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在追寻什么，似乎是一种飘渺到虚无的东西。我一直让自己不去回忆很多东西，从来都觉得自己一切都看得开。我想，缘起缘灭，都有它自己的轨迹，何须强求，何须牵挂。就如肖何的突然离开，我一样都可以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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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促进了商业智能在企业的应用。商业智能，也就是BI，指用现代数据仓库技术、在线分析技术、数据挖掘和数据展现技术进行数据分析，以实现商业价值。数据在各行各业日趋重要，在日化行业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数据分析部门每天都在头疼着怎么能又快又准又美地给出报表。

总监一直跟总经理建议用BI方法展示我们的报表，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游说，项目终于得以立项，成功启动。

很荣幸，我是此次项目的负责人，所以项目的需求计划，项目进度表，与数据公司的对接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跟进，为了不让总监失望，能让总经理早点看到实质性的效果，我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毕竟一个单身女性除了工作，似乎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用来消磨时光了。

另外，数据分析经理职位已经空缺了有一段时间，公司并不打算外招，准备在现有员工中直接提拔一位上去。前几天，总监有意无意也有跟我提过这事，我知道，这次的BI项目，是我能否升职的关键，所以，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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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BI项目的需求计划书，顿时觉得轻松了些许:第五遍的修改，总算过了总监这一关，我几乎是哼着小调，迈着有点傲娇的步伐回到座位的。暗自想：我居然可以提前2天给数据公司递交需求计划书，奈奈，我就说你行的。

作息不规律，吃饭也不规律，这几天的加班让身体有些吃不消。我的头一直很痛，简直要炸裂：脑袋只能定格一个方向，如果随意转换方向，都会产生阵痛。

双手不断用力敲自己的脑袋，这时候这样外力的刺激，反而让我更加舒服。

手机铃声响了，是季辰的，“喂，什么事啊？”

“你声音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在办公室？”

“嗯。”

“大姐，你有病吧，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我还心疼呢。已经晚上十点了好吗？约好的饭又不来吃，居然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我还以为你今天有约呢，我去接你回家吧。”

“哎呀，你千万别来，我是那种需要人接才能回去的吗？”我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没想到这么晚了，“我家离公司又不远，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哎不是我说啊，不就是一个经理的位子吗，如果代价是你的身体，宁可不要，我养你了。”

“我可不敢动你的老婆本，你还是留着给你以后的老婆吧。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哈。”急忙挂掉电话，我怕再说下去，我都要绷不住了。摸了摸肚子，停下工作后，发现好饿了，才想起，晚饭我都没来得及吃。舒奈奈啊，舒奈奈，你怎么就这么惨呢？

我关掉电脑，关好办公室的灯后，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外面的霓虹灯依然亮得刺眼，人来人往，不禁怀疑城市是不是永远都没有黑夜。身边经过的好几对情侣手里都捧着鲜花，没有什么感觉，其实也就27岁的年纪，但好像已经过了能爱人的阶段，我一个人也挺好吧。

“帅哥，情人节，来一束鲜花吧，送给你的女朋友。”我的右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突然醒悟，原来今天是七夕。季辰约我吃饭原来是想一起过情人节，算了，没有我在，他应该可以更加开心，随他去吧。

头还是疼得很，但不知为何，我还是想瞟一眼卖花的小姑娘到底逮住了怎样一个男生，我用一只手按着头部，然后慢慢地把头转向右前方。

那是怎样一幅唯美的画面呢？

一个178cm左右的男生，身穿黑色T恤，休闲裤，左手牵着一个165cm左右，同样身穿黑色T恤，头戴一顶帽子的女生。虽然看不清楚女生的模样，但是光从身材以及声音上就感觉是个美女了。

男生的嘴角上扬，缕了缕女生的头发，“不然，我再送你束花？”“好呀，好呀！”

男生礼貌的对小姑娘微笑着点头，挑了束花，付了钱。这时候，女生从男生手中接过花，左脚一个大踏步，挪了一个角度，低着头去闻花香，远处的灯光适时地错位晕染在女生的头上，电视剧里面浪漫的男女主就这样完美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们不到三米的距离。

刚刚我还在用力地敲打脑袋，现在我在用嘴用力地咬着食指，不能让自己哭出声。是他吗？他怎么回来了？我有点惊慌失措，小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全身轻微颤抖。

“奈奈，奈奈，是你吗？”我分明听见有人在叫我，但也许是幻听吧。“我们走吧，可能认错人了。”

我跑到一家小吃店门口，我想，我实在要补充一点能量了。

“老板，要碗螺狮粉，放辣一点。”最近一直没有胃口，刺激刺激我的胃，可能会更好。可是才吃了两口，我就吐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完脸后，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一直捏着额头，全身软弱无力。

老板被我吓得够呛，我努力把声音放大，“我没事，让我坐一会，我现在不能动，头很痛。”老板给我倒了杯热水过来。

我几乎是颤抖着喝完那杯热水的。然后，我准备起身走。刚一起来，我又吐了，明明没有东西可以吐，可还是控制不住，我觉得整个胃都被翻了过来，嘴里一直在嘀咕:好难受，好难受。瘫坐在地上，不敢再随便挪动位置。

“奈奈，你怎么了？”我闭着眼睛，小声的回了一句“好难受，好像要死了。”

他蹲下身，慢慢地扶我起来，然后把我背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这五年你过得好不好；交过几个女朋友，现在回来是要结婚吗；有没有后悔过……

我趴在肖何的后背上，使尽全身力气问他:“你女朋友呢？”“她回家了。”

在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说事急性肠炎，要吊两瓶针，顺便数落了旁边的“男朋友”，我急于撇清关系，激动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然后又是一吐，大概是我挂号时喝了杯水。急性肠炎是什么都不能吃的，一吃就吐。

肖何叹了一口气，扶我坐下，然后去找拖把，清理现场了。

我不想在大晚上占用别人的时间，况且对方的身份还是前男友，催促着肖何快离开，但是他也不理我，就一直坐在我身边。我实在没精力再跟他争论了，一边吊着针一边也睡着了。

第二天在一家酒店醒来，我并不意外。我哪会像偶像剧里睡死的女主？我从来不是女主，至少不是肖何你的女主。昨天吊完针。我的确异常困，但是再困，从医院到车里到酒店房间位置的改变我还是清楚的。一方面因为身体快要虚脱，另一方面不知道还能怎么对话，就索性在你怀里装睡了，肖何，你不会怪我吧。

我揉了揉额头，还是有些头晕。打开手机，已经10点钟了。真是奇迹，我平常过了8点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的人啊，看来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看见微信上的未读信息，出现了久违的名字，我点开:

你今天好点了吗？

小雅约了我去看电影，所以就不能等你醒来了。

桌上有早餐，如果你醒的晚就去酒店大堂用微波炉热一下吧。

我回复:已经好了。我是一句谢谢都说不出来的，你欠我那么多，凭什么要跟你说谢谢？小雅，小雅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看得出来，你很爱她......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就算不可避免的要见面，我一定是以高傲的姿态站在你面前，可昨天的见面太过狼狈，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可怜虫，表面上说自己是的独立女强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但是有些时候，我却又祈求怜悯，真讽刺。

无论怎样，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

退了房卡，我就打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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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钥匙想要开门的时候，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而且貌似是从我家飘出来的。但是小区的门禁一直很严，装有摄像头，应该不会有小偷，可能是错觉吧。开门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虽然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上的，但是毕竟是白天，房间还是有一定的亮度，那个背影再熟悉不过，是季辰。

自从我有次出门忘带钥匙，进不了家门后，我就留了一把钥匙给季辰。此后时不时地就可以在我家看见季辰的身影。他有时候会喝酒，但是从来没有喝到整个房间都弥漫了酒的味道。感觉事情不简单。

“我回来了。”季辰听见声音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如果是往日，他必定会迎上来帮我把包包卸下来，然后倒水给我喝。

我放下包包，看见桌子上摆了6灌啤酒瓶，季辰，你真够可以的，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酒气弥漫的房间，还给我整这一出，看等你酒醒后我不好好收拾你。

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大概是突然地亮光给季辰的眼睛带来不适，他本能地用手遮了遮眼睛，“拉上窗帘”。季辰见我没有动，自己踉跄地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然后坐在旁边沙发的角落里，也不看我。

“你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你可以回我一句话吗？”季辰的眼神里写满了哀伤，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鸟，自己蜷缩在角落，不想被任何人打扰。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没跟他吃饭？可是我们已经说好只做朋友的。应该不是因为我呀。哎呀，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平常也都是季辰安慰我呀，我真是个不合格的朋友。

“季辰，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跟我说吗？”季辰似乎没有打算理我的意思，我想他可能还是需要冷静一下，冷静好了，自然会告诉我。我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给他解酒。

“喝了吧。解酒的。”

“我不需要，就那么点酒，我怎么可能醉。”他依然不看我。

“嘿，你没醉，那你装什么装啊，起来，把这里都收拾了。”我想一把把他季辰拉起来，没能拉起来，但是季辰反手拉住了我，慢慢地抬起了头，我们眼神迎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季辰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你昨天去见他了。”

昨天？他？季辰说的是肖何吗？他怎么知道的，“谁呀？”

季辰突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肖何。”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的吗？”季辰，谢谢你还会为我担心，昨天的见面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再被他伤害了。我想这个世上，除了家人，也就只有季辰对我最好了吧，真的很感谢，我把手从季辰的手中抽了出来。

“我有时候真的很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五年前他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如今又是一句话不说就回来了，你怎么还能相信他呢？”

“不管你昨天看见了什么，你误会了。他有女朋友，他回来应该是要跟女朋友结婚的吧。我昨天生病了好吗？急性肠炎，我手上还有细微的针孔呢。”我把手背给季辰看，“他恰巧看见了我，送我去了医院......”

季辰的眼神立马活了过来，“你生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好了好了，我立马把你这里收拾干净，快中午了，我给你做饭吃。奈奈......”

“什么？”

“没什么。”

“哎呀，你真的不用替我担心，我跟肖何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了。人生多美好啊，如果一直拘泥于过去，那多无趣呀。我这美好的人生总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就止步不前吧。”

“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季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假装没有听见，“快点煮饭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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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项目进行到一半，我就升了职。虽然我自知我的能力可以胜任，但是按照常规推理，也是得等到项目完成后才能升职，我这种情况甚至有点类似破格升职。公司只是说因为发展需要，组织架构要尽快得到完善，所以我是撞上好时候了。

我的职业生涯似乎有了一道亮光，总经理越来越看重我，公司大会上的发言机会也越来越多，我被越来越多的人熟识。当我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了总经理和肖何走在一起。总经理姓肖，肖何也姓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见一面吧。”

“好。地点我来定。”

我约了肖何见面，他把地点定在我们的大学校园。

毕业七年了，虽然还在这座城市工作，但是还从来没有再踏入这座校园。有些东西，被我埋藏在了最深处，我自己都以为那些东西不曾发生，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人提醒你，你曾经是来过的。

肖何比我早到。

入冬了，天气也变得冷了起来，过不久北方要下雪了吧，可惜身在南方，没能亲眼目睹雪的纯白。

“天冷，你围着吧。”肖何把他的围巾取下，给我围上，我想要取下，肖何阻止了我，“你围着。”

“肖总是你叔叔吧，为什么要帮我？”

“你都知道了呀，对，他是我叔叔。但我也没有帮过你什么，我只是跟他提了下BI在企业中的强大作用。”

“不管怎样，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以后......”

“奈奈，我们好久不见，可以说点其他的吗？”肖何朝田径场的方向走去。那时候我身体不好，医生说我应该要加强锻炼，所以每天晚上，肖何都会陪我去跑步。”那家奶茶店居然还开着呢，不过格调提升了不少；那栋楼重新修建了，以前那是一栋低矮的楼，被我们调侃像村公所呢；田径场也翻修了，不过跟以前也差不多；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奈奈......”

“你这是干嘛？搂着现任然后跟前任缅怀过去吗？”我打断了肖何的话。

“哎。奈奈，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该悄无声息地就走了，但是当时我没有办法，真的对不起。”

肖何，我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你一句对不起。我从来都说随缘随缘，但是当我们重新遇见的时候，我发现原来你还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我们从大二就在一起了，大四毕业前我还跟你一起畅想未来，你明确跟我说你不会出国，可后来为什么食言，食言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没办法就想掩盖掉所有东西吗？

“好啊，既然你想说过去，那就说吧，你为什么走掉？”我的眼睛直直地盯住肖何的眼睛，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心如刀割，在我的眼泪即将流下来的前一秒，我转过身，假装去撩刘海，其实是擦眼泪。

“我爸爸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被最信任的合伙人出卖，我们唯有出国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我也是在迷糊中被爸妈带走的。如果我不走，我爸也不走，但是我爸不走，很可能会被合伙人再次陷害。走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连手机都被我爸扔了。我们无路可走，只能去国外投奔我舅舅。

很多次，我都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我知道，以你要强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听我解释，后来听说你也有了新的男朋友，我想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你的生活。”

“你都没有解释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听？还有，我交了什么新的男朋友？”

“季辰，季辰不是你男朋友吗？”肖何顿了顿。

“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肖何，这就是你突然就走的原因吗？为什么这个理由听起来更加让我难受？但是即使这样，那也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或许，还是爱得不够吧。

“记不清了，但是印象中，季辰一直是你的男朋友。”

“他从来不是我男朋友。”

两个人的眼睛都湿润了，肖何，可能人生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吧，如今你也有了新的生活，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你，过去，就让我们把它们都埋葬吧。

“你一直没有再......”

“对，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应该没什么人能忍受我的脾气，我一个人挺好的。”

肖何低下了头，那仿佛是在忏悔。“你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我看你想拿又不想拿出来的样子，是什么？”我想应该要转移一下肖何的注意力。

肖何把手从口袋中抽了出来，“没有什么。”在他的手抽出来的同时，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张邀请函，是肖何想去哪里，还是想邀请我去哪里吗？我率先从地上捡了起来，翻开了它。的确是邀请我去的，只不过是和小雅一起邀请的。他要结婚了。

舒奈奈，你还好意思想着人家会邀请你去哪里吗？不要太自恋了，你们早就是过去了。舒奈奈，对不起，我忍不住，我没有办法再控制我的眼泪，就这一次，这一次。

“你婚礼啊，到时候看有没有空吧，有空我一定去。”我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明明流着眼泪，但是还是笑着说出了话：“祝你幸福。”

我转身就要走，肖何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但是我们始终保持一前一后的姿势：“就在刚刚，我做了一个决定，这张请柬可能得作废了。奈奈，如果你没有得到幸福，那我也不会幸福。我希望你能先结婚，然后我再结婚，小雅那边我会跟她说的。”

“肖何，你的确欠我很多，但是有些东西是说不清的，我没有打算让你还，你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我这么久都没有谈恋爱，并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把你忘了。只是实在没有遇见喜欢的，不然我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时的懦弱，不自信，那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我当时跟你说清楚，就算我们不再一起，你也不会这样。”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在我这里也不重要。再见。”我挣开了他的手，没骨气地跑走了。

肖何，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跟其他人结婚，我以为我可以顺其自然地接受，但是当它真的来临时，我为什么只想逃？你就一个人默默地结婚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告诉我？

无论我怎么伪装，你在我心里终究是有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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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肖何一句临别赠言都没有，就那样消失在我的世界。这样的告别太残忍，就像一个人都不知道犯的什么罪，就被法官判了刑。

一段我认真付出的真情，就这样在现实面前被折腾得支离破碎，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感情的失败，求职的失败，让我陷入长久的自我怀疑，所有的事情在我眼里都是悲伤的，我看不见美好，那段时间，我的世界是灰暗的，如果没有季辰的不离不弃，真的难以想象我现在的生活。

“可是季辰，他要结婚了，我好难过啊。”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又让你受伤了。你别再喝了，你不是最讨厌酒精的吗？”季辰从我手中抢过酒瓶，“他结婚是迟早的事，你怎么还没有放下？你是我见过最倔强，最嘴硬的人，有时候你说的话我都信了，但是到头来你却告诉我其实一切都没变。你醒一醒好吗？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诶，你怎么哭了呀，你是在为我难过吧。”我半醉半醒地望着季辰，我只是一个借酒消愁的人，愁的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看见眼前的季辰流着泪，晃动着我的肩膀让我放下过去。

“既然你真的放不下，那我替你告诉他。”

“放下什么？放下酒杯吗？不行，我还没喝够呢，没喝够呢，你把酒还给我......”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季辰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宿醉得太严重，我竟然断片了，隐隐约约记得季辰说“那我替你告诉他”，究竟告诉谁，要告诉什么，我已经不想去细究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的快睁不开，头发也是乱糟糟，我对着镜子摆了摆手，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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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见季辰人影，微信只说他要外出几天，就再不回信息了。

肖何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他的眼神多了一层迷雾，也多了一些温柔。

“我能，我能进去吗？”肖何指了指我家。

“随便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都行。”

从我们进门到坐下，肖何的眼神没怎么从我身边移开，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悠闲吗？不是快要结婚了，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你记得这个吗？”肖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沙漏，那是肖何生日，我第一次送他的礼物。“你曾说，人生就像沙漏，撒完了都回不去了，所以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美好的事情，比如遇见对的人，不管会遭遇什么困难，都要勇敢去追随，不负青春，不负自己。”

“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天，季辰来找我。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五年前有个男孩不明缘由地抛弃了一个女孩，后来男孩有了新欢，就要结婚了，但是女孩其实一直没放下他。他问，如果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男孩会怎么选择。”

我从肖何的眼神中躲开。“奈奈，你希望男孩怎么选择？”

“这个故事不好听。季辰又在搞什么鬼？真是......”

肖何的眼神盛满泪水，一把把我揽入怀里。舒奈奈，他要结婚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既然都要结婚了，那来一个临别拥抱也是可以的吧。我就像一个僵尸一样被肖何抱在怀里，两只手始终不敢去触碰他。

“如果给男孩一次选择的机会，男孩一定不会丢下女孩。这五年，男孩也一直没有忘记女孩。男孩一直以为女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便去打扰她，所以才会被迫接受了其他女孩。男孩转身了，他想知道女孩是否还依然在等他，男孩想重新开始。”

“肖何，我.....”我是要说重新开始吗？如果这样，我算不算一个小三？沉默，安静得可怕。

“你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等你。”肖何放开了我。

我跟肖何是不是还有缘分？老天爷把我们的命运线重新交织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们机会？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人生那么短暂，能找到自己深爱的人不容易，肖何，我愿意为了你，而充当这众矢之的。

我发给季辰的微信:

(季辰，你到底在哪？

今天，肖何问我愿不愿意重新开始，你在哪？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如果你再不回我信息，我就不理你了！）

“奈奈，我怀孕了。”三天过后，我收到一条短信。

“肖何，我们去'奈何酒吧'见面吧。”

给季辰微信:（季辰，我今天晚上八点约了肖何去奈何酒吧见面。）

奈何酒吧是一个极其文艺的地方，有咖啡，茶，酒，这里可以看书，写字，聊人生，表白，分手，什么都可以。跟肖何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经常来，常常说这家酒吧就是为我俩开的，因为它的名字取的就是舒奈奈的奈，肖何的何。

在女孩还没有对男孩说出“不愿意”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就来了，对了，还有男孩的母亲也来了。

肖何，可不可以不要再一次丢下我？五年前你就丢下过我一次，就现在，我只要你现在别丢下我，可以吗？虽然我们最终没法走到一起，但是请你，请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丢下，好吗？

“对不起，她怀孕了，我必须得照顾她，对不起。”

“啊。又是对不起，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的答案吗？”

“对不起。”男孩和另一个女孩以及他的母亲，一起坐车走了，徒留女孩一人在原地哭泣。

季辰走过去把女孩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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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我都已经饿死了！”

“女王大人，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就可以出炉啦。”

季辰，一直在我身后的季辰，这么多年，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我不是看不见你，我是习惯了有你。你突然的离开，让我越来越意识到我也会失去你。我不是因为小雅的怀孕才想对肖何说“不愿意”，我是先决定说“不愿意”，才看见了小雅的信息。

季辰，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