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猫、老鼠药——农村的那些事

土狗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中华田园犬。记得小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养狗，土狗占大多数，还有少量的狼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市面上大量流行老鼠药，这种东西很毒，先是毒死老鼠，猫和狗不小心吃了半死的老鼠，自己也会送命。就在短短几年时间，除了极为幸运的一些个体，大多数土狗都被毒死了。当然，老鼠药流行的那几年，好多自寻短见的人也选择了这种东西，那时候，听到的自杀的人，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老鼠药。

记得当初，这东西就是最普通的小商品，农贸市场上赶集，买老鼠药的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其中假货也不少。现在想来有些可笑，那些吃掉假货的人，是遇到了道德不良的人，但能侥幸活下来。那些死掉的人，遇到了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却因为运气好而送了命。

当年的城镇化还处于起步阶段，农村人很多，没有现在所谓的农村空心化问题。临近的几个村子在一段时间里，或多或少都有寻短见的人，因耗子药而死去的人不少。相比较，老鼠真是个聪明的动物，老鼠药流行的前期，确实毒死了好多，有段时间村里老鼠很少了，可过了不久，不管大家怎么变换花样——例如把老鼠药混到最美味的食物上，丢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但老鼠就是不上当，就是不吃。此后，老鼠药基本丧失了消灭老鼠的功能，变成了害人的东西。

猫被毒死，狗被毒死，药又不起作用。九十年代后期的几年，农村的老鼠肆无忌惮，活的很滋润。后来人们认识了老鼠药的危害性，前前后后花了好大代价才基本在市面上禁绝，农村又开始养猫、养狗。可笑的是，现在有的猫竟然不抓老鼠，或者是不会抓老鼠了。有一年我回农村，看到邻居正在倒腾翻晒粮食，他抱怨说现在老鼠又多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家养了一只漂亮的白猫，时常见它蹲在墙头晒太阳。我问，你不是养了猫吗，怎么还怕老鼠？他告诉我说，现在村里养的猫，基本不捉老鼠了，老鼠见了猫也不怕。我很怀疑他说的话，也许是他们家的猫是个特例，是个不抓老鼠的懒猫。城里人养的宠物猫不抓老鼠，或许可以理解，因为楼房里的老鼠本就少见。农村猫不抓老鼠，难道短短的十几年能使得一个物种的天性发生改变？

近年来农村生活水平提高很多，治安也好，狗的看家护院的作用变得不再重要，土狗销声匿迹，村里人也养起了宠物狗。城乡一体化，我觉得首先体现在宠物的饲养上，宠物狗和猫，在攻占了城里人客厅的一角后，又在农村拓展了领地。这两种生物，现在享受同样的待遇，吃的好，睡的好，不需要看家护院，不需要抓老鼠。它们这一代，只需要享受，将来的子子孙孙，前景也是一片光明。