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语言的生活:失语症世界中的生存悲哀

文/易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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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有健康的身体,正常的与人交流,正常的生活,但是很难想象没有语言,没有声音,没有光,怎么生活。

读《没有语言的生活》给我带来了强烈的生存意识。东西是三剑客之一,广西新作家,擅长用肢体语言表达失语世界中的生存悲哀。本文进一步阐述和讨论了《没有语言的生活》的支撑文本。

东西是广西三剑客之一,新桂军代表作家之一。

他的中篇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获得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善于运用肢体语言和其他叙事话语是他的写作风格。他喜欢用身体和感官来描述他所感知的世界,常常把身体和苦难叠加在一起,身体的痛苦挣扎掀起层层苦难的波浪。对于自己的写作,他是这样说的:“我把小说里所有不落俗套的东西都叫做魔力,是一种鬼魅,是小说的气质,是作家的智慧。”正是凭借着作家的智慧和独特的叙事视角,他在文坛上独树一帜。作品的内涵传达的是对生命的感悟和生存的体验。没有语言的生活创造的是一个失语的世界,以及人们在这个苦难的世界中生存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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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言的生活》讲述了三个“变态人”的故事。父亲王老兵是瞎子,儿子王家宽是聋子,儿媳蔡是哑巴,三个“变态的人”放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变态两倍的世界。他们试图逃离人们眼中所谓的正常世界,以求找到属于自己的“正常世界”,却始终无法逃离所谓命运带来的痛苦。

小说开头,大量的环境描写不是用来描述背景,而是开门见山。“王老兵和他的聋子王家宽在坡上除草,玉米高过头顶。弯腰除草谁也看不见。”跳过了过多的装饰,主角直接呈现在读者的视线中。开头的第一句话只是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主角及其生活状况,也为下面王老兵的失明做了一个照应和铺垫。直接而不突兀,通俗而不失内涵,这是东西方叙事话语的特点之一。

很多时候,当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鼓励和支持——苦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这句话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确实有加油的积极作用,但对王老兵一家来说,苦难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折磨着他们的身心。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和但是,没有那么多的运气和福气,所以王老兵会瞎,王家宽会委屈,蔡会丢脸。

事情大胆地揭示了小说中生活的残酷性和真实性。他不给王老兵一家任何重生的希望,而是彻底摧毁他们执着的希望,让他们一次次遭受生存的沉重打击,给读者强烈的生存体验和生命感悟。东西一改之前的小说,大部分都是以大团圆结局,以悲剧仪式收场,给人以深刻的思考和启示。这是东西小说的独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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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兵的家庭不仅要承受身体残疾带来的痛苦,还要与身体残疾带来的外界侵扰抗衡。痛苦的身体和身体的痛苦构成了失语症世界中生存的废墟。

一聋一哑一盲,三位一体的身体残疾带来双重痛苦。王家宽是聋子,只能说话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所以爸爸喊“救命”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王老兵失明也就成了必然。王老兵是瞎子。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看不到光。所以他家被偷了十多块腊肉,他只能无奈的抗争。蔡是哑巴。她能看见和听见,但是她不能表达她自己的语言和思想。

如原文所说:要想打败蔡,就必须不停地说话,因为她听不见也说不出话。蔡很难抱怨,所以她只好哭着跑开了。直到蔡被强奸的那天晚上,他们似乎都像是一个人。王老兵负责提问,蔡点头或摇头,王家宽通过声音向王老兵传达所见。三个人分别代表了感知外界的三个器官,通过“三位一体”的互补,勉强实现了生活中的交谈和交流。

因为身体上的缺陷,他们更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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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年后,王胜利在王老兵家人的期待中,来到了他们这个“失语”的家庭。王胜利的诞生似乎给他们带来了生存的希望和曙光。他很健康,王家开始有零星的笑声。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健康,但随着孩子与外界的接触,他了解到的第一句话是:蔡是个哑巴,和一个聋哑人结了婚,生了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这句话体现了外界所谓的正常人对他们残疾人家庭的嘲讽和嘲笑,同时也让他们从对生活的希望回到绝望。他们无法摆脱外界无休止的侵犯。从那天起,原本健康的王胜利变得沉默寡言,与盲人、聋哑人无异。

东西方在冰冷的文本中透露出深刻的痛苦——失语世界中的生存悲哀。

他用冷静超脱的叙事语言构建了两种不同的话语环境:一种是以王老兵为代表的盲聋哑人组成的残疾人家庭的话语环境。这种生活无法进行正常的语言交流,实际上传达的是一个失语的世界;另一种是正常人的所谓正常交往世界,他们发展了话语,但这种发达的话语环境对那个失语的世界采取了无尽的侮辱和侵犯。

用安静的语言叙述事情,给健康的人注入一种冷酷而残酷的批判精神。

没有语言的生活,不仅是语言的缺失,更是人心的冷漠。从这个角度看,真正失语的不是“三位一体”的王老冰一家,而是看似语言发达却无法与心灵沟通的现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