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原著中最长的一天马伯庸:我从来没觉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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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根据马伯庸同名小说改编的《长安街上最长的一天》热播,主角“张小静”的扮演者雷佳音再次收获大批粉丝。雷佳音除了没有原著中张小静那种瘦瘦的感觉,其他地方都很好。由杰克森·易扮演的李碧并不像原著中的少年那样成熟。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部值得浪费时间的戏剧。

小说《长安最长的一天》讲述了唐朝天宝三年,二十四小时元宵节,长安城内发生的一场暗流。正邪兼备的主角张小静从死囚变成了长安城的救世主。他熟悉这座城市的黑白道路和宗教传统。

马伯庸把关于今年长安失火的民间传说,与土耳其人入侵长安、何之死、著名的王钟斯等故事中的线索联系起来,叙述了一个细节丰富的完整故事。对他来说,唐朝的长安城就是一个幻境:“那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真的是一个创作者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舞台。”

马伯庸对别人给他贴上的“网络作家”的标签感到不解。对于“网络名人”这个标签,他感到更加头疼。“我没有做那些网络名人做的事情。提起‘网络名人’这个词,人们往往会想到那些被营销的大V。我是作家,我的粉丝都是作为作家带来的,并不是我专门做这种事情。”

也许是大学期间学习营销传播的思维习惯,在外企工作10年的社会经验,又或者只是赚钱的欲望。马伯庸愿意用通俗的方式让大家理解他的表达。他接受了这个时代,没有奋斗,世界怎么变,他自然就跟着变,以为“不必逆势而动。”

作家马伯庸

”马伯庸真的火了起来,显然是在微博时代来临之后。他天生对媒体传播敏感。无论是在论坛、博客还是微博时代,他都能在互联网社交中呈现最具魅力的个人形象。但是,直到微博时代的到来,140字以下的段子才成为最流行的风格,马伯庸擅长的恶搞短文和脑洞设置才被碎片化呈现,爆发式传播。其实马伯庸作为自媒体大V良好的个人形象和微博粉丝基础,是他近期作品快速变现的最大助力。”研究中国网络文化的高宁博士说。

马伯庸本人,在“火”这件事上,体现了中国人的生存智慧:“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红。如果说有什么节点的话,那就是我发表每一部作品的时间。如果真的要说我红,那也是在慢慢上升。我挺喜欢这样的,也不想太热。如果太热,康龙会后悔的。”

从2006年到2015年的10年间,马伯庸在“上班族”和“作家”两种身份之间切换自如。但是,2015,马伯庸决定辞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已经35岁了,也想尝试一下自由散漫的生活。”关于为什么辞职,马伯庸的回答很坦诚:“我挣得太少了。同样的成本,我写作赚的比上班赚的多。”突然,两个身份只剩下一个了,他觉得辞职后的日子“特别舒服,像个游牧民族。”

他见过一些自由职业者因为没有时间概念而不自由,所以在辞职前,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自由了就不能完全马虎,否则人和工作都会崩溃。”他仍然保持自律。每天早上八九点,北京的上班族梳洗完毕,陆续出门,汇入早高峰的人群和车流。马伯庸也参与其中,去过附近的咖啡馆和茶馆。

他的《三国秘境之潜龙在渊》,同名网剧2018播出,《长安最长的一天》最近也热播。但马伯庸向媒体展示的是他对商业的“厌恶”:“我非常讨厌商业。也许我很擅长,但我觉得太累了。写作就不一样了,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马伯庸说,曾经有人劝他自己开公司,招一批员工多做文学剧本,说这样创业肯定比写作赚钱。马伯庸认为人生太痛苦了:“那样的话,你早上还要上班,连偷懒都不行,因为你要管理一群人和他们的情绪。有了这段时间,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自己照顾自己。虽然我挣的钱相对少,但是我挺开心的。”

辞职前,马伯庸已经与好友郑的“中联”签约。公司帮他打理作品版权等商业事宜,他也有自己的策划编辑。2010年,当马伯庸还在写一本关于三国秘笈的书的时候,郑就已经在思考下一部该向马伯庸要什么作品了。

电视剧《三国秘笈之潜龙在渊》剧照

“有一次我们出去烧烤,边吃边聊,正好在电视上看到王刚砸东西。我们觉得如果有这样的小说就好了,天天砸古董。《麻将古风亲密接触》最初的构思也不过如此。”马伯庸说。

在最初的策划中,公司这边的人就已经想到了作品未来的影视改编。一部20万字的小说,并不能填满一部剧的篇幅,所以在策划的时候,他们会考虑如何进行更好的布局。比如五个分支中,只有两三个写在小说里,其余的都埋在故事里,可以留下足够的改编空间,随时可以用。

马伯庸开始写《麻将的古玩奇遇》的第一部。试稿过程相当曲折,试了三四种风格才定稿。马伯庸从前期的策划和沟通到最终的版本,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当被问及与策划编辑有分歧时如何解决问题时,马伯庸说:“听我说。”

公司图书事业部经理游景毅回忆起试稿的过程:“一开始马伯庸写的文笔是典型的小资。但是我说你要抛弃这种风格,因为很多人会有阅读困难。我要的是高雅通俗的通俗故事,你要让我们公司前台的小姐姐看。我们意见不一致,吵了一架。最后,马伯庸同意了我的雅俗共赏的观点,回去重写了。”

马伯庸说,他在试稿过程中所做的修改,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朋友的反馈。“我没有固定的文笔,所以我把麻将的古风亲历作为试验田。我当时发给我一个朋友,他说不行,太矫情了...古董对文化底蕴要求更高,我后来觉得讲故事的风格更好。”

“马伯庸最近的作品,以《麻将的古风亲密接触》为代表,以他的知识性、人气和趣味性赢得了一批新读者,但他们并没有完全抛弃他的拼贴风格和脑洞。或许马伯庸也在寻找一个平衡点,即他过于强烈的个人风格和读者接受度之间的平衡点。其实你翻翻《玛雅人征服商舰队的历史》(2007)就知道,对于缺乏相关知识储备的读者来说,这是一部极其不友好的小说,但也是马伯庸个人风格的巅峰之作。”冷凝结分析。

“在创作手法上,我受西方作家的影响更大。在题材和对传统文化的运用上,还是受中国作家影响比较大的。”马伯庸说。

在第一部小说《龙溪风起》(2006)的后记中,马伯庸细数了影响他的作家:“如果我被称为《龙溪风起》的亲生父母,那么它的祖父是克里斯蒂安·雅克,祖母是f·福塞斯,祖父是罗贯中和陈寿,祖母是丹·布朗。”

时隔12年,他对作家的看法也发生了变化。他对丹·布朗的重复感到有些厌烦,但还是肯定了福塞斯:“我的能力决定了福塞斯是我最能学到东西的人。还有一些作家是我望尘莫及的,比如金庸笔下的节奏,博尔赫斯笔下的灵巧。”

高冷宁把马伯庸归类为精力充沛、阅读速度快、从不挑食的类型:“他涉猎过动漫游戏、流行文化、美日戏剧、古典小说、严肃文学甚至学术著作,这些阅读经历也对他的个人创作产生了影响。”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马伯庸真正脱离微博段子手的地位,是从他的《三国秘笈之潜龙》和《麻将之古风亲密接触》开始的。辞职后,他没有懈怠,写出了《长安最长的一天》,广受好评,他自己也认为是迄今为止最成熟的作品。在既定的历史题材基础上,借助历史的考证,他把自己的大脑充实成一个又一个故事,把发生在古代的故事赋予现代意义。

相对于历史的考证,马伯庸的小说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想象力。

《长安巷最长的一天》是发生在唐朝天宝三年,二十四小时元宵节长安城的一个暗流故事。正邪兼备的主角张小静从死囚变成了长安城的拯救者。他熟悉这座城市的黑白道,也熟悉三教九流。马伯庸把关于今年长安失火的民间传说,与土耳其人入侵长安、何之死、著名的王钟斯等故事中的线索联系起来,叙述了一个细节丰富的完整故事。对他来说,唐朝的长安城就是一个幻境:“那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真的是一个创作者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舞台。”

在《草原动物园》中,马伯庸将他的家乡赤峰当地的民间传说与他在内蒙古找到的一位传教士的史料结合起来。在他的作品中,传教士在布道时使用了一群动物。传教士在《北京方言日报》上看到北京万盛园的动物因缺乏食物供应和照顾而被拍卖,于是他买下这些动物带到赤峰,从而展开了一场探索各种信仰存在的动物寓言。

同时出道的一些“80后”作家,开辟了“城市题材”的新写作方式,建构了中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而马伯庸则善于在历史中寻找有趣的线索,从古老的题材中寻找现代意义,而不是试图重构世界观。比如三国人物的解读,一直是国人感兴趣的话题,也是马伯庸最喜欢的题材。回过头来看,罗贯中写《三国演义》,是在中国流传已久的《三国志》和《三国故事》的基础上再创作的。同时加入了作者在时代背景下的见解,也增强了作品的传播性。从这点来看,马伯庸和罗贯中有相似之处。

在马伯庸的阅读生涯中,他也很早就感受到了描写细节对于写作的重要性。他早年看到金庸把五经比作五岳,把华山比作春秋。他非常好奇。其他四经和四山有什么关系?在马伯庸看来,这个典故很冷门,在金庸小说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是闲笔。但他暗暗感到非常佩服:“首先,我非常佩服金庸先生的学识;其次,我在想,加上这样一段话,既让人感受到一种氛围,又增加了文化内涵的厚度。突然,我意识到细节对小说情节的重要性。"

后来他读福塞斯的作品,也有类似的感觉。最让马伯庸印象深刻的是《战争之犬》:“其实这部小说的故事极其简单,90%的篇幅都在讲雇佣兵如何购买各种武器装备,聚集各种各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情节可言。但是我好像特别上瘾,因为里面充满了非常真实精致的细节。”马伯庸也很喜欢福塞斯冷静内敛的文笔和镜头语言:“再激烈精彩的桥段,没有华丽的景物描写,没有深刻的心理分析,就像写一篇新闻报道。他的镜头语言,在一个人视野的延长线上,另一个人在做另一件事,有切割电影镜头的感觉。”

长安最长的一天剧照

《长安最长的一天》里有一个细节。狡猾的元宰,凭着对奢侈品的敏感,从被绑架女孩头上的金丝楠木簪判断,她一定是个女儿,而不是普通商人的女孩。这个简单的细节,既展现了袁载的性格,又将剧情快速向前推进,而这个细节的背后,是对唐代女性装饰的考证。这样的细节在马伯庸的作品中很常见。

“我高中写了两年日记。每天写几段。都是事,没有感情,没有文采,没有思想内容。好景不长,最后落实在琐碎的细节上。事实上,这有点像流水账。比如今天谁来了跟我借5块钱买饮料,我没借,他就走了。今天老师不知道谁说了个闲话,谁和谁交了朋友。今天听了一首歌,很好听。类似这样的。我觉得这些东西对个人来说比长长的假日记更有价值,因为有一种日记,就是为了给老师交作业而表演的。比如我今天读了一本经典,我会努力的。今天看到太阳升起,内心澎湃。我会继续努力。这样的日记,事后回来看不出价值。”马伯庸说,十几岁的时候,他天生对细节敏感,因为频繁的调动给他带来了孤独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自娱自乐,想到一些好玩的东西。“可能是想多了,想象力在作品中得到了锻炼和发挥。”

长安最长的一天剧照

说到文学,文字里还是有作家的警惕和自觉。“我对文学的崇敬非常高。我只是一个通俗文学作家,不是严肃的纯文学作家,我也不认为我达到了文学的水平。我刚刚写了一些美丽的故事。在故事之上,还有一些更高的东西,我很欣赏,但目前我觉得我够不到。比如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园》这个故事,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表达的氛围,阅读的美感,主题表达的优雅,作品的整体性,都是一致的。这东西我够不着。"

至于如何看待我在文学圈得到的评价,“我真的没有在文学圈混过”,马伯庸说。“我不混圈子,我只是交朋友。有些批评很巧妙,我会觉得挺好笑的。因为从审美秩序来说,我认为批评的精妙高于其本身批评的内容。”

几年前,马伯庸写了一本与古典文学有关的玄幻小说。他给一个朋友看了。朋友看完之后评价说:“你像个网兜。”马伯庸问:“网兜是什么?”朋友回答:“都是漏洞。”他指着马伯庸书中的一句话说:“比如你书中的主角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繁体字‘李太白全集’。告诉我,简体字和繁体字的《李太白全集》有什么区别?”

马伯庸毫不留情地自嘲说:“那时候文化水平比较低”:“这五个字都是一样的,简单,传统。我写这句话只是为了装逼,其实是错的。我觉得朋友吐槽特别好玩。首先,这确实是我的错误;其次,他指出的方式很有意思。”后来这本书出版的时候,马伯庸在序言里写了出来。

(本文原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65438+2008第28期,现已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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