆家的另一个人情味，是他爷爷开萧萧的玩笑。祖父用“女学生”取笑肖骁，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爱。试想，如果在我爷爷眼里，肖骁只是一个在家工作的童养媳，那么我爷爷就不会这么轻松随意地开玩笑了。在一个家庭里，有这样的长辈作为朋友逗你，也是一件温暖的事。
另一个体现人情温暖的细节是沙沙的叔叔。婆家发现晓晓怀孕后，让晓晓叔叔决定是“沉池”还是“卖身”。而这位大叔是一位真诚的长者。“晓晓只有一个叔叔，在附近庄子里给人打工。邀请他的时候，我以为是喝酒。到了才知道是这么丢人的事，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家长不知所措。”憨厚老实的父母决定让萧萧再婚。“按照习惯，沈谭多半是读了‘孔子’后做出傻事的。叔叔不读孔子，他不忍心牺牲肖骁。当然，肖骁应该以‘双向亲属’的身份结婚。”这是晓晓的另一件幸运的事。如果她唯一的家人是腐朽的封建卫道士，那她一定沉入水池。叔叔决定照顾他的家人是幸运的，不幸中的万幸。
萧萧的命运有她自己的不幸，而这不幸中又有几分幸运。这种幸运有的是因为偶然，比如她生了个男孩，有的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不断的不舍之情，比如丈夫和叔叔。
毫无疑问，在许多生活和她相似的女孩中，肖骁是幸运的。
读完《沙沙》，我仿佛听了一首未被打扰的牧歌。沈从文笔下的乡村不受外界干扰。空气中弥漫着阳光下庄稼的清香，村民们悠闲地过着农活。沈从文笔下的沙沙，自然美得像一块粗糙的玉石。虽然她的人生充满波澜，但也在这个淳朴的小村庄里被写成了一首优美的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