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的小说《绿色之门》
这种事情纯粹是冒险。你会追那个女人吗?没有,你一定是尴尬到发烧了。你一言不发地扔掉了小圆面包,沿着百老汇走着,摸着第二颗纽扣的扣眼。只有少数幸运的人没有失去好奇心。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定是那样的。
对好奇心感兴趣的人不多。书中的大部分冒险者都在努力完成一件事,只是方法不同。他们的行动都有明确的目的,或是寻找金羊毛,或是寻找圣杯,或是赢得女人的爱,或是赢得财宝,或是赢得王位,或是赢得好名声。只是碰巧没有明确目的的人,他们的机会是不可预测的,他们未来遇到的是未知的。这种人可以算是典型的浪子,有一次回家有一件事值得一说。
不怕风险但不好奇的人,都是有胆识的勇者,古往今来很多,从过去的十字军到今天的帕利塞德。它们丰富了历史和小说,给写历史小说的人带来了财富。但他们都有技能要展示,有利益要寻求,有好名声要保留,有怨气要发泄,所以这些人并不是真的追求冒险。
在我们这个大城市,婚姻和冒险就像两个形影不离的伙伴,没日没夜的在街上寻找真心。我们走在街上,他们偷偷看着我们,用各种方式逗我们。比如,当我抬头时,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个脑袋伸出窗外,那张脸和我们理想中的人很像;在一条沉睡的街道上,我们突然听到一声痛苦和恐惧的尖叫,来自一间门窗紧闭、无人居住的房子;马车夫没有把我们送到熟悉的房子,而是把车停在了一个陌生房子的门口。门一开,就有人笑着和我们打招呼,邀请我们进屋。一张纸会飘在不知谁住的高楼里,落在你面前,上面写着字;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们不期而遇一个陌生人的目光,双方都表现出仇恨、喜爱或恐惧;突然下雨了,和我们在一起的是一个女生或者是老公。随时随地,我们都可能遇到有人掉手帕、打手势、掉眼睛。这些都是冒险的导语。有些是无意中丢失的,有些是分开释放的,有些是开心的时候留下的。他们神秘,多变,危险,让我们去捡。然而,我们中很少有人愿意抓住这些线索并跟踪它们。成见就像棍子一样,压倒了我们。我们会扔掉这些线索。直到有一天,我们一生无聊的生活即将结束,我们会醒来,发现我们的恋爱经历是无声无色的,只是结一两次婚,或者在保险柜里收藏一个丝弓,或者和一个脾气大的人吵一辈子架。
鲁道夫·斯坦纳是一个真诚追求冒险的人。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从公寓里出来,想要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不寻常的事情。在他看来,只要多走一个街区,人生最有趣的事情就会发生。有时候碰运气的心理会让他误入歧途。他在车站呆了两个晚上,被狡猾的骗子骗了很多次。有一次,他被甜言蜜语灌醉了,丢了手表和钱。但他仍然兴致勃勃,从不错过每一个追求冒险的机会。
一天晚上,鲁道夫在旧城中心的一条路上闲逛。两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行人,有的匆匆回家,有的在家无聊就出来光顾餐馆吃“套餐”。那个开朗的小伙子穿着考究,慢悠悠地走着,东张西望。白天,他站在一家钢琴商店的柜台前。他的领带是用黄玉戒指而不是别针装饰的。有一次,他给一家杂志的编辑写信,说利比小姐写的《由尼的爱情测试》是他一生中最有影响力的书。
走着走着,他听到人行道旁牙齿颤抖的声音,觉得奇怪。乍一看,那是一家餐馆前面一个玻璃盒子的牙齿。然后,他发现牙科诊所的霓虹灯招牌高高地挂在餐厅旁边的房子上方。一个大块头黑衣人穿着奇装异服,上身红色绣花外套,下身黄色裤子,头戴军帽。直到看到一个行人愿意接他的名片,他才给他发了卡。鲁道夫习惯了牙医用这种方式做广告。平时,他从分发牙医名片的人身边经过时,也不接名片,但这一夜,黑人得心应手,给了他一张。他不仅没有拒绝,还笑着赞赏他的绝妙主意。
向前走了几步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名片。没想到,一件他没想到的事情有趣了,他把名片翻过来又看了一遍。原来名片的一面是空白的,另一面写着三个字:绿门。再抬头,只见三步之外的一个男人扔掉了黑人给他的名片。鲁道夫把它捡起来。上面印着牙医的名字和地址,还有“补牙”、“搭桥”、“拔牙”的时间表,并吹嘘手术“无痛”。热情的钢琴店员站在十字路口想了一会儿。然后他过了马路,走过一个路口,又过了马路,走回人群中。从黑衣人那里又过时了,他故意没看黑衣人一眼,只是接过递过来的名片。走了十步,他看到上面还是写着“绿门”,字迹和第一张名片上的一模一样。地上有三四块被行人来回扔的,空白面朝上。鲁道夫把它们翻过来,发现上面都印着牙科诊所吹嘘的话。
鲁道夫·斯坦纳原本是一个一心寻求冒险的人,但冒险之神两次向他招手,实属罕见。现在他已经表白两次了,就开始追求了。鲁道夫转过身,慢慢走向那个大个子黑人,他仍然站在玻璃盒子旁边,牙齿咬得咯咯响。这次和他擦肩而过,没有收到名片。黑衣人的穿着虽然花哨古怪,但表情粗犷庄重。遇到要接名片的人,他会礼貌的送一张,不想接的时候,也不会强求。每隔半分钟,他就会像公交车上的售票员一样,大声喊叫,像大歌剧一样,什么都听不清楚。这次他不仅没有给名片,而且鲁道夫觉得他的大黑脸上显示出一种冷漠的、近乎轻蔑的表情。这种表达让追求冒险的人很难受。他想,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黑人认为他奉承了他。不管那张神秘的纸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黑人只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无论如何都值得送两次。现在黑人似乎都在指责他既不聪明也没有灵性,他不配解开这个谜。
年轻人站在人群外面,上下打量着这座房子,他认为这里一定会有一场冒险。房子有五层,底层是一个小餐馆。二楼关着,好像堆着帽子和皮衣。三楼霓虹灯亮起熄灭,是牙医诊所。有各种各样的招牌,比如看手相的,裁缝的,乐队的,内科诊所的。再往上一点的窗户上挂着窗帘,窗台上放着白色的牛瓶,明显是房子。鲁道夫看着它,快步走上高高的石阶,走进了房子。他一口气爬了两层铺着地毯的楼梯,在楼梯处停了下来。走廊里光线昏暗,点着两盏小煤气灯,一盏在他右边很远的地方,一盏在他左边很近的地方。他朝附近看去,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一扇绿色的门。犹豫了一会儿,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会耍弄名片的黑人轻蔑的眼神,径直走向绿门,敲了敲门。他敲门后过了很久里面才有声音,显然会有奇遇。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在这个绿色的门后面!有人赌博,有人被滑头鬼的聪明诡计所欺骗,有人大胆地与美女幽会。所以,来到这种地方,各种可能性都会出现,或者你会遇险,或者你会死去,或者你会得到爱,或者你会失望,或者你会被嘲笑。
房间里有微弱的衣裙沙沙声,然后门慢慢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不到二十岁,面无血色,双脚无力。她松开门把手后,无力地摇晃着,伸出一只手去抓什么东西。鲁道夫迅速抱起她,把她放在靠墙的褪色沙发上。他关上门,透过闪烁的煤气灯环顾房间。干净是干净,但是主人穷的不得了。
这个女孩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她晕倒了。鲁道夫很匆忙,四处寻找一个桶。昏过去的人得在桶里打滚。但转念一想,这是不对的。只有当你淹死的时候,你才会拿着桶打滚。他脱下帽子,给她扇风。这个承认起了作用,因为帽子的边缘碰到了她的鼻子,她睁开了眼睛。直到这时,年轻人才意识到女孩的脸是他心中渴望已久的脸。灰眼睛里的眼睛很坦率,小鼻子微微上翘,棕色的头发卷曲得像豌豆藤上的小胡须。他这次冒险的目的就在这里,看来很高兴你来了。可惜这张脸又瘦又苍白。女孩专注地看着他,然后笑了。“我晕倒了,是不是?”她无力地问:“哎,谁能不晕呢?”叫你三天不吃东西,你试试!”“我的天哪!"鲁道夫跳了起来。"等等,我马上就来。”他冲出绿色的门,跑下楼梯。20分钟后,他回来了,用脚趾踢门,叫她开门。他手里拿着很多食物,是从杂货店和餐馆买来的,放在桌子上。这是面包和黄油,各种冷肉,蛋糕,馅饼,泡菜,牡蛎,一只烤鸡,一瓶牛奶和一瓶热茶。
“太可笑了,人可以不吃饭吗?”鲁道夫大声说道,“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现在就吃。”他扶她在桌旁坐下,问道:“有喝茶的杯子吗?”女孩回答:“窗边的架子上有一个。”当他拿着茶杯转过身时,他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她已经开始吃了,并且凭借女人的谨慎天性,她选择了一个纸袋里的大酸黄瓜。他笑着从她手里抢过黄瓜,倒了满满一杯牛奶,说:“先喝牛奶,再喝茶,再吃个鸡翅。”明天恢复元气才能吃腌黄瓜。我是你的客人,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他带来了另一把椅子。喝完茶,女孩开始有血色,眼睛也变亮了。她狼吞虎咽。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她也不在乎。她只是觉得食物是别人买的无所谓,不是因为她此刻没有放下成见,而是因为她实在太饿了,自然要抛开人为的礼貌。但当她逐渐恢复体力,精神焕发的时候,她也觉得是时候讲一些适当的礼仪,告诉他自己的遭遇了。原来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上千次,纽约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以前做过店员,工资很低,还被罚过款(罚款进了店主的口袋)。后来她生病了,不能上班了,然后她失业了,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但她没想到这个冒险家会敲开她的绿门。
但对鲁道夫来说,她的话就像诗歌《赫里亚特》和小说《由尼的爱情考验》一样感人。
“没想到你会受这样的苦。”他说。
“已经够难过的了。”女孩的语气很严肃。
你在纽约没有亲戚或朋友吗?
“没有。”
鲁道夫没有马上接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我觉得这样更好。”女孩的话来得有些唐突,但小伙子听到她希望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少有些高兴。她突然睁不开眼皮,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好想睡觉,现在恢复正常了。”
鲁道夫站起来,拿起他的帽子。“那我就告辞了。好好睡一觉对你有好处。”他伸出一只手,和女孩握手道别。但看她的眼神,她还是想要点什么,内心的想法是如此的明显,坦诚,感人,以至于这个年轻人用言语回答。
“好吧,明天我来看看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短时间内你离不开我。”
她似乎很在意他是怎么来的,却忘了他是来救她的。当她走到门口时,她问:“你为什么敲我的门?”
他看了她很久,想起那两张纸,心里突然酸酸的,难受。如果它们落入另一个同样和他一起追求冒险的人手中会发生什么?他立即下定决心不告诉她真相。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痛苦的生活迫使她采取这一罕见的权宜之计。
我们店里的一位顾客住在这个房间。我不小心敲了你的门。”他说。
绿色的门关上了,除了她的微笑,他什么也没看见。
当他走到楼梯时,出于好奇,他停下来环顾四周。然后他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回头爬上另一层楼,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发现房子的每扇门都被漆成绿色。迷惑不解的他下了楼,回到人行道上。那个穿着奇怪的黑人还在那里。鲁道夫拿着两张纸向他走来。
“请问,你为什么给我这两张纸?它们是什么?”
黑人咧着嘴笑,态度和蔼,显示出他有老板手拉生意的真正实力。他指着前面说:“先生,请往那边看,但我怕你赶不上第一场了。”
鲁道夫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剧院入口处的霓虹灯,上面写着该剧的新名称:绿色之门。
黑人说:“先生,听说这出戏很好看。”剧院的人给了我一块钱,让我发的时候给医生发几张卡。你想要医生的名片吗?"
回到他住所附近的街上,鲁道夫喝了一杯啤酒,点了一支烟。他出店后还没抽完烟,就扣好衣服,把帽子往后挪了挪,毫不犹豫地对着街角的路灯柱说:“反正是一回事。我相信这是命运,是魔鬼派我来见她的。”
有些人是靠追求冒险而结婚的,现在这件事的结局肯定说明鲁道夫·斯坦纳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