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小说艺术形象的塑造特征及其成因

鲁迅小说的形象具有黑白木刻的特征,这一点被许多批评家所忽视。然而,这一特征却是构成鲁迅小说“深刻的表现和特殊的格式”的重要因素。黑白木刻式造型特征的形成与鲁迅强烈的黑白木刻情结密切相关。黑白木刻情结源于鲁迅的全部生活感受和艺术追求。

长期以来,无数专家学者对鲁迅小说的艺术形象进行了多层次、多角度的研究,并总结出许多特点。然而,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个极其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鲁迅小说中的艺术形象明显带有黑白木刻的强烈魅力。读鲁迅的小说,你会看到一个简单的形象,黑白对比分明,线条清晰有力,重在写生而非绘画,就像鲁迅先生在描述祥林嫂最后的形象时所说的那样——仿佛是木刻。黑白木刻般的造型效果构成了鲁迅创造的一系列小说形象的显著特征,形成了鲁迅小说形象的独特风格。

人们在称赞鲁迅的艺术技巧时,常常断言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这是不错的。鲁迅本来就是一个有成就的艺术鉴赏家、收藏家、理论家,自己也能画几笔。问题是,这位才华横溢的画家,用文字作为笔墨来描述自己的形象,有什么特点?换句话说,他画的是什么样的画,他是如何塑造自己的形象的?只要对绘画稍有了解,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鲁迅是黑白木刻大师,那些具有穿透力的小说意象,都是大师以锐利的文笔如切肉刀般刻画出来的黑白木刻作品。

绘画艺术最基本的语言是色彩和线条。但黑白木刻版画中色彩和线条的运用,与普通绘画相比,有着明显的特点。在色彩方面,摒弃了所有色彩,只选择最简单的黑白,用黑白之间强烈的对比或黑白之间协调的过渡来暗示世界的缤纷色彩;在线条的运用方面,它以刀为笔,雕刻出各种具有金石味的粗线、细线、直线、曲线,勾勒出形象,构造出抽象而富有表现力的空间。这种表现方式使得黑白木刻不是模拟周围的世界,而是表达艺术家对世界的感受和思考,以简洁、概括、紧张的形象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激发人们无尽的回味和想象。正是在这些特点上,鲁迅的小说形象和黑白木刻有着异曲同工之美。“描写”这个词是用来解释鲁迅对小说形象的刻画的。

有学者在分析鲁迅塑造的文学形象的艺术特征时,提出了“色彩美”。他们认为鲁迅在艺术创作中弥补了色彩绘画技法的局限性,认为鲁迅的艺术追求是用具体的色彩词语准确地描绘现实生活画面,提升作品的形象,引起人们的审美愉悦,并列举了一些例子。的确,鲁迅小说中有时会出现一些特定的颜色词,如故乡、社戏等,其中有些还精心描绘了色彩浓重的绚丽场景。但纵观鲁迅所有的小说,给我们的印象只是,作为艺术大师,鲁迅在用色彩塑造形象时,最擅长、最成功的是对黑白的调度和运用,他那有灵魂摄入的艺术世界,是由自然界中最简单却最丰富的黑白构成的。

在鲁迅的小说中,《狂人日记》、《阿q正传》、《祝福》、《风波》、《伤逝》、《孤独的人》、《药》、《铸剑》等作品最为人称道,其中的人物形象深入人心。可以说,文学史上这些不可磨灭的艺术形象及其活动背景,几乎都是由黑白构成的。作为鲁迅的第一部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小说通过对“狂人”的独特感知,描绘了一幅“吃人”社会的时代画卷,冰冷的世界充斥着黑暗与邪恶。小说正文开头,突然来了一句“今夜月色好”,令人叹为观止。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在美好的月光下褪色,变成了黑白夹杂的黑、白、灰。作者借助月光,首先渲染了一种凄凉诡秘的气氛,这是狂人特有的视觉心理感受,是作者基于对世界的深刻感知和理解而做出的色彩感应。整部小说都沉浸在这样的基调中:基调是黑色的,“漆黑一片,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房间里全是黑暗”,生活在其中的人物脸色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真是无以复加。黑暗的沥青之上,是一片醒目的白色舞蹈,除了惨淡的月光让黑暗更加阴森刺骨,还有“白折”的“吃人”家伙的牙齿和“白硬”的黄花鱼的眼睛。在黑暗的背景下,这些白色的脸积极而渺小,却因为强烈的对比和特殊的刺激而令人震撼。黑白对比所产生的强烈情感使小说在深刻揭示黑暗社会中的吃人现象方面有着独特的效果。

与《狂人日记》相比,小说《药》包含了更多的色彩。有士兵军装边上的暗红色,有丁字街上破匾上的金色,有荷叶的绿色,有人血馒头的鲜红,有破灯笼的红白,有被人物昵称为“红眼睛”的红色等等。这些颜色词的出现,有的是叙事需要,有的是小点缀,有的是画龙时的醒目。你看,在黑暗中,“一只手拿着一个鲜红的馒头,红色的一点一点往下滴”的描述,是如此的视觉震撼,就像是压力冲击着人们的心灵,让人在颤抖中深思。但是多色词的出现并没有让医学成为一幅重彩画,医学的整体基调还是黑白的。小说以“仲秋月亮下山,太阳还未出来,只留下一片蓝天”的阴森场景为开头,以清明节里一个特别冷且久未天亮的黑暗墓地为结尾,构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黑暗天地的时空框架。各种人物在这种阴森的背景下鬼魅般的移动,仿佛身处人间地狱。

所以,从整体上看,鲁迅小说的色彩基调是黑白的,阿q、孔乙己、祥林嫂、花老栓、子君、魏和眉尺都在黑白的背景下脱颖而出。在涓生的记忆中,子君永远是“一张带着微笑漩涡的苍白圆脸,一条苍白细瘦的手臂,一件条纹布衬衫,一条深黑色的裙子。”那个魏朱利安,“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长着一张方脸,蓬松的头发,浓密的黑男人的胡子,占了小半个脸,眼睛只在黑气里发光。”虽然他死后裹着一件带有金闪闪肩章和一条宽红条纹的黄色制服,但他那张骨瘦如柴的脸在孝顺的白色幕布下是那样的阴郁,他是一个永远像影子一样孤独的人。

黑白木刻版画不仅要精心构思和安排黑白关系,对线条的运用也有很高的要求。因为只有雕刻出来的线条才能达到强烈的黑白效果,才有意味深长的形象。木刻线条有着其他绘画所没有的力量。用雕刻刀刻在木头上的线条,不像用笔触画出来的那么流畅,反而有石头带挫折的味道。结构简洁凝练,形式感和表现力强,有着不同于普通绘画的张力。鲁迅深谙黑白木刻的三昧。刻画人物时,他运笔如刀,刀放直,充分展示线条的造型能力。他创造的图像简洁清晰,在黑白木刻中相当漂亮。

鲁迅在谈小说创作时,认为要用“线描”。“素描”就是线条造型。鲁迅深知线条的艺术魅力。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他清晰地展现了对线条表现力的把握和运用。他作品中的形象就像是用简单的笔勾勒出来,然后用刀雕刻出来的。速写准确生动,刀法端庄老练。著名的阿q在出场时只用了寥寥几笔,如“阿q赤膊上阵,慵懒落寞”,“他的头皮上,有不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伤疤”和经常被人抓住的“黄辫子”。短短几笔,阿q的基本轮廓当场凸显。有了作者赋予他的各种“线”,鲁迅在表达阿q的“线与形”时,也充分调动了线的表现力。阿q的“中兴”回到了韦庄。“他腰上还挂着一个大钱包,皮带重重地垂成一个很弯的弧形。”这个弧线会让阿q的得意状态跃然纸上。其实光是鲁迅先生给阿q起的名字就够惊艳的了。一个椭圆和一条小曲线组成的Q不就是人物最生动的写照吗?

孔乙己的形象用较多的笔墨刻画了鲁迅,但形象的基本特征还是用几笔勾勒出来的。“身材很高;他的脸是蓝白色的,皱纹之间经常有一些疤痕。虽然他穿着长衫,但他又脏又破。他好像十几年没补没洗了。”就是这样一个高个子,脸色苍白,穿着脏兮兮的长衫,站在酒店的大柜台外喝酒。当这个高个子“脸黑瘦瘦的,穿着破夹克,两腿交叉,下面放着一个蒲包,用草绳挂在肩上”时,他就变成了一个矮了一半,只有柜台里的服务员站起来往外看才能看到的人,他的复杂性格,他的悲惨人生,都在这个弧形柜台前一高一高的线条变化中展现出来,令人难忘。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几乎都是由像刀子一样的线条构成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滋润着土壤;杨二的小姨子,她的脚像瘦瘦的圆规一样分开;垂头丧气地坐在门槛上,吮吸着六英尺多长的象牙嘴和七磅重的费翔竹烟斗等。,都是线条雕刻的人物,概括性强,轮廓清晰。尤其是生命即将结束的祥林嫂,头发花白,瘦黄的脸上带着黑,手里拿着一个破竹篮,下端有一条缝比她的长杆还高,尤其是眼睛偶尔会画出她的表情。这难道不是只有聪明的黑白樵夫才能刻画的肖像吗?人物一生的悲剧命运,他们的期待和绝望,都被凝结和凝固了——仿佛是木刻。

人物就是这样,鲁迅小说中的场景描写也散发着浓厚的台词刻意味。《药》的结尾,阴森的墓地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就像一个聪明大胆的画家在画面中央画了一条曲线,把画面分成两部分;层层馒头般的团块形成弧线填满画面;干草像铜丝树枝一样直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笔直,上面站着一只乌鸦。正是在这种直线和曲线的背景下,两位母亲前来祭奠他们的儿子,在道路的左右两边。在余的坟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圆形花圈,成了醒目的画面中心。多么正宗的黑白木刻啊!细致的构图和娴熟的刀法,将线条和黑白的魅力衬托得恰到好处。小说中所要揭示的意义和所要渲染的气氛都在这一生动的描绘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当然,文学作品和黑白木刻版画毕竟是两种不同的艺术。据说鲁迅的小说形象是带有修辞色彩的黑白木刻。但如果你有欣赏黑白木刻版画的审美经验,就不难体会到那些文学形象所散发出的丰富的黑白木刻意蕴。鲁迅小说问世以来,为其作品配图或改编自其作品的画,大多是黑白木刻的形式,这绝非偶然。那些文艺形象和黑白木刻在造型上一脉相承。

黑白木刻在鲁迅小说艺术形象中的强大魅力,自然会让人想起鲁迅对黑白木刻版画的喜爱。

鲁迅从小热爱艺术。在日本留学时,为了实现救亡图存的精神疾病理想,他放弃学医转而学习文学和美术,在美术方面和文学一样努力,特别是对西方各种新潮美术流派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回国后在当时的教育部担任主管图书、博物、美术的官员,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大量古今中外的美术作品。他一生孜孜不倦地收集绘本,收藏了大量各种绘画和流派的作品。鲁迅很懂艺术,在所有的艺术作品中,他最喜欢版画,尤其是黑白木刻版画。他收藏的美术作品多为版画,已经整理出版和即将出版的美术作品以版画和黑白木刻为主。鲁迅先生是中国新木刻版画运动公认的导师。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里,倡导、支持和培养新的木刻艺术和青年木刻艺术家是他在文学之外最重要的工作。为什么鲁迅那么爱版画,尤其是黑白木刻版画?总的来说,鲁迅作为一个杰出的思想家和革命家,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大力提倡反映生活、表现人民斗争方便、易于复制和传播的木刻艺术是非常自然的,但这不应该是问题的全部说明。鲁迅对黑白木刻的喜爱有其深层次的原因,使他对黑白木刻更加喜爱,使他的文学形象具有黑白木刻的造型效果。

童年时期接受的艺术滋养对一个人审美情趣的形成起着重要作用。鲁迅对黑白木刻的喜爱与他早期的艺术熏陶密切相关。像所有的孩子一样,鲁迅小时候喜欢看图画画。但是,他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更敏感,对绘画更着迷。最早进入敏感儿童视野的绘画是中国有着悠久传统的木刻年画,给鲁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成年后,仍然清晰地记得6岁左右时贴在窗前的“花纸”的内容。后来,木刻书的插图引起了他的浓厚兴趣。当保姆找到那本逗了他很久的绘本《山海经》时,他激动得“好像遇到了晴天霹雳,全身都惊呆了”。黑白木刻版画给了鲁迅童年如此强烈的审美刺激。在强烈的震撼中,鲁迅开始了他一生从未停止过的专辑征集活动。除了欣赏和收藏,鲁迅还致力于描绘绣像在一些书籍中的插图。他画了很多,收集了几本厚书。同时,鲁迅还经常到绍兴城的木刻坊、纸印坊观看木刻版画的制作过程,加深对木刻版画的理解。就这样,传统的木刻肖像像雨露一样滋润着青年鲁迅的心灵,给了他最初的、最深刻的艺术教育,给了他感知、理解和把握黑白木刻版画的能力。黑白的对比与和谐,线条的节奏与韵味,深深地印在了青年鲁迅的心中,成为他一生的黑白木刻情结。

真正的艺术审美情趣,本质上是一个人内心精神世界的体现。鲁迅对黑白木刻版画的喜爱是基于他童年的爱好,是他一生情操和气质精神的必然选择。在木刻中,鲁迅最欣赏的是科尔维茨等人新创作的木刻。他珍藏着梅菲尔德为小说《威斯敏斯特》制作的十幅木刻插图的原始延伸,他收藏的科尔维茨版画是远东第一幅。他为当时的木刻青年提供的艺术参考,主要是这些艺术家的作品。这些版画以黑白的鲜明对比和直白有力的刀法营造出强烈的视觉效果和精神冲击。就像一头在困境中不甘灭亡的猛兽,他们将赤裸裸地展现生活在一个充满矛盾和混乱、受到战争阴影威胁的社会中的人们的痛苦、绝望、彷徨和挣扎。没有华丽的色彩粉饰,没有女性化的姿态,而是对黑暗社会现实的无情揭露和淋漓的愤怒发泄。画面充满了冷峻的气质和批判的精神,也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悲伤。这些与鲁迅的精神气质如出一辙。鲁迅是一个冷酷坦率,敢于面对现实的人。他生活的时空充满了无尽的黑暗。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黑暗,但鲁迅对黑暗的感受比其他人更强烈、更深刻。他从小遭受家庭变故,在从小康走向困顿的没落中,饱受世态炎凉,敏感而倔强的心灵蒙上了终身无法去除的悲凉与孤独的阴影。他一生都在挣扎,却经常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击中。险恶的环境让他送天蓬到处碰壁。他觉得当时的中国社会是一个没有窗户的铁房子,没有黑暗;像一个黑色的大染缸,里面的东西都是黑色的。说“风雨似黑暗故乡”“故乡寒云邪,晴昼长夜长”“夜压重”“千面墨无蒿草”是多么凝重而凄苦的感觉。有些人习以为常、麻木甚至融入其中、欢欣鼓舞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促使鲁迅对黑暗社会的本质进行了深刻的思考,激发了他永不屈服、永不容忍的总抗争精神。他说:“我常常觉得只有黑暗和虚无才是真实的,我要和这些绝望作斗争,所以有很多极端的声音。”于是他像椽子一样拿起笔,与黑暗抗争。他从病态社会中的不幸者中选取创作题材,表现上层社会的堕落和下层社会的不幸。他大声的喊着,但同时又无法摆脱内心无法摆脱的孤独和彷徨。这样的人生经历,这样的心境,恰好与地球另一端的科尔维茨等现代木雕家产生了共鸣。这些都是同样真诚敏感,同样关心人类命运,同样热爱人民的艺术家。他们的内心有着相同的心理能量——对黑暗势力的痛恨和对人民不幸的同情。显然,在这样的心理场里很难开出五彩缤纷、魅力四射的艺术之花,只能产生一种由粗糙、坚硬、扭曲的线条构成的粗糙、悲凉、惨淡的黑白艺术形象。因此,尽管鲁迅和科尔维茨等版画家的艺术创作方法不同,但由于精神气质上的相似和鲁迅早年形成的对黑白木刻的迷恋,他们的艺术形象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可以说,鲁迅先生特别喜欢创作黑白木刻,主要原因是对精神气质的同步追求。正是这种精神上的同构性,使得鲁迅的小说形象与科尔维茨等人创造的木刻形象具有同构性。他们相似的结果是由于他们在同一个时代大层面上相同的精神追求和审美选择。

鲁迅是艺术家,他对黑白木刻的喜爱也是他艺术追求的必然。鲁迅和当时的许多文艺家一样,既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又懂得中国艺术的精髓,又受到西方现代文明的影响,从而在艺术上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和艺术主张,他看重简洁明快、刚健质朴的文风,尽量避免唠叨。只要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别人,他宁愿什么都没有。他追求的是对物品非常笼统、节俭、生动的表达,而不是对物品的写实模仿。黑白木刻是鲁迅所欣赏的具有艺术品格的艺术。黑白木刻最为简洁含蓄。它只有黑与白,简单而简洁,却从不单调。它抽象和升华了一个原本五彩缤纷的世界,用黑白的变化寓意着无限丰富的色彩,从而拉大了艺术与生活的距离。黑与白展现了比色彩更深的艺术空间,表现力更强。而造成黑白的各种线条更是生动概括。直、粗、长、刚、柔等不同节奏的线条,既勾勒出物体,又能直接表达情感,具有很高的艺术表现自由度。看似简单的艺术,却以最符合艺术规律的方式展现了无限丰富的人类生活。这些独特的表现方式使黑白木刻贴近生活,不拘泥于现实的表象,创造了一个容量更大、精神力量更强的艺术世界。黑白木刻的这些艺术特征和鲁迅小说中塑造的艺术形象一模一样吗?应该说黑白木刻艺术的造型特点非常符合鲁迅的艺术理念,鲁迅偏爱是很自然的。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鲁迅对黑白木刻的喜爱是基于个人爱好的理性选择,体现了他的个性和艺术追求,也反映了时代的要求。这是我们理解鲁迅先生为什么对黑白木刻情有独钟的基本出发点,也是他小说中的艺术形象富有鲜明的黑白木刻特色的原因。这对认识和理解鲁迅小说“深刻的表现和特殊的格式”具有重要意义

[注意]

(1)鲁迅:《阿昌与山海经》。

②科尔维茨(1867 ~ 1954),德国女版画家、雕塑家。一生为人类进步事业奋斗,充分关注穷人的问题和经历。版画作品吸收了表现主义的艺术技巧,充分发挥了黑白、线条、构图的作用,具有很强的形式感和艺术性。版画最初是由鲁迅介绍到中国的。

③鲁迅1925年3月18给许广平的信。(编辑翟德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