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老房子

陈文友一道在县城永福新天地后面有一个院子,已经闲置很久了。早上他让我帮忙收拾。他计划将来成为一个休闲场所,当然主要是读书和写作。

陈一刀主编《肥城文化》《肥城那些事》。从县广电局副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已经十几年了。江湖上之所以叫陈一刀,是因为无论什么文章经过他的手,一刀下去,所有的问题都会被一扫而空。

我很清楚陈老师比我大十岁,让我帮忙。第一,我还年轻。第二,对我有绝对的信任。我也知道我一直对他书房里的藏品虎视眈眈。对于一个爱文字的人来说,我真的很爱那些旧物。老陈爷应该看在眼里。就因为他让我抄他父亲生前报纸的剪贴本,我就明白了老陈的用意:文字的传承,文化的传播,需要有心人。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有的人可以用同一页来点火炉里的柴火,有的人可以把它当成标准。我是后者。那些80年代的红旗杂志,出版了40多年的《读者》,肥乡县志和历届会议文集,琳琅满目的中外名著,让我感觉就像“阿里巴巴”故事里的“芝麻开门”,到处都是精彩的珠宝。

课间休息时,有人在门外大喊。陈先生说邮递员来过,要求把他订购的报纸和杂志送到这里。在未来,这将是一个创造性的据点。回想起来,我知道他用自己的工资订阅了很多报刊。一开始,我不明白。我总觉得不值得花几百块买几本书。后来接触久了,才知道他的苦心,不仅仅是为了他发展肥乡文化事业的努力,更是发自内心的。

我送了厚厚一叠报纸和两个读者。我随便打开一个,先看了第一句。还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一本杂志不合格。只要看开头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否值得一读。对于读者来说,它是我有史以来的最爱,自然不在其中。

封面打开后,是倪匡的一篇几百字的散文,题为《老泪》。我有点惊讶。在看武侠小说很疯狂的80年代,古龙和倪匡是最有名的。只是古代武士最后一剑刺到自己,1985因食道动脉瘤出血而死。倪匡呢?还好有百度。上面说他生于1935,比古龙小18岁,应该还活着。

“旧泪”出自白居易的一首伤感的诗:“吴郡新诗在袖,杭州老酒渍在裙”,意思是苏州造的新诗藏在袖,杭州喝酒的旧渍留在裙。

此时,白居易对自己的升迁已不抱希望,但离开杭州后,他却对故人的乡情和往事深感忧虑:旧酒痕犹在,故人和往事早已随风而逝。

午饭的时候,陈老师的家人都在,聊起他们当年在广电局的故事,颇有陈年酒渍的感慨。还有,人这一生,谁能没有故事,谁能不思念人?比如这个老房子,那个砍柿子树下的男人,今天的梦里依然出现。

故事是一杯陈年老酒。你越想念它,它就变得越强大。其实所谓“老”就是它全盛时期的早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但无论如何,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是往前看,往后看太多次,有很大概率会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