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旅行者的妻子|解构主义思潮下对爱情的永恒追求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美国作家奥黛丽·尼芬格的第一部小说。作为一本很好的畅销书,这本书受到了各种报纸和杂志的高度赞扬。《华盛顿邮报》曾评论说:“奥黛丽·尼芬格和马尔克斯一样,试图告诉我们,如此崇高的爱情没有悲剧,她永远不会被任何限制所困。”这部小说打破了时间是可逆的而不是单向的这一常识。小说不仅为读者打开了想象空间,也提供了新的思想层面和意蕴。

小说的主人公亨利是一个年轻英俊、富有冒险精神的图书管理员,但他患有时间的紊乱症,所以他不能长时间呆在一个固定的时空里。亨利第一次遇见20岁的妻子克莱尔是在28岁,克莱尔说:“我从小就认识你。”亨利在与克莱尔结婚后,将不受控制地在未来和过去之间来回穿梭。亨利的时代就像“莫比乌斯带”。虽然时间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但属于亨利的时间更像是一条随机重复的弯曲链条。

如果人生是一场旅行,亨利的旅程一定比常人更迂回更深刻。那些身不由己的消失,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经历自己曾经遭受的经历,他只能看着,反复品味着其中的快乐、悲伤和痛苦。但是在正常的时间旅程中行走的克莱尔呢?她只能被亨利远远地甩在身后,急切而焦虑地等待着爱人回到自己身边。虽然她有时间,但她只能通过抓住亨利来触摸它。时间过滤了这对恋人炽热的爱。他们在时间与爱情的复杂交织中勇敢探索,最终谱写出一曲高昂的颂歌,踏上了一段常人难以置信的浪漫之旅。

独特的解构主义写作魅力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中的语言和人物打破了传统文学理论中对人物的单一、统一和连贯的定义。小说采用内部视角叙事,即叙述者借助于某个人物的感觉和意识,从其视觉、听觉和感觉的角度来传达一切。当叙述者进入故事和场景时,他不仅要扮演小说中的角色,还要为小说充当画外音朗读者:小说中的故事是他自己讲给读者听的,他的话比全知视角的更亲切可信。法国结构主义思想家热奈特将这种叙事手法命名为“内聚焦叙事”。

小说是通过现实中的亨利和克莱尔;过去的克莱尔和未来的亨利;《未来的亨利》和《过去的亨利》三条叙事线缓缓铺开,在这个混乱的时空里人物之间的叙述,展现了在空间上不受限制的人物背后的情感体验。

解构主义理论最早是由法国哲学家雅克·德里达在20世纪60年代末创立的。德里达认为语言的能指和所指处于分裂状态,因此文本成为“闪烁的能指星群”,存在多重阅读的可能性。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学者在美国发表演讲,解构主义也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思想活动。

在解构主义理论中,人物本身是无限开放和延伸的。不同风格的语言和文笔能带给读者更多超越现实的诗意想象。美国解构主义权威人物希利斯·米勒(Hillis Miller)曾提出这样的观点:一部作品中的语言和人物通常具有“执行性”、“重复性”和“不确定性”。

1)实现

米勒认为,语言不是封闭的,它的效果表明它具有“实现”的特征。米勒曾说:“‘实施’二字,就是用文字做事。它不是指出事物的状态,而是让他指出事物的发生。”“以文字做事”是指作品中的文字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自动呈现出一幅想象的画面。

在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文字的使用很有代表性。通过对同一个人在不同时空的多视角叙述,说明文字不仅是单一的、统一的、连贯的,而且是碎片化、断裂化的新组合。

克莱尔的童年世界是灰色的。她母亲因为失去孩子自杀过几次,父亲和哥哥冷漠疏远。克莱尔的童年就像一片黑暗的原始森林,但在六岁的时候,一个成年男人,一丝不挂,用深邃而热切的眼神告诉敏感的克莱尔,我们的未来将会交织在一起。和克莱尔一起长大的亨利,睿智,沧桑,更像克莱尔的向导。

现实中,亨利通过文字表现得更加鲁莽、冒险、激进。亨利问,“克莱尔,跟我说说你吧。你有什么爱好?”你有什么宠物?你有什么特殊的性取向吗?“最后一句话,大概只有在女人中时间长了才会问。甚至当他最后带着克莱尔回到住处的时候,他女朋友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

不同时期的亨利通过文字表现出不同的性格。这恰恰是语言和文字带给读者超越现实,变得更有诗意的想象空间。

2)可重复性

米勒曾在《小说与重复》中指出:“任何小说都是通过重复和重复中的重复,或者通过与其他重复的联系而形成的复杂组织。”

在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亨利,一个成年人,多次出现在一个六岁的车祸现场。在这篇文章中,亨利说,“我母亲的死是最重要的事情...一切都围绕着它...我多次去过那里。我从各个角度见证了一切。”这个场景在很多章节都出现过,克莱尔的时代,亨利少年时代,亨利成年时代。

而第一次出现在第一章“结局之后”的克莱尔十三岁时的那场意外,就出现在克莱尔那个时候,她听到了亨利的呼唤。亨利和他的父亲还有马克在一起,然后就消失了。第二次出场很隐晦。实际上,在亨利和克莱尔的订婚派对上,我父亲和马克第一次见到亨利时很不自然。直到最后一次,这一幕出现在亨利的记忆中的真实时刻。克莱尔十三岁时,马克开枪,子弹击中了亨利的腹部。在那个空间里,亨利已经死了。与此同时,实时亨利即将死去。

从过去的死亡到现实时间中的死亡,奥黛丽·尼芬格指出时间的最终指向是死亡和重生,通过碎片化的场景不断重复,最终这些碎片追溯到小数内部的矛盾。

3)不确定性

文章中通常存在“不确定性”,从内部消解了小说构建的意义空间,从文字的意义、文本的编织内容、人物的内在矛盾等等,都充满了这种“不确定性”。

比如《万物的第一次》一文中,成年的亨利和少年的亨利同时相遇。1968年6月16日,这一节从少年亨利的角度讲述了生日的经历。然后在第二部中,穿越时空的24岁的亨利带着年轻的亨利在晚上参观博物馆。这个奇妙的时间之旅开始了。

这种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同时出现的场景大大增加了小说的丰富内涵。同时,故事也会表现出很多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来自于亨利旅行的时间和地点会具有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所以他会在文章中提到:我无缘无故地被错位在时空里,我无法控制它,我无法预测它何时发生,我也不知道我会在何时何地坠落。所以为了生存,我撬锁,偷店铺,偷钱,攻抢,乞讨,破门而入,抢劫。“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放弃道德底线。在第二章中,亨利本人认为它是一个混乱的有机体,是自然界优胜劣汰制度淘汰的次品。

这种写法带来的时间和场景的不确定性,会给读者带来丰富的想象空间。三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段互相碰撞,视角随时在变。看起来所有的段落都是不相连的,但实际上,它们在最后又完美地连接起来了。场景的再现通过不同人的感官来描述,让小说穿越时空,披上了一层魔幻色彩。

无序时间中的变化与永恒

相遇那年,她6岁,他36岁;结婚年份,她23岁,他31岁;离别后我们再次相见时,她已经82岁,他已经43岁。

小说的叙事时间分为亨利时代、克莱尔时代和真实时代。这三条时间线交织在一起,将125个碎片化的时间点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每当亨利有压力或者极度恐惧时,他就会实时消失,前往另一个平行空间,要么是过去,要么是未来。这种穿梭是随机的,不可控的。时间在传统意义上是连续不断的,不间断的,物种的衰老,昼夜的交替,都证明时间是向前延迟的,无法倒流。但这部小说颠覆了这种传统观念,不突兀,不合理。

在哲学中,时间和空间的依赖关系表达了事物的进化顺序。“时间”的内涵永远无穷无尽;“空间”的内涵是无限的,永恒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超光速可以让时间倒流,因为空间是静止的,我们周围的一切只有在拥有了时间维度之后才能运动。现代物理学家霍金也在《时间简史》中写道:在爱因斯坦的物理相对论中,在速度达到峰值的前提下,人们可以将时间往复向前或向后。

基于这一理论上的大胆假设,作者在这部小说中创造了亨利的时间旅行者身份。“感官的影响,”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曾经说过,“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如此之强,以至于时间和空间的墙看起来是如此坚固、真实和不可逾越;轻率地谈论世界上的这些局限性是愚蠢的。”

当然,这还是一个爱情故事。虽然含有科幻元素,但完全可以忽略。这给了亨利一个合理的时间旅行的理由。

1)改变亨利

在这部小说中,亨利的时间是多变的,随机的。这和传统的爱情观念不同,不是互相关心,就是互相遗忘。但在解构主义看来,分离或在一起,不再是幸福或痛苦,而是一种结合了两者的升华的爱。

童年的亨利,在亲眼目睹母亲惨死之后,终其一生都无法和父亲一起走出母亲去世的阴影。九岁的亨利和二十七岁的亨利再次相遇,同样的棕色眼睛,疲惫的眼神,孤独的灵魂。终于,成年的亨利突然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的朋友,我的向导,我的兄弟——我自己。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孤独的自己。两个不同时空的同一个自己,即使离得这么近,也无法互相安慰。那一段的文字好悲伤。二十七岁的亨利牵着九岁的亨利,牵着童年的自己,回头看,细长的脚印正踩在沙滩上。那些曾经被认为意义重大的足迹,从来都不是只有他自己。

亨利象征着流动,象征着无法停留。他就像很久以前出海的男人,在天空中寻找一只独木舟,却停不下来。

2)永恒的克莱尔

在时间的推动下,亨利停不下来。他害怕寒冷,害怕警察,害怕荒谬的时空,害怕被车撞,害怕被打,但这一切都无法在时间中迷失,永远无法回到克莱尔所在的时空。这是亨利永恒的心,也正因为如此,亨利才会有生存的希望。

克莱尔早在六岁时就认识的亨利是来自未来的亨利。魔人从空中出现,踏上了他的秘密领地。他和克莱尔一起度过了整个童年,学习法语、数学、素描、书籍,甚至填字游戏。他只要看着笔记本,就一定会根据上面标注的时间,看到他或帅或累的坐在草地上等着年轻的自己,陪着自己一点点落寞。

克莱尔总是诠释《诗经》中提到的:爱是宽恕、宽容和忍耐。等待是对这份爱的持久考验。在小说的首页,克莱尔说:每一分钟都像玻璃沙漏里的细沙,缓慢而透明。我能看到每一分钟。它们无穷无尽,汇聚成漫长的等待。可是为什么他走的时候我不能一直陪着他?

亨利的缺席让这份爱更加强烈。这正是因为克莱尔在同一个地方等了很久,直到去世。分开是为了重逢后更强更激烈的融合。正如雨果所说:哪一年是爱情年?这既是一分钟,也是一个世纪。说是分钟是因为在爱情的甜蜜中,像闪电一样转瞬即逝;说它是世纪,是因为它在我们身上建立了一个幸福的永生。

结论: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的确是一本有趣的书。面对“时间”这个概念,我们熟悉却一无所知。我们在时间里,但我们从未认真审视过它的存在。我们无法测量时间。时间一直在衡量我们。

在这场爱情与时间的赛跑中,亨利的死亡结束了。亨利最后给克莱尔写信:克莱尔,我想再次告诉你,我爱你。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爱情一直是汪洋苦难中的一盏导航灯,也是高空走钢丝者的安全网。这是我奇异人生中唯一的真理和唯一的信任。“亨利的死是克莱尔现实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不过,在未来,亨利在某个时空可能会再次出现。爱情和时间再次被赋予了丰富的想象力和不确定性。

时间可能是爱情面前最大的敌人。它创造了感情,但也扼杀了感情。多年的面子,退潮后的激情是无趣的。但小说里,我在时间和空间里无法停止爱,却告诉我们,长久的陪伴,胜过消失后无法触及的空虚。隽永的亲情,是时光流逝中最平凡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