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祯霞:《秦淮河夜宿》(获冰心散文奖)

晚上睡在秦淮河

作者/徐祯霞

第一次了解秦淮河是在读杜牧的《博秦淮》的时候。杜牧在诗中写道:“烟笼寒月满沙，夜近秦淮酒家。商界女强人不知恨国，还隔河唱后院花。”《后庭花》是一首乐曲，相传为南朝陈后主所作，被后人称为“亡国之音”。

看了这首诗，感觉秦淮河是个不一般的地方。它一定有很多不寻常的故事，所以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好奇久了，就变成了向往。

秦淮河是一条怎样的河？它有着怎样的故事？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们是什么样的女人？和这条河有关的女人都有怎样的爱恨情仇？这些都让我思绪起伏，思绪飘忽。

秦淮河，秦淮河！

后来我在书上了解到一些秦淮河的故事。李、刘、、寇柏门、陈圆圆等。秦淮八大美女在1920年被称为“秦淮八大美女”，她们的人生故事有爱有恨，有悲有喜。这条河以女人闻名，但这些女人在生活中饱受摧残和折磨。她们都是才女，但命运却异常辛酸坎坷。人们常说:“美人不吉利。”美真的有错吗？女人有才不是罪，女人漂亮也不是罪。然而，在一个男权统治一切的社会，女人除了逗笑和娱乐男人，似乎没有其他价值。她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附于男人的，只有男人才能体现她们的价值。男人宠爱他们，他们的生活才有意义。没有那些主宰和统治社会的男人，女人什么都不是，没有依靠。这是他们的生活。他们没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也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和平台。他们就像一棵柔弱的柳树，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被风雨吹散。

这些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声乐方面个个才华横溢。但是，她们只能呆在妓院里，靠笑为生，供男人们自娱自乐。她们也有感情，有爱情，但在男人的竞争中，她们往往沦为金钱权力的牺牲品。

马湘兰擅长绘画，精通旋律，是一个非常聪明机智的女人。她与王的爱情历尽艰辛。有一段时间，她想把自己托付给做灯笼的秦师傅，但正当准备把自己托付给对方时，秦师傅拒绝了她。她可怜这个才女，孤独了一辈子，最后崩溃了。

陈圆圆，一代昆曲艺妓，才华出众，长相出众，但命运更加凶悍。她一生经历了很多磨难，被一个又一个男人享受过。最终，她成了红颜祸水，背负了千古骂名。

女儿寇白门，侠义心肠温柔，却不要男人。可惜女儿有济世之志，却无门报国。在乱世，她还能坚守自己高尚的品行和操守，让男人汗颜。

痴情女子李为保护与忠贞不渝的爱情，洒了一把桃花扇和一把桃花扇，浓缩了一个青楼女子与书生的悲情爱情故事。

……

事实上，秦淮的女性远比清代一位画家所画的《秦淮八艳》中所列的要多得多，使她们广受欢迎。当时的金陵社会名流荟萃，美女如云，以秦淮河闻名的女子就有20多个，这在于的《板桥杂记》中有所记载。

当那些女人一个个从历史中走来，在红尘中远去，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个悲伤的回忆。他们很脆弱，但他们很强壮，充满了血。虽然被送进了妓院，但她们有着高尚的品质和做人的品格。那时候他们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却活得和以前一样铿锵。他们最终以正直和才华赢得了人们的敬佩和尊重。

历史很遥远，但这些女人已经跳出来了。她和他们用悲苦的人生感动了一个又一个人，让他们越过千山万水来到秦淮河，寻找他们的踪迹，为留下而叹息。

作为一个女人，我对他们的尊重超过了敬佩，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我希望有机会能亲临秦淮河，向这些红尘中远去的女子致敬。这些妓女值得我尊敬和钦佩。

我是北方人，在群山环绕的大秦岭，所以南方离我很远。

路途遥远，心理距离也很远。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是一个生活优越的人。很少有机会坐飞机，手里的钱又不够，希望一次次搁浅。

所以秦淮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梦，一个我从未亲自去过的遥远的梦。

这次受邀参加江苏的一个散文笔会，这个想法开始萌芽。

虽然我被邀请的地方不是南京，但我的南京之行是由秦淮河促成的。

从常州到南京，坐火车一个小时。到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找了个地方放下行李，直奔秦淮河。

朱自清写过一篇文章《船桨灯影下的秦淮河》。出于对秦淮河的好奇，我反复看了这篇文章。在那篇文章里，秦淮河是无声的，是悲伤的。在朱自清的眼里，我也看到了秦淮河的女人，不过是卖艺的歌手，生活所迫的妓女。他们不过是乞讨一条命，与优雅美丽无关，也与家人有关。那时候秦淮河的繁华不再，秦淮河的风雅不再，秦淮河里她那吉他后面依然把半张脸藏在我们面前的女人也不再，留下一条冷月清辉的河。那是1923年8月的一个晚上。

站在文德桥上，我俯瞰秦淮河。秦淮河上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一派繁华。那些原始的船和桨一字排开，等着游客来参观。在河的另一边，照壁上镶嵌着两条巨大的金龙，两条龙在明珠状态下嬉戏。灯光透过龙身发出金光，两条龙嬉戏并在祥云之上，寓意吉祥。

这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秦淮河的水这么充沛？都和秦淮河的女人有关吗？

十里秦淮，所以长；十里秦淮，浩浩荡荡；秦淮十里，多少人达到了水平；十里秦淮，见过多少泪；秦淮十里，你告别了多少爱情？

我的心也随着波浪起伏的河水中的小船一起坠落。十里秦淮的繁华，那些妓女的胭脂却是红色的，她们的血泪却是红色的？这五光十色的秦淮河里，浸透了多少女人的辛酸、悲伤和悲苦？这些多情的女子，渴望真情，渴望与白相守一生，但爱情很短暂，如昙花一现，心事无穷。他们已经死在一次又一次的年轮里，连头发都已经煮成了白发。这些绝对美丽的女人尝尽了人间的温暖和人间的艰辛。

秦淮的女儿是幸福的，期待着丈夫的心；秦淮女儿愁，这种情况可能是* * *白了头；秦淮女儿悲，梦断天涯。他们的真情，最后换来的是眼泪和滴血。

秦淮河两岸有很多夹竹桃，都很茂盛，粉红的，雪白的。他们在河的两边到处都是。这是金陵和秦淮河的特色。在我的记忆中，《夹竹桃》写的都是女人。我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剧中的主角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她的嘴角微微有些好看，脸上有一对可爱的酒窝。她经常穿旗袍，这让我印象深刻。在她的窗前，有一簇茂盛的夹竹桃。剧中很多情节都和夹竹桃有关，但这个女人最后还是被她深爱的男人抛弃了。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这个女人吞下了许多夹竹桃叶子，离开了人世。

秦淮河边的夹竹桃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女人，想起了秦淮老院的女人。这么多夹竹桃能被秦淮河的女人含泪养大吗？不然它们为什么长得那么茂盛翠绿？秦淮河，一条用泪水浇灌的河，一条充满胭脂水粉的河，一条充满爱恨情仇的河，从明朝一直流淌到今天。

在这些夹竹桃丛生的地方，桃叶一定是交叉的。我没有请导游，只是想在夜晚静静地感受一下秦淮河，因为我熟悉秦淮河的过去。这一次，我只是想借这条河，向这些秦淮女子致敬，在故事的发源地与她们相遇，静静地感知她们的悲欢离合，她们尘封的人生，向那些逝去的灵魂致敬。女人的一生不是白活的！

现在，在这条河上，没有别的女人，没有红灯区，没有音乐琴弦，只有岸边的夹竹桃花端庄地开放，一幕又一幕地向人们诉说着悲伤的往事。在对往事的追忆中，那些女人的眼泪汇成汩汩的秦淮河，在岁月的轨迹中自由流淌，粉饰太平。这条秦淮河，曾经是达官贵人之子孙文的才子，在这里进进出出。不再有卖笑的妓女和卖艺的。它们已经成为历史的缩影。现在，它已经是一个公开开放的旅游景点。你看，河两岸游人如织，宾客云集，霓虹此起彼伏，一派锦绣盛世。今天的秦淮河有如此强大的人气，得益于那些秦淮妇女，她们用生命甚至鲜血锻造了传奇，为秦淮河增添了经久不衰的艺术和人文魅力。

橹声里，仿佛耳边又响起:“烈火熊熊，河山半破，秦淮万里散。”青楼黑暗，何必叹息？当一个人骑马飞奔时，他会嫉妒美丽！河边饮马，请听阵阵，轻弹琵琶。“这是寇白门琵琶弹奏和演唱的曲子，表现了寇白门报国的无奈和沉思。

秦淮的女儿，豪情不输男人，含泪，只为叹息，寄情于笔。风华正茂已是多年，风雨飘摇。

(注:本文在《城市》2016第10期发表《散文头条》，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

？在徐祯霞出版的文学作品？

作者简介

？徐祯霞，女，笔名、许，号“红莲居士”，陕西柞水县人，汉语言文学学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九届全国中青年作家高级研究班学员，第八届冰心散文奖获得者，陕西省文化厅百名优秀文化艺术人才，陕西省委宣传部重点文艺作品创作作家。陕西省散文学会理事，陕西省散文地方文献委员会副主任，陕西省散文评论委员会副秘书长，商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散文征文委员会主任)，商洛市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商洛市散文学会副主席。曾任南京市高淳区文化馆副馆长。陕西省姚橹读书会常务副会长，陕西省贞元文学学会名誉会长，商洛市女诗词学会顾问。《陕西文学界》、《商洛文学》主编。2008年开始写文学，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诗歌刊物》、《散文选刊》、《京华文学》、《百家散文》、《美国文学》、《延河文学》、《四川文学》、《山东文学》、《天津文学》、《山西文学》、《天妃文学》、《时代文学》、《城市》、《硕放》、《雪莲》发表文学作品2000余篇。中学生文摘、第二课堂、语报、思维与智慧、百花园、知音、三联生活周刊、中国青年报、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文化报、文学报、中国艺术报、人民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香港大公报、澳门日报。出版的作品《烟雨美人》《人生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分别被评为第十届中国儿童文学奖、第七届鲁迅文学奖，并赴中国南京、Xi安参加全国图书博览会。其中，《烟雨中的美》被收入《青少年课外阅读百册》，《月光河》于2020年出版，书名由著名作家贾平凹题写，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邱华栋作序。

第一部作品是《烟雨美人》，代表作是《牛背梁望长安》，著名作品是《秦淮河夜宿》、《迪化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